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伊森曾通过布置在下教堂的魔法阵，获得一幅魔法阵图，这幅图已经被他冷落一些日子，今天翻了出来。

    他请艾厄鉴赏，艾厄已经活了两千多年，伊森希望可以借助其智慧有所发现。

    艾厄也跟恶魔有过接触，只不过在另一个时空，背景并非是恶魔大军压境，而是在进行布局，所以相对要低调的多。再者那个时空世界法则并未被扭曲，神级力量不能进入主物质世界，恶魔没有绝对优势，在一个准神满地走的洪荒时代不知所谓的耀武扬威，它们还不至于那么蠢。

    艾厄层跟伊森讲过那个世界的恶魔的一些事，简单的来说，它们就像一般熊孩子般惹人厌，掠夺破坏、制造混乱，这是恶魔们的本性，只不过祸害的烈度要低很多。这样的恶魔，是被诸神当反派利用的，就是那个‘苦难深重带来宗教兴盛’的道理。

    天堂的主宰与地狱的君王有约，以人类的灵魂为赌注，不许亲身下场，谁能赢得就算谁的。

    这样的传说，在现实世界，几乎被基督一家独占了。基督的一神教排除异己，将多神教全部干掉了，并将一些传说，巧妙的嫁接在自己身上。《圣经》都一再修改自洽，上帝创造世界，到现代已经跟宇宙大爆炸学说结合成一体了。

    天堂、地狱之说，早就有，古埃及的诸神跟恶魔一道，形成一个磨盘，而桀骜不驯的人类，就是磨盘中的谷子。

    艾厄跟伊森讲述过那个时候的很多情况。洪荒时代，环境更适合拥有超凡力量的生命存在。黑暗世界血族中的玛土撒拉（长寿者）称谓，就是从洪荒时代传下来的。事实上在黑暗世界，血族版的世界发展史，也的确更详尽的记录了洪荒到蛮荒的时代过度，毕竟吸血鬼们寿命够长，很多老家伙已经有活化石的美誉了。

    艾厄说，那时的人类活过700岁很寻常，并且也没有什么信仰，是神灵们想要人类的灵魂力量，之后就有了漫长的征服。

    那时候的人类不但寿元悠长，灵魂也更高贵，而后来的人类与之相比，就要差了许多，需要用数量来拽。

    从这个角度讲，人类适应环境的办法，是化整为零。用现代科学容易理解的说法，大气压强降低，氧含量降低，原本超过30%含量的时代一去不复返了，所以像恐龙那样的大家伙，一米大的蜻蜓什么的，就请消失吧。

    没有强横的rou体，也容纳不了强大的灵魂，这就是人类化整为零的本质。

    在那个神话时代，每一个人类差不多都是后来所说的圣级或准圣级，神的确更强大，所以等级排序就是神圣。而且这个强大与否，主要是灵，也就是灵魂的强大来判断的，这就有了神灵、圣灵。

    那时神灵征服人类的过程，更像是现代的老大收小弟，跟着老大走，吃香的喝辣的。后来这一堆都比不过当初的一个，神灵也没法高看了，一百斤人工参，关键时刻也不如一根老山参来的有用，所以老山参缺，人工参不怎么稀罕，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意思。

    那个世界的伊森看不管神灵们的做法，说你们这就是仗着自己稍微有点头脑，就忽悠别人搞剥削，还联合点不误正业的痞子（恶魔）演双簧，恶心不恶心？

    诸神一看，呀？有个装X的啊，来，兄弟姐妹们搞起，打的就是这种装X犯！

    那个时空的伊森还没有深刻的理解‘美好源于创造，劳动创造财富’的概念，他就是觉得不公，觉得神的这种做法不对，凌霸是很爽，但绝对是有代价的。

    果然，时间证明，当神把属于自己的劳动部分强加在人类身上，他们就停止前进了，环境进一步恶化，他们就从世界的大舞台上滚去幕后了，比血族的那些三代还惨，沉睡、使劲睡，睡到不用再醒来。

    一神教取代多神教，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信仰不够分，老大要垄断。体现在人间的表现，就是相对更进步一些的制度理念。就是这种先进性，把一帮倚老卖老、以及不着调的、以为一招鲜就能吃个千秋万载的货都扫进历史角落了。

