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讲经
方觉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只能先去安慰花千千，毕竟她是哭声的源头。 他轻声说道：“虽然右手受了重伤，但好在性命是保下来了。我能猜到你内心酸楚，但你想想，我们现在的地方是哪里。” 方觉尘说道：“这里是文风道院啊！是多少人挤破了头想进来的修真之地，保持着希望，往后有一日千千或许能感脉入道，正式成为了修士，去追逐长生不死，那时候你的右手犹有痊愈的机会也未可知呀！” 花千千还是在哭，方觉尘又不断劝说安慰，正安慰着，听到花千千的哭声变得极压抑，好像在忍着什么。 “哈哈哈，我右手没事，道长说了，我休息一周就可以了，我现在还可以用右手巨锤呢！”花千千哈哈大笑了起来。 “方小兄弟，我们是在跟你开个玩笑，你别介意。”花千落抹了一把脸，换上一副正经得不得了的表情。 方觉尘没想到花千千右手这么重的伤势也可以在一周之内痊愈，更没想到他们会骗自己。 他拉住芳芳：“别哭了，他们是装的，千千的右手不日就能康复。” 芳芳一边哭一边说：“真的吗？太好了！千千姑娘吉人自有天相！”说完为花千千喜悦得流下了泪水，继续哭。 方觉尘扯了扯嘴角，说道：“千落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花千落：“戌时过半了，怎么了。” “记住这个时辰，这是我们友谊破碎的时辰。” 花千落：“哎呀，我都告罪了，千千别笑了，你也过来道歉。” “哈哈~对~哈哈~不~哈哈~起~” “总之千千没事也好，我和芳芳去看看别人了，对了，明日去《讲经殿》集合，千千知道吗。” “我知道哦！”千千笑眯眯地说道。 “妹夫真是太体贴了，你去看望看望百里叔叔他们吧！”花千落说。 “我不是你的妹夫，还有是百里青瓷大哥。” 方觉尘又和这两位没心没肺的家伙闲聊了几句，就和芳芳去拜访百里青瓷了。 百里青瓷正在房间内练功，见到方觉尘也十分地开心。 他对方觉尘说道：“没想到这次护送任务，伤亡如此之大，或许我回去之后还要被革职。但想到你们三人都已经安全抵达道院。还是感道少许慰藉。” 方觉尘说：“此次全靠百里大哥护卫我们周全，救命之恩，觉尘没齿难忘。” 百里青瓷摆摆手：“还是多帮帮那些身死护卫的家人吧！” 方觉尘点点头：“我会给那些护卫的家里寄些银两，并附带书信一封，将来等我再大一些，我会亲自去拜访他们。” 百里青瓷欣慰地看着方觉尘，内心则想着自己没有看错人。 第二日，晌午时刻。 方觉尘来到了讲经殿，推开讲经殿地紫衫木大门，入目的是恢弘而又显得空旷的大殿，香烟袅袅的香案面前，摆放着二十多个蒲团。 方觉尘心领神会，走过去盘坐在蒲团上，似他如此做的早就有十人之多。 没等多一会，所有人就都到齐了，然后是一个高大的道士走了进来，面容四十多岁的样子，续着胡须，行走间龙行虎步。 他来到香案的后面，也在香案后的蒲团上盘坐下来。 只见此人说道：“诸位道友有礼了，我乃诸位的讲经道师，人称求野道长，只要诸位还在道院的一天，便是道士我负责各位的道学授业。” 众人齐声道：“见过求野道长。” 熏香的烟气徐徐上升，经过了求野道长的面庞，飘散到了大殿的上空，直至归于虚无。 “诸位都是经过道院的笔试和考试进入文风道院的，个个都可称得上是神童天才，在诸位的面前，摆放着三本书。诸位可拿起来一观。今日下午诸位的任务，便是读完并了解着三本书“ 众人从善如流，方觉尘也跟着拿起放在蒲团前面的三本书。三本书分别是《文风道院一十九规》《功课小册》《感脉入道心得汇编》。 “诸位每人皆可问我一个问题，按蒲团的次序轮转不休，直至诸位心中已经全然理解了这三本书。”耳边传来了求野道长的这番话。 方觉尘开始静静读起了书。 第一本《文风道院一十九规》讲述的都是文风道院的种种规矩，比如不可私自无通报就下山，比如不可顶撞师长，不可背弃道院等等。在道院里必须穿道服。这本书不需要向求野道士提出疑问，照办就是了，新人对规矩提出疑问那是不智。 第二本《功客小册》，让方觉尘看呆了双眼，这上面写得都是道童道士每日里需要做的功课，该说不亏是道院吗，这里面的功课作业那真的不是常人能想到的。先不谈别的，光是第一条课业，五等分的木柴，便让方觉尘傻了眼。 