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一章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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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力也好，气运也罢，都是天道之内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再没有超脱天道之前，只要身在天道之内，这种玄学的玩意，就有不得不信的理由。

    至于什么是玄。简单来说，就是天道之下一种不定之数。天道并非一板一眼按部就班，即使什么都安排好了也有可能会有意外的发生，而这个意外对你的影响，就是玄学。可能是好事，可能是坏事。

    大道四九，天遁其一，天道本来就不是完美，拥有变数的存在，而这个变数，就是不可cao作的部分，只能听天由命。

    就好像有的人终其一生都卡在进阶的门槛上，不得其领，突然无缘无故灵光一闪，一朝顿悟，这就是玄学中的气运一说。

    至于其原理，一定要解释的话，就是天道之下每个生灵都是平等的，别人将自己的好运赐福给你，就是信力的本质。信力也可以作为直接力量使用，并且不俗，但是有识之人都懂得收集信力作为气运的累积，以规避冥冥之中天道的一些无常。

    “至于此间世界所有信力的聚合体，就是世界意志，掌管此间生灵的兴衰福祸。”凤九如是道。

    淡淡的恨意倏忽飘然，林希已经习以为常，只是对信力一说有些懵懂。“这么说就像是概率一样的东西，会有大概率好运？”

    “信则有，不信则无，运终究在命之下，命中定数，不是运可以更改的，若不刻意追求，反而会有奇迹，若刻意为之，也只是不成气候的末流而已。”凤九道。

    就像神帝曾经对人皇说过的，信力是对行为的褒奖，而不是为了追求信力去作出行为。

    所谓卜运命天，运之一说就像是因果树的肥料，可以促进生长，但是不会将命中注定的桃树变成李树。而天，则是将因果树连接起来，观测因果交织影响之后的走向。

    运气好，万里挑一的概率都会中标。运气不好，九成九的概率都会落选。

    林希虽然曾经得到过气运的好处，但是作为地标那等庞然大物的气运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反而这种小小信力堆积的气运看不出什么，林希也不在意，他本就没想过追求这些，只是对于生命凋零的惋惜罢了。

    然后，他就发现了感慨的余光中捕捉到的温暖的灵气如泉涌一般喷薄而出。

    林希愣了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擦了擦，终于确认了，好像，确实，大概，是有海量的灵气法则喷出来了，只是这一会，就将空间填满，如同温泉池子一般，惬意舒适，暖洋洋的。

    苏云遮还有这一手？给李准准备的墓室还带室内温泉的？真有情调啊，林希不得不怀疑起苏云遮的性趣爱好了。

    不过这些灵气到底是什么性质，林希怎么看不出来呢。哪怕苏云遮的抽象法则，以音为气，林希都能认得出来，而眼前的灵气，却不认识，但也不陌生。

    “八阵之中，有天地一说，天地都并非某种具体的元素，虽然有人将天归为时间，地归为空间一说，但那是笼统的说法，时空与天地，究竟谁影响谁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得是，有一定的联系所在。”

    “而天地真正的表现不能以具体形态衡量，你眼前看见的，就是地之法则之力。大地以厚德载物，是力量的根源，供养天地间的生灵。”

    林希露出若有所思之色，然后道“创造？”

    凤九摇了摇头。“创造和毁灭是本源法则，在天地成型之前。创造是从无到有，是意识形态方面的前提，因为创造，才会有地的概念，但是创造的力量也是来自大地，懂了吗？”

    你跟我玩绕口令呢，林希翻了个白眼，能听得懂才怪。

    “之所以会糊涂，是因为你的意识形态一直下意识的想要分清楚主次，实际上，大地是局限于一个空间，但是空间内必不可少的能量。而创造则横贯任何空间，包括时空长河之内，但是在每个空间的表现形式需要大地的支持。”

    看着林希一脸懵的模样，凤九就知道他没听懂，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这玩意属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就好像他曾经听到一个人的说话方式，总是什么如有，如来，一类的神神叨叨。现在倒是理解了。

    这玩意你懂了，就是懂了。不懂，就听个乐子。答案不固定，取决自己的解读。

    “我说的再多，也不如你亲身体会，你自己体会一下就知道了。”

    我怎么体会？林希皱起了眉头，随机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说。。”

    “不错，这里就是属于地之法则的祭坛，有充裕的法则之力供你填充在白玉京内。”

    苏云遮布置的墓室怎么会建立在地之法则的聚集地上，而且，这里好像不是真实的神界啊。

    “谁规定神界的法则之力一定就保存在神界中了。世界之土同样作为孕育万物的神物，收集地之法则不是很正常吗。至于苏云遮，在地之法则没有被催发之前，估计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本能觉得这是一块风水宝地而已。”

    这样一说，好像也有道理啊。等等，什么是催发？还有，世界之土这么多未来分支，为什么只有这一支有？

    “有没有可能，每一只分支都有通往地之法则的道路，只不过你在这一分支中催发了而已。”

    “我做了啥？”林希挠挠头，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凤九没有说话，林希看着空无一物的四周，想着不久前无数魂灵闪烁的星光，陡然醒悟过来。“你是说？”

    “大地是力量的起源，亦是生灵末路的归途，此地上不通云霄神殿，下不通黄泉冥府，在冥界没有建立以前，负责轮回众生，播撒新生的工作，都是大地在执行。方才正是因为将那么多生灵送入轮回，所以催生了大地焕发新生的力量吧。”

    林希通过天子望气能够捕捉到漫天的法则之力的源头所在，没有边界的地面不是他的阻碍，就像收集其他法则之力一样，只不过这一次，难得凤九提醒道。

    “小心。”

    能让凤九都说出来小心二字的。。林希有些吓到了。

    “天地本来就是八阵中最为独特，且代表着非凡意义的元素，想要深入了解天地，需要作好接收海量无法形容的信息，并不是某个元素这么简单。对你的无论精神还是神魂都是非常可怕的负担。”

    顿了顿，凤九又道。“如果必要，我会将我的神魂融入你，但是这样会有隐患，融合的过程很可能你的意识就会消失不见。不到万不得己，最好别用。”

    凤九很少会有这么郑重其事的时候，林希愣了愣，陷入了迟疑之中。

    这个状态只是一会，林希忽然回过神来，笑了笑，捋了捋凌乱的衣襟，步伐坚定的迈了出去。

    “想好了？”

    “我太弱了。”

    面对凤九的询问，林希给出了回答。凤九只是怔了怔，便反应过来。

    因为有太多太多想要保护的东西，可是因为太弱了，所以每次都只能仰人鼻息，不由自主。地之法则代表着危险，但是危险也代表着强大的机会。有这样的机会，又怎么能放弃。

    林希没有隔断与凌素的神魂联系，他知道如果再这么做的话，他就会永远失去凌素了。

    “这一次，有你陪我。”

    脑海中，传来凌素盈盈一笑的温柔回答。

    “好。”

    无形中，好像有什么握住了他的手心。

    凤九也笑了，好像重新开始认识了林希一样。

    “勇气是迈向前方的第一步。赋予你勇气的东西就是你最珍贵的宝物。你能有这样的担当说明你终于不是当年那个莽撞，不在意他人感受的少年了。”

    “我相信，你会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