    而当时跟诸神道不同的伊森也没啥好下场，毕竟剥削也是一种先进性的体现，力量被集中了，这不过这种集中后的力量没有用在进步上，就好比凑了一帮人捕杀了头野猪，自己独享了，其他人都饿着，终究会出问题，至少其他人没气力再捕猎了。但凑一帮人捕杀野猪这个动作是先进的。

    所以不够先进的伊森就跪了，被围殴至死。

    那个世界比较尴尬的一个地方就在于生灵是有数的那些，躲是多不掉的，也不给你时间让你考虑，是不是我们的人一言而决，是就来个投名状，不是，那就呵呵。遇上这帮不错眼珠盯着你、等你做决断的，伊森就是想低调都不行，要么就违背本心，要么就对立。

    不过不管是从战略上、还是战术上，伊森一直有着走位风sao的特长，跟诸神之间的战争也是十分绵长，最终落败了，诸神却也被坑的比较惨。

    在漫长的神级战争中，伊森自己在进步，而诸神是逼迫人类小弟进步。

    这就是那个世界人类走上文明创造之路的缘由，否则单纯靠自然环境的逼迫，人类恐怕会像后来马来西亚等亚热带、热带地区的土著民一样，靠着丰富的水果什么的过了一年又一年，文明的开端还不晓得要到时候。毕竟那时迁徙就是思维惯性，哪里的野生果实生长的旺盛，哪里的水草丰美、野兽众多，就去哪里，一路吃过去就去也就是了。

    伊森跟诸神斗法，图谋颇大、低调做反派的恶魔们看在眼里，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潜在盟友的思路，跟伊森多次接洽，而且伊森运用的是黑暗力量，也比较有迷惑性。

    伊森自然不会跟恶魔是一路人，他那时已经渐渐品味出了秩序和创造的好处，混乱破坏的恶魔，跟他在理念上是南辕北辙的。

    但伊森也确实需要力量，他就跟这些恶魔眉来眼去。反正他的声名在那个世界中早就被诸神传臭了，诸神放纵做下的那些烂事，都往他身上丢，哦，还有一个，九柱神之一的赛特，那家伙属于顽主一个，诸神也不待见，一起黑。

    恶魔也是看好伊森这个靶子，这么些年都没被弄死，它们能借其掩护在暗中布局，同时还能消耗诸神的力量，于是兴高采烈的玩平衡手，支持伊森。

    伊森慢慢就品出味道来了，就开始赖，艾厄掌握的很多知识、技术，就是这么赖出来的。

    作为诸多文明的毁灭者，恶魔们掠来的技术十分杂，有些融合自用，有些就尘封了，像人类的科技，这种打散之后，强化每一个个体，再形成凝合共力的做法，它们就不喜欢，铺的太开、弱点更多，形成共力的难度也较大。

    一名恶魔，同时也是某个时期演反派的黑暗神祗，巴尔，就尝试过这种道路，化整为零，弄出很多子嗣，这些子嗣分摊了它的力量，称之为杀戮之子。

    巴尔指望这些杀戮之子个体成长，最后凝而合一，达到提升的效果。这个运作后来被证明是低效的。

    毕竟这个大舞台中不是就他一个在玩，它搞的这套把戏，虽然还特意演了出被诛神的苦情戏，但还是被某些人看穿了，其他神级存在一看有空可钻，就纷纷下手开捞，最让巴尔恨的就是光明系的混蛋，把精华部分给收割了去，还不要脸的说什么指引、感化，比收割了人家的麦田还说是在帮其忙更无耻。

    不管怎么说，这个实验让巴尔成了笑柄，耗心费力不但没长rou还被别人狠削去一块。附带作用，就是恶魔们开始看不起类似科技这样的发展模式、及相关技术。

    恶魔们也有类似鼠群的群体记忆，同一个族群，能够共享一些信息，巴尔的失败算是被恶魔们记住了。

    在这样的一种情况下，某类技术就被打上了坑爹的标签。结果这类技术在伊森跟恶魔的眉来眼去过程中，被恶魔们不怀好意的砸给了伊森。

    那个世界的伊森本着恶魔给的东西都得多防一手的心态，收了这些礼，但没重视，并向恶魔表示，别总拿这些我没见过的忽悠我，成效太慢，给点能立竿见影的干货。

    恶魔就又给了些其他的，魔文字，不过没有这个世界的神后援那么厚道，而是饭中待屎，屎里有毒，那个世界的伊森，就是靠着魔文字，开始了解法则级的种种知识的，否则被诸神狗撵鸭子般追剿，穷于应付，根本没有办法搞研发，一早就被耗死了。

