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一章 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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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回事？”林希在心中慌张的问道。

    “我知道灵气非常神奇，但怎么也想不到可以神奇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什么啊。”

    “我已经说过了，这就是信仰，信仰就是另一种灵气力量。”凤九解释道。

    “你管这个，叫灵气力量？”林希指着天空的黑云，不可思议的道。

    “信仰本身，就像是一个灵气收集站点一样。信仰越纯粹，信众越多，则灵气收集站点效率越高，分布越广。当然，每一个站点能够收集的灵气很少，但是积少成多，就相当于另一个气海一般，而且这些灵气精心处理，更加干净纯粹。这也是那些神明喜欢收集信徒的原因。”

    “本来，这是一种双赢局面。信徒信仰收集灵气，而神明赐予庇佑。但是如果神明崩溃的话，信仰就成了催命的毒药。信徒本身就会作为灵气提供给神明，不要小看这一点，哪怕是最普通的灵，其实都有着无限的潜力，只看开发多少。这种方法，是一种非常有效的剥夺灵的一切力量的方式，比你曾经遇到的科林一流，高了几个次元。虽然并不人道。”

    “当然，这也是一种涸泽而渔的办法。信徒激发信仰，将全部生命献祭，再也无法提供任何信仰，需要重新去寻找新的信徒。至于你眼下看到的，是因为它散步的信仰就是掠夺，所以这些信徒就用烧杀抢掠的方式激发信仰，来为它提供力量。明白了吗。”

    “明白了。”林希已经愤怒的攥紧双拳“这种信仰，真是可怕。散播这种信仰的人，更加可怕。”

    “凤九，有应对的办法吗？”

    “应对的方式需要针对具体情况，我也说不好。你可以亲身去经历一下，或许能找到答案。”

    亲身经历？林希若有所悟，筋疲力尽的身体步履蹒跚的向楼下跑去，不过很快就被人拦住了。

    “你还是好好休养调息一下吧，有什么需要做的，交给我们就行。”林晚荷一脸关切的安抚道。

    林希平静下来，道“下方的甲牛，能抓一个上来吗？”

    “我去吧。”徐凤自告奋勇，自窗口跳下，没一会就抓了一只甲牛上来。

    看甲胄，这应该只是最普通的甲牛兵士，此刻全身散发着黑气，一对绿豆眼泛着血红，情绪暴怒无常，哇哇乱叫的挥舞着肢体下的利刃。可惜被徐凤凌空抓住，没有任何作用。

    林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只甲牛的眼中已经没有除了暴虐以外的任何情绪，也没有理智可言，只要是看到附近的生命，就嘶吼着要去破坏。

    观察良久，林希失望的摇了摇头，这只甲牛已经没有任何主观意识，也没有任何沟通的可能，除了一个注定的结局之外，不会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而这种情况，风暴城内的百万甲牛，都是如此。血腥暴虐，无限的残暴中等死。

    林希不是圣母，甲牛与他不是同族，但也算一条条生命，眼看着生命被他们高高在上的信仰如此践踏，只觉得胸口发堵，很不舒服。

    算了，给你个痛快吧。

    耳边的嘶吼声让林希越来越烦闷，正要动手送这只甲牛一程。只见悬浮在空中的甲牛的嘶吼忽然中断，似乎是疑惑的看向某个位置，神情居然在渐渐的平静下来。

    这个举动，让所有人都有些诧异，顺着甲牛的视线方向，发现了他望着的方向，正是之前那所谓祭祀的老祖宗，一大块溢出的血rou浓泡出现的墙壁。

    那块血rou的背后似乎连同着一个不小的空间。而随着林希破开血rou而出，整面墙壁已经炸开，烂了一块大洞。

    而甲牛的视线，正是大洞的方向。

    几人的视线自然要比一只普通的甲牛好的多，然而目光所及，除了一片废墟，什么都没有发现。

    “或许，他不是看到了什么，而是其他原因。”林晚荷试着解释道。“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甲牛，这里一片漆黑，他的视线不可能看到那么远的地方。”

