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道:冥觉(六)
书迷正在阅读:极品悍妃:抢亲要吉时、重生在火红年代的悠闲生活、提瓦特之我在至冬做卧底、独家蜜爱:帝少的心尖宠、盛无敌、小周周的杂七杂八理、我就是通告艺人怎么了!、四瞳天目小天师、柯学的心理学家、绝世唐门:神之子
天地果掉落,猿苍维持生命的最后依仗被生生剥夺。 他猛然睁开眼睛,好像回光返照,抱紧陈小唯疯狂向湖面游去。 小乌吞掉冰蓝真焰凝聚的果实,黑光一闪出现在湖里,望着湖水中拼命挣扎的猿苍,没有出手,在它眼里现在的猿苍就是个凡人,一个在死亡边缘拼命想要活着的可怜虫,这样的人,蝼蚁而已,不值得出手。 “猿苍?” 凝望三息,小乌双翅一展,消失不见。 刚吞掉冰蓝真焰,它必需找个清静的地方炼化,聂小清的闺房无疑是最好的地方,郑信爱屋及乌,派了不少高手驻扎在聂府周围。 灵水湖底,猿苍拼命游着,怀里的陈小唯仿佛巨石,重得可怕。 十丈,九丈,七丈,六丈,十丈的距离成了咫尺天涯,夕阳最后一丝光芒渐渐远去,夜幕降临,夺走了猿苍最后的希望。 三丈,两丈,一丈,猿苍憋着最后一口气,也没能游出湖面。 他感觉快要死了,可他不想死,至少不想让陈小唯陪着他一起死。 虽然陈小唯虐了他七年,但是却陪他度过了快乐的八年。 八年的时间,他与她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一起嬉闹,给了他一段值得回味的经历。 “小唯。” 猿苍已经没了力气,不再挣扎,把陈小唯抱得更紧。 他不想把最后的时光浪费在挣扎里,他想要最后的时光只属于他们。 “小魁。” 陈小唯似是感受到了猿苍的不舍,忍住剧烈的痛睁开眼睛。 她的脸已经烧得不成样子,惨不忍睹。 猿苍望着陈小唯面目全非的脸,黑秃秃的脑袋,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 陈小唯是个非常爱美的女人,每天都会坐在镜子前打扮大半个时辰,如果她看到自己这个样子,肯定会生不如死。 感受着猿苍决绝的目光,陈小唯明白了。 明白了他们的生命走到了最后的时刻,不过她不后悔。 如果再重来一次,她依然会奋不顾身替猿苍挡下致命一击。 八年的相处,她在猿苍身上看到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特别是猿苍对医道的理解,完全超出了她对医术的认知,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按照古方上的办法成功为猿苍塑造了道基,还是猿苍本来就那么聪明。 在她心里,猿苍就是她一生的成果,一生至爱。 陈小唯趴在猿苍怀里,听着猿苍微弱的心跳声,缓缓闭上眼睛。 “扑通” 一声水响,远处划来一条小舟,舟上两名黑衣人跳进水里,拽住猿苍陈小唯推到舟上,悄无声息的顺流而下,趁着夜色离开了灵水湖。 战府,齐姜满脸焦急,低着头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她已经在屋子里来回走了两个多时辰,魔怔了一样。 “夫君,你说魁儿还活着吗?” 战刚坐在旁边抱着脑袋,灵水湖发生那么大的事闹的人尽皆知,得知是猿苍抱着陈小唯跳湖,他第一时间安排了手下,在湖里悄悄寻找。 “夫人,魁儿。” 这个问题齐姜问了二十多回,每次他都告诉齐姜儿子福大命大,肯定会逢凶化吉,可是天都这般时候了,还没有消息传回来,那些安慰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他的心比齐姜还累,他的心比齐姜还急。 自从郑信到战家打听战魁,他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后来旁敲侧击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聂小清,说是战魁小时候欺负聂小清,至于怎么欺负的没说明白。 