砍柴他懂，为什么要把柴砍成五等分呀！必须把每一根柴砍成重量分毫不差的五等分。 还有一项功课，是要挑水，不过是要闭着眼睛上山下山挑水，为防止意外，可让仆人在一旁看护但不可相助。方觉尘心想沈器仁悲痛奴仆死了没人照顾是对的。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种种，后文再述。 功课就像是老师前世布置的作业，方觉尘想了想没有问的必要，无论再离谱，他都要去做。 第三本《感脉入道心得汇编》则是真正让方觉尘看得入迷了，毕竟这是真正的修仙求道之基。 此书开头就将人之修炼一途说了一个大概，上云：修道分三个阶段，分别为修意，修身，修神三个阶段。其中的修意分为感脉，通窍，引气。感脉是所有修行的开始。 修身分为筑基，结丹，渡真。修神没有细写。 书上云：道悟感脉，道念通窍，道心引气，道体筑基，道缘结丹，道果渡真。 方觉尘通篇没有看见灵根二字。修道不需要灵根的吗？我还期待着我的天灵根的。 此时众人已经开始问求野道长问题了，果然没有一人问《文风道院一十九规》相关的问题。 只有一两个人问《功课小册》的问题。 海可可问的也是这个问题：“这个梅花望星，看起来似乎是和学武有关的，一炷香内踩着梅花桩数天上的繁星，此与修道有关？” 求野道士：“修道的第一个阶段就是修身，身体的五感强弱，身体的健壮与否都会极大影响诸位感脉的成功，另外，武道和仙道并不互斥反而互补，若有天资纵横之人，可同时兼修。顺带一提，文风道院也设有武学阁，免费借阅。” 很快就轮到方觉尘提问了，他想了想，问道：“道长可听闻灵根这一词。” “未曾听闻，此是何物？” “小子曾听闻，人世间的有情众生，因为身具灵性而怀有灵根，灵根分五行，金木水火土，其人身怀灵根越多则吸收灵气越少，身怀灵根越少，则吸收灵气越多。”方觉尘试探着问道，反正是问问题，不问白不问。 “此传闻倒也稀奇有趣，天地是分五行，人也确实包含五行，但灵根五行之说，有违天理，五行越完备越近于道。至于灵气，本道也知之甚少。”求野道士说道。 “小子受教了。多谢道长指点。” 方觉尘说完之后，发现听他人问问题也是一种学习，总有人能从自己没发现的角度看问题。 至于求野道人的回答更是尽心详尽，每个人听完道长的问题都有所启发。 但事实证明不是所有人都是好相与的。 “我有一问，想请道长回答，但又恐失了礼数，因此不敢询问。”问话的人是坐在最后一位蒲团之人，其神色略有傲慢，语气平淡却透露着霸道，说是不敢询问，但其实已经在问了。 “但说无妨。”求野道士说道。 “我观道长似乎还未感脉吧！我尝听闻，感脉之修士异于常人，通体透净，瞳色深邃，面色红润，求野道长与传闻不符合。” “是的，我还未入道，仅仅只能算是山居道士，还不能算是幽逸修士，但汝等只能算是出家道童，我还是有资格教一教的。”求野道士依然耐心回应。 “这便有些奇怪了，我并没有冒犯道长的意思，只是感到不解。未入道感脉的修士，如何教人感脉入道呢？”那坐在最后蒲团的人淡淡说道，完全不理会所有出家道童对其诧异的注视。 “这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概因全天下所有的道院都是未入道的凡人在教他人入道。” “哦，此是为何？还请道长赐教。” “道理简单明了，因为道凡之间第一条默认的规则就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不能去麻烦修士。”求野道长似乎在感慨，他接着又道：“另外，作为一位尝试感脉了几十年之久之人，我可以给诸位一句我个人的感悟，那就是感脉是只能靠自己的！” 说完求野道长闭上了眼睛。 方觉尘仔细揣摩着求野道长的回答，脑海中像是划开一道闪电，怪不得护送我们进九连山的不是所谓的幽逸修士，而只是朝廷的精兵强将。 原来是因为这道凡之间的规则，凡人能做到的事情，不能麻烦得道修士。这句话也可以理解为，只有凡人做不到的事情，才能去麻烦得道修士。道童还是凡人，怎么可能劳累修士护送？ 前世的经历还是影响了方觉尘很多思考，让他没有分清时代的区别。 那怎么才能看出凡人做不到呢？自然是凡人以死证明自己的无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