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逢
城北客栈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住店的客人走动，客栈的一楼是供客人用饭的地方，有十张方桌，当然要比海棠羊汤铺子多出来几张。 “老唐，你又转回来了，刚刚不是来此送过鱼了？” “哎！我这不是多出来很多，干脆还是你们收了吧，就给我换点酒就行了！”客栈的老板看到勒忠又转了一圈回到这边，觉得很奇怪的。其实，勒忠是等人，他猜到不一会李钰剑肯定会跟过来。 果然不出所料，李钰剑穿着便装来到了城北客栈，他老远就看到熟悉的勒忠在门口。之前，他在海棠羊汤铺里交代了勒明事情，就朝着后院去和勒馨说了一番。勒馨已经坚信勒忠的存在，他们的勒忠叔肯定还在世，并没有死掉。于是，李钰剑来到了城北客栈。 勒忠给李钰剑行了个礼，便和客栈的老板说了一声：“老板，我先回去了，明天要是鱼不够我再送点过来！” “好嘞，应该是够的！” 李钰剑跟在勒忠后面，随着勒忠出了城北门，来到了黄河支流的岸边。勒忠掀开了自己的斗笠，双臂展开，像是迎接贵宾那样，用了沙陀族传统的拥抱礼立刻朝着身后的李钰剑抱去。是的，李钰剑很熟悉这种礼仪，他对沙陀传统的一切非常清楚。 “勒忠叔，太好了，你还在，等了整整十年！”两人互相拥抱。 “李大人，见到你真好！”，这时候李钰剑发现勒忠腿脚已经不是那么方便的。勒忠看了看李钰剑，说道：“哎！我这一身的腿脚毛病就是十年前跳崖后的结果！” “勒忠叔，这十年你怎么过来的，我后来回到灵州也去四处打听，我十年前就不相信你已经死去。今天能看到你，我想勒馨，还有勒赤他们会很开心的。要么，你跟我回羊汤铺子？” “不，不，真是一言难尽！我现在有了新家！” “什么？新家？” 勒忠带着李钰剑走到了渔船上，“鹊清，鹊清！你过来，见过你的李叔叔！”，女儿鹊清出来行行礼。 李钰剑惊讶的问道：“勒忠叔，这位是谁？” “我的女儿鹊清！” 李钰剑接着问：“勒忠叔，女儿这么大，您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女儿的？” 勒忠看了看鹊清，然后接着说：“鹊清，你叫你娘今天多烧几个菜，我要和你的李叔好好说说话。”，他支开鹊清后，勒忠和李钰剑说了很多十年的经历。 李钰剑觉得如今的勒忠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英勇善战的勒忠了，如今有了新家，他会不会不记得自己的亲生儿子穆巴，也许穆巴也还活着呢。 “勒忠叔，你有没有穆巴的消息？”李钰剑和勒忠边吃边谈着，忽然冒出这一句，勒忠显得有些激动。 “穆巴，我的亲儿子，我觉得他还活着！” 李钰剑说：“勒忠叔，其实我和你一样也觉得穆巴活着，而且，而且应该就在我们身边。” “你是说穆巴在我们身边？” “勒忠叔，你是否也有这种感觉？最近那位擂台比赛的第三名，我觉得他和你十年前的样子有些相近。” “李大人，这个我也发现了，那天，我在城北客栈，无意间也看到了这个擂台第三名，而且，我还听到了一些事情。” “哦，你觉得他是穆巴？” “我觉得他应该是穆巴，可是他怎么现在叫王延，并且我听到他身边的奴仆称呼他小王爷？” “什么，小王爷，难道他不是我们东土人？” “李大人，我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或许他和穆巴，还有西番，或者说十年前的事情肯定有关系。” “勒忠叔，你是说那个擂台的王延，他是小王爷，西番的？” 勒忠并没有马上回答李钰剑，不过他心里应该就是这么想的。李钰剑顿时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若王延是西番人，那么他来到东土做什么；另外，若他是穆巴，那他为什么要十年以后突然出现在灵州；若他参加了擂台比赛得了这个第三名，然后接下去在圣人面前当差，圣人岂不是非常危险。一串串疑问停留在李钰剑的脑中。 “勒忠叔，我想我们应该要去弄清楚的。你难道不想去试探一下这个王延小伙子？” “李大人，我想我会暗中去调查，你回去以后先不要和勒赤这孩子说，毕竟他勒赤还不知道穆巴可能还活着。现在勒赤已经是武状元第一名，后面走一步是一步，我想穆巴也好，王延也好，肯定会有事情等着他们两个，无论将来发展如何。”这时候勒忠将手中的一坛酒喝了下去，喝完，将酒瓶摔碎在地。 “李大人，若这个王延就是穆巴，他要认贼作父，就如同这个酒瓶，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我会亲自让他粉身碎骨。” 李钰剑心想着：“但愿，但愿那个人不是穆巴！”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想必王延已经离开了羊汤铺子回到了客栈，再过两天他们即将启程前往东都圣人那边，到时候我会跟在他们后面的！勒忠叔，告辞，你的宝贝女儿真好，很听话乖巧，比我的那个海棠好多了！” “嗯，李大人走好，回去先不要和勒赤说遇见了我，代我向勒馨问好！” 夕阳西下，已经近黄昏，李钰剑在勒忠这边也没有吃过什么，只是一直喝酒说话，李钰剑回到了羊汤铺子后院家中，海棠、勒赤都在，他们等着李钰剑吃晚饭。 “孩子他娘，我在外面用过了，你们吃吧，我要先去睡一会！” 勒馨是知道李钰剑已经喝了酒，酒劲还没有过去。 夜深了，李钰剑醒来，勒馨还没睡，走到床头前就问道：“怎么样，见到了？” “嗯，是的，就是勒忠叔，只不过他已经不是从前的朱邪勒忠了！” “此话怎么讲？” 李钰剑将今天白天和勒忠见面的经过和事情说了一通，勒馨听后喜忧参半。她高兴的是勒忠叔活着，担忧的是他们提到的王延是否就是穆巴，穆巴活着么。 “先不要和勒赤说，我想他们两个人到了东都肯定后面会发生些什么？万一，我是说万一王延是西番的人，那么他们肯定西番是有着阴谋的，否则怎么千方百计地会让这个自称王延的参加这个擂台赛。不过，不过这个王延腿脚功夫的确有点两下，我想勒赤的功夫有些还不如他。” “这个王延小小年纪，城府很深。” “嗯，是的，我今天后来也看了出来？” “今天，什么时候，你见过王延！” “哦，是的，你离开羊汤铺子之后，我就去前面帮着勒明，王延这小伙子还没有离开！” 原来，李钰剑走开的这段时间，王延和奴仆还在羊汤铺子里面，勒馨作为老板娘在店里看着，王延见到李大人出了门，也并没有在意。只不过，这个时候，李海棠，李钰剑的宝贝女儿突然从后面院子来到了前面的店里，口中还喊着：“哥，哥，你快点，刚才勒明舅爷说你们擂台比武的一个人来到了咱们店铺，你快出来看看是不是他。” 这声音还挺清脆响亮，惊动了正在吃着羊rou的穆巴。 穆巴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衣裳的小姑娘突然出现，而且顿时眼睛一亮，这个小姑娘俏皮可爱，比起他大漠西番的那位泼辣的”假小子”meimei扎西萱好许多。勒赤也跟着海棠来到了前面，勒赤看到王延的确来了。 “勒赤，你好，你就住在这里？” “王延，是的，我住在后院，这个是我的meimei海棠！” “勒赤，你家开的这个羊汤铺子，羊rou汤和羊rou的确很好吃，我想过些时日我们就要离开这里去往东都，估计以后很难再吃到这羊rou了。” 勒赤也感觉如此，他回答道：“哦，是的，以后是很难再喝到家里的羊汤了。” “对了，勒赤，今天我是否有机会可以领教一下你的剑法，那天擂台我想你只用了不到七程的功夫！” 勒赤心想这个王延眼力还真有些犀利，能看穿我的功夫。 “那么，我们要么后院去，这里也不是切磋的地方。” “好，那我就随你去后院！” 一旁的勒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如今看着勒赤和王延，觉得两个就像兄弟一样，多么希望他们真的是兄弟。可是，此时的王延自己却不知道小时候的事情，他十年前就失忆了。他在西番长大，而勒赤心里一直想着小时候的穆巴，那个时候两个养马的男孩一起玩耍，一起聊天，亲密无间，就像亲兄弟一般。 “馨娘，馨娘！你怎么了！”穆巴叫着愣了神的勒馨，勒馨缓过神，说：“什么？” “我和王延到后院去，要是阿爹回来了，您就叫我！” “哦，好！” “我也去，我要看你比试！”海棠这时候兴奋的跟着勒赤他们去往后院。 后院是勒赤他们生活的地方，还算宽敞，满院子里种的都是海棠树，这时花已经凋落，不过穆巴知道开花的时候，花颜色如同李海棠的穿戴，已经猜想到这位勒赤的meimei李海棠名字的由来。 “我们开始吧！勒赤，我们就点到为止！” “好的！” 李海堂坐在了旁边的石头凳子上，两手拖着腮帮，看着两位大哥哥的比划切磋！ “勒赤，让我领教一下你的飘影十八决！”，王延抽出了自己的佩剑，朝着勒赤刺去....... 突然间，勒赤使出最后一决金蛇狂舞的时候，半空中忽然出现隐隐约约的多条蛇，其中一条蛇正朝着坐在石头凳子上的海棠飞去，穆巴眼见一道刺眼的如同蛇形的长针飞向海棠，那是勒赤的剑气形成的。穆巴立刻用左腿踢开了石头凳子，右手将自己的剑收了回来，抱起要马上就要跌倒坐空的李海堂，海棠被勒赤剑气差那么一点点就伤到了，而且也会从凳子上跌倒在地。还好，穆巴的速度很快。不过，穆巴在抱紧海棠的时候，海棠的脸忽然变得红彤彤的，比那院子里的海棠花还要红，她第一次被异性的男子抱着，顿时羞涩不好意思。 “海棠meimei，你还好吧！”穆巴缓缓松手，将海棠扶正，勒赤见此状，也差点吓了一跳！急忙一个收剑的动作，剑气马上消失。 “meimei，是哥哥不好，你没事吧？” “哥，我没事，辛亏王延哥将我挪了个位置！” “王延，我刚刚有些用力太猛，差点伤了meimei，谢谢你！” “不用谢！我今天也算领教了你这个最后一招，实在是有些猛烈！要是在战场上，对方敌人肯定被金蛇狂舞中招死伤无数。” 李海棠脸上也稍微褪去了微微的红色，她看了一眼王延，还没来来得急说声谢谢，就被勒明叔召唤者去前面帮馨娘，她扭头就跑。 “勒赤，你这个meimei真有点意思！” “我代她谢谢你，你为她挡了我的一剑！” “哪里，哪里，我们以后都为朝廷圣人效力，我们都是同僚兄弟，不说这些客气话，我王延最佩服勒赤你这种武艺高强的人。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客栈了，我们后面再见！” 勒赤鞠躬行礼，目送着王延的离开。 其实，这一切都被在角落里的勒馨看到了，她觉得这个王延年纪虽小，但是很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