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三章 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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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面具下，漆墨的双眸中折射着比泠月更加冰冷清幽的冷漠。

    红色作为鲜艳的颜色，然而这么多的鲜艳也不能抹去挂在漆黑面具边缘的哪怕一点寒霜。

    “啪”

    再一次，抽走了林晚荷体内最后一点光之法则的念气，在斑点光华中，消散一空，炽焰的光芒归于黑暗的永寂。

    完全不是对手。即使动用了极品神器素简手套，全力以赴，用尽任何手段，一身长身黑袍的男子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

    无论是近身战，远程念气，还是精神方面，神魂方面。这个男子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化解，就像是一个全知全能的无敌存在，任何领悟的技巧都几乎熟练的令人心生绝望。

    而林晚荷拼命用尽了全力，却连这个男子的极限都无法测出，好像面对无穷无尽的深渊，徒有无能为力的绝望。

    而做到这些，男子就连衣角也没有丝毫破损过，同样的，林晚荷也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他只是化解她的招数，没有主动进攻过一次，就像是猫戏耗子一样的自信。

    这个绝望，本来应该是别人的噩梦，如今，却拦在了自己面前。

    而拼尽全力的交手不过片刻，短短时间，少女已经挥动手指数次，娇憨的面孔倒映着猩红的颜色，血色的光华之间依旧保持着天真的懵懂。

    生命，在她的眼中，不过是数字。一个，与一千万个，结局都是一样。

    越是强者，便越少与普通人产生交集。然而只是因为没有必要而已，如果强者对普通人有了杀意，所谓的人命，也就成了对方手中跳动的数字而已。

    每一剑，都似乎砍在林晚荷已经千疮百孔的心上，每一次攻击，她心房上支离破碎的装饰都会被整块敲下，露出下面坑坑洼洼的毛胚，崎岖，难看。

    “是他！是那个杀神！”

    “就是他，让霄国覆灭的那个杀神又回来了！”

    “快跑啊，救命啊。”

    血染的海洋中，被粘稠的液体覆盖着，窒息着呼吸的民众们此刻终于将记忆中最深处的恐怖与眼前的男子相结合，本就深陷入恐惧的情绪进一步爆发出来，惊恐万分的挣扎的爬出血海，如无头苍蝇没有方向只想着尽可能逃离男子的方向。

    男子注视着下方的哭喊，绝望，恐惧降临，冷哼一声，没有多发一言。

    他自问不是个好东西，但是是他做的不会否认，不是他做的也不会容忍被泼污水。做了什么，他心里有数。霄国，在他心里，就像森林中的一片树叶一般，根本不会引起任何注意。

    但是，他也不会和一群普通人解释哪怕一句，尤其是一群死人。

    很显然，这群蠢货是被某个东西给修改了记忆。就随他们怎么说好了，他是不会介意死人说什么的。

    不过，他对某人故意拖延的效率表示非常不满。

    “竟然真的是你。”

    颤抖的指着他，已经斑驳的七零八落，痛楚不堪的心，又添了无关痛痒，又浓墨重彩的一笔。

    以前虽然也有苏醒的民众回忆，但是林晚荷还抱着一点期待，暗示自己其实他们是视觉偏差，无法清晰的分辨事实。

    但是经历了男子绝望的实力，又看见对于到处的指责无动于衷，没有表现出半点在意的样子，终于让她心中最后的一点希望，撕碎的一干二净。

    “为什么要这么做？真的是因为什么灾厄水晶？”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不过，霄国的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无论多么不屑于解释，面对林晚荷，男子也忍不住会在意她的想法，竟然破天荒的，有些软弱的解释了一次。

    然而对于生命的冷漠，以及眼下所正在发生的事情，这个解释，怎么看怎么都有些苍白。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被剥离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烈的恨意。这种恨，连同始终徘徊在心中的一点涟漪，也淹没其中。回想起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愈发显得讥讽与可笑。

    “我真的，真的是，犯贱。贱种，尽然会对你抱有期望。”

    难得的解释，换来的却是恨意丛生的自我诋毁。显然这个解释并没有被听进去哪怕一点。七炎平静的心中陡然升起一抹狂躁，而这个狂躁又不能对林晚荷发泄。

    “玉，我的耐心有限。”

    低沉到压抑的声音，让一向天真的少女也忍不住心中一寒。压抑的愤怒已经在这一句话中达到了临界点，很明显，如果少女在任由自己的想法玩下去，就会成为破界的最后一点力量。把七炎的怒火引到破‘界’。

    这让她很是不满的哼了一声，想要挽回一点颜面。可惜后面妥协的行为让这个想法变得滑稽起来。只见她眼中漆黑的神色一闪而逝，竖起一根手指，瞳孔中，将一切淹没，只剩下刺眼的一道剑光。

    一剑分开天地。

    宛如天外飞来的一柄细长的流光，轻若无物，洒落着圣洁的光芒。然而这些圣洁之中，林晚荷分明感觉到了一种极恶穷尽，又无可匹敌的可怕力量。

    而那道流光落下的方向，刚刚好是这片次元空间的中心，那个，被她称为父亲，母亲的两个人。

    剑光偏若翩鸿，将所有的力量都收敛起来，没有泄露一丝多余，所过之处，没有引起一丝波动。然而这无害的气息却比起之前那道可怕的空间裂痕更加令人心神战栗。

    真正的强者，一旦认真起来，不会让任何多余的力量外泄出去，正如神帝，可能看起来只是平平淡淡的一拳一脚，都有着覆灭世界的实力。

    就像眼前的这一道流光。

    林晚荷毫不怀疑，流光落下，霄国的所有人口，都只会成为冰冷的数字，从她被黑暗严重侵蚀，依旧一动不动的父母开始。

    脑中一片空白，唯一剩下的一个念头驱使着她作出了最后的动作。

    灵气干枯的身体本能一般的扑了上去。

    “轰！”

    一声平平无奇，然而几乎让神魂都要陷落空洞的可怕力量交鸣声中。林晚荷已经绝望的眼睑睁开，赫然发现一道土黄色的屏障贴在身侧，将那道可怕的流光，阻挡在外。

    最后，还是被这莫名的力量救了啊。

    然而林晚荷看见土黄色屏障边缘，和流光交织的缝隙之间，赫然又一道深刻的凹陷痕迹，灵气在这一片区域崩毁，坏死，堆积成颜色深暗的凹槽。

    而顺着凹槽往上，那道可怕的流光尽头，七炎一只手青筋暴起，显然调动了大多数的力量。无数诡异的矩阵线条，浮现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背上，好似充满了天地至理，神秘，完美。

    林晚荷明白过来，是这个男子止住了流光的轨迹，否则。

    “我让你动她了吗？”

    一字一句，没有任何情感的冰冷让少女脸色发白，似乎想要解释。

    “是你让我。。”

    “能够将山岳之心都劈出一道痕迹，你全力出手也不过如此了吧。对付这些普通人，需要你全力出手吗？”男子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语气中似乎藏着一汪波涛汹涌的山洪。听得少女瑟瑟发抖。

    “别给我耍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