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潜入恐怖幽灵号的不速之客
恐怖幽灵号漆黑的船身在深邃夜幕中穿行，浓稠白雾就像是它披上的毛皮大衣，在黑船行进方向上被拖拽着，只有船头往前的地方留有一片空旷。 戴维·琼斯忽然在半夜中睁开了双眼，他从床铺上坐起，没有点燃油灯，只是将触手甩向一个漆黑的角落，很快就将他的三角帽从衣帽架上取了下来。 穿戴整齐的他拉开房门，在如白雪般倾泻的月光照映下，仰头看向粗大船桅上方的瞭望台。 那里还亮着昏黄的灯光，不过瞭望台中值夜的亚尔丽塔并没有察觉甲板上的动静。 戴维·琼斯取出烟斗，缓缓点燃烟草，火星在黑暗中犹如萤火虫般耀眼。 “你是谁？”他弯腰坐在一个木桶上，朝着入侵者的方向问，“到我的船上，想要做什么？” 半晌后，一个身披绿色长袍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站在了船头的月光下，露出了半张脸，上面满是奇异的斑纹。 “你可以叫我‘龙’。”这个男人若无其事地打量起这艘船，然后将目光投射到戴维·琼斯身上，“我听说了一些消息，对你很好奇，又刚好在附近，就过来看看。” 龙？ 戴维·琼斯在见闻色的增幅下，危险直觉又上了一个级别，很快就察觉到眼前的男人，恐怕实力并不在当初遇到的“鹰眼”米霍克之下。 他与龙、米霍克都有相当巨大的实力差距，最多只能借助这片大海保住性命，不过这样也已经足够了。 “你对我很好奇，我对你也很好奇。”戴维·琼斯抽着烟，吐出烟圈，“我们可以做一個交易，解答彼此心中的疑问，满足我们各自的好奇心。” “就像你与‘鹰眼’做的一样？”龙的嘴角勾起，浮现微笑。 戴维·琼斯并不意外，他向来不相信“鹰眼”米霍克能保守住秘密：“就像那样。” 龙笑着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然后说：“可以。和平一点的方式也未尝不可。” “坐。”戴维·琼斯用烟斗的烟嘴指了指旁边的酒桶。 龙从善如流地坐了上去：“我先告诉你一个情报吧。在你们即将抵达的颠倒山附近，现在盘旋了众多海军，他们都是准备来剿灭你的，并且编织了一张理论上讲密不透风的网。” “原来如此。”戴维·琼斯只觉得这也在意料之中，以他这一个多月以来闹出的阵仗，不引来海军的注意，都辱没了他“深海阎王”的称号。 龙看得出戴维·琼斯的从容镇定不是装出来的，看来他已经有应对的底牌：“作为交易，我想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你到底是不是真正的传说中的‘深海阎王’戴维·琼斯？” “是，但也不是。”戴维·琼斯取巧地回答，“我会逐渐取回力量。” “是吗？”龙皱了皱眉，“新时代即将到来，旧时代的众多传说却重现人间？真是奇怪。” “我对你说的‘旧时代的众多传说’感兴趣。你说说看。” “呵呵，本来知道这些的人估计都要被世界政府抹杀，不过，我想伱应该不会怕这种事情。”龙笑了笑，弯腰坐着，双手合拢，手指交叉摆放。 “除了‘深海阎王’这个旧时代传说外，还有一位生活在数百多年前的‘解放战士’，他被称之为‘乔伊·波伊’。据说，每当旧时代陨落，新时代开幕，他就会再度出现，引领世界走向自由。” “有趣的传说。”戴维·琼斯点着头，触须蠕动着。 “我想知道你对现在这个时代的看法。”龙问出了他的问题。 “哈。”戴维·琼斯笑了一声，“这你恐怕问错人了，老实说，我并不在乎这个时代是怎样的，什么旧时代、新时代，对于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龙摇了摇头，似乎已经遗忘了这场交易的规则，口若悬河地说了起来。 “‘海贼王’罗杰死前开启的大海贼时代，令伟大航路涌入了比以往哪一年都要数量众多的海贼，他们泛滥成灾，逐渐形成了‘四皇’、‘七武海’的格局。” “他们有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有的醉心冒险、神出鬼没，还有的安于现状、割据一方，但不管怎样说，大部分的海贼还是给世界带来了深重灾难。” “他们在伟大航路上划分地盘，收取保护费用，又从事各种地下交易，给世界带来了混乱、灾厄，你觉得，这些事情，应不应该归罪到罗杰那句在死刑前的话上？如果他没有多嘴，说‘大秘宝’就在伟大航路上，是不是世界就会和平、稳定、安全？” 龙马上就摇了摇头，自己否决了自己的话。 “不，不会的，因为在大海贼时代之前，世界政府就已经在给这个世界带来严重的创伤。你看，‘天龙人’收取‘天上金’，交不起就将一个国家毁灭的样子，难道不是跟海贼一模一样？”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多海贼吗？其实，有一部分人只是没能拿到世界政府的许可，就擅自出海冒险，之后也被打成了‘海贼’，但他们的所作所为与传统海贼大相径庭。” “世界政府是在保护这个世界吗？并不是的，他们只是想要维持统治的现状，不希望有更多人涌向大海，给世界带来变化的动力。” “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事情无法被阻止，‘被继承的志向’、‘人类的梦想’、‘时代的波涛’。” 龙直起了上半身，露出绿色长袍头套下一双认真的眼睛，他与戴维·琼斯对视着，已经在用眼神述说着他不是在开玩笑。 “如果旧时代的压迫枷锁无法被解开，那么彻底掀翻桌子，也未尝不是最好的选择。” 戴维·琼斯看着他：“看来你既不是世界政府那一边的，也不是海贼那一边的。” “我是革命军中的一员，是时代浪潮的一份子。”龙从酒桶上站起身来，“也许你的出现，会是众多预兆之一，代表着‘空白的历史’即将公布于天下。” 他一甩长袍，走到了船舷边：“我感觉我们还会再见面，就像四海的海流虽然被分割，但是终究会汇聚到一起一样。” 龙翻身跳下了恐怖幽灵号，乘坐着一艘小艇，慢悠悠地离去，最终消失不见。 戴维·琼斯驻足看着这奇怪的人远去，内心倒是挺欣赏他的志向，这种向世界宣战，要掀起革命的作风，并没有动动嘴皮子那么简单。 看来，进入伟大航路之后的世界将会异常地波澜壮阔，作为曾经在大海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戴维·琼斯，已经开始期待了。 随后，他抬头看向船桅上的瞭望台，正好与偷听的亚尔丽塔的双眼对视上。 “船长……”亚尔丽塔惊慌失措地缩了缩头，“我不是有意要听的，只是我值夜，忽然听见有人在甲板上说话，就探头出来看看……” “没什么。”戴维·琼斯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你继续值夜就好。” “是，船长。” 他没有怪罪亚尔丽塔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龙靠近恐怖幽灵号，毕竟还是要讲道理的，以亚尔丽塔与龙之间的实力差距，龙只要不想，她很难察觉到对方的存在。 啪嗒一声，房门关上了。 亚尔丽塔见船长没有斥责她，不由地松了一口气，然后全身裹着毛毯，在冰冷的凌晨缩了缩身子，等待天明。 船长与龙的对话她听得其实不是很清楚，不过透露出来一星半点的消息，也足够她琢磨上一整个后半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