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血猎之旅以一种未壮先萎的方式草草终结。

    伊森也不觉得非得再弄个刘乐2号去证明点什么。

    事实上，需要证明的已然证明了。

    凡人在这个世界生存，满满的悲催，要么提心吊胆等着死亡意外的降临，要么做头爆发的冲锋猪，过把瘾就死，正常死亡成了一种奢求。

    驱车离开阿尔伯克基，以平均17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向洛杉矶城进发。

    在这天的黎明时分，伊森带着战鬼血洗了黑色之鞭的洛杉矶支部。

    这是一次野蛮暴力的复仇行动，杀死每一个能活动的生物，并且用残酷的方法榨取信息。

    所以当费时15分钟的战斗结束，当这个支部被被熊熊大火吞噬，伊森仍旧不满足，分头行动，在天亮前又让六户人家家破人亡。

    晨曦的光芒洒落大地的时候，人员汇集于洛杉矶城做大的墓地，17分局的警员及家属葬在这里，伊森取来137颗表情各异的头颅祭奠他们。

    事情就此算完吗？也许。

    伊森觉得这要看黑色之鞭的反应。

    黑色之鞭很快做出了回应，他们捣毁了辛蒂、杰克等人的墓碑，并且准备把刘乐曾住过的公寓楼的其他幸存者也都杀死。

    但这次未能得逞，而是一头撞上了有心设伏的战鬼。

    结果不但执行者都死了，幕后决策者也被找到，新的洛城黑色之鞭支部再次被焚成白地，死者的头颅摆成一个小小的京观。

    这个举动彻底惹恼了黑色之鞭，以两架阿帕奇携带火箭弹彻底毁掉了公寓楼，在那里居住生活的幸存者这次真的都死了。

    如此作为，算是彻底吹响了相互报复的号角，战鬼小组彻底成为复仇小队，各大城市的黑色之鞭支部，一座座拔除，不分昼夜的在行动，短短10天，就灭了30多个支部，杀戮数过千。

    黑色之鞭这个黑暗生物社会的民间组织终于有些害怕了，尤其在针对性的搞出一次最大规模的设伏行动之后，战鬼不死生物的特性被淋漓尽致的体现出来，数百吨**级别的巨大的爆炸都没能把它们彻底炸死，杀掉了在场的所有对手之后，扬长而去。

    可这个世界的主导者仍旧黑暗生物，它们的拳头的确更强力，所以代表着黑暗生物社会的正规力量的英伦纯血们介入了。

    四个特别行动组，成为了战鬼的新对手。

    这时已经是三月上旬，抱团取暖之风在全球刮起。

    以大洛杉矶地区为例，无论是人类，还是黑暗生物，都已经开始抱团，或有了这方面的强烈意愿。

    社会一天比一天动荡，人们已经无心生产，人流、物流不断刷新着历史记录。

    在这样的情况下，特别行动组与战鬼的火拼几乎已无人关注。

    伊森则从一系列的事件衍变，清晰的看到了人类和黑暗生物之间的必然矛盾。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要想在这世界实现自己的主张，英伦纯血是道绕不过的坎儿。

    在这之前，他多少有些天真了。这天真源于夜月教会的出现，以及正常运转。

    这一情况让他以为，黑暗生物也是可以被他拐带的。未必就一定要对立灭杀。

    可现在来看，除了要考虑阵营问题，还得考虑情感问题。

    人类、黑暗生物，在这个世界其实是势同水火的两个部分，只不过人类一直被压着、被分割，无法将仇恨的情绪释放出来，而随着固有社会秩序的全面摧毁，这股情感力量的宣泄，已经成为必然。

    因为已经没活路了。家猪都没办法当，所有的都会成为战猪。

    他在问自己，究竟是哪里的错？让两个种群势同水火？

    要知道，人类中也有无下限的渣，而黑暗生物，也不乏能够压住负面情感，发出灵魂闪光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两者的例子，都不胜枚举。

    可两者却因为种群关系，而要你死我活。有他做仲裁的两会体系算是好的了，依旧是存在着这样那样的对立，能够合作，更多的是因为这个世道。

    刘乐的事为触发点，让伊森开始更多的关注种群之间的关系。

    在这个世界，有人类和黑暗生物之间的对立。

    人类，黑暗生物内部呢？

    人类有肤色之间的对立，民族之间的对立、国家之间的对立、地域之间的对立。

    黑暗生物有种群之间的对立，氏族之间的对立。

    他想知道的是，如何才能更好的打破这种对立，将同一类人，集中到同一面旗帜系下。

    制度，理念。

    伊森发现，他想要解决的问题，最终回归到这个点上，这是解决对立问题，让生命可以跨种族的团结在一起的办法。

    他开始更多的留意这方面的知识。

    总的来说，刘乐事件，以及外面越来越多的秩序创造阵营的生命受到迫害，给了他很大触动，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固有的种田模式。他希望能找到更有效的阵营壮大成长的模式。

