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溯源开悟
索达跟着“八字胡”男人走出了大楼，继续坐上了磁悬浮跑车，这次，跑车并没有直线行驶，而是沿着圆筒形状的透明轨道盘旋而上…… 这次跑车的行驶速度是逐渐加大的，它先是慢慢爬上轨道，然后沿着自己既定的螺旋轨道一圈圈地加速，扶摇直上，直至加速到了一定的程度，“嗖”的一声，好像被什么力量弹了出去，然后随着那道抛物线般的轨迹，稳稳地又一头钻进了那厚厚的，软软的，糯糯的云朵里…… 还好索达以前是干飞行员的，什么速度都体验过～倘若是一般人走出这磁悬浮跑车，估计两条腿都会瘫软的…… 索达两只脚踩在厚实的云朵上，感受到了脚下的弹力，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就跺了跺右脚，“诶，这感觉……好像蹦蹦床一样！嘿，那可有意思了～”索达情不自禁地自言自语道。 “八字胡”和旁边的工作人员交待着什么，索达趁他们不注意，向后猛甩手臂，弯曲双腿，用力一蹬脚下那富有弹力的云朵，“蹭”的一下就飞升了好远，索达在跃起的一刹那，望见上面的云层里仿佛还藏着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还没细看清楚，就落了下来。 索达有些不甘心，又用力一跳，奋力向上跃起，朝着上面另一片蓝色的云朵努力探着头，又见到了另外的稀奇模样，可能是离得有些远，还是没看清楚，于是就又继续蹦着，那片云彩飘走以后，再看下一片，又变得迥然不同了…… “嘿嘿，好玩儿，这个好玩儿，喂～～～我飞起来了，吼吼～～～哈哈哈哈……”索达一边在云朵里肆意的弹跳蹦高，一边开心得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咯咯地笑了起来。 毕竟嘛，论起索达的真实年龄来，他现在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此时的他，可能是心里完全放松了，一不留神露出了他原本该有的模样…… 索达这突如其来的一阵cao作，可吓坏了站在一旁的“八字胡”男人，他一脸惊恐地望着越跳越兴奋的索达，惊慌地说道：“哎哟，我滴老先生呀，您可悠着点儿吧……您也不看看您的年纪，都这把岁数了，可别蹦出个好歹来呀……” “八字胡”男人背着双手，担心地仰头看着索达肆无忌惮地蹦着高高，焦虑得来回踱步。 “这老爷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别讹上我呀……他脑子是不是智商余额不足了……我怎么这么糊涂，看他是个时间富有的人，就……哎呀，他要是惹出什么麻烦或身体出什么乱子，可别再讹上我……”“八字胡”男人小声咕哝地抱怨着，也暴露了自己贪婪的本性。 索达越蹦越高，越蹦越远，蹦着蹦着，才忽然听见“八字胡”在大声焦急地喊他下来。索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于是赶紧蹦了回来…… “咳，咳……不好意思呀，我刚才有点失态了……”索达一脸堆笑着冲“八字胡”赔礼道歉道。 “八字胡”看索达安全的回来，的确有些生气，绷着脸说道：“老先生，您这年纪也不小了，可别胡来呀……算啦，我也不是计较的人，你赶紧跟我进去吧……” “八字胡”男人为索达引路，来到了一扇通天高的厚实的大石门外，“八字胡”严肃的介绍道：“老先生，之前那几个区域我都免费给您介绍了，您稍后可以再谈办VIP的事儿，这些都好商量～现在这扇门是“溯源”开悟门，每个人这辈子仅能进去一次，并且每个人遇到的幻境都各不相同。这扇门会帮您溯源到您心灵深处的另一个自己，每个客户对应显现的另一个自己，也是性格迥异的，遇到的幻境也千差万别，各不相同…… 老先生，这么难得的机会，您想不想体验一下呢？一般人排队都已经排到了几年以后，我收他们3年的时间，对于您，我可以立马让您体验一次，但我要收您5年的时间，您看还合理吧？”“八字胡”张开左手手掌比划着5，意味深长的笑着说道。 “哦……这个我好像听说过，我的签证官之前和我提起过，很多人来到这个岛上，就是为了遇见一次另一个自己，原来就是这里呀！”索达认真的回答着。 “哦，您竟然知道……那更好了，您看……还合理吧？”“八字胡”略微有点机械的依旧晃了晃左手，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 “哦哦，合理，合理，我是打算要进去的，我现在就付消费的时间～哪里付款呢？”索达明白“八字胡”的暗示，赶忙提到付消费时间的事。 “老先生，爽快！”“八字胡”朝旁边的人比划了几下，那服务员就拿来了刷卡仪器。 “叮咚，叮咚，已到账时间5年……”随着时间消费报账声，索达的5年时间入了“八字胡”的腰包。 “八字胡”男人见索达这般爽快，高兴的捋着胡须，朝着几个服务员挥了挥手，然后说道：“老先生，欢迎走进属于您的溯源开悟的世界……”说罢，“八字胡”绅士的半鞠着躬，伸出右手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扇巨门，由四个年轻人费力的拉开了…… 索达长吸了一口气，独自一人，稳健地走进了那扇雾气缭绕白茫茫的大门…… 索达缓慢地走了进去，只听“duang”一声，那扇大门就严严实实地关上了。