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真实的意外

    149

    任何行为都会有动机。在接下来短短的时间内，老祖之间总是时不时有人精神恍惚了一瞬，有长有短，有得甚至在神情状态毫无异常的时候已经经历了一番未来的可能。

    李准的方法确实有一定的奏效。公开所见所闻，便如同点破了他人可能存在的心思，将这种可能扼杀在了摇篮之中。

    比如。

    “赵老暗伤复发，为了活命，用了某种邪法窃取他人生命，暗算了我们。”

    一位老祖坦然自己方才所见，站在人群中的赵老脸色一窘，方才暗伤复发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确实动了那么一点点心思，可是这个心思哪怕不点破他也不可能去做，即使如此也被当作了未来的一种可能。

    “很好，只要能提前知晓动机，作出防备，那么所谓宿命，就不会发生。”

    任何事情都讲究有理有据，人的行为总是需要动机，只要提前将动机扼杀在摇篮中，就会有所防备，不至于突然发难。

    然而即使这样，也不代表不会引起一些人的恐慌。

    “这种方法还是太被动了，关键是我们何时离开这个鬼地方。”

    “想要激发沐春台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只要大家克制欲念，互相点出他人所求，针对监督，则无欲则刚。”

    正在专心将自身意识融入沐春台，以自身权限启动沐春台的李准忽然意识一恍，察觉背后恶风，急忙躲开，回过头，就看到孟长卿双眼通红，仿佛要择人而噬，无差别的攻击所有人。

    又是一种延伸的可能吗？那么，动机呢。李准眉头一挑，想要仔细打量孟长卿疯狂的来源，但是不等看清，画面闪烁，他便回到了现实中。

    “怎么了，你看我的眼神好像看鬼一样。”孟长卿干笑一声，看不出有任何反常，与方才所见判若两人。

    “老孟啊，我刚刚看到你也失控了，有什么想法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孟长卿脸上笑容僵硬了，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眼看众人目光投来，立刻回道。“你开什么玩笑，我可根本没有诞生过任何想法，搞清楚，这里的东西对我并不重要。”

    有所求方有所变，短短时间已经经历了数次未来的预见，无不是因为有明显的动机而衍生的想法。但唯独孟长卿不是，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有愧，这个地方孟长卿都老大不愿意来。怎么可能会有其他想法。

    而且孟长卿回答的也很果断，没有任何躲闪的意思，说明问心无愧。

    那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动机，为什么李准会看到那样的未来。难不成是幻梦之术？可是这种感觉与之前仿佛，并不是幻梦才对。

    “未来莫测，宿命因果线延伸的各种可能，不一定需要有迹可循。”苏云遮似乎也没有想明白此中关键，却听身边的林希忽然道。

    转过头，见林希神情戚戚，仿佛回想起了许多不愿回想的往事。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这些未知都代表着未来的可能。不是你不做什么就可以独善其身，什么都不做也是未来的一种可能，如果你的想法在某种程度与其他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产生了特定的变化，这个结果也是无法预知的，所谓天意弄人，便是如此。”

    苏云遮似乎再等他的情绪发酵，好一会才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林希沉默许久，声音低沉，充满了渊渟岳峙的气度，与之前的林希判若两人。

    “凤紫云知道我的实力，本应该不会为我担忧。但是偏偏有时候关心战胜了理智，去做了一件不是错误的错误，她本来是何等理智精明的一个人。这不是天意弄人，又是什么。”

    凤紫云关心凤栖炎，是没错的。凤栖炎在阵中受到幻梦影响决定以力破局也是没错的。但是不是她的错，也不是凤栖炎的错，却因为各自独立的想法碰撞在一起，就成了错。这就是天意。

    这件事发生在苏云遮退隐之后，但不代表他没听过这段传闻，妖凤弑亲杀后这件事已经在民间流传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了。

    “未来的可能未必就能用现有的认知来判断。”这就是林希想表达的一句话。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又能真正知道，就好像你的手机今天还完好无损，突然掉地上摔坏了，这就是未知的不可抗力。

    一帮阅尽人心的老油条知道交往的边界，往往不会触碰到他人红线，在没有打算决裂之前。所以那位守护者打算根据现有事实挑拨离间的手段收效甚微。

    “实际上，因果线虽然很多，但是有迹可循的线明显会让因果观测者梳理的更加轻松一些。而越是沉重的因果，越是毫无逻辑的因果线，整理起来也需要花费更多的力量。”林希如是道。他虽然不精通此道，但没吃过猪rou还没见过猪跑吗，凤九丰富的阅历就是他对因果判断的底气。

    李准所见到的孟长卿疯狂毫无征兆，这件事也成了一个疑云，但只是怀疑，如果不落到实际，终究不会让人亲身体会。

    所以很快，只见一名老祖忽然毫无征兆的暴起，饱含法则之力的一拳猛然轰在了身旁毫无防备的老祖身上。

    好在这里氛围诡异，一直都处于戒备状态，被攻击的老祖及时反应过来，立刻张开法则护体，即便如此，还是被毫无保留的一拳几乎洞穿，胸口处都是血淋淋一片。

    动手之人赫然是郭家老祖，以不动如山为名的如临山岳的压迫感，纯粹的法则力量拳势何其之重？

    “郭铭，你想做甚？”

    被攻击的老祖张口吐出数块被震碎的血rou，愤怒不已。

    李准几人本来以为这又是什么未来的可能，看了半天发现不对劲了，这个未来也太逼真了，那力量，那伤势，好像是认真的。

    哪怕不能立刻分辨出未来的可能幻像，经历一段时间后还不至于毫无所觉，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不那么回事。

    “郭铭？”

    立刻有几名老祖出手将郭铭制住，后者神情茫然，本想挣脱，想了想没有动手。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郭铭神情怔怔，举起双手，一本正经道。“与我无关，方才我的灵台失控了，失控的法诀搅动气海灵气逼迫我必须选择释放出去。”

    “我本意没想伤任何人，但是他自己撞上来了。”

    李准回忆起动手的细节，郭铭暴起发动攻击的时候，好像那位老祖确实象征性的退后了一步，脚步不稳。

    从视觉效果看，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

    “我是因为伤势影响到心神，失神了片刻。”那名老祖愤怒叫骂。“我的伤势本就在暗腑，方才剧痛难忍。倒是你，你真想杀了我吗？别说灵台失控。你是刚刚开始接触法诀？这种初学者才会犯的错误，你会犯？”

    初学者对灵气的掌控没有那么自如，对法诀理解不深，或者在法诀进阶时遗留的问题没有解决才有灵台失控反噬自身的可能。郭铭是谁，他灵台失控的概率就和民间一种叫做彩票的玩意中奖率一样。

    甚至连中十次一等奖的概率都比这件事高。

    “但是确实有失控的可能。法诀进境越深，灵台的负荷便越沉，高压之下，灵气出现cao作失误的可能不是没有。”李准道。

    “但是进境越深，根基就越稳固。”那名老祖不服气的道。“别说灵气cao作失误，哪怕放任几万年灵气自流也不可能出现这种失误，这只是存在于理论可能的事情。”

    李准顺着他的话接着说了下去。

    “但是只要有发生的可能，在这里都会出现。忘了吗，我们已经看见多少匪夷所思但确实存在的画面了。”

    “我说话可能难听。但是他对你动手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