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亮明身份，我乃奉旨查案
郭待封见来了军队，脸色微变：“先生，出动的是羽林军！” “您的安危为重，我建议表今日身份，同时调动金吾卫。” “再等等。”宋璟制止郭待封，面色冷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 羽林军配有弓弩，围住宋璟和郭待封后，直接将二人擒服。 宋璟虽被缚住双臂，刀刃加身，依然面不改色，高声叫道：“我要见商州刺史！” 回应他的，是城防兵一记重脚。 二人直接被带到县衙，关在监牢之内。 …… 商州刺史庞相寿和县令卢祖尚，此时就坐在县衙厅堂喝茶。 他们在等待事情最新的进展。 当羽林军统领前来汇报，已经拿住两名“贼匪”，并且投入大牢后，两人都松了口气。 “卢县令，你意味着搅闹秋粮征收的，是何许人？” 刺史庞相寿看向县令卢祖尚，似若随意地问道。 卢祖尚满脸担忧之色，推断道：“对于朝廷免了商州赋税这件事，此人是知道的。那么，他极有可能是朝中之人！” 庞相寿轻哼一声，冷笑道：“朝廷圣旨，派监察御史杨师道、高士廉，来商州府清丈土地，稽查两税。” “现在两位御史正在下邽，距离山阳县有数百里之遥。” “所以此二人，断不可能是两位御史的人！” 县令卢祖尚低声猜测：“或许，朝廷还派了人来暗查……” 庞相寿闻言，眼神蓦地阴翳，杀气凛然：“若真是朝廷派来商州暗查的人，那就留不得！” “他们已经知道的太多，必须除掉！” “可朝廷那边追究起来，怎么办？”卢祖尚一脸担忧。 他只是一个四品县令，来商州赴任，本想干一番事业。 但受到刺史庞相寿的蛊惑，以及商州勋贵的胁迫，无奈同流合污，背着朝廷搜刮民膏民膏。 圣上杀贪官，可是动辄就夷三族的啊！ 卢祖尚一直担心，哪一天被朝廷发现，自己身死事小，连累亲族事大。 现在刺史庞相寿连朝廷的人都敢杀，太疯狂了！ 庞相寿注意到卢祖尚的脸色，淡淡一笑，安慰道：“卢县令，有什么好担忧的？” “若只是闹事刁民，杀了就是；若真是朝廷派下来暗查的人……” “你我又不知道，朝廷也没下密旨。” “贼人在县城行凶，县尉带衙役抓捕，却被贼人打成重伤。商州府出动羽林军，才将两名贼人擒获，依律将二贼斩首，以安庶民百姓！” “朝廷，也没法指责我们。” 卢祖尚闻言，只得赞同：“大人既决定除掉两人，早下手为宜！” “嗯。” 庞相寿点头，随即传令，“来人，将闹事二贼提出监牢，立刻升堂！” 宋璟、郭待封两人，被衙役从监牢内提出。 直接押到公堂之上。 商州刺史庞相寿，当堂而坐。 县令卢祖尚，陪坐侧席。 由于二人今日大闹城头，打伤县尉、衙役多人，极为暴虐！ 所以在公堂之上，庞相寿特意将羽林军调来，带弓执枪，五十人分列两班。 “来者何人，见到刺史，为何不跪？” 庞相寿猛地一拍惊堂木，喝问宋璟和郭待封二人。 这两人，一个是钦赐侍郎省正四品左中丞御史，一个是金吾卫校尉。 何曾跪过刺史？ 任庞相寿把惊堂木拍烂，两人也是昂然而立。 不跪！ 有衙役上前，欲将两人踢倒，却被郭待封先出一脚，踹飞了出去。 顿时，左右两列羽林军走出四人，持枪上前，要镇压郭待封。 郭待封丝毫不惧，就欲在公堂上与羽林军搏杀。 庞相寿在堂上看着，心中已经笃定。 堂下两人，就是朝廷派来商州暗查两税的特使！ 绝错不了！ 不然，也不会在刺史衙门里，如此镇定。 “好一个李泰！” 作为商州刺史，庞相寿的急报渠道也是十分灵通的。 知道长安朝廷前几日发生了大事。 太子册立大典取消，李治失势。 圣上大明宫静养，由李泰监管国事，并且督办商州赋税案一事。 庞相寿这几日，都防备着朝廷来人。 前脚刚把监察御史杨师道、高士廉送走，派人监视着他们到达下邽，没想到后脚朝廷竟然派了暗查特使，发现了商州违旨征税的事情。 就连征税过程中的违法做法，以及额外征收的车脚、口食杂税，也都被两名暗查特使看了个清楚。 李泰，好手段！ 今日暗齐下，防不胜防！ 庞相寿知道，他若想保住乌纱帽，以及项上人头，就得杀了这两名暗查特使！ “罢了！” 庞相寿喝止正和郭待封对峙的四名城防兵。 跪不跪的，无所谓。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在两人表今日身份前，将他们定成死罪！ 故而，庞相寿厉声斥责道：“尔等贼匪，竟敢来商州府作乱，抢夺库粮，殴打县尉；被擒之后，公堂上殴打衙役，藐视大唐律法！” “论罪，当斩！” “左右，与我拖将下去，待本官上报刑部，秋后将两人问斩！” 庞相寿惊堂木一拍，便定死了宋璟、郭待封二人罪名。 上奏刑部，秋后待斩！ 当然，庞相寿为官多年，何其jian猾。 他既然已经认定张、沈二人是朝廷派过来暗查赋税的特使，就不可能等到刑部批文下来，再将两人问斩。 直接在狱中将两人弄死。 然后对上就报称“贼匪畏罪自杀”，来个死无对证。 这样，商州违法征收赋税、以及收取各种杂税之事，远在长安的朝廷便无法知晓。 刺史庞相寿如此“雷厉风行”的判罚，也把宋璟吓了一跳。 随即，气极反笑。 竖子太狂妄！ 这是狗急跳墙，要杀他和郭待封灭口。 当即，宋璟快速从袖中取出一卷黄绸，在左右城防兵涌上来之前，大声叫道：“大唐皇帝圣旨！” 橙黄色的绸卷，以及“圣旨”两个字，顿时让如狼似虎的城防兵却步。 在庞相寿反应过来之前，宋璟已经打开圣旨，高声念道：“诏曰：今任宋璟为侍郎省左中丞御史，前往商州，稽查贪墨。钦此！” 城防兵及诸衙役，见人诵读圣旨，尽皆无措。 不知是跪，还是不跪。 宋璟也没工夫理会这些，只是将圣旨一收，看向堂上的刺史庞相寿：“庞大人，本人宋璟，有圣上圣旨验今日正身，可不是什么‘贼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