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篇 千年孤魂（2）
“她已经没救了，玻璃穿透了她的肺，死亡只是时间问题。都，该去找那个欺骗我们的男人算账了！”温都得脑颅内响起那愤怒又带着一丝轻蔑的声音。 “我明白了。”温都没有一丝表情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孩。那女孩有着清秀的面孔和及腰的长发，即使身穿校服也掩盖不住她如天女般的美貌，她的胸脯微微起伏，呼吸已经非常衰弱了。女孩视线已经模糊了，她听着面前男人的自言自语，想着“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天台上，带着黄金假面的男人盯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呈现不规则几何体状的黑色晶石，晶石的四周满是诡异的文字，那些文字散发着黯淡的光芒。温城晶石上的每一面的显现着画面，显现着如七八十年代的黑白电视一样的画面。 男人的眼中流过一丝神秘的紫光，遮住他全身的黑袍下有一件校服若隐若现。他自言自语的说：“民调局的王牌先生又回来了！” 经过长时间的思想斗争，周轩还是从储物间出来了，他走在走廊上，窗户外面是一片漆黑，地板上却亮着诡异的红光，红光像一条线一般向前延展，既让人心悸又让人沉醉。 周轩下意识的沿着红光行走，他的大脑内有两股声音在争吵，一个让他停下，一个让他继续走下去。 顺着红光，周轩一直走到物理实验室门口，实验室的门框破烂不堪，门板也倒下了。那痕迹像是被什么东西撞的，四周满是玻璃碎片，一群铁面人躺在地上没了呼吸。 不知为何周轩站在物理实验室门口却看不清里面的画面，似乎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任何光芒都照射不进去，也没有光芒射出。 “现在走还来的及！”那个一直劝他停下的声音响起。 “现在退后你回后悔一生！”那个一直劝他走下去的声音响起。 周轩用手按住太阳xue，定了定神，决定进入实验室。 进入了实验室，并不像外面看到的那么漆黑一片，反而这里面的光芒比走廊上的照明灯要明亮许多。随着光芒进入眼球的还有实验室的满目狼藉，实验桌被劈碎，用来储存实验器具的玻璃柜也摔倒破碎。视线随着那满地的玻璃渣望去，一名少女躺在玻璃渣上，少女校服上胸口的那一部分被鲜血染的红艳，她那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苍白的脸上也有着一两道血痕，但这并不影响她那如仙女般的容貌。 周轩缓步走到少女身边，当看清少女的面庞时一股巨大的悲伤侵袭了他的内心。 “噗通—”一声闷响，周轩直接跪了下来，他用那颤抖着的手抚摸少女的面庞，轻声呼唤少女的名字：“莫离…聂莫离…”话语中带着哽咽，他陆陆续续的呼唤着。 多次的呼唤没有得到回应，周轩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流了出来。周轩眼前浮现出他们的相遇和向恋的画面。 （两年前周轩从孤儿院来到了这所高中，同学和老师对他都很好，但这一切都不是因为他的优秀。 他讨厌别人看他的眼神，那种从上而下的俯视，那种悲悯，都让他觉得格格不入。 久而久之他开始拒绝所有人，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谨慎的注视着四周，禁止一切事物闯进他的领地。渐渐的他的头发长的遮住眼眸，位置也在角落不再改变。与其他人之间产生了一条鸿沟，同学排挤，老师忽视，一切都变得无所谓起来。 直到那天，那是一个明媚的上午，窗外的阳光并不刺眼，老师走近教室宣布下午会有新同学加入这个班集体。 在学生间对于新同学的八卦有各种各样的，有的说她很美，有的说她很有钱，有的说她学习很好…… 到了下午时分，在热烈的掌声下走近来的少女，如传闻中一般，她很美，白皙的皮肤，精致的脸蛋，穿着素白的纱裙，恍若尘世谪仙。 “大家好，我叫聂莫离，爱好是剑道，非常高兴以后能和大家一起学习。”少女带着浅浅的微笑自我介绍着，她的脸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那么单调。 周轩抬起趴在桌子上的头，看了少女一眼，心想：又是这样和自己截然相反的人啊！想着他又低下了头。 …… 性格孤僻的周轩喜欢一个人在天台上吃午饭，一直如此。 那天他又是照常上去，却撞见了聂莫离在和某人打电话，聂莫离的状态很差，一直在和电话那边的人争吵。周轩并没有过多注意她，反而端着饭盒去一旁的角落吃了起来。 聂莫离很快打完了电话，她注意到那个在一旁默默进食的男人，走了上去，问道：“都听见了？” 周轩没有回应她，她却丝毫不介意，直接坐在了周轩身旁，自言自语的说：“你们都说我很完美，但又有谁在意过真正的我？”晶莹的泪花划过她的面庞，“在家人面前我要懂事，在仆人面前我要体恤，在同学和老师面前我要品学兼优！谁又知道床上公主的水晶鞋我会硌脚？