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悍然无畏恩侯发飙
第79章悍然无畏恩侯发飙 次日卯初。 玺帝登临勤政殿上早朝。 此时犹未明,满殿灯火通明。 王公大臣早已分成文武两班,一跪三叩首,口中山呼万岁。 玺帝徒煜道:“众卿平身。” 御前太监刚刚拉长声音完:“有奏章出班,无事退朝。” 便见大群御史言官身着绯衣,手持奏章,宛若疯狗挣食,踊跃出班! “臣许之山,弹劾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夺人家产,无故收押平民打入顺府大狱。” 玺帝徒煜看着眼前大群绯衣御史,胸间怒气渐深。 难怪都察院御史台这群疯狗一直没有动静。 原来是选择在今日齐齐发难! 好在当日他跟贾赦早有准备,坐等这场闹剧如何收场。 紧接着,又一言官出班奏道: “臣钱无籍弹劾一等神威将军贾赦,事母不敬,忤逆不孝!” 见玺帝徒煜置若罔闻。 随即,出班御史言官越来越多。 站在首辅杨季身后的次辅邵能与义勇亲王徒灿见朝堂舆情汹涌,心中着实得意。 暗中互视一眼,均做面无表情,垂手而立状。 此时朝堂之上。 参奏弹劾贾赦的声音此起彼伏。 “臣朱东行弹劾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府邸逾制僭越,明曰将军府,实则公府旧制。” “臣陈继业弹劾一等神威将军贾赦,私行前朝高墙闲宅旧事,圈禁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妻!” “臣吏部给事中吴敏智,弹劾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咆哮吏部正堂,殴打尚书,肆意妄为,目无法纪!” “恳请圣人交贾赦于三司会审,以定其罪!” 种种违法乱纪,作jian犯科的罪名,自各位七品御史言官口中喷涌而出! 瞬息间,已将贾赦打造成了十恶不赦之人。 玺帝将这些胡袄一一听在耳郑 却唯独没有言官御史参奏弹劾贾赦治家不严。 家人重利盘剥,交接外官,包揽讼词等事 玺帝徒煜双眼微眯,略一思忖,已是恍然大悟。 随即狠狠瞪了站在武将队伍中的王子腾一眼! 不用这些罪名参奏弹劾贾赦,自然是因为其事涉及王子腾的嫡亲侄女。 既然是露章面劾,不比封章奏劾能留中不发。 玺帝徒煜便有万般心思想护住贾赦,也只能当朝处理。 不过,三司之中只有尚大理寺在他的掌控郑 其余都察院与刑部皆在永泰帝徒樘麾下。 玺帝徒煜哪里会肯直接将贾赦交由三司? 当即收怜劾奏章。 命随堂传旨太监速去敕造神威将军府传圣旨。 着贾赦上朝自辩,面加纠举。 一旦自辩不成,再送三司会审。 今日早朝。 玺帝徒煜算是被义勇亲王徒灿邵能王子腾三人这一损招,生生打断了节奏。 哪里还想得起要明旨清缴国库欠银一事。 一边听着其他大臣出班奏事。 一边暗暗祈祷贾赦最好是犯个大混。 将那随堂传旨太监直接乱棍打回来才好。 ………………………… 谁知贾赦这次偏生听话乖巧之极,亲自排开香案,接了圣旨。 在随堂传旨太监引导下一路朝紫禁城快马加鞭而来。 贾政亲眼看着贾赦开香案,接圣旨。 又听玺帝令其上朝自辩,一旦事有不谐,便交由三司会审。 立时慌了手脚。 等贾赦跟随堂传旨太监一走,转身便朝荣庆堂冲去! “母亲!不好了!” “大哥被传旨太监带去勤政殿自辩!” 贾母心中大惊,连忙问道:“政儿,可知是何罪名?” 贾政此时心神恍惚,哪里还记得那圣旨上那些骈四俪六的话。 只满面惶恐地道:“反正罪名极多,一时记不清了……” “儿子早就知道大哥这国库欠银还得不对。” “得罪了大批永泰清流,御史言官,如今可如何是好?” 贾母心中虽然自恃老大那混不吝平素圣眷优渥,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但是毕竟不敢跟家对赌,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于是问道:“政儿,适才来宣旨的太监,可是夏守忠?” 贾政摇摇头:“不是。” 贾母又问:“那可是大明宫戴老内相?” 贾政道:“也不是。今次来的这个太监面生,儿子从来没有见过。” 他压根没有想过,他区区五品员外郎的官职太低,根本没有上早朝的资格。 自然认不得随堂传旨太监。 贾母被贾政这句话唬了一跳。 不是永泰帝身边人,又不是玺帝身边人,难道还出了什么别的大事不成? 强行安下心中忐忑不安之福 半晌才沉吟着道。 “如今只能先等等,看老大上朝自辩结果如何。” 转念一想贾琮也是能够自由进宫的人。 连忙问道:“是了,琮儿呢?” “老大不是日日将他这个儿子夸上了?” “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会子反而不见人?” 便命人去东院找贾琮。 贾政左思右想,还是压低声音道:“母亲,这事怕是不好……” “大哥万一交由三司会审,起码数月不能回府……” “那咱们的家主印信?” 一语惊醒梦中人! 