打那以后,他就吩咐府里三缄其口,终于把事情糊弄了过去。 不成想,天有不测风云,该来的,还是来了。 “夫君,魁儿怎么了?” 齐姜止住脚步,瞪大疲惫的眼睛盯住战刚。 战刚望向门外,刚要再安慰两回,管家小心翼翼跑了进来。 “老爷,夫人,找着了。” 一句话,战刚齐姜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等管家说出最终答案。 管家暗叹可怜天下父母心,赶紧说道: “还活着。” 战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提着的心放回了肚里。 齐姜斜靠在椅子上,双腿直打颤。 “都安排妥当了?” 猿苍的事绝对不能透漏半点风声,如果让郑信知道,战家必然在大郑除名。 “老爷,属下用的都是赵国人,赵郑水火不同炉,赵人又极恨大郑,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只是少爷从此流落到赵国,这辈子恐怕都回不来了。” 齐姜一脸悲色,猿苍这一走,算是彻底跟战家断了关系。 “夫君,为什么你那么狠心,派人把儿子送那么远?” 战刚没搭理齐姜,齐姜身为母亲自然没错,可是他还是战家家主,必需为战家考虑。 聂家之前不过末流小族,区区两年成为灵水湖最强大的家族,后面肯定是郑信在为聂家撑腰,等到郑信登基,聂小清成为皇后,聂家就成了皇亲国戚,万一有小人从中作梗,战家必然大祸临头,数百年的基业顷刻就会倒塌。 “管家,大郑对于战家已经成了龙潭虎xue,大周那边怎么样了?” 管家说起大周唾沫横飞,恨不能把大周说成天府之国。 “老爷,云州可是个好地方,最主要的是那里跟列国接壤,是商家必争之地,属下已经在万花城物色很多合适的生意,只是银子?”
战刚表情凝重,事关战家生死,他不得不小心,如果有一丝办法,他也不想背井离乡,只是当下聂家成了气候,现在不走,将来恐怕想走都难。 “战忠,你们家世代都是战府的管家,你我虽为主仆,但是你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就像我亲弟弟,这笔银子关系到战家生死存亡,千万要慎之又慎,咱们到了万花城人生地不熟,千万要打点好。” 战忠表情比战刚还凝重,战刚一席话,仿佛千斤重担压在他身上。 战刚看到他这个表情,不再迟疑。 “战忠,你喜欢战晴我知道。” “我答应你,等处理好万花城的事,就把战晴许配给你。” 战晴是战刚的亲meimei,战忠从小痴恋战晴,只是两人地位悬殊最终战晴嫁给了齐家老太爷,战晴刚过门,老爷子一看是个大美人,当晚用药过度一命呜呼,后来齐家觉得战晴晦气,一封休书休了战晴。 “老爷,你说真的?” 战忠抓住战刚,激动的好像要抱住战刚亲一口,战刚瞧着战忠激动的下作样,彻底打消了疑虑,握住战忠的手,郑重地说道: “战忠,哥哥是战家家主,做得了战晴的主。” “银子天一亮我就命人去取,先把万花城的差事办好。” “战晴是个苦命人,希望你好好待她,等你们生了孩子,将来有他一份家业。” 奴才娶主子,孩子还能继承家业,这种事在大郑闻所未闻,传出去根本就是大逆不道,战刚敢这样对战忠,足见对战忠倚重。 战忠扑通跪倒,给战忠磕了个头,感激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老爷,属下一定会兢兢业业,把万花城的生意经营妥当。” 战刚连忙搀起战忠,在战家风雨飘摇的时候,从战忠身上看到了一线光明。 离开战府,战忠挺直了腰板,想到白花花的银子马上到手露出得意的笑,他从小跟战刚一起长大,从小羡慕战刚,从小就挖空心思出人头地,后来他把心思打到战晴身上,想要夫凭妻贵,没想到最终筹谋多年的计划成了梦幻泡影。 “晴儿,不是哥哥不爱你,只是哥哥更爱银子。” 战忠说完,学着平常战刚走路的样子,越走越有感觉。 小舟上,猿苍静静躺着,天地果渐渐化开,化成一滴滴七色液体流进心脏,随着血液缓缓流向五脏六腑,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