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双双突破
不待苏佑出声，孙重楼踏前一步道：“屠掌司这是何意？苏佑可是受害者。” 屠三镇道：“屠某并非拿他，是请他。例行公事，还请苏主管配合。” 他说是请苏佑配合，语气确不容置疑。 孙重楼拱手道：“屠掌司如需问话苏佑，何须去镜月司，在这里问就行，苏佑定如实汇报。” 屠三镇语气转冷：“镜月司如何办事，何须向孙族长交待？” 孙重楼保持拱手姿势不变，脸上笑容也不变道：“镜月司的规矩，孙某自然懂得，所以才大胆请掌司大人在敝府问就行了。” 屠三镇气势上升，踏前一步。孙重楼凝立不动。 孙天赐和孙天恩确往外退了一步，目光瞟向厅门外，那里有数名镜月司官差候着。 屠三镇看着孙重楼，眯起了眼睛，气氛凝固。厅内再次弥漫浓稠的威压气息，在两人间激荡。孙天赐、孙天恩再退一步。苏佑确纹丝未动，忽然一股强烈神压直面扑至，他刚想抵御，心中却一动，往后退了两步。 这时，威压陡然一空。屠三镇也笑了起来，道：“孙族如今执器业之牛耳，又极得二皇子殿下依重，正如日中天，难怪有恃无恐。那就如孙族长所愿，屠某就在这里问吧！” 孙重楼当没听到他前面的话，微一拱手，表示感谢。 苏佑对这位已没什么好感，适时出声，不卑不亢：“不知屠副掌司有什么需要问在下？” 屠三镇直接了当道：“苏主管与仙音楼有何关系？” 苏佑一怔道：“在下才到帝都不久，也才刚知道仙音楼这个地方，只去喝过两次酒。屠掌司为何有此一问？” 屠三镇眼神犀利如箭，钉在苏佑脸上：“那夜助你们之人最后躲进了仙音楼。仙音楼明是青楼，实为云泽国的情报探子。而具本人所知，孙族与仙音楼素无瓜葛，那仙音楼的人为何冒险搭救你们，那只能是因为苏主管你了。” 苏佑先是心中一懔，镜月司竟然知道仙音楼的底细。旋又为他的歪理之说感到愕然，看来他是特意针对自己了。 孙天恩忍不住插嘴道：“在下对屠大人这番推论不敢苟同。在下亲历整个过程，有资格发表看法。先不说那位帮我们的人是否出自仙音楼，即使是也不能证明此人与苏佑有关系，也许他就是针对那几位刺客而来。” 屠三镇只是斜睨了一眼孙天恩，仍是锁定在苏佑身上，冷声道：“苏主管虽是初到帝都，也许你以前就与仙音楼有联系呢？我们调查过，苏主管并非白云镇本地人，甚至不知道是哪里人氏，你的身份就非常值得怀疑了。” 孙重楼呵呵一笑道：“这怪不得屠掌司。苏佑确实不是白云镇人，但他的的确确是我鑫浩人。孙族这些年从全国各地收养了不少孤儿，从中挑选出有天赋者放到各大商楼辖下的器铺培养。我族一直都有这个传统，苏佑正是在白云器铺学习锻炼，他算是其中佼佼者，最近才破格提拔，召回总楼。” 这次轮到屠三镇愕然，他看向孙重楼，眼中大有深意。孙重楼坦然与之对视，气氛有些微妙。苏佑也想不到孙楼主会这样为他遮掩，从此他就有了出身了，是孙族自小收养的孤儿。 屠三镇目光在厅内几人身上转过，再深望了苏佑一眼道：“既然如此，本司问完了。” 几人走出会客厅，几个镜月司官差都围到门口。总管孙重庆和管家孙忠含笑立在一旁，二人本要招呼这些官差到隔间饮茶，他们却坚持候在厅外。 送走镜月司的人，众人回到会客厅，孙重楼交待了几句，让苏佑去做该做的事，苏佑只好带着一头雾水离去。他心里也是奇怪，为何孙楼主不但不怀疑他，还特意为他隐瞒身份。 镜月司一行人离开孙府。一名手下道：“头儿，为何不将那苏佑抓回去审问？” 屠三镇没好气道：“我也想，但孙重楼不让，我又打不过他。难道要靠你们几位吗？” 那名手下讪然一笑，又忍不住嘟囔一句，“孙家敢不将镜月司放在眼里？” 屠三镇瞥了他一眼：“现在起码知道孙家对苏佑非常看重，不惜为他虚构身份。