谁又知道带上公主的皇冠我的脖子会酸？” 周轩默默听着，聂莫离也自顾自的说着，说到最后她低声哭了起来。 周轩缓缓起身，说到：“但他们始终都注视着你，不是么？”声音里带着几许落幕。他向聂莫离伸出手，聂莫离将手递给他，他牵着她的手将她拉了起来，说：“那就任性一次给他们看，不好么？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的你！” 阳光穿透云层，这一刻，他就像神明一般。 ……… 冬季到了，一年一度的校园庆开始了。 聂莫离穿着一身暗紫色的裙子，脚上的鞋是诡秘的黑色，如黑天鹅般踏入庆典的舞会，不似平日的乖乖女，今天她是一只桀骜的黑天鹅！ 许多人都尝试过邀请她跳舞，但她一个都没同意，扫视一眼四周就离开了。 天台上，周轩默默注视着庆典。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身穿暗紫色纱裙的少女从门缝探出头来道：“就知道你躲在这儿！” 她踩着轻盈的步子，走到他的身边，低声问道：“为什么不去参加聚会？” “我和他们是两路人，你呢？为什么不过去？应该有很多人等着邀请你跳舞。” “觉得没意思就想来看看风景喽？”聂莫离嘴角带着浅笑回答道。 看着庆典的彩灯，周轩笑道：“然后就看见了我？没挡住聂大小姐欣赏风景？” “是有点煞风景！”聂莫离依旧带着浅浅的笑容。 周轩问道：“那我走？” 这么多年以来聂莫离是唯一一个会和自己开玩笑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不会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的人，周轩讨厌那种眼神，那种从高而下俯视自己的眼神。 “那倒不用，但作为赔礼就陪我跳一只舞，怎么样？”她随意的说。 什么时候他们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好呢？从那次天台，还是班主任安排她辅导自己功课，又或者是其他时候？周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面向聂莫离伸出手，缓缓说到：“乐意之至！” 两人在天条跳起了舞，庆典的烟火被点燃，在天空中爆裂，七色的光照亮两人的侧脸，身穿校服的少年和黑天鹅般的少女翩翩起舞。 “你知道吗？眼睛是一个人心的窗户！不要总用头发遮住你的眼睛，”聂莫离严肃地说，“下次去剃个头发，好吗？” ……………………………………………） 嗒～嗒～ 皮鞋踩在陶瓷的板上的清脆声使周轩那涣散的目光从新聚焦。那是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穿着笔挺的西装，精致的脸蛋，但男孩眸子里的那抹红光却让人心悸。 “每次都是这样，你抓不住你想要的东西，你只会后悔！只会抱怨！”男孩冲着周轩吼道，“你是个自私的人，从千年前到今天都是！哥哥，你真是无可救药！” “我能怎么办？”周轩的声音很小。 男孩将周轩说的听得一字不落，他那俊秀的脸上出现一丝嘲讽，说：“我给予了你风的权能，你拥有绝对的力量，而你却问我要怎么办？！” “我…我……”周轩想要说些什么。 “我可以帮你救她哟！”男孩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那恶作剧般的笑容。 “帮帮我…”喉咙深处仿佛着火了一般，周轩无法完整的说话。 “我当然会帮你了！我亲爱的哥哥！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男孩脸上的戏谑更加深一些，“你要完成我的一个要求，否则……” “我明白了！” “那么，交易成立！”男孩的笑容更加灿烂，他用一只手轻抚周轩的额头，霎时，周轩的额头上出现一只眼睛，那只眼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男孩用手掐了一个手诀，那眼中的光芒便飘向聂莫离，光芒笼罩了她的身躯，胸口上的伤渐渐缩小，血液也流回她的体内。 看着眼前的神迹，周轩很震惊也很兴奋。他额头上的眼睛也随着光芒流逝而慢慢消失。 地上的聂莫离恢复了呼吸，苍白的脸庞也渐渐恢复了红润，周轩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眶中又充满了泪水。 啪嗒— 清脆的响指声响起，周围环境改变，实验室的布景和聂莫离都消失了，这片空间只剩下男孩和周轩。 “接下来吾将告知汝吾的名讳”男孩的双眼眯成一条缝，带着逼人的寒光看着周轩，“吾名戚，汝可称吾为周戚。” 带着王者般的姿态，周戚慢慢飘浮至半空，血红的瞳孔中泛着丝丝金光，犹如太古神王般的威严冲刷着周轩的心灵。 “作为拯救那个女孩的代价，汝与吾签订契约，汝必登上王位，审判这世间一切！”那威严的面孔中透出一丝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