索达心里“咯噔”一声，怕自己再也出不去了，就反过头去，努力推里面的大石门，结果显而易见，索达那点力气，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索达只得硬着头皮缓缓地朝前走去……渐渐地，雾气逐渐消散，索达才看清楚，自己竟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满是桃花的岸边……不远处有一个穿着和索达一模一样的人，盘腿坐在一棵参天的大树下，一阵风吹过，周围树枝上那灿烂的桃花飘落到地上，在河水的映衬下，美极了！ 索达走到那棵大树底下，他看见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闭着眼，静静地坐在地上，安静地待着。在索达看来，这里只不过是“八字胡”搞出来的噱头，肯定是整了一个高科技的克隆假人放在这里……索达对这里，是持怀疑态度的…… 索达觉得很好笑：“没想到这个人工智能人也挺有深度嘛，还懂得跟自己一样闭目养神呢。“索达心里想着，笑了笑，摇着头饶有兴趣地在身边打量着他。 索达在离假人不远处，随便找了一个地方，也盘腿坐了下来。 索达觉得有些累了，想先打个盹儿，于是便闭上眼睛，准备先眯一会儿。他心里觉得有些好笑，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模仿那个假人了。又想想自己目前的窘状，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你是谁？”索达刚闭上双眼，就听旁边那个假人，有些诧异地问着自己。 “我是索达，你是谁？”索达觉得可笑，你明明是个假人，居然还敢主动向我发问，真是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我才是索达，你又是谁？”那个假人说道。 索达不想跟这个假人废话太多，就冷冷地告诉他“我不想跟你在这儿扯皮，别装了。你是个机器人。既然你想冒充我，就自己出去吧。我现在只想休息一会儿，别再打扰我就行了。”索达极其理智地说着。 “我是个机器人？那你呢，你又是谁？”那假人仿佛没在听索达说话，还是追问着。 “我是索达”索达顺势躺在了地上，闭上眼，懒懒地答道，都有些懒得看那个假人了。 “你叫索达，我也可以叫索达，对吧？”那假人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追问着。 “对，你说的对。索达就是个名字，我可以叫，你也可以叫。这没什么大不了的。”索达不屑地说道。 “我们俩长得一模一样呢，对吧？”假人还在那发问着。 “外表看可能你长得很像我，但假的终究还是假的。你只不过是个机器人，永远也不会是真的。”索达一厢情愿的就觉得这个家伙是“八字胡”制造出来的智能机器人。 但是这个假人有些轴，还在努力地开导着索达： “我们外表长得一样，并且都叫索达。你可以是你，我也可以是我。那我也可以是你，你也可以是我。所以，我就是你，你也就是我。不是吗？”那个假人淡定地望着索达，轻描淡写又有些得意地说着。 索达猛地睁开眼睛，扭头仔细打量着刚刚说话的假人，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甚至有些害怕了！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说话的假人，竟说得有那么点儿道理，甚至还有点儿哲理...... 那个假人说话的时候又是那么的镇定自若不乱方寸。索达之前真是太小看这个机器人了。一瞬间，反倒是索达自己有些慌乱了。 索达狠狠地盯着那个假人，坚定地反驳道“我就是我，我就是索达。你在这里和我狡辩也是没用的，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而你，永远只能是个机器人，这就是事实。” “难道你就没有可能变成机器人，我就没有可能变成人吗？”假人还是不死心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是永远都不会变的，你也是不会变的。”索达觉得他问的问题有些可笑，没好气地回答着。 “不，你就是一直变化的。你在逐渐改变着，既然在不断地改变着，你就有变成机器人的可能......”机器人不紧不慢地回应着。 “真是可笑！”索达觉得机器人一直在抬杠，有些恼火了。 “如果有一艘木船放在岸边，有人把船上的木头逐步地拿掉，都换成和它们原来长得一模一样的新木头，直到所有的木头都不是原来那艘船的木头。这艘船和原来的那艘船长得一模一样。那这艘船还是原来的那艘船吗？ 你说你是不变的，可人体的各个细胞、器官，每到固定的周期就会更新一次，现在的你和十年前的你，真的还是同一个你吗？十年前那个索达真的还存在吗？你是不是也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和我又有什么差别？”假人微笑着，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索达。得意地笑了笑，又安静地坐在地上，闭目养神了起来。 索达感觉此时大脑一片混乱，一片空白，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一时间也难以回答坐在那里的‘自己‘问自己的话.....只觉得头皮发麻，捂着脑袋，嘴里轻声嘀咕着“我......你......我还是不是我......你......你是谁......我又是谁......我究竟还是不是我自己......” 索达现在头疼的厉害，只觉得在一连串的对话中，好像把自己也给弄丢了，迷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