    类科技技术因为伊森子自己都不重视，就当参考资料一般尘封了。魔文字则渐渐被运用，伊森知道这里有坑，但就像后世某位非洲流莺对待艾滋病的态度：现在的生存都有问题，哪里还顾得上管十年后会害死你的病？

    魔文字的坑，那就不是十年了，而是以千年万年计的，万般无奈的伊森，做出的选择也不比普通人高明多少，无非是‘先过这一关，以后再想办法弥补’那一套。

    之后，他就陷进去了。魔文字的利用越来越深入，不断的破例，最终还是灭在了这个问题上。

    他没有获得他当初预想的那么长的解决问题的时间，需求让饮鸩止渴成为习惯，剂量越来越大，形成加速过程，等他想要解决问题时，问题已经大的远远超出了他能解决的范畴。

    当时诸神实际上已经不想打了。因为有更迫在眉睫的生存问题需要解决，同时他们也看出了恶魔的图谋。人类不断的化整为零，以至于处处漏洞，而诸神对人类供养的依赖越来越重，人类成了诸神的最大漏洞，通过灭杀人类顺道将诸神一波扫的格局已然基本形成。

    但是伊森不愿妥协，这时候你们不想玩了？我都道路断绝，跟你们有直接的关系，这个仇，已经深到不死不休。我个人有这个仇，人类也不需要你们这样的剥削者，人类的思想不应该被信仰束缚，应该回到洪荒的时代，一切靠自己。

    于是灵魂已经被污染的伊森趁自己还没有完全堕落前，积蓄力量，构成一次有史以来的大爆发，这就是传说中的诸神黄昏。

    事件是真实的，但后来传的就走样了，因为见证者看到的也只是片面的，而不是整体，能够跨越几千年，把来龙去脉都说清楚的，就只有同一个量级的那些见证者，而这些见证者不会跟凡人说这些，说不着。

    诸神黄昏之后，幸存者也算是把伊森恨上了。伊森虽然已经死了，但艾厄还活着，不灭个干干净净，难解心头真恨、心中之惧。

    艾厄利用一件在诸神黄昏中失落的神器，穿梭诸时空逃亡，但神器是人家的，所以被一次次定位，直到她遇到魔器，才毅然决然的毁掉神器，逃进这里，换来了几十年的安然。

    那神器不毁也不行，魔器中无法容纳那种级别的器物的。

    逃进魔器中，也不是说就彻底安全了。恶魔们靠着魔文字的坑，是能找来的，它们也是诸神黄昏事件中的受害者。

    当然，恶魔们从来都没有为兄弟报仇不惜死的那种精神，它们主要是觊觎伊森掌握的技术，诸神黄昏时，伊森以加速灵魂堕落为代价，利用结合了魔文字的死变力量，将邪能刺客的副职发挥到了一个超级恐怖的层次，在神级存在都感到不可思议的倍化攻击下，基本就是上来一个秒一个，后来则是追到一个秒一个，诸神的马甲，什么阿波罗，雅典娜，宙斯，奥丁、托尔、洛基、丘比特，年女老少，一个都不放过，维纳斯跪求放她一码，愿意以身相许，伊森说你这个生殖器变的、一天到晚也就想些XXOO的家伙还是死吧。

    一人屠尽诸神，吊炸天的伊森让事后活下来的恶魔们每每想起都是口水直流，所以它们都在闷不吭声的追查艾厄的下落。

    艾厄是个伴生者，伊森升华或堕落，都跟她没关系，但伊森死了就有大关系。

    现在她找到了伊森，就开始继续她的角色，缠住伊森就好，夫唱妇随，其他都不重要。

    这些过往，伊森也都知晓，但他仍旧对魔文字很感兴趣，他不会走另一个伊森的老路，虽然他在时间上不及另一个世界的他充裕，但境遇上却要好太多，他从夺舍以来，就踏上了平衡之道，现在有了魔文字，正好跟神文字一一印证，看看正反两个极端，是如何阐述法则的。

    他有更高大上的道路可走，不需要艾厄建议什么，但艾厄的见识，还是很有价值的。现在就用到了，看艾厄能不能从那幅魔法阵图中看出点什么。

    结果艾厄看了一会儿，就皱起了眉。她道：“这个法阵的真正用途我看不透，繁复的手段，高明的掩饰。不过这种风格我倒是很熟悉。”

    “哦？谁是这种风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