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白马酒吧（一）
击败斯旺西之后，温格给球队放了一天假，这其中也包括教练组。 得到了一天假期的陈耀没有安排什么别的活动。他回到自己的公寓，倒头就睡。 见鬼，感觉很久没有回家过了。 第二天清晨，陈耀睁开眼睛的时候，环顾自己狭小的居所，觉得有些陌生。 伦敦今天是难得的好天气，陈耀知道这持续不了多久。入秋之后，伦敦就会告诉每一个外乡人，为什么本地人出门一定要带把伞。 但那是十月以后的事情了，今天的天气还是很不错的。阳光从窗户透进来，暖暖地洒在陈耀的床铺和被褥上，把他的小窝染得亮堂堂的。 在这儿也待了很多年了吧…… 只是自从进入一线队教练组后，自己不是在出差，就是扑在工作上，回家也只是睡一觉。 多年前，当陈耀刚刚穿越到这个时空时，他是无比崩溃的。是那个神秘的“曙光”系统，给他指引了道路，让他进入了足球领域工作，一个人在这个时空安身立命。 他也曾经很畏惧系统，毕竟小说是小说，现实中真的他妈的有一個神鬼莫测的存在改变着现实，谁会不害怕呢。 但是这么多年，系统一直保持着它的纯粹，只是提供任务，提供奖励，给陈耀一个生活的方向。 既来之则安之，陈耀也就没有再纠结系统的来头了。而且这么强大的存在，即使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也不是他能影响的。 只有一条，系统严格禁止他用后世的记忆牟利。牟利的概念很抽象，但在小心翼翼地试探中，陈耀发现，利用对球员的认识发掘球员，不仅不会触怒系统，反而是系统支持的。 但是如果用后世的记忆赌球……陈耀虽然没有敢尝试，但他有种感觉，系统会毫不犹豫地惩罚自己。 至于惩罚是什么，系统也提到过：抹杀。 不过陈耀本身就是个遵守公序良俗的守法公民，而且足球教练也是根本碰不得赌球，所以他一直谨守本分，和系统相安无事。 他甚至有些感激系统，是它让自己开启了别样的人生。 虽然在刚穿越的时候，他无比怨恨系统，因为他的亲人，好友，生活，都在原来的那个时空。 虽然他穿越之前的记忆十分模糊，甚至都很难回忆起来具体的人和事情。 但是那种和熟悉的世界的抽离感还是让他崩溃。 在这里，他一度孤独到发疯。 陈耀坐了一会儿，穿好衣服，下楼去。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公寓管理员陆昌盛。 陆昌盛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作为这里的公寓管理员，住在一楼一角的一间小屋里。 或许是因为同样的炎黄子孙血统，陆昌盛对陈耀很照顾，常常在过年的时候邀请陈耀去小酌一杯，吃点饺子。 陆昌盛喝醉的时候说过他有一个女儿，好像从事的也是足球相关行业，但是每每提及这个，陆昌盛总是露出几分伤心，也就没有说下去了。 “小陈，出去呐？”陆昌盛乐呵呵地说，“昨天的比赛踢得不错，他妈的，我应该去买两注的，阿森纳有了你就不一样喽。” 陈耀知道陆昌盛喜欢小赌怡情，而且是个足球狂热爱好者，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陆叔，您谬赞了。” 陆昌盛唏嘘地说：“足球这行不容易啊，我都好久没见着你了。你的身体吃得消吗？” 陈耀苦笑了一下，自从进入一线队教练组，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率一直很高，踢比赛的时候更是这样。有时候晚上回去了都睡不着觉。 “有空来叔这里坐坐啊。”陆昌盛提着点啤酒和下酒菜走进了自己的小屋。 陈耀和他道别后，出门来到了一家酒吧。 这家酒吧在北伦敦不是很出名，除了比赛日也冷冷清清。它的店面不大，玻璃门上面简陋地贴着几个字母：白马酒吧。 女酒保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吧台上，看到陈耀推门而入，熟稔地招呼道：“喔，陈，好久不见，今天想来杯什么？” 繁重的工作让陈耀瘦了些，脸庞的线条更加清晰，清秀的面容也多了些成熟的气质。 女酒保妩媚地抛了个媚眼，陈耀没好气地说：“劳拉，别整有的没的，给我倒杯啤酒。” “哼，真是不解风情。”劳拉嘟囔着推过去一大杯啤酒，继续无所事事地哼小曲。 陈耀笑了笑，一个人喝起了啤酒。今天酒吧挺冷清的，昨天晚上应该很热闹，但是那些喝大酒的球迷现在应该都在睡大觉呢。 酒吧的一角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桌子凳子被撞倒了，陈耀循声望去，看到几个小伙涨红了脸，呆呆地看着他。 “教练……” 一个小年轻哭丧着脸，说道：“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今天放假，出来体验一下伦敦生活而已……” 陈耀愣了愣，这不是若日尼奥吗？ 他旁边那个小个子，这不是维拉蒂吗？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还有那个黑人，黑得脸红都看不出来，这不是扎哈吗？ 这三个家伙怎么凑一起去了？ 陈耀指了指他们桌上的啤酒，说道：“酒精，在你们退役之前，别让我看到你们碰它。” 之后，他拎着酒杯子到他们那桌坐下，说：“但是你们可以看着我喝。” …… 三个青年球员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围坐在陈耀身边。 “教练，我很感激您把我带到了阿森纳。”若日尼奥这时候已经完全爱上了伦敦的生活。在这里，他体会到了欧洲顶级俱乐部的训练方法，他的前程也绽放了光芒。 而这，是他在意大利那支小球会的训练场上体会不到的。若日尼奥知道，是陈耀改变了自己的职业生涯。 他希望用自己的成就回馈陈耀的知遇之恩，毕竟若日尼奥也看报纸，他知道有些媒体对陈耀挖他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年轻球员充满了嘲讽。 毕竟，英国媒体嘛，都觉得本土青训才是帝星，欧洲那些小孩都是走了狗屎运的家伙。 “所以我真的很惭愧……我不应该来酒吧的，还带着两个朋友……” 若日尼奥深刻地做着自我检讨，旁边的维拉蒂也唯唯诺诺地道歉，他和若日尼奥都从意大利过来，成为朋友再正常不过了。 而扎哈，作为球队新引进的青年球员，也自然而然地和两人混在了一起。 “我倒是有个问题。” 陈耀没有再骂他们，而是好奇地问：“丹尼尔呢？他为什么没有和你们混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