孙族不缺眼力，看出目前形势，孙族老族长又是与皇上同时代的神秘高手，铸神镜内少有敌手。才敢如此落我们镜月司的面子。” 内宅。孙重楼向孙黄河汇报镜月司到府要人的事。孙黄河点点头，没有言语。孙重楼忍不住问道：“父亲就如此信任苏佑？他的身份确实令人可疑，我们完全不知道他来自哪里？相比起来白山自小就生活在白云镇，到还好。” 孙黄河仍是不说话。好半晌才道：“我们无需在意苏佑的身份，只要知道他不会伤害孙族就行了。老二就很欣赏他，你不也一样吗？” 孙重楼点点头，“那要不要交待族人，以免他们说漏了嘴。” 孙黄河看了他一眼，“多此一举。你以为屠三镇相信你的说辞？他是拿我们没办法。” ............ 对战结束。苏佑想问二老有关锁神的事，又觉得这事有些惊世骇俗。他也怕引起二老的猜疑，昨天才问测试灵根，今天又来问锁神、封印灵根。 他遂先说遇刺那晚偶然与白山以水火元气剑共抗刺客时，水火交汇的力量陡然巨增，才挡住了对方。 二老眼睛就一亮，林伯道：“水火本就相斥，早有人在这上面下过功夫研究。就是利用两种元气产生的巨大斥力，以弱胜强，想不到你们二人误打误撞做到了。” 秋老点头道：“曾经有一对分别修习水火元气的兄弟。炼出一套水火合击术，在动神初期就能合力战后期而不败，名燥一时。他们的事迹使不少水火修士纷纷效仿，钻研联手合击战技，水火修士组队曾风靡一时。” 原来早就有人领悟了这种相斥的力量。想想也是，天地五行存在恒久，从古至今的修士更是多如繁星，元气属性但凡有什么种隐秘的特性早被人发掘出来。 秋老道：“这样也好，对你和白山也是一种优势。秘室藏书阁应该有关于水火合击的书籍，等下我去给你找来，就算是我送给你们两个小子的礼物，预祝你们都能在擂台上战胜对手。另外，你的三系元气，不光是水火的配合有巨大的增幅作用，其它元气间的配合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比如金水或者金火二气的配合运用，同样不可忽视。” 苏佑点头。他在击杀奚云龙时，同时运转风火元气，效果惊人。去黄河边时以风火元气运转身法，当时是不想让姚传奇等人发现他的其它元气，就将风元气藏在火元气中，结合运用的身法也不赖。 苏佑已经在不知不觉练习元气配合。与二老的战斗，他也会切换金水或金火招式，已证明多系配合作战的优势！ 但苏佑不光想与白山水火联手，更想在个人身上实现水火合击。虽然他已经摸索出水火爆杀球绝招，但那招使用的机会很少。因为怕付不起代价，所以即使遇刺那晚，他也没敢发出，实在爆杀球发出后的副作用让他顾虑太多。 他顺势问出在他一人身上如何运用水火互斥的力量。二老就一怔，好象才想起他就是一人身兼水火二气。然后一个蹙眉，一个挠耳，两人久久都无法给出任何建议。 苏佑已抛出这个问题，今天。按他的思路，与其自己胡乱试验，不如拉多几人参与进来，集思广议。二老有办法最好，没有也无所谓，他已经修出了最强的水火大招，也就不着急了。 苏佑现在只进金系室，刚开始在十九室还能体会到金元气的浓郁，两天后就感觉不够，就进入二十室，一个时辰吸收下来，依然没有饱和。 认了肖强的母亲和meimei为亲人，又发现杨婵身具先天木灵根，想着将她培养成材，能减少些对肖强的愧疚，苏佑的心境更趋圆润，距离金气明神圆满更近了！那是一种即将从蛋壳中破壳而出的饱胀感，当然这纯粹只是一种感觉，但无比清晰。 一天对战后，他把这种圆融的状态告诉二老。二老之前已有所觉，到没有惊异他的修炼神速，觉得这种情况发生在苏佑身上也是理所当然。否则他也不敢三系同修，还这么快修到两明一动，正是他的逆天灵根！