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来自底层的崩溃迹象

    来赌城自然不能不见识赌场。

    伊森饶有兴致的从最普通的老虎机到贵宾室的梭哈，再到电子游戏类的赛船等等，都走了一遍，输了四百来万，基本就算是尽兴了。

    他对这些没瘾，也不觉得在这上面赢是件多么荣耀满足的事。

    凯莱科特意给他安排了一名美女向导，确实是专业级的，不是靠女色来博眼球，只不过他一意孤行惯了，也不在意金钱，不听劝，自然就是输。

    那为女向导也是见过市面的，一看伊森这样，知道是那种不差钱、不怕输钱、只在乎是否尽兴开心的上品豪客，自然是施展浑身解数，的确让伊森感到很尽兴。

    他在其他世界、以及阿拉德，也体会过类似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不得不说，在这里，人类将这个事业演绎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非是单纯的糜烂堕落，而是确实有着企业文化的那种，这类人文的、甚至艺术的东西，是只有在物质充裕、文明程度较高的情况下才能孕育出来的，的确有其独特的魅力。

    视角不同，感受不同。

    伊森完全没有站在道义的至高点去批判什么，而是觉得，果然是创造才让生活更美好，物质的极大丰富是创造出来的，这里的高档享受，则是在这个基础上创造出来的，追求美好以及享受从来都不是什么错。

    美女向导还陪伊森逛了附近的几家名店，并在吃宵夜的时候暗示愿意帮伊森将欢愉持续到床上。

    伊森装没听懂，婉拒了。监控那边已经有了消息，该开工了。

    签了张10万的支票给了向导，伊森在麾下的簇拥下乘车直奔其中一个监控点。

    已经过了午夜。赌城虽然是不夜城，却也显得冷清了许多，哪怕是在最繁华的路段。

    这座建设于沙漠中的城市，昼夜温差较大，如今又是一年的初冬，后夜堪称凉意沁人，哪怕是灯火辉煌，也无法让人感到温暖。

    伊森选择的地点，距离凯撒宫不是很远，就在麦卡伦国际机场东面。

    这边也是那种城市群的结构，机场及以东已经是天堂市的范畴了。

    密布的住宅区是这边的最大特点，什么档次的都有。

    伊森来的这个区，是最常见的那种前有草坪、后有小院的单层独立住宅区。

    现在这个时间，大部分人家都已入睡，宽阔的小区街道上显得很是静谧。

    伊森到的时候，莱昂和约翰尼已经各自带着人手抵达了。

    他们虽然自问比不过这位阔气的Elder，但好歹也是地主，不想太掉面子被人小瞧，于是这回来的人虽然只有十几个，但看起来也是相当晃眼。

    是的，晃眼。

    高分子化合物材料，在这个世界大行其大，由于系统命名比较复杂，所以多半用俗称，莱昂和约翰尼的人使用的甲具材料，都是通过聚缩反应制得的高聚物，因此在原料名称后面加上‘树脂’来命名，尼龙、涤纶、凯夫拉也都是这个大家族的一员，不过眼前这种陶瓷钛化树脂更高级，制作时利用了纳米技术，看起来就像是使用了电喷漆工艺的现代轿车外壳，在路灯光芒下闪烁着玻璃质的光泽，卖相的确更好一些，甲具造型也更上镜，有种古典与未来融合的美感。

    伊森见到如此装扮的一群吸血鬼，多少有些惊讶。

    他在长滩跟以大英帝国为首的混乱势力的恶犬们打了两三年，自以为已经把对方的战力底子都摸的差不多了，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是有不少保留节目的。

    至少眼前这种甲具就不比纳米装甲差太多，已经有了外骨骼类动力装甲的雏形，且同样是混合技术产物，伊森看的清楚，其动力供给体系是魔改系的。

    武器方面就略微逊色一些，可能是理念不同，莱昂和约翰尼的这些部下使用的都是火力倾泻迅猛、但射程较近、精度较差的冲锋枪，明显更适合巷战、屋战。

    而伊森的属下的武器看起来有类似六管火神机枪那样的沉闷感，实际上也的确很重，却不够灵活。

    当然，实际上并非如此。

    “小伙子们看来挺精神。”伊森赞了一句。

    莱昂和约翰尼都有种目的达成的小小满足感，莱昂道：“是从英伦奥斯顿家族那里买来的。”

