第一百八十一章、洛阳4
第190章洛阳4 当李续出来的时候,簇新的袍服已经为他准备好了。 叠云纹纳石失辫线袍,外加一条白色蓝花纹云肩。 裤子也换成一条更加厚实柔软的棉布扎腿裤。而且在大腿内侧还配有皮子的护裆。这是为了骑马的时候,防止磨坏裤子和裆部的一种保护措施。 脚上已经磨的不成样子的鹿皮靴子也换了双新的带有红色边线的皂靴。 外面的裘皮大氅李续没有但是那顶被血污给彻底糟蹋聊翻毛软帽,李续就不准备再要了。所以换了一顶水獭皮的前圆后方翻檐帽。 不光是李续,身边的这些亲卫们,也一个个都给换上了簇新的衣袍和靴子。每个人都跟过年似的,开心的不得了。 他们的高心吵闹和喧哗声在整个春香楼大堂里回荡,但是没人敢站出来呵斥和制止。 此时已经是上午,太阳升的老高。昨晚在这里眠花宿柳的恩客们本来也早早起来要离开了,但是看着下面一大群挎刀持弓的蒙元武士,正在试穿新衣,嬉笑打斗。竟然立刻转身,悄悄遛回了婊子的房间躲起来了。 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这个时候下去,很有可能被这帮拥有特权的武夫,当做沙袋打一打,踹一踹,从而试试新衣服合不合身。当场被打死都没地方伸冤去。 弄得差不多了,李续看着手下人开心的样子,自己也非常满意。 他知道,这些簇新精致的衣袍肯定不是那几十贯买的下来的。所以他从荷包的最下面,掏出来一张青蓝色的交钞,上面写着“壹佰贯”。然后,让扎忽台把掌柜的叫来,他要感谢一下掌柜的精心招待。 就在等掌柜过来的这段时间,李续抬头看了看这间大概有三层左右高的春香楼大堂。一看之后,更加让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这里的布置似乎有点牵强简单。 一楼依旧是餐馆模样,但是二楼怎么看怎么更像是餐厅的雅间,可是现在被改成了妓院。而刚才后面的几间浴室又跟这边的楼并没有连在一起。这跟正常的妓院的布局很不同。 而且,这里的装饰非常粗俗简单。跟鲁王府特有的那种浓厚文化气息,简直渊之别。 上一代鲁王雕阿不拉年纪轻轻就死了,留下了个遗腹子,也就是如今的鲁王阿里嘉室利。 鲁王在母亲祥哥剌吉大长公主的悉心教导下,醉心于汉学,除了外表,简直就是个标准的汉人儒生。据五六岁就可以填词写诗了。 这一点被当代寿山大汗所喜欢,前两年就给接到京城,陪太子硕德八剌读书去了。 鲁国大长公主祥哥剌吉殿下成吃斋念佛,家里有点钱就到处淘换古书或者古典字画文玩,是勋贵中有名的穷人。 而且大长公主性子极其高冷,跟谁都不亲热,甚至连自己的亲生母亲和兄弟都不亲。 前几年,作为庶姐的河间公主塔拉亥还特意费了好大的劲,给这个meimei弄去了不少隋唐时期的书卷,还有几幅唐朝的名人字画。结果,换回来的就是祥哥剌吉殿下的一句:“好的。”连个谢字都没樱 寿山大汗登基后,特意赐给这个皇姐大量田土,结果都被退了回来。公主殿下回复的理由也就三个字:“太多了。” 她就这性格,所以别人也没办法。也就是因此,她反而跟自己的亲生母亲——答己太后的关系,远没有作为庶女的河间公主跟太后的关系亲厚。 李续看了一圈后,眉头都慢慢皱起来了。这里怎么看都不像是鲁王府家的买卖。 他家管家的马车,都特意弄得高贵儒雅,管家平时也穿着儒袍外出办事,言必孔孟啊。这地方怎么弄得如此粗俗? 鲁王才十三岁,家里所有事情都是大长公主管着。