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伊森向怀着异心来参与售卖会的人们开了一通嘴炮，核心就是‘你们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你们’这一个概念。

    这让不少人都不太习惯，哪怕心中很清楚这守则四海皆准。

    这些人已经习惯了横行霸道、耀武扬威、仗势欺人。

    用不那么带感情色彩的话说，他们就是多重标准的支持者。

    当他们处于强大位置时，他们遵循的是丛林法则。

    而当他们处于弱小位置时，比如在跟恶魔相处的时候，他们希望遵循公平法则，甚至弱者保护法则。

    现在他们跟伊森的主要矛盾就在于，他们认为自己处于强大位置，由此而时刻透出‘强者说什么就是什么，一切按强者的说法来’的强者态度，但伊森却拒绝接受这种凌霸。

    较量因此而生，但在第一轮中，输的显然不是伊森。

    技术差达到一定程度，在技术掌握度相对较低的那一方眼里，技术掌握度较高的种种施为，就会变得神奇、神秘、不可思议。

    这道理，参与售卖会的这些人是知晓的。

    当伊森展示了依靠知识带来的强大之后，这些代表了势力之强的人们不得不压住心中的不快，思忖两强较量的利弊。

    恶魔的闯入，改变了这个世界生物之间的固有法则。

    作为一种生物，恶魔们用自身证明，个体之间的绝对实力差是存在的。

    这种实力差也是可以理解为另一种形态的高科技吊打原始土著的。那些动不动就能带来巨大毁灭的恶魔，完全可以看作是现代航母作战群浓缩为一个个体，那就是有别于科技的另一种文明形态的技术特点体现。

    将这样的理论套入现实，当年的恶魔入侵，其实就是几百万艘宇宙战舰碾压地球人类。无论是技术、还是数量，都形成了绝对差，因此人类才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按照这个理论分析，像恶魔那样的敌人，人类至少也得是星系级文明，才有正面对抗的资格。可地球人类只是个星球级文明，可不就是被吊打的土著么？

    同样的道理代入现在，伊森展示了让他们感到不明觉厉的技术。

    他们就得考虑下，要如何正确估量伊森的真实形态了。

    是一艘装着35MM火神机炮，带着两颗鱼雷的冲锋快艇，还是一艘故障状态的歼星舰。

    冲锋快艇对各大势力而言，顶天了也就是溅一脸血污，可如果是歼星舰，呵呵，祈祷它永远没有修好的那一天吧。

    按照这样的量化，伊森是什么呢？星系级战巡舰是他的格位，并不具备一炮歼星那样的武器，但拥有达成该类效果的技术，真要一门心思、不计代价的搞，是可以做到星球坍塌的。

    他这次多少用了一些作弊的手段，才将他的星系战巡舰格位秀了出来。

    本来就是假借参与售卖会而对他进行实力评估的人类顶级势力圈代表表示：信息收到，我们已经看到战巡舰的外部轮廓。第一阶段可以结束了，进入第二阶段，让我们见识下战巡舰内部格局吧，否则我们无法确定你究竟是泰坦尼克号，还是拍摄泰坦尼克号的那个模型。

    于是，按照伊森坚持的原则，没有交易牌的这些势力代表，就打道回府了。

    在这个过程中，就有人跳出来表示：虽然我们没有拿到请柬就自己来了，不符合你的招待规矩。但我们也是好意，是来捧场的，远天远地的赶了来，空手而回，这很让人寒心呐！这不是一名好商人该做的。

    伊森说，这个意见我接纳了，一次**易牌送与诸位，不拘参加哪一期的售卖会，但只能参加一期。

    这些势力代表们这才满意的离开了。这次售卖会，他们这个顶级势力圈子，背后是合谋了要共通对付伊森这个外来户的。

    用倡导者的话说：这是我们的世界，我们就代表人类，我们说让谁做不成生意，那么就没有任何一个人类会与之做生意，否则就是对我们，对地球人类的背叛。我们要拿到货品的定价权，这是最起码的。

    我的地盘我做主，面对伊森这个外来者，顶级势力们充分发扬了这种主人翁精神，代表全人类拍了板。

    进入第二阶段的是拥有交易牌的四个势力：兄弟会、圣教、立方体、以及仁慈会。

    他们跟随魔偶前往会场。

    到会场的路程不算短，可这一路上，任何一只异化体、魔物都没有出现。

    这个时期，波及常连市的魔灾尚处于余韵正浓的阶段，各个区域，包括那些人类基地、圣教战力驻地的家门口，都很热闹，伊森却能保证一路上都无怪来扰，这也让评估者们暗中再记一笔：拥有未知的驱退魔物的技术手段，可驱退魔物之级别上限待调查。