    伊森摇摇头，“没听说过。我避世太久了。”

    找个借口堵住了莱昂的进一步试探，伊森道：“异鬼是超凡力量失控导致的。但具体情况比较复杂。我有理由相信，它已经成为一种感染性疾病。拉斯维加斯在治安方面一直都做的不错，我此次来，就是为了了解在这样一个级别的城市中，情况恶化到了哪种程度。”

    莱昂和约翰尼这回都听明白了。

    约翰尼正想要询问更多的异鬼的情报，一名咒俑向伊森报告发现了状况。

    于是一大帮人，声息轻微、宛如流风般赶往事发地。

    一户民宅，看起来与旁的没有任何不同，屋内一片漆黑，而且没有什么声音。

    在咒俑的指挥下，不死士兵已经将声波屏障布设好。

    这种屏障是以一根根茶杯粗细，底部分岔打开可以牢牢抓紧大地的节点法器构建的。这种法器科技比重超过70%，形成的是一种次声波力场，可见的，淡蓝色的半透明光幕，像是蓝色地灯映照下的玻璃墙幕。

    声波屏障本身是笔直的，但节点的存在让其可调节为任何形状，宅邸被完美的加了层高墙，伊森一行人从唯一的门户进入，每人两个手下，即便这样，也有9人了，对于闯普通民宅而言，这人数量已经有点挤。

    伊森目前还不太习惯使用念力，因此总是以手势来最为明确的指引。

    虚虚做出一个拉的动作，房门就被悄无声息的从门框上拉离，纸片一般飘落到了一旁草坪上。

    一行人陆续进入漆黑的房间，不需要开灯，都有夜视能力。

    一进主卧，走在最前面的咒俑以法杖向虚空中一点。

    嗡！毒绿色的光波扩散开来，整个房间中，所有存在物，顿时如同被荧光粉喷过一般，开始释放出细密而星星点点的微光，隐隐还有绿色的烟雾升腾弥散。

    后边的莱昂和约翰尼心中同时道：“死灵诅咒……”

    两人立刻脑补，意识到这些咒俑，很可能就是传说中大师级死灵法师才能创造的骸骨法师，虽然看起来跟描述中的那种燃烧着死灵之火的骸骨骷髅有不小的差异，但这诅咒的力量，却是很能说明问题。

    伊森则更喜欢称呼这种类型的黑暗力量为邪能。

    在他的分系中，邪能囊获阔了所有由黑暗孕育的持续性伤害能量，腐蚀、毒素、统统都在其中。

    咒俑的主要手段，就是邪能系的DEBUFF，以及死变系的BUFF，直接毁灭破坏的术技它们掌握的很少，只有黑暗矢射和黑暗刀芒两种。

    随着毒绿光芒的扩散，原本隐形的异鬼可以被直接用眼睛捕捉到了。

    看起来跟鬼城那边的并无什么不同，干尸般枯瘦，没有毛发，因为过于干瘪，性特征都不明显。眼窝深陷，内里释放出荧蓝的光芒，体表有烟雾纱衣般的黑气缠绕，沾染了毒绿色调光粉之后，感觉就像透明人被人用灭火剂喷了那么一下，轮廓是勾勒出来了，但细节不够清晰，并且发光粉在迅速便黯淡，显然是在被那黑气般的体表能量侵蚀。