    站在最后面的李飞直接跳进了洞内，没一会，只听他奇怪的声音道

    “这是什么？”

    众人视线看去，洞内的废墟已经被李飞扒开一半。隐隐约约露出一些肢体痕迹，看模样，似乎是某一种雕塑。只不过在这个都是异族的世界里，看雕塑部分露出的模样，似乎是一个人。

    很快，废墟已经全部被扒开，一个完整的人形雕塑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座雕塑似乎是用某种暗色的青石雕刻，也不知故意还是雕刻者技术不行，面目有些混沌看不清晰，穿着一身寻常的布衣，只能从身形的起伏看得出是一位女人。

    这是谁？

    就在雕塑全部出现时，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这里的甲牛忽然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嚯嚯声，狰狞的神情平和下来，安静的的停止了一切动作。

    他一身的黑色气息全部被驱散一空，连同着rou体，一同消融在了空气之中。

    似乎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然而这座暗色的雕塑之中忽然发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将甲牛消失的一切全部笼罩在内，旋即化作一颗七彩的玉珠安静的躺在地面之上。

    一切归于平静。

    林希看看雕塑，又看一看地上的彩色玉珠，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众人左右看了看，一脸疑惑，不明所以。

    “看来，这座雕塑就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只是为什么，他们被控制的信仰已经净化了，还是免不了一死呢？”

    这个疑惑，林希也有。

    窗外，不断有黑色的气体溢出，溢进窗内，对于众人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影响的，然而这些黑色气体飘荡在屋内各处，忽然触碰到彩色的玉珠时，无形中似乎传来了一声惨叫声，黑色气体如同烈阳下的春雪，迅速的冰消瓦解，落荒而逃。

    脑海中，凤九了然的叹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你明白了？”

    “你应该也猜到一些了，只是见识不足不敢肯定。”

    林希嘴角轻笑，道“让我猜猜，是不是与信仰之争有关的。”

    “不错，继续猜下去。”凤九赞赏的道。

    “这里本来是石人部落的地方，如果甲牛们雕塑了那么一个雕像，没有理由深深的埋藏起来。所以这雕塑应该是石人部落的作品。结合尤莉之前说的内容，我有理由相信，这座雕塑应该就是她们口中的神使大人。”林希分析道。

    “再结合尤莉说过，想要见神使大人，需要取回失窃的信仰。失窃，就意味着本来是属于她的东西，被偷走了。而信仰这个词，也在这里被多次提及。这只甲牛并不是看穿了多少黑暗，而是感应到了之前的信仰所在。”

    “至于后面的，我就猜测不了了。”

    “能够通过一点点信息就猜测出这些，很了不起了。至于你的疑惑，我来给你解释吧。”凤九赞叹道。

    “之前我就说过这种汲取信仰力量的方法是涸泽而渔，一旦形成，就已经不可逆转，换而言之，就是这些甲牛已经注定死亡，谁都救不了了。而之所以会出现这个情况，其实应该是因为愧疚。”

    “愧疚？”

    “低等甲牛智商很低，你应该见识过了。但其实智商低也就代表着两个标签，一，愚信。它们很容易被蒙蔽，没法自己分辨是非。二，则是虔诚。不管他们被怎么样蒙蔽，献出自己的信仰，但是最初的信仰也是最虔诚的，哪怕被深深的掩埋在心底。而一旦回想起来，就会被永远铭记。”凤九缓缓道

    “被心中最虔诚的信仰唤醒，感觉到羞愧，既然已经无力回天，便献祭自身响应号召，驱散那些鸠占鹊巢的匪类。你不觉得，七彩玉珠退散黑色气体的方式，就像是一个忏悔的苦行僧驱散身边的黑暗一样吗？”

    “既然铸成错误，就用自己的身体言行，来洗刷错误。这是我在七彩玉珠中所感应到的情绪。”

    林希深深的看了一眼雕塑，只觉得心中揣揣，终究还是叹了一声。

    信仰，真的是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