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人间不见无崖子,但见鲲鹏落群山!
九重云霄中,惟见一尊仿若自神话太古走出开天巨人伫立穹天上。 巨人通体皆似由黄金铸得,那黄金大神将周身,再有一不过神将手臂长短鲲鹏。 鲲鹏展翅间,口吐人言,说得先前那番万谢神人话,可这话隐约带几般唏嘘长叹意。 不提鲲鹏声中唏嘘,只见此情此景,常人心中陡生几般恍惚。 此时此刻,旁观者仿若不在人间,而是置身那先民口中洪荒神话之世。 “转生死,逆阴阳并非这般轻易事。” “能竞此功,幸得道友演出鲲鹏相,隐隐暗合所谓天意。” “否则袁某纵是想取道友残存神意,合入这彩云造物中也是巧妇难为无米炊。” “惜道友身躯死坏,意识再损伤大半,只能委屈道友屈居造物中,做上些时日鲲鹏。” 穹天上,金光铸得大神将把那鲲鹏相与彩云鲲鹏捏的一处,又听无崖子声音后,就是缓然散去。 不同金光铸神将时放璀璨耀眼光,大神将散开时,只能得见一道道流光若金琉璃般,尽数归纳袁胜背后一方神轮中。 短短三两个呼吸间,那九天上不过仅余一鲲鹏高悬,再见一人影背后神轮放无量光,轻声言语。 若是听不得二人言语,只见天上得情景,怕会生几般仙神乘坐骑,驻云霄,俯瞰人间感。 “是无崖子自妄自大,坏死自身躯体。” “如今能栖鲲鹏身已是侥天之幸,如何敢再求其他?” 无崖子依附鲲鹏身说这般话,似在短短时间已看开,言语中分明得闻几般洒脱意。 “只是,无崖子此刻身附鲲鹏身,还望神人为无崖子留一容身处。” “若是任由无崖子在人间显现此等模样,无崖子怕会闹出好大祸患来……” 化作鲲鹏无崖子再是言语。 人间万万人,此刻皆能听得鲲鹏口中几般无奈意,仿若无崖子所合鲲鹏尚有隐患般? “道友确实不好显现人间,道友虽脱了旧胎,然神意已是残缺,隔上些时间怕是就会蒙昧。” “若是道友清醒时遨游人间自得逍遥,可待得道友意识蒙昧时,或是会做的些本能鲁莽事。” 袁胜听无崖子话,亦是出言附和。 若是无有隐患,按着鲲鹏本能,无崖子本心,鲲鹏如何愿意困守一地? “道友且看山中银镜湖,依道友所见,可为道友落脚地否?” 袁胜附和后,再看山中布置,嘴角带笑时再是一指山中银镜湖所在。 若是忽略其他,此刻二人倒是如市井相熟辈,说几般闲谈叙述话。 “神人山中布置恍若仙境洞天,那银镜湖更钟天地造化神秀,栖居其中无崖子心中不胜欢喜,只是……” 无崖子所化鲲鹏见三山五岳间银镜湖,不由出言赞叹。 可无崖子开口时,似有未竟之言般期期艾艾? “神人愿收留无崖子,无崖子不胜感激,然无崖子逾矩,可否允我带上徒儿苏星河?” “留我徒苏星河一人在山外,无崖子心中万般忧心……” 云间鲲鹏俯首时,遮的南山半边光,振翅间,再击的穹天炸开层层爆云。 可鲲鹏言语时,带几分央求意。再低首见山中时,眼中分明多带几多温柔。 山中武人听得那鲲鹏话,见鲲鹏目光所向,心中生羡慕时,尽皆极目远眺,欲要见一见无崖子口中徒儿是何等模样。 世人皆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龟山为南山,东山,北山合围后,于旁人所想怕是早成仙家福地洞天界。 无崖子要带自己徒儿入山中去,长伴神人左右,于常人见来,这与得道升天又有何异乎? 光是这般仙缘,就已羡煞旁人矣。 “道友心中牵挂,袁某如何能不允?” “更何论袁某先前就已言说,令师徒二人于丹道有大成就,本就可入山结庐。” “然道友要演武人间,才使得这般事先耽搁下。” “道友若栖银镜湖,道友之徒可于湖边结一药庐,或精研丹道无穷妙,或闻道友说几般武道秘。” “倘有一日,道友之徒或可承道友志,成武道天人未尝不能。” “如此事,袁某如何能不成人之美?” 天上神人轻笑言语,待得神人轻笑散入山中时,南山中雾气生白云。 白云落南山间,托一须发尽白枯槁老瓮,再负一丹炉,飘飘乎直上九天。 这等景致落得几醉心仙道人眼中,引得这些人摇头晃脑,眼中更带大沉醉。 