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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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市将持续一周雷暴雨天气，请各位市民减少外出次数和时间，注意自身安全，遇到危险请及时拨打救助电话…” 黎九实习的第二天，凌晨两点，狭小安静的房间里新闻播报员严肃清冽的声音显得有些刺耳。 黎九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开着电视让整个空间不那么冷清，刚刚的噩梦吓得她出了一身冷汗，正要打开手机，铃声响起接着传来带教老师的声音。 “小黎，你马上回医院，人手不够……….”任医生急促的呼吸声彰显着事情的严重性，不等她回应，电话那头已经挂断。 黎九赶紧从床上爬起来，匆匆套上薄外套，拿起雨伞就往楼下跑。 来不及关的新闻报道中出现新的画面：“现在插入一条紧急播报，本市环城路东出口发生严重交通事故，一辆货车追尾四辆私家车，导致一人死亡多人受伤，后续将跟进报道……” 刺耳的救护车和警车响声环绕在医院上空，随着一丝闪电掠过，闷雷震得黎九心里发慌：幸好住处离医院不远，不然这大半夜的哪有车载我！ 黎九大口喘着粗气跑进医院大厅，地板上全是沾着血的担架车滚轮留下的痕迹，a区急诊室传来此起彼伏的痛苦呻吟声，她脑子一片空白，看着急诊室大门开着就赶紧跑了进去。 “老师，我来了！” 任医生正脱着沾了血的医用手套，白大褂袖口边晕着一滩暗黑色的血迹，他指向急诊室门口椅子上戴着荧光黄标识的一排背影。 “车祸，这边你帮不上什么忙，去把他们的伤口处理一下。” 黎九迅速拿着药品和托盘走近坐在椅子上的交警身旁，“把衣服脱下来，我得看看伤口深不深。” 面前的人正捂着大臂，面色发白，嘴唇也丝毫没有血色，手微微颤抖的解开纽扣，警服上不知是雨水还是血。 黎九带好手套，边检查伤口边问道：“发生什么了，你们怎么会受伤？而且…还是人为咬的伤口…”，接着用镊子夹上棉球蘸着酒精擦拭破皮处消毒，“现在只有酒精了，忍着点。” 他吸了口冷气，神情恍惚地抿了抿嘴：“鬼知道什么东西，我和同事刚刚到那就扑上来个人开始乱咬，后面我们用手铐把他抓了，120到那儿用担架捆着也不消停。” 说着突然又想到了什么，语气激动起来：“会不会是那个…狂犬病！人都说这个病死亡率非常高，我们不会感染吧，医生”，他按住黎九正捆着纱布的手，想寻求一个否定的答案。 黎九并不了解情况，不敢妄下定论，何况这个场景异常的熟悉，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经历或者看到过，这时候她只能先稳定他们的情绪。 “如果发现咬伤你们的病人的确携带狂犬病毒，我们会及时给你们注射疫苗，不要太担心。”黎九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说道，旁边的同事听见后也都呼了口气，神色放松下来。 把交警们的伤口都处理完之后，黎九打算把事情汇报给任老师。 忽然，一道黑影闪过，下一秒她就被黑影拉着从走廊向急诊室反方向的b区跑去。来不及反应，黎九差点摔倒，被拖到医院厕所门口后，她才回过神，挣扎着想抽回手，却被拉得更用力。 “你谁啊，干什么！家属只能在外面等…唔…唔”没等她说完，嘴巴就被黑衣人的手捂住，接着拉进了厕所。 在昏暗的灯光下，借着对面的镜子，黎九隐隐看清了眼前的人，一身黑衣服，戴着黑口罩和黑色鸭舌帽，像从某个展会跑出来的奇怪的人。 看着身高1米75左右，应该是个女人…因为…黑衣人的胸紧紧正贴在她的肩膀上。 黎九硬挤出一个微笑，眼睛眯了眯，又扭了扭脖子，往黑衣人另一个手的方向望了眼：幸好没带刀，我可不想把自己小命葬送在实习的第二天。 “这位美女，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嘛…” 话音刚落，黑衣人略带磁性的嗓子轻轻吐出一句话，让黎九脸上的笑容直接凝固。 “他们马上就会尸变。” 周围环境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黎九全身起了鸡皮疙瘩，她猛的回忆起刚刚在床上做的噩梦，同样的情景，同样的一句话，在黎九的面前真真切切的重复了一遍。她不是没想过这种可能，但作为医学生，她的猜想不会胜过科学和理智。 “你到底是谁，你什么意思？”黎九转过头，盯着镜子里黑衣人垂下的眼睛问道。 “安全离开医院后，我告诉你答案。” 见黎九没再乱动，黑衣人松开了手，解开随身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了接近半米的斧头，塞进了黎九手里。 她接过斧头，手往下沉了沉，又往上掂量了一下，苦笑着：“不是，你来真的啊，虽然我爱看丧尸小说也不会傻到真的相信这世界上存在…” 黑衣人则是轻轻擦着自己那把斧头，也不接她的话茬。黎九摸了摸背后，发现才变干的睡衣又被一层薄薄的冷汗浸的有些湿润。 片刻过后，厕所外原本嘈杂的声音瞬间消失了，是诡异的安静…...随即，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所有空间。 没等黎九反应过来，黑衣人打开厕所门就拉着她往应急通道跑。脚步跟随着黑衣人，黎九忍不住往背后望去… 通往医院大厅的走廊尽头，一位身材娇小的护士跪地慌乱的给满身是血的同事做心肺复苏。她全身都在抖，用力向肋骨上方按压，不到几下便失去力气瘫软着往后倒。然后转头像是看到了什么，神情慌张，半抵着地板脚蹬起来就往黎九的方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