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笔试
方觉尘站在紫耀旭日阁里，在一个道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甲-贰拾捌座位。 上面已经摆放好试卷和笔墨纸砚。 方觉尘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他见没有任何一个人动笔，自然不敢随意乱动。 又约莫等了一会，阁楼里剩余的座位，一一填满。 方觉尘正经危坐，目不斜视。事实上就算他东张西望也看不见什么。 所有的座位都被像屏风一样的东西隔开，那屏风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用来舒缓考生紧张的情绪，毕竟都是一些孩童。 最前方的大楠木桌子上放置着一个香炉，一个头发花白的道士将一柱又长又粗的香插进了香炉里。 这个道士说道：“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做题。时间一到，会有人下来收集所有考卷。” 说完将香燃起，然后静坐养神。 方觉尘不慌不忙地将试卷铺开，耐心的研墨，一边研墨，一边观题。 题目还是经典的先易后难，容易的部分甚至有拼音题，难的部分也不是很难，只是让考生解释某局道经的语句，完全符合这个年纪的考题难度。 这些题目对于方觉尘而言更是没有丝毫难度。 研墨完毕后，深吸一口气开始答题。 时间飞速的流逝过去。 当方觉尘完成题目的时候，香还未烧到一半。 他轻轻放下笔，静静等待墨痕干透。 说起来，他本以为会有孩童苦恼引乱考场秩序，但是这个世界的孩子似乎都要比上一世的孩子更加乖巧懂事，要更早慧。 另一方面，这个世界的人也鲜少有面目丑陋着，最不济也是众人之资，个别容貌姣好的恍如谪仙临尘。以他母亲的容貌来说，在上一世可算是大美人，但在这一世只能算是中上的容貌。 方觉尘暗暗推测可能是仙人的关系，毕竟这个世界有仙，而那个世界唯凡。 墨痕干透之后，方觉尘又不断检查，力求尽善尽美。 终于时间到了，道士将卷纸和铜牌一起收上来之后，方觉尘淡定得走出紫耀旭日阁。 -------------------笔试结束了------------------------------------------------ 那个小道长将这批稚童考生统一地领到了中庭与家长见面，他的职责就此结束了。 方觉尘和方君为碰面时，双方都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众人结伴离开了流风道观。 再一次从流风街道挤出去...... 走在回去的路上，方君为在和方觉尘沟通考试题目的难度。 王月月突然说道：”今天正好是明阳节，我们一行人也在外面，不如在外面一起游玩一下，共享节日，夫君，你看是否可行？” 方君为想到昨日夫人坚持今天要随尘儿一同赴考，再联想到今日提出的要求。方君为又怎么会不答应呢。 怪只怪方君为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画画，连节日也忘却了，平日里和夫人孩子在一起欢聚的时光可谓是少之又少。 因此他十分快速地回应道：“当然可行，我们就先四处逛逛，约莫再过一刻钟就去酒楼吃晚食。” 方觉尘也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他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竟然饿了差不多有一天。 方君为一边走一边和方觉尘解释明阳节的由来：“明阳节来明阳郡，明阳真人护百姓。” “尘儿，你可知明阳真人？” “尘儿不知。” “哈哈，你此后可是有很大可能去道院的，连自己所在郡的明阳真人都不知，被你的师傅和同道知道了，岂不是贻笑大方。”方君为的兴致仿佛一下子高涨了起来。 “幸好我有一个博学多才的父亲，不然我就成同伴口中取笑的对象了。” “据说明阳郡以前并不是叫明阳郡，而是明郡，在秦王统治天下，分封三十六郡的时候，明郡的地底突然钻出来了一头大妖怪，此怪貌似龙属，不过不能飞，但其身形竟然如同大山一样，庞大无比，外壳则是由金黄色的石头组成，刀剑难伤，水火不侵，他一抬脚，再一落下，便会引起大地震震荡。” “然后呢？接下来怎么样？”方觉尘接着问道。 方君为随手买下一串糖葫芦递给方觉尘，然后说道：“秦皇立刻下令让全天下的得道真修去围剿此妖，然而此妖实不知活了多久，其表面无论用哪个高人的法宝也无法损坏。” “众多修士都一筹莫展，就在秦皇下令打算让明郡的百姓迁徙到别郡的时候，明阳真人站了出来，说他或许能解决此妖。众修士忙问他方法，他笑着道出他的计谋。” 说道此处，方君为站住叹了一口气。 方觉尘见状，猜测这个计谋或许是以牺牲明阳真人为前提的。 