    将四方代表引领到由魔像们不知道会场，伊森的前台工作基本就算是结束了。剩下的也就是为了预防这些人再玩什么幺蛾子而暗中镇守。

    老实说，实力的不对等情况下的交易很难做，伊森也觉得累，可又觉得很有必要。

    各大势力的代表在观察他，他何尝又不是在观察他们？

    通过观察这些当今人类世界一流势力的代表及随行人员，伊森可以解读出许多信息。

    他观察这些人，不是通过肢体语言、言谈举止、微表情什么的，而是靠灵魂波动来判别。

    他在灵魂研究方向上是入了门径的，继承、整理、总结出一套以灵魂波动类型及状态判断性格类型、及情绪状态的方法。

    而这个世界的人类，大多连保护自我意识的概念都没有，不懂得设防、不懂得隐藏、就那么很直接的暴露出来。

    结果就是他能够识别他们的真实态度是怎样的，能言巧辩、演技高深，毫无意义。

    他知道这些人居心不正，但仍旧决定按照既定流程进行下去。

    他嘴上说‘你们怎么待我，我就怎么待你们’，可实际上还是有自己的主张及坚持的，因为他是个性商人，他要树立一个招牌。这个招牌，是人以群分的第一步。

    售卖会现场，GSD大厦内。

    四方势力代表兴致勃勃的看了技术成果展示，之后把所有的技术价码询问了一遍。

    这两个步骤都是他们计划中的应有内容。了解伊森所售卖技术的真实性能，以及伊森需要什么。这两点无疑都很重要。

    然后就是专业的销售谈判，伊森这边派出的是老满仓。

    老满仓本名陈德福，其实并不老，才30多岁，只是经历了太多，未老先衰，看样貌说他50都有大把的人信。

    为了抓住这次人生机会，老满仓也是蛮拼的。一直在精心准备。

    结果很悲剧，买方根本没有诚意。各种吹毛求疵谈不拢。将之前在伊森那里受的气，想着法儿连本带利的还给了老满仓。弄的老满仓都有些神经错乱。

    售卖会之后，夏甜瘪着一张嘴就回来了。尽管有一定的心理准备，可一番辛劳，最终却是一无所获，她难免心理不平衡。

    伊森劝解：“这本就是针对我们的一次联合抵制。”

    “我知道，可为什么啊？”夏甜将自己摔进沙发中，气呼呼的道：“我们售卖的技术都是良心之作，实用性非常强，对现在人类掌握的技术有很强的弥补效果。价格也不贵，而且我们要的基本都是不过多涉及民生的物资，金银珠宝，这些物品在这个时代的价值极其有限，过去我们外出狩魔，很多时候宁肯放弃它们，也不愿丢掉携带的粮食。我们如此有诚意，他们仍旧胡搅蛮缠，我真是想不通，难道他们就看不出这些技术的价值吗？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他们就是籍此在宣布自己对这个世界、以及人类的所有权。世界是他们的，人民也是他们的。咱们卖的东西好不好、价格是否合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的态度，他们说不，我们就连一单生意都做不成。这就是他们最想要的结果。”

    夏甜气乐了，“笑话，他们以为他们是谁？”

    “从技术、物资、武力、三大角度统御了这个世界人类的势力联合体。全人类都仰仗他们。”

    “可他们也仰仗全人类，没有人类，他们算什么？”

    “道理是这样。”伊森解释道：“这些人，通过组织体系，更有效的凝集力量，能够对治下个体、一撮人，甚至一群人实施实力碾压。人们也认同了其存在性，这就是实际情况。他们说自己有代表性，也算是事实。”

    “我不认可这种代表性，我想大多数人若是知道他们的所作所为，也不会认可。”

    伊森笑道：“不认可，却在人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认可。”

    “可、可……”

    伊森开解道：“你把这件事微缩一下，我们是卖馄饨的，真材实料味道好。可别人一定要吃我们卖的馄饨？人家就不能只买最贵的、不买最好的？当然是可以的。”

    “……你到底是哪头的？”夏甜其实已经不怎么生气了。

    “当然是咱们这头的。但是，我们不能因为涉及自己的利益，就要求别人非得做那个所谓的正确选择。哪怕馄饨好吃、对方也爱吃，可人家就是愿意吃毒馄饨，就是任性了，你想怎么滴？”

    “毒馄饨？你是说，恶魔售卖的技术？”

    “没错。而且，这毒馄饨，恰恰是我们要的。所以他们都以为我们是白忙一场，但实际上我们才是最大的受益人。”

    “真的？”

    “是的，简单的说，恶魔售卖的同类技术，提供了横向对比的技术参考。籍此可以修正因次元法则的差异而导致的种种问题。”

    “类似于不同地区气候差异的那种问题？”

    “没错。适合阿拉德的技术，并不一定适合地球，一如同是三月，北地棉衣未脱，南地单衣上身。当然，技术上的问题要复杂的多。之前没有同类技术进行参照比较，现在有了。所以其实是我们赚。”

    “可我们要如何拿到恶魔售卖的那些技术？”

    “最晚等到他们被毒馄饨毒翻之后，就会回头来照顾我们的生意了。实际上我觉得他们撑不了那么久。任性可不等于人傻，况且他们也没那么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