二老不知道苏佑是吃过五行果，只以为他是先天三系顶级灵根。 二老后面并没有特意增加战斗强度，反而不时停下来向他讲解一些他们突破金系动神时的经验。当境界到了，元神会先行化形，那是元神破茧成蝶。化形的元神会融入藏府元气球，然后就是神元的蕴育阶段。这个蕴育过程可能是几天，也可能几十天，因人的天赋和感悟而不同。 苏佑突破水动神时先是水神印记钻进枯竭的水元气球核，从元气球内部破壳而出，化成水滴元神，水元气球也化成水滴状。这只是化形的初步阶段，到了铸神期才是铸神、铸形，那时可以决定想要铸成的形状。 但苏佑并没有经历蕴育阶段，他在短短一个时辰就破入了动神，哪里需要几天时间？是否因为当时正处在湖下特殊环境，加上水元气府几乎消耗一空，才加快了化形进程？还是说自己吃了五行果后灵根特别好？ 带着疑惑，苏佑进入金二十室。这次他只吸收了半个时辰就感觉金元气与外界没有多大区别了，遂停止了吸收。他走到兵器架旁，拿起一把剑身透着古卓气息的剑。一输入金元气，就感到剑的灵动。 苏佑眼睛一亮，这绝对是与金元气最契合的金属性灵剑，为什么将此等宝剑留在金室而不配给弟子使用？他随即明白，这是供检验秘室修炼成果的剑，自然是品阶越高收效越大。 苏佑一遍一遍运转皓月剑法。皓月剑法就是指剑上能发出如皓月般的光芒，以快为主，确实是主攻击的金系剑技。他感觉以这把剑使出的皓月剑技更快更流畅、剑光更盛，果然是好剑。 苏佑知道要炼出灵剑，不只是剑材和技艺，神识不可或缺。高阶器师能将神元融入剑中，使剑产生同属性灵性，才能与剑主共鸣。这样的器师才能称为器宗、器王。这样的剑才能称为灵器、宝器！就如腹鱼刀、乌孙剑。 苏佑涌起明悟！感觉自己在炼器上还只是个学徒，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突然强烈的想去炼器，以刚才的领悟去打磨自己的炼器水准，他有信心能作出突破！ 剑光流转。他转而以金气使出水幕秘技，金元气的水幕似乎有种奇异的刚锐！水是柔，胜在缠绕；金为刚，强在坚韧。金元气发出的水幕剑技威力居然也不差，苏佑有意外之喜。 多系元气展开。水元气融进身法步法，与金系剑法配合运转。他反复施展，剑法身法开始合流，剑幕开始刚中带柔！ 一个时辰早过了。室内金元气的浓度几乎和外面没有区别了，只是苏佑练出了感觉，不舍得离开。他此时神元顺畅，剑幕连绵、剑环无尽，收获巨大。 苏佑从金系二十室出来，意外看到孙秀琇正好从金二十五室出来。嗯不久前才听说她在二十四室修炼，这么快又进二十五了，不愧是孙族第一天才！ 两人自乐书坊回来后，再没见过面。苏佑高兴地迎上去，孙秀琇知道苏佑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秘室，并不觉得意外。他们一同出来，看见孙秀云与白山也刚刚修炼结束，正在登记功绩点。 四人说话时又有其他孙族子弟陆续从修炼室出来。苏佑发现孙天佑也在，另两个生面孔经介绍才知道是孙重庆的一对双胞胎儿子，孙天生、孙天养。也就十七八岁，身形有些瘦长，长像偏俊秀。他们登记的是金系十五和十六室。比他们小的孙秀云都进入十八室了，看来天赋一般。 孙秀云向堂姐叽叽喳喳说着她这几日的修炼成果，难掩兴奋。就听到天生天养兄弟哼了声，转身离去。 孙秀云好像没听到一样，似乎对他们的态度习以为常。她朝苏佑撇了撇嘴道：“苏佑你前几天不是在火室吗？怎么突然改金室了？你这样跳来跳去可不好，要选就选最有突破希望的那系去修炼，功绩点要用到最有用的地方。你现在也没剩几个点了吧，还这样浪费。” 也是大家比较熟了，一起从白云镇到黄金城、再到帝都，她对苏佑也不客气。 白山在一旁偷笑。