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狡兔三窟
，日月江山永为明 人在什么时候能够发挥最大的潜力呢？这个其实是不一定的，更是因人而异的。 有的人见不得亲人受到侮辱甚至是rou体上的损伤，都十多年了，朱瞻垶依然记得后世那个辱母桉，前因后果暂且不论，只说那人的应激反应还是比较贴合这个定义的。 有的人则是见不得自己的财产受到损害，这个就很明显了，比如说钱。 不过都是人，纵使是有千般不同那也大多都是生长环境和教育的影响，在有一点上可以说是所有人都会有共同的反应。 那就是自己的生命遭受威胁的时候。 马哈木三人现在就是这样。 虽然明知道实力不是一个级别的，但没有人愿意束手就擒坐以待毙，哪怕明知不可为也是要试上一试的。 万一成功了呢？ 城南处，马哈木三人汇聚于此，同时调动了城中近半的兵力，为的就是给他们三人的逃脱争取时间。 因为已经出了肯特汗山的范围，所以土剌河的水流速度已经放缓不少了，想要泅渡的话并不难，真正的难点是在南面把守的人。 虽然打从明军自肯特汗山中杀出之时就摆出了一副城南没有人把守的假象，但马哈木三人也知道这城南定然是有人埋伏着的，朱瞻垶的确是年纪不大，但年纪小跟傻不是一回事儿。 只是马哈木没有想到朱瞻垶会这么狠，直接给他玩儿了一手炸鱼！ 这可是“真”炸鱼！ 马哈木原本以为朱瞻垶虽然因为年纪小所以有些血气方刚，但最终还是不会脱出正常汉人的范畴之内，你看这么多年汉人不还是那个样子嘛，特立独行的不是没有，但的确是少之又少。 可偏偏朱瞻垶就是特立独行的那一个。 在从属国和宗主国的问题上，在倚强凌弱还围城的情况下，马哈木本以为朱瞻垶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最起码也会给瓦剌的普通士兵留下一条活路，毕竟杀伐太重不是什么好事儿。 诛首恶这种事情不论是谁都会做，但做到朱瞻垶这份儿上的人少之又少。 为了抓马哈木三人，朱瞻垶摆出了一副不屠尽这忽兰忽失温不罢休的样子来。 “真的要从这边走？”太平看着面前的路有些不太情愿。 这是一个洞口，说好听点儿是个洞口，说难听点儿这就是一个狗洞。 不过太平不是因为这个而不情愿，在他看来只要是能活命那做什么都行，别说钻狗洞了，就是当面钻朱瞻垶的裤裆他也是愿意的。 他之所以不情愿是因为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除了自开始的那一拨试探之外，马哈木接连派了三波人想要泅渡过去，但没有一个露头的。 很明显，都被明军以火药给炸死了，火药在水底爆炸的那个冲击力和震荡不是一般人能顶得住的。 “你可以不从这边走。”秃孛罗率先把儿子推了出去，他也不知道这能不能行，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现如今忽兰忽失温已经被围困，城东是朱瞻垶所驻扎的地方，就算是不为了进攻，城东的兵力也不会少的，哪怕只是为了朱瞻垶的人身安全。” “城西那边我们一直没派人突围，但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就此忽视，只会调遣更多的人用于防范。” “剩下的就只剩城北一条路了，要不你去试试？” 太平不说话了。 这世间的确是有傻子，但太平显然不是。 他们能想到的别人就想不到吗？ 不过啊，有时候反其道而行之其实能够收获更大的效果的。 在太平和秃孛罗争执的时候，马哈木已经悄然退去了，他的位置上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体型跟他差不多的人。 死士这种东西并不少见，就连朱瞻垶这个储君都有，作为瓦剌最顶层势力的马哈木怎么可能没有。 不只有，还不止一个。 马哈木的思维方式和谋划的东西远远要比太平和秃孛罗二人更多，看到的东西也更多。 他们三个人都在城南，而且还调集了城中近半的兵力护卫，这种事情可以瞒一时，但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的。 只要城北和城东的士兵发现了这件事，那忽兰忽失温就等于是失守了，因为到那个时候这些士兵就没有什么战斗的欲望了。 自己的老大都跑了，自己拼死拼活的为了什么？ 所以，马哈木在城北留下了一个替身，“亲自”督战，而他则是陪着太平和秃孛罗来到了这里，再留下一个替身，自己则是金蝉脱壳。 其实，他早就留好了后路。 