    他开始比较各种制度的利弊，了解地球文明的衍变，从理论角度入手，认识自己的作为所代表的意义，为自己的这套制度理念定位。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突破式的进步。

    之前的伊森，在这方面其实是在跟着感觉走，他本人并不特别清楚自己的团队势力走在何种道路上，又为什么可以聚拢一批人，能够以一种欣欣向荣的态势发展。

    大棒、甜枣，这种手段已经不足以说明问题，因为手段是方法，而不是本质。

    技术，同样是促成结果的重要一环，但并非根源。

    现在他开始主动的把这些理论化了。由理念，而诞生制度，由制度聚拢同志者，进而形成势力。

    伊森发现，跟他的势力状态最契合的，竟然不是帝王主义，也不是资本主义，而是社会主义。

    这个真的是让他很吃惊。可事实就是这样，他虽然在享受特权，可相对于付出，那一点点特权并不影响整体的运转。因为这个体系，是完全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扮演官方角色的娜萨，是财富管理者、而不是剥削者。

    伊森来了兴趣，他开始研读社会主义的相关知识，尤其是东方的两个红色政权，都非常有代表性，其中一个已经崩塌，而另一个则完成了适应性转型。

    三月份，当世界在躁动中向着全面崩溃进发的时候，伊森则成了钻研政治学的好学生。

    实际上这个月暮卫二是相当繁忙的，最大的全球性迁徙潮，就是在这个月的后半月爆发的，一直被盯着的灵魂VIP们被成功劝说，而通过一早安排的途径大量的入住暮卫二，其中一部分不得不在光照街外另开营地，就是这个时期。

    全球都乱糟糟，暮卫二也或多或少的受到影响，比如原本定好的迁徙渠道出现变化而无法再保证，又比如避难群众冲击光照街营地。

    可伊森因为事先安排布置得力，这个时候几乎成为了整个星球唯一还能有心情学知识的决策者。

    进入四月份后，拉斯维加斯继盐湖城之后，成为第二个全球明星城市。迁徙潮随着混乱进一步加深而步入最后阶段。

    而伊森则结束了自导自演的政治短期班自我培训，成为了一名政体实验者。

    糟糕的世界局势，恰恰是野心家的舞台，也为政体实验提供了便利。

    于是伊森多了个新身份，罗曼·罗兰。

    真实历史中的罗曼·罗兰是法国20世纪上半叶著名的人道主义作家，一生为争取人类自由、民主与光明进行不屈的斗争。

    在这个世界，罗曼·罗兰的身份，着重于‘光明斗士’这个概念，呼吁人类反抗黑暗生物的压榨和迫害，与黑暗生物的买办——无良资本家们斗争，最后被暗杀，比较讽刺的是，杀死他的是一名13岁的人类少年，为的只是能给母亲看病的一点点钱。

    这刺有心人安排的刺杀事件，被大肆宣扬、长篇累牍的报道，隐约道出的一句话就是：看，这就是你们人类。说别的种族肮脏的时候，先看下自己。

    利用罗曼·罗兰这个身份，伊森进行的实验题目是：论引领型社会主义的可行性。

    毫无疑问，这就是在为他的多时空穿越后该如何高速成长积累经验数据。

    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第四次见到了瑞秋。当时，他已经是一名革命军首领，时间是四月中旬。

    这个时候，据娜萨的不可靠统计，全球像他这样的革命军首领超过了10万个。

    什么革命军、反抗军、自由军，都是美称，说难听点就是占山为王的土匪。

    地点是内华达州的卡森市，距离内华达沙漠西端入口的里诺，不到10公里。

    东盐湖城、南拉斯维加斯、西就是里诺，北边的博伊斯，是属于共和美国的。

    伊森在卡森落脚，自然也是有守住太阳伞设施的意图在里边。

    卡森市建立于1870年，是内华达州最早设立的城市，起初只是前往加州的移民们所过的一个中转站，后来西部最富庶的金矿在与之相邻的维吉尼亚城被发现，卡森市成为繁忙的铁路枢纽和矿业小镇。