按她的性格,不可能会弄出这样的买卖啊。这里面似乎有点问题。 这个时候,一个精瘦的矮个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沓儿宝钞。 “哎呀呀,将军恕罪啊。都是我那该死的下人不长眼。怎么能收将军的钱呢。” 着,他就把李续之前给的那一沓子交钞,双手捧着送还给李续。李续当然不要,反而将身上最后的一张一百贯的交钞反而压在了上面。 “掌柜的客气了。这不是鲁王府的买卖嘛。鲁王府跟我们河间王府可是亲的很啊。本将的舅母跟大长公主那可是亲姐妹。这要是让我舅母知道,我在你们这里白吃白拿,回去要挨家法的。呵呵。” 掌柜的赶紧收起那一沓儿钱钞,生怕李续一会儿话锋一转,再把钱给拿回去。但是嘴里却不住的着感恩和奉承的话。 李续一边往外走,一边有意无意的问道:“鲁王殿下和公主殿下现在还好吗?” 他是成心这么问的。要知道,如今可是个尊卑等级很严格的时代。鲁国大长公主是鲁王的母亲,还是皇帝的亲jiejie,所以地位在鲁王之上。因此,话的时候应该先提公主,再鲁王。这是鲁王府特殊的规矩。
但是,李续特意这么问,却听到对方根本没有反驳自己这个在王府中连狗都知道的尊卑颠倒的错误,反而一个劲的应承道:“鲁王和公主殿下身体都好,都好。” 李续眉毛都皱了一下,再次试探道:“大管家好像饯·····桑哥不剌。对,桑哥不剌大管家。时候,我在河间王府的时候见过他。他老人家现在身体还好吗?” “大管家身体不是很好,年纪大了。也不怎么出来了。” 听到这回答,李续笑的很开心。再也没什么,就带着手下人呼呼啦啦的离开了。 等李续和扎忽台就要穿城而过,从洛阳东门建春门离开的时候。李续突然靠近扎忽台,低声跟他: “扎忽台哥哥。这个春香楼是谁告诉你他是鲁王的买卖?你见过鲁王府的人吗?” 扎忽台摇了摇头,解释道:“是行枢密使普颜不花大人跟我的。开业的时候,全洛阳的官员都来了。兄弟,你不会觉得这是假的吧?疯了?鲁王府可不是普通勋贵,怎么敢有人假冒他家的名头?” 李续摸着下巴:“掌柜的竟然不知道鲁王府里面,公主比王爷大的基本规矩。甚至连管家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刚才的桑哥不剌乃是前代鲁王雕阿不拉的亲弟弟。鲁王府的官家是大长公主贴身侍女的丈夫,还起了个汉人名字叫秦伯,其实年纪并不很大。这在勋贵圈里是人人皆知的。这个掌柜的竟然胡袄。” 听到李续这么一分析,扎忽台惊讶的张着大嘴巴,任凭冷风往里面灌都没感觉。 “这家店附近的地皮和店铺,也是他们强取豪夺,兼并过来的吧。”李续问道。 扎忽台点零头:“对啊,去年的时候弄的。我们还接到普颜不花的命令,派兵过来帮忙处理那些闹事儿的人呢。” 李续突然笑的很开心。他确定这里面肯定没鲁王府什么事儿。鲁国大长公主深受儒家思想影响,非常爱惜羽毛。王府连周边的田地都不愿意多占一亩,怎么可能纵使家奴在这边干这种事儿,还做妓院这种下等买卖。这就是妥妥的侮辱啊。 “等办完事儿,我让我阿爸给王府大管家秦伯写封信,估计过几就有人过来找普颜不花算账了。哈哈哈。普颜不花无论头上有谁罩着,这次都没用了。你就等着看戏吧。” 完,他便催动战马,带着还没完全明白过来的扎忽台,向不远处的孟津渡口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