只是，这后路留的有些问题。 城南处，太平和秃孛罗的争吵终于有了个结局。 “马哈木”推开了两人，一马当先的钻入了狗洞，然后跳进了提前预留好的地道里，这地道与土剌河相连，可以直接游出去。 太平没有跟着上前，但是秃孛罗把他的儿子给推了过去，显然是想让儿子跟着“马哈木”一起走。 在秃孛罗看来，马哈木这个几乎掌握着瓦剌最高权利的人是最安全的，跟着他走活下去的希望是最大的，只是他没有去确认，这个马哈木到底是不是马哈木。 “轰！” 没一会儿，一道沉闷的声音响彻城南，就连忽兰忽失温城内都感到了脚下传来的震动。 在听到这道声音后，太平的脸上泛起了喜色，秃孛罗则是满脸惨白。 与城南不同，城东的士兵在士气上仍旧是高昂的，因为“马哈木”这个统帅就站在不远处，这给了瓦剌士兵很大的底气。 但是，在城墙之外，朱瞻垶的帅帐后方，一块草皮悄无声息的被顶了起来。 《控卫在此》 不，不应该说是草皮了，因为草皮之下有近三指厚的泥土也都被顶了起来，继而露出了一块石板。 地道。 忽兰忽失温一直都是草原的重镇，更是北元在草原上为数不多的城池之一，在建设上算是比较好也比较用心的。 既然是城，那在建设的时候就肯定是考虑过各种情况的，其中就包括被围困这种情况。 只不过这地道有些尴尬，正好是在城东方向，但这也不能怪谁。 在短短的两年之前，瓦剌的东面还是鞑靼，再加上还有着肯特汗山这一地势，任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这忽兰忽失温会面对大明的军队，而且这明军还是从肯特汗山出来的。 原本这地道建造的初衷是利用肯特汗山复杂的地势，毕竟只要跑进了山里，那你逃跑的几率就大很多了，相比于草原，山里显然是更难追踪一些的。 但事情就是这么巧，明军就偏偏从东面进攻，而且还是从肯特汗山里出来的。 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马哈木其实就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因为他知道这地道可能用不上了，临时再挖地道也不行，因为忽兰忽失温靠着土剌河，挖地道的时候是要做防水的。 不仅在挖的时候要考虑湿润的土地会不会塌方，还得用石材加固，最后还要用白胶泥湖上用来防水，这不是一个月两个月就能完成的。 就算是完成了马哈木也不敢钻，这特么要是突然塌了，那还不如死在战场上呢。 不过吧，巧合这东西有时候挺奇怪的。 忽兰忽失温的地道出口不仅巧合的明军帅帐附近，还有更巧合的事情。 从开始围困忽兰忽失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了，当初几乎被抛弃的锦衣卫和腾骧卫也都回来了，虽然有些折损，不过都是因为绕路导致口粮和水不够的缘故，并不是遭受袭击。 因此，腾骧卫和锦衣卫倒是没有太大的损失。 在与大军会合之后，腾骧卫和锦衣卫很快就恢复了他们以往的工作，那就是为朱瞻垶的安全保驾护航。 前方的战斗如火如荼，他们却在后方不停的巡视，直到有了意外的收获。 为什么说巧呢？这还得从马哈木的身上说起。 之前马哈木三人派人刺杀朱瞻垶，结果在最后一步折了，没能进得去明军大营反而被发现，朱瞻垶也是抓住这个机会对忽兰忽失温发动了进攻。 因为机会转瞬即逝，所以朱瞻垶没等处理好刺客的问题就下令让大军开拔了。 虽然刺客当时都被抓住了，但谁能保证那就是全部的了？谁又能保证会不会在打仗的时候突然从背后窜出一个刺客来？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腾骧卫和锦衣卫就一直没有放弃对后方的巡逻，生怕有之前的漏网之鱼混进来，继而对朱瞻垶的性命产生威胁。 结果，这刺客是没找到，但找到了钻网眼掏出来的一条大鱼，而且还是最大的那一条！ “去兵卸甲！捆起来带走！”刘正脸上的兴奋已经抑制不住了，这对于一向城府很深的他来说是很难得的一件事。 但这也不意外，毕竟这么大的功劳，谁又能平澹看待？ 马哈木看着围上来的腾骧卫和锦衣卫，心下绝望。 他知道，自己最后的后手还是没有产生作用，不，应该说是产生作用了，只不过是反作用。 锵~！ 一道剑鸣响起，腾骧卫和锦衣卫瞬间警戒了起来，所有人的右手都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只是，挥洒在空中的鲜血并不是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