    矿藏被掘尽之后，这里重新成为以传统行业为主的城市，比如牧羊。

    卡森市是州首府所在地，其州议会大厦为第一地标建筑，由天然砂岩建造，维多利亚式，对美国这样历史短暂的移民国家而言，这已然是值得隆重纪念的文物古迹。

    如今，这座大厦被伊森占据了。理由只有一个，他宣称有办法保护这里的人不受异鬼的迫害。

    人们需要什么，就以之为卖点呼吁什么，这是投机型政客常用的伎俩。

    伊森比这类政客强的地方就在于他不但说而且练。

    从地狱熔岩中提取世界之暗，以之作透镜，再运用暗能，通过这透镜，形成独特能量，制造出的特殊材料，就是后来他贩卖给全球各地的黑暗反抗军的针形材料的原料。

    伊森利用这种材料制造的是邪恶指针，在当地人的见证下，出动战鬼，先后杀死了3头异鬼。然后就索要权力，他当众表示，他必须独揽大权，至少是一个时间段内独揽大权，否则他就另找下家。

    这个众，并非是在固有的管理机构内，而是面对几乎卡森市的所有人。

    整个内华达州人口170万，比真实世界的历史同期少30多万，这170万人主要分布在八个城市，其中拉斯维加斯占大头，北边的里诺有20万，卡森市只有6万多人。

    对许多人而言，伊森提出的这个要求很过分，还有些人则表示愿意试试。

    最后卡森市一分为二，一南一北。

    实际上伊森占据的仅仅是北面的一半面积，以卡森市唯一的高速路为界限，西靠内华达山脉，囊括了该市的精华地区。

    之后便开始了组织生产。

    生产正式开始之前，先是物资清查，完成后，由娜萨进行统筹计算，然后给出方案步骤，伊森认可后开始按计划实施。

    在具体实施过程中，已然很有点均贫富的意思了。所有人都一视同仁，伊森自己也要以身作则，带头干活，别人吃什么他就吃什么，别人什么样的住宿条件，他也一样。要的就是最效率的调动群体力量，连达成目的。

    嫌苦嫌累，有各种不满的，有着各种惩罚条理，包括卷铺盖走人。

    他这么搞，跟以往最大的不同，用一句经典的话说，过去他是弟兄们给我上，现在他是弟兄们跟我上。

    把自己陷进去，看看这样是不是效果更好。

    另外，过去的他是一个人说了算，这回他不准备这么搞了，这回他打算按照正常的势力发展模式，采取公开选举，来确立管理人员，而他只负责开个好头。

    也就是说，他不像暮卫二那样‘全听我的，同是我也扛下所有责任’，那个模式颐指气使、的确很爽，可也有各种各样的弊端。其中一个，就是他时刻面对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重的压力。

    这个压力涉及到一个问题：如果你扛不下来，坑了大家，请问你何以自处？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自我考问的题目。

    不管是秉持着何种理念，走通了，用事实一次次的证明，它确实是行，那才是念头通达，自信满满。

    而他现在的问题是，越来越力不从心。他需要更快、更高、更强，但固有的模式已经让他感觉到了前进乏力。

    技能可以提高，实力可以提升，那么制度理念呢？难道不应该进步？

    必须得前进啊，这样才能配套，才能相辅相成、互相促进。否则就会成为木桶上最短的那快板，木桶能盛多少水，就取决于这块短板的长度。

    这就是他尝试新的体制策略的原因。

    在一番横向比较后，他发现从理论角度看，共产主义这一套貌似是更具先进性。唯一让他诟病的，就是对人员的精神品德要求过高，甚至可以说是反人性的，是一种恶性洗脑。

    但就成效而言，又确实犀利的一塌糊涂，最有代表性的就是东方古国在近代百年屈辱之后崛起的那一段历史，更准确都说是从20世纪30年代到50年代这20年。

    他认真的查询了这段历史的相关信息，有种亮瞎双眼的感觉。

    这回，他就是实验这种体制的可行性，用他对奥利维亚的解释说：我决定尝试撒一个弥天大谎，做一个天字一号的伪君子，最后用急流勇退、以及横死为这个大谎划上句号。这样，即便那些知道我是伪君子的聪明人，也没有证据证明我是伪君子。我想看看在这个过程中，势力的发展是不是可以像我想的那么犀利，而在我没有自行戳破谎言的情况下，惯性持续下去，情况又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