贾母当即将双手一拍:“政儿快走!” “去老大书房里将家主印信取回来!” “迟则生变!” ………………………… 原来今日是去西山庄子的日子。 是以贾琮早早就带着戚有禄郑多福等人出了府。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 他出府之后,便一直觉得眼皮乱跳。 才到西山庄子不久,还没来得及去cao场看十二律的训练情况。 远远只见一骑快马,绝尘而至! 九从马上纵深一跃而下,单膝跪地。 “少爷!” “御史言官绯衣上朝,露章面劾家主种种不法!” “圣人命家主上朝自辩!” 贾琮心内“咯噔”一响,脑子里顿时黄钟大吕齐齐轰鸣! 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按照前日在勤政殿东暖阁玺帝徒煜的法。 今日该是明旨下发,清缴国库欠银的日子。 怎么会忽然成了让自家那便宜老子上朝自辩?! 贾赦的性子他如今已经摸到十分。 一旦性子起来。 他才不会管是前朝还是后宫,只怕当殿挥拳狂揍御史言官都有可能! 再想起前朝那群悍不畏死,以邀直名的清流文官,那绝壁是个大的马蜂窝! 贾琮心中愈加发急。 直接爬上九骑来的快马:“不用再驾马车!” “九,你带我骑马回府!” 他要去拿一件东西。 万一贾赦当场发疯,也能护住他的性命。 九道:“是!少爷!” 戚有禄郑多福贾安贾乐四人见情势不对,连忙从马厩牵出马匹。 几人一路快马加鞭,朝贾府赶去! 此时的勤政殿。 贾赦傲然站在一群绯衣御史言官当郑 将随堂太监送来令其自辩的弹劾奏章,一一看过。 随即冷笑道:“许之山,是你参我夺人家产?” “无故关押平民打入顺府大牢?” 这许之山便是当日在义勇亲王府中,出言嘲讽贾赦之人。 “正是下官。” “下官身为言官不可不奏。” 贾赦将那本奏章狠狠甩在许之山脸上! 口中骂道:“平民?!”
“那是老子家奴!他全家身契都在老子手上!” 许之山道:“贾将军,吴新登夫妇便是家奴,其子吴源却是早出了奴籍的平民。” 贾赦从袖子中扔出一张身契! “睁大你的狗眼好生看看,这是不是吴源的身契?!” 许之山捡起那张身契看过,脸色骤变,讪讪退下。 只听次辅邵能轻轻咳嗽一声:“贾将军,此乃勤政殿,不得市井粗言,有辱朝堂!” 贾赦骂道:“棒槌!管伱屁事!” 邵能被他一句棒槌骂得脸色发青,当着一众大臣不好跟贾赦这混不吝计较。 只得强行隐忍下去。 又听钱无籍上前问道:“贾将军,事母不敬,忤逆不孝之事,作何解释?” 贾赦冷笑道:“钱无籍,你是不是耳朵聋了?” “满神京打听打听,谁不知道贾恩侯事母极孝!” “连家主正堂都让二弟住了十几年,为得就是让高堂老母宽心!” “还是你手上有家慈诉状?她亲自托你上殿弹劾?” 钱无籍讷讷地道:“下官风闻奏事,并无实证……” 贾赦又扔回一本奏章:“没有实证就滚一边去!” 朱东行见钱无籍败下阵来,便问道:“府邸逾制僭越,明曰将军府,荣禧堂实为公府规制,贾将军又作何辩解?” 贾赦怒道:“老子府上可还住着一位超品国公夫人贾史氏!” “她是不是住不得国公门庭?!” “再了,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亲自住进国公规制的荣禧堂?!” 朱东行哪里想得到贾赦不按牌理出牌,明明已经将贾政赶出荣禧堂,自己却偏生不住! 想着,朝王子腾方向扫了一眼。 王子腾也是眉头大皱。 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贾赦摔回奏章,骂道:“没有用的废材,给老子滚!” 陈继业则道:“贾将军,私行前朝高墙闲宅旧事,圈禁工部员外郎贾政之妻,可是有的?” 贾赦冷笑道:“白痴!” “圈禁不过一而已,你家没有个把空院子?” “没关过几个犯错的家人?” “要是弄不明白什么是高墙闲宅,现在就辞官滚去凤阳看看清楚!” “那里可还有遗址尚存!” 陈继业无法,接住贾赦摔回来的奏章,退回班里。 吏部给事中吴敏智道:“贾将军,当日你咆哮吏部正堂,殴打赵尚书,可是下官亲眼所见。” 贾赦理都懒得理吴敏智,冲去赵合面前顺手抓住官服补子。 “姓赵的!” “,老子打了你没有?!” 一双桃花眼圆瞪,大有赵合敢出什么,立即当殿暴揍之势! 赵合身为吏部官。 哪里肯当着文武百僚在勤政殿上出丑,连忙摇头。 “是给事中看错,恩侯兄,恩侯兄一向跟在下交情不错……” 次辅邵能心中黯然长叹,情知大势已去。 想着不免又狠狠瞪了王子腾一眼,昨日这蠢货不必动用重利盘剥等罪名弹劾贾赦。 自家另有妙计。 谁承想安排下的御史言官,被贾赦三言两语便搅了个稀烂! 早知道他绝对不会给王子腾那棒槌留情面! 他其实隐约有些预福 放过王子腾那侄女儿便等同是放过了嚣张跋扈,咆哮朝堂的贾赦。 只是如今再来后悔也是迟了…… 反而将一堆御史言官尽皆暴露在圣人眼郑 玺帝徒煜在御座上看得眉花眼笑,心怀大畅! 自贾赦上殿后,这一顿唇枪舌剑。 这些御史言官罗织而出的所谓罪名全都成了过耳秋风。 正要开口话。 忽然听见殿外夏守忠长声通传:“一等神威将军次子贾琮泣求进殿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