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无法理解
胎儿的双顶径就是胎儿头颅骨的直径，是胎儿成长发育的一项最重要的指标。 从图像中看不到胎儿的双顶径，也就是说这图像中的胎儿没有头颅。 无脑儿没有头颅，无法呼吸，不能进食，没有办法存活，也不可能存活。 “无脑儿！？”李梓可以肯定。 无脑儿是胎儿罕见的畸形，极少见。 无脑儿就是胎儿没有头部，胎儿却是然是活的。 原因很简单，因为zigong内的胎儿是靠脐带提供氧气和营养，没有头颅，胎儿依旧可以存活。 问题的关键是，胎儿一旦出生，离开zigong就会立刻死亡。 “怎么样？”柳主任推了推眼镜说：“李医生你的诊断是什么？” “主任。”李梓很自信地说：“从这B超图像上看，这是无脑儿，也是极其罕见的一种胎儿畸形。” “对。”柳主任点了点头，有点伤感地说：“这怀孕的是我的一个熟人，她是农村的，结婚多年，这下才好不容易怀上了，还特意来县城找我，带她做下孕检查，现在两口子还在B超室门口哭着。” 柳主任这么一说，李梓才明白之前柳主任为什么说话都有点异样，这是心里不好受。 …… 县医院，B超室。 B超室门前有两排长长的椅子，是让准备做B超检查的病友坐着等候的。 椅子的旁边还有一台饮水机，这是让病友们饮水的。 一般做系尿系统B超检查时，被检查者必须膀胱充盈才行。 所以B超室门前常常可见举杯痛饮的病友们。 然而有些B超检查却是要空腹禁食的，例如肝胆脾胰等内脏检查就必须什么食物都不能吃，其中也包括水。 嗯，事情就是这么矛盾和无解。 现在B超室门前没有举杯痛饮的病友，也没有空腹等待检查的病友，只有两个哭成了泪人的一对中年夫妇。 这一对中年夫妇就是柳主任的熟人，这名中年妇女怀孕约五个月的样子。 在这对中年夫妇前面的正是B超室的黎师。黎师在很小心地告诉这对中年夫妇，他们所怀是个无脑儿，并将具体情形耐心细致地向他们解释着。 这对中年夫哭得天昏地暗，他们怎么也理解不过来，这活得好好的胎儿怎么就无脑。 无脑的胎儿是活的，怎么说都似乎是个神话。 这对中年夫妇表示无法理解。 只能说这对中年夫妇根本不明白胎儿在宫内是一个怎样的生存环境。 “如果你们实在不相信，或者说接受不了这个检查结果，那么你们可以去市医院复查。”黎师在解释不通之下，只好如此建议。 其实这对中年夫妇去上级医院复查也没有什么意义，结果早已注定，他们接受不了也要接受。 无脑儿的产生有很多原因，例如遗传，生活环境，不良的生活习惯，以及药物的应用和饮食等等。 无脑儿最后的处置肯定是引产，这是一件挺悲惨的事，尤其是对于怀孕的母亲而言，这无疑是一场灾难。 所以说正常的妊娠检查是很有必要的。 推而广之，我们平时正常的健康检查也同样很有必要的，可以早发现疾病，早早治疗。 医生治病的最高境界是治未病，未病先治。 当然，平日里我们还可以采取一定的预防措施，也可以经常强身健体，尽量减少疾病的发生。 嗯，这也就是说说，要做到有点难。 有如要养成个人良好生活习惯一样就不容易。 是人都知道是饮食要有规律，要少吸烟，少喝酒，少熬夜，按时休息，每天要保持心情愉快。 而实际上我们往往都做不到，依然在吸着烟，熬着夜。 也正因为如此，我们在生活中常常生病，常常发生着一些本不该发生的悲剧。 柳主任知道对这个熟人很难解释得通，所以在获得B超检查结果后就很干脆回到科室里，让熟人夫妇他们痛快地哭一场。 最终哭哭啼啼的中年夫妇还是走了，也没有再来找柳主任。 至于结果如何还真不知道。 其实结果已经注定的，又何必去揭伤疤呢 “其实来讲，这场悲剧是可以避免的，只要早早来医院做产检。”柳主任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这对于他们及他们家都无异是一场灾难。” “是呀，真是一场灾难。”李梓也自顾地说：“医改都进行了这么多年，在农村而言，还是任重道远，还需要改变人们的思想，提高全民的素质，其中包括乡村医生的医疗水准也有待提高。” “人生无常，且行且珍惜。”柳主任有点儿莫名感伤地说:“做医生越久，越会看不透一些东西，一些生死之外的东西。” “主任，你没事吧”李梓不由小心地问一句。 这柳主任一下子感怀起来，还真有诗人的气质，也让人很是不安的。 “没什么。”柳主任看了李梓一眼，有点让人猝不及防地说：“你还是抓准时间好好谈场恋爱吧，那么你会明白更多。” “呃！”李梓闻言，为之语塞，无言以对。 从无脑儿到感悟人生都可以理解。 而一下说到恋爱就极其让人烧脑。 柳主任这思维方式也太跳跃了点。 “呵呵。”李梓卡顿了一下之后，才笑了笑说：“感情在于双方，无所谓谁对谁错，也没有一方不对的事儿。若真的不爱了，在一起也没有什么意义。” “言之有理。”柳主任站起身，开始收拾着办公桌。 李梓不敢确定地说：“主任你这是？” “心情不好，给自己放半天假。”柳主任一边说，一边脱下白大褂。 在李梓的目瞪口呆中，柳主任潇洒地扬长而去。 当然，柳主任在离开医院之前，跟挂号处打声招呼，今天下午不要再挂他的号。 柳主任是门急诊的老大，偶尔休息半天，没人会有意见。 李梓就不一样，可不敢这样说放半天假就溜，只好坚守着。 柳主任走了，另外几个门诊医生又不熟，也不在同一个办公室，李梓除了看看书，还真的不能做别的什么。 李梓一直在办公室呆到了五点半，才下班回家。 …… 李梓家。 李梓走到门口，门是打开的，还有饭菜的香味飘出来。 李梓闻了闻，就可以确定有腊牛rou，rou沫蒸蛋，小炒干萝卜丁三个菜。 李梓走进家门，换了拖鞋，伸长脖子一看，餐桌上正摆着排着热气腾腾的这几个家常菜。 李梓不由食欲大动，搓了搓手就捏了块腊牛rou扔进口里。 嗯，腊牛rou偏咸，却又香甜无比，真是下饭佐酒的上佳菜品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