    暴露之后，原本缩在房顶屋角的异鬼突然发难，扑击而下。

    伊森抬手一点，异鬼就悬在了空中，宛如被无形的大手捏住，仍是挣扎也毫无用处。

    嘭！异鬼突然爆炸，血rou骨渣并没有化作泥雾弹片弥散矢射，而是变成了20多只裹着黑气的蝙蝠，试图逃走。

    咒俑法杖再点，灰色的光波扩散，蝙蝠仿佛被扔进了真空中、却又受引力吸引，纷纷落地，满地扑腾，却是无论如何也飞不起来。

    莱昂和约翰尼惊讶于咒俑竟然可以这样使用黑暗束缚术，当更让两人惊讶的这短短的一小会儿所看到的情况。

    隐身已经让人冷汗直冒，化蝠这种对现代血族而言，等同于传说的天赋竟然也在异鬼身上出现了。这也太耸人听闻了。这是失去超凡力量？这分明是觉醒天赋嘛！

    实际上，伊森也很惊讶。

    他也看出来异鬼刚才那是使用了血族的化蝠天赋了。

    理论上，超凡力量时空而导致突变的异鬼是没办法觉醒天赋的，但现在的情况告诉他，他过去在这方面的认知，恐怕有重大错误或疏漏。

    逃不掉的异鬼有咒俑出手捕捉。

    伊森、莱昂和约翰尼将注意力投到了主卧的屋主夫妇身上。

    莱昂过去检查，皱眉道：“没被咬？只是昏迷不醒？”

    约翰尼则道：“应该是被咬了，正在转变。”

    他一边检查，一边又道：“血气充盈，似乎并非为了进食，而是在…制造同类？”说着，看向伊森。

    伊森在那儿站了一会儿，通过感知苦主的灵魂力场变化，推测出了情况，“这是一种超凡属性的奇特进食和感染，我感觉到，这对夫妇被夺走的是灵魂中的某些部分，他俩的灵魂正在畸变。”

    伊森没直接说是灵魂之光，而之说是某些部分。

    简单的说，异鬼就像是蚊子，排毒是抗凝血方便吸取，只不过异鬼抽取的是灵魂向的能量。而受害者变成异鬼，则是附加效果，就像蚊子携带了脑膜炎病毒，通过叮人吸血而将这种病毒传染给人类一样。

    当然，情况是否真是这样，还有待更多的观测和验证。

    但不管怎么说，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抽走了正、留下了负，从灵魂角度看，受害人灵魂畸变，之后出现任何形式的心性大变什么的，都不会让伊森感到意外。

    “原来，虚幻时空的走向毁灭是这样的。灵魂衍化被污染，非节点的延伸数据率先遭到破坏。”

    伊森的感悟愈发深刻了。秩序的一个体现就是可控，而混乱则恰恰相反，越是黑化越不可控。

    这种不可控是全方位体现的，内部开花，所有的一切都在崩溃。它是让一切回归虚无的毁灭，比自然界的兴衰生灭要严重的多的多。

    直白的比如，这不是又一轮的冰河期，而是星球爆炸。

    所谓国之将亡、必出妖孽。

    整个世界的彻底崩坏和死亡，也必然有与之对应的大问题。

    像异鬼，它的问题就不是灭世级，而是法则崩溃级。

    超凡失控导致了天赋觉醒，这不是法则紊乱这是什么？

    想到这些，伊森虽然人还在这里，异鬼的种种，还需要进行进一步验证、确认，但实际上已经没心思管这些琐碎事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娜萨，我要你立刻确定样点城市，派遣分队，前往调查，进行横向比较，确认各城市异鬼差异，拿一份详细的对比报告出来。“

    “是，指挥官。”

    “另外，将领地发展模式转换到战时建设状态，开始兴建地河城和地原城。”

    “指挥官，这会造成损失，具体损失比正在估算。”

    “不必估算了，直接执行吧。”伊森再度表现出刚愎的一面。

    作为人工智能，娜萨再聪明，也不会为臆测去埋单。而只会用客观的事实所构成的数据对比，来做出选择。

    人却是会。像现在的伊森，他坚信自己的选择所付出的那些代价是值得的。

    这或许是不理智的表现，却也是一种自信，他因此而有现在的成就，或许也会因此而坑。

    “遵命，指挥官。”娜萨对伊森的决意是坚决执行的。

    “还有，立即实施太阳阶梯计划。”

    “好的。”

    “最后，全力加速大迁徙计划，抛售我们在这个世界的所有非核心产业。”

    “明白。”

    下达新的部署命令之后，伊森开始为他自己安排新的行程。

    作为由他所领导的团队的最核心单位，他可以在很多岗位上发挥重要作用，现在选择哪个更能发挥作用，确实需要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