于他们见来,苏星河乘云去,多似那凡人接得天帝诏令,要去云上宫阙间见仙颜。 三言两语不误时光,人间众生再抬眼望时,天上清晰可见神人乘鲲鹏,负丹炉老者做仆役,毕恭毕敬落神人身后。 恍惚间人人心中再生错觉,好似片刻后,天间两人一鲲鹏就要御空去,飞入宇内不得见。 “昂吟~” 或这并非错觉才是,云上遮天蔽日鲲鹏尾拍虚空,炸得虚空生爆云,展翅间击水三五里,须臾片刻就负着神人与丹炉老仆往那太虚仙境飞。 “嗯???” 人间众生见得此景,心中多生几般怅然意。 这般怅然意乃是得见仙神,见旁人得仙缘,自身只旁而观之怅然。 待得这般怅然生心间,南山周近万万人再是想到何等事,抬望眼时,心中又生惊惶心。 倒不是因得其他,而是云上鲲鹏冯虚御风,如何击得水起三五里? 定睛看穹宇,才见得穹宇上鲲鹏击水,击的分明是无崖子先前那武意演化北冥天池水。 待鲲鹏击水时,那几乎已是实质的北冥天池真如一水镜般被击得骤然炸裂。 不过恍惚间,穹宇上天河似是破洞,一方天河水正从云霄向人间直落而来。 得见此景,山中武人惊惶,本能便要一展轻功向山外去,避一避这般天河坠人间祸患。 可当天河倒落时,并非要行水淹人间事,而是在片刻间蒸腾成云,飘飘洒洒向南山周近数十里落雨。 雨雾淅淅,遮掩南山,此等景致分明是水墨画。 然真见得这雨落人间,不知因何,人间似是多萦绕几般凄凉意? 恍是天也雨来,为那人间武道先行客送行半程? 又或是,人间雨蕴有无崖子那未竟之功时,心中生的几般无奈?
山中武人沐浴这般北冥天池雨,不再仓皇如山中小兽躲之不及,只静立原地,任由身躯为这雨雾清洗。 南山客皆是旁观者,知晓北冥天池乃无崖子武意所化,其中应当凝聚诸多天精地气才是。 人心皆有算盘心计,于山中客见来,这雨既不是倾洪而下,又与鲲鹏同生,再沾神人恩泽,想来应有几多奇妙处。 也的确如南山客所想,山中人物任由北冥天池雨洗周身,一时间只觉鼻口间闻得几般奇异清香。 浴雨一场,山中再有不知凡几之人顿觉百疴不生,通体轻泰。 还有贪心不足江湖人,雨落时抬首张口,主动接此天上雨。 待到三两滴雨水入腹,此般行为江湖客恍是服何等灵丹妙药,内力真气皆于短短时间内大有增长。 可无人知晓,当那穹天上北冥意象轰然崩塌之际,这人间却有几人心有所感般,心中一顿,凭空生出几般怅然若失。 就如那天山缥缈宫中,天山童姥巫行云本是行功精纯真气。 然南山上北冥天池意破碎时,也不知巫行云感悟到什么,猛的睁眼间,口中悲呼一声无崖子,再是行岔真气,一口逆血直接自口中喷涌出。 除却巫行云外,那西夏王宫中李秋水亦是有所感悟,心中陡然生一抹悲哀意。 李秋水不知这悲哀凄凉意从何而来,只静立原地,怔而不动,面上隐有茫然生。 在这二人外,那不知何时走出星宿海,直赶往擂鼓山的丁春秋此时亦是是有感触。 丁春秋心中生的倒不是几般悲伤,而是莫名间有欢喜充塞心间,似有绝妙好事在他不知情时发生。 于这几人而言,无崖子身躯死寂,再添北冥天池意破碎,便是意味着无崖子真个死去。 可谁人能想到,无崖子身虽死,却自死中求得一生机,脱去旧胎,于此等世道成得鲲鹏躯。 “咚!” 待得雨落人间,云上鲲鹏负神人离去时,南山山巅再有铜钟轰鸣而响。 钟声响彻时,人间众生再见南山山巅生金龙,金龙携铜钟直飞九天,晃动钟声响群山。 钟声响动三声半,三声半钟鸣彻南山周近之际,山脚大碑亦是再生变化。 段延庆与萧远山名字此时在那大碑上闪烁不定,似要这般被踢出人间宗师行列? 大碑闪烁三两呼吸后,无崖子之名凭空生大碑上。 那本是人间第一的段延庆,此时竟跌落人间第三? 而无崖子之名,赫然位居大碑首端。 云霄间金龙晃铜钟响人间,钟声回荡群山时,再发一庞然声响落千里。 “枯坐深山近甲子,空负逍遥鲲鹏心。” “今朝明却武道意,众生面前来演道!” “一叹吾徒星河孝,再叹生平不立功。” “欲留师徒千载名,壮志凌云问仙神。” “天人武道虽水月,人间第一真宗师!” “武途之上我为先,逍遥派中无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