当着两位小姐面，还有孙天佑在，苏佑不能拿这小子怎样，当没看到他面上的揶揄。他也不敢反驳孙秀云，耐心解释道：“我现在一心放在金元气上，以期有朝一日突破金动神。” 孙秀云确没放过他，哼道：“那你怎么又从十九室跳到二十室？我要进十九室时，秋老说你在使用，我只好上午来用。等我要进二十室，秋老又说是你在用，你是故意抢在我前面？” 苏佑才知道她为何生气，原来是自己抢了她的秘室，她可能以为自己是故意的吧？赶紧道：“小姐冤枉我了。我第一次进金室时，不了解情况，选了过低的室，我正打算进二十一室，小姐就可以用二十室了。” 你......？孙秀云狠狠瞪着他，一脸不服气。 孙秀琇一直含笑看着，这时道：“秀云你还是抓紧突破到明神后期再说！”言下之意，苏佑金火早就是明后了，更是提醒她苏佑还是水动神。 孙秀云就有点泄气，又无可奈何，拉着秀琇离开。 苏佑白山不好立即跟着二位小姐。他们先和孙天佑告别，才慢慢往外行去。两女走的很慢，苏佑白山就慢慢跟在她们身后，想先送她们回内府再回去。 他们看到两女脚下的皮靴，不经意互瞧一眼，却谁都不说，还故作淡定的挪往别处，其实心里都在暗自窃喜。 两人默默跟随，听她们低声交谈布坊的事情。她们没避开二人也没赶他们走，四人前后而行，气氛有种触人的温馨。 苏佑就和白山说认了母亲和meimei的事。他没说杨婵具有木灵根，他还没想好怎样解开她的锁神。 孙秀琇和孙秀云停下，回头看了过来，原来他们已到了内府入口。虽然苏佑和白山能自由出入孙府内宅，但晚上跟着两位小姐进去不太好。他们微笑向两位小姐挥手，转身离开。 ......... 接下来的两日，就是工作、修炼，修炼、工作。其间马千里又来了一次。马族订的服饰、马靴和天马流星剑图已经拿给他确认，马千里非常满意，对天马剑更是赞不绝口。 苏佑只是拿出简化版的天马剑图，那是为模具制作准备的，已让孙秀云有些嫉妒，但也服气。 孙秀琇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一个眼神飘到苏佑脸上时，如春风化雨。 突破的契机并没有让苏佑感到太大压力。他反而用心去体会每个细微的变化。每次从秘室出来，他都感到神元达到巅峰，仿佛下一秒就会突破。然而突破并没有到来，状态开始下降。他感受着这种状态起伏时神元反应、身心的变化。 苏佑脑海浮现“盈缺青冥外，东风万古吹！”这两句诗。生起明悟——世上万物本不可能恒存不变，天道忌盈，业不求满，正是万物至理。是谓阴阳互动，欲触极则而反......。 似乎感觉心灵悸动。他又想到“心境”，心境就是心灵境界吗？而心灵就是元神内的灵性？ 苏佑静静体会刹那心境变化。不急不躁，不期待、不气馁。上次突破水动神，一切发生的太快，又是在那种艰难环境下，他都没能细细体会。正要趁此次机会好好感受、好好体悟。 在苏佑进入秘室修炼的第二十一天、孙秀琇进入金二十六室的第三天，突破了金系动神中期。以不到十九岁的年龄突破动中，继她十七岁打破了孙族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动神纪录，又开始创造她个人新纪录。 全族震动。 第二十三天，白山突破火系明神后期。 第二十四，天孙秀云突破金系明神后期。 这其间也有其他孙族弟子作出突破，但在孙秀琇耀目的光彩下，都显得暗淡无光。 苏佑仍是没有跨过这一步。他进入二十一室第三天，功绩点耗尽。但他没有遗憾，也没有后悔在火室浪费了几个功绩......。 还有六天就是他和卓全钰决斗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