果不其然，方君为接着说道：“明阳真人发现此妖酷爱吃山石，因此想装成山石，进入妖怪的内部，由内向外，宰了这头畜生。”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妖怪一眼发现了藏在石头中的明阳真人，对其发动攻击，还好明阳真人见机不妙逃走了。” “然后呢，后来怎么样” 方君为精挑细买了一个玉质的手镯，温柔地为王月月带上。 然后他接着说道：“明阳真人又发现，琥珀似有封闭修士的气息的能力，不让气息外泄出去。但必须是真正的琥珀，不是由琥珀简单堆砌就能行” “于是，众人将guntang的树脂浇在了明阳真人身上，将他封成了一个琥珀。” “整个过程中明阳真人一声不吭，还叮嘱旁人不要担心，这次一定会成功。众修士见之无不动容容落泪。” “众人再将琥珀装饰成一个石头，想尽办法由凡人不计死伤地运到了大妖的旁边，此妖只会关注修士，又怎会在意凡人呢？” “终于妖怪这次上当了，他将凡人连带着石头一起吃下，不一会，大妖就痛得不断打滚，无数山川崩塌，无数河流断节，掀起的灰尘遮蔽了整个明郡一周时光，但终究这个妖怪还是死了。” “众修士从妖怪尸体中找到明阳真人的时候。明阳真人！哎！！他的双脚已经融化了，只剩下上半身，头颅也融掉了半截，唯有一只手还紧紧握着宝剑。” “据说在场的众人无不涕泪横流，悲痛万分。” “秦皇有感于此，将明郡的称呼改成了明阳郡。” 说完这句话，方家一行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半晌，还是方君为打破了无言的氛围：“明阳真人死了，但是他也永远活在明郡百姓的心中，明阳郡的群众自发地举办明阳节，以纪念这位伟大的英杰直到永远。” “是的，父亲我以后也会努力成为像明阳真人那样，勇敢无畏的人杰” 方君为看了方觉尘一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瓜，说道：“希望如此。” “不过你要好好保重身体，要好好活着，娘和爹会一直在吴道城等你。” “尘儿，答应娘，遇到危险先保全好自己，娘不希望你当大英雄。” “我晓得了，爹爹，娘亲。” 芳芳在一旁羡慕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她的思绪也不禁飘向了回忆。 我爱的家人啊，我的爹和娘，将我卖掉之后，不知你们如今的生活有没有稍微好一点。 愿明阳真人在天上能保佑你们不再受战乱之苦...... ------------------------------------------------------------------------------------ 方觉尘众人一行兜兜转转得累了，于是便找了家附近知名地酒楼，打算小小奢侈一把，享受一下美食。 方君为也没有挑选雅间，而是在酒楼的大厅中堂上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众人依次落座，芳芳本来打算站着侍奉的，但是方君为还是以家主的命令使其坐了下来。 方君为刚想要点饭菜，突然目光瞥见了身旁的娘子，于是他念头一转说道：“这次由你来点菜吧，夫人” 王月月有些差异，但是温顺地叫来小二开始点菜。 不一会，菜肴就端上了桌子，定睛一看，全是众人喜爱吃的饭菜，有水晶饺子，红烧大河鱼，辣炒猪心，粉蒸蛋，蒜末茄子，红柿炒蛋。 前世有的蔬菜，此世基本都有，反而此世有的一些蔬菜，前世反而没有。只不过这个世界的rou食还是很稀缺的，没有那么普遍。 方家众人开始吃吃喝喝了起来，大家都很快乐。 方君为甚至破例，允许大家在饭桌上讲话。 气氛也就更好了。 正当众人聊到高兴处，窗户外呼得一声，无数的烟火冲上了天空。 五颜六色的烟花，争相绽放着，一朵生，一朵灭，就像生命一样轮转不休。 像生命一样渴望将自己最好最耀眼的色彩，绽放于广袤的天空之上。 像生命一样渴望告诉那些关注他的人们，我曾经来过这个世界。 刚刚还喧闹不已的酒楼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大家都开始欣赏这难得的烟花美景。 就连酒楼的小二也趴到窗户旁边看了起来。 幸好酒楼的窗户够大，大家在各自的座位上也能瞧见，不然就没小二的位置了。 趁着父母都在看窗外的景色。 方觉尘偷偷拿出一个精美盒子，将它悄悄递给了芳芳。 他还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芳芳小姑娘激动得眼眶都红了，她颤抖着接过了礼物。 两滴眼泪从少女的脸蛋上滑落。 透明得映射出天空烟花的炫彩。 从窗户外溜进来微凉的夜风接住了这两滴泪。 而此时方觉尘内心想得却是：“看看我埋下的种子，是不是有一天也能成为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