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仙音楼 上
飘音故意不说话，吊足众人胃口，待所有人都心痒难耐才一脸骄傲道：“那就是我们仙音楼第一美女，董水仙！她的美丽与歌喉皆冠绝云泽，今日方抵鑫浩就登台为诸位公子献唱，公子们福泽深厚......。有请董水仙姑娘！” “竟是董水仙，云泽国最有名的歌女，想不到竟然到了我们鑫浩！”钟良已兴奋的语气激动，都顾不上身旁的娇巧美女。 全场嗡嗡作响，喧闹声起，想是都是在谈论这位董水仙小姐。 在兴奋不已的欢呼声中，一位身形纤美，面覆轻纱的动人女子娉婷袅娜上台。光看她绰约多姿的身形，众人已生出惊艳，薄纱下的玉容仍隐约可见俏脸轮廓，坐于前面席位的人眼睛差点要瞪出来，紧盯着她轻纱后面的绝世姿容，心醉神迷。后席的人下意识离席往前挤，引来前席之人的抗议，推挤吵闹中，场面有些sao乱。 董水仙一出场就引起轰动，不愧是名震云泽的传奇女子！飘音目睹全场因董水仙到来的剧烈反应，心中无比自豪，这是她一手培养出来的头牌。董水仙的魅力足以倾城倾国，走到哪里都受万众瞩目。 董水仙恬然坐下，玉手轻扶古筝，全场倏然安静。随着玉指勾拨，淙淙之声，如鸣佩环，响彻大厅。她开唱了，一缕糯腻的声音似从天边飘来，由远及近。歌声缠绕，如诉如泣、辗转缠绵，就像是在向你倾诉她心中的思念之情，直抵听众内心。嗓音婉转悠长又声如天籁，呈现一幅女子顾影自怜，倾诉心声的凄美画面......。 歌声款款： 雪点江梅才可可。 梅心暗弄纤纤朵。 疑是月娥庭下过。 ...... 芳辰莫把离魂挫。 一曲绣筵娇婀娜。 情无那，阳关声里樱桃破。 一曲唱罢，群情皆心神沉醉、低回不已，久久不能自拔。 确实了不起，苏佑也是听的心潮起伏，这是真正懂歌唱的人。他听出唱的似乎是一首词，只是董水仙开嗓前没介绍词牌名。苏佑也不能从字数上猜到是何词牌。听过那次苏小曼的歌，这次他品出了些味道，这首歌与苏小曼的歌皆与他听过的古风歌曲类似，只是她们的唱词太晦涩。苏小曼唱的是赋，董水仙唱的是词，就是完全是照着一首词从头唱到尾，其中有些词句当然会重复唱，以突显词的主题。苏佑世界的古风歌曲虽也会节选一些诗词中的句子，但大多歌词是直白的，听众更容易理解歌词大意。如果完全照着某诗某词来唱，就很难唱出旋律，就没那么好听了。而苏小曼和董水仙唱的词赋虽然欠缺旋律，唱法别具一格，或转折或颤动，绵长似水。曲调有种别致韵味，悦耳动听，还一听难忘。 苏佑脑海灵光一闪，这莫不是词牌曲。他知道唐宋时很多流行的词牌都是教坊曲名，词人写词就是拿去给教坊歌女唱的。很多词牌的词流传了下来，但词牌对应的曲子确已失传。莫不是——董水仙唱的就是某种词牌曲？苏佑莫名有些激动......。 董水仙盈盈立起施礼。如梦初醒的众人才立起大力鼓掌，欢呼喝彩。如此迷人歌喉，一首歌唱的荡气回肠、感人肺腑。人们心中不由涌起落寞空寂情绪，心生怜爱之情，对她更增爱慕。 高潮气氛至此达到巅峰，纤歌、美酒、良辰、美景、赏心、乐事！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心动，全场无论男女，皆沉醉难返。 这次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卓全钰，他向董水仙揖礼道：“水仙姑娘此曲优美动人，余音绕梁，当的一曲倾天下之誉！卓某愿以百年前文曲大师秦晓川的一本筝谱及他生前最爱的一张名为“相思”的古筝为礼，只为搏取水仙姑娘一灿！” 他说完深深一揖，姿态优雅，宛如翩翩浊世公子。旁边卓全方幽怨的瞥了哥哥一眼，太不厚道了，竟然都不告诉他董水仙会出现。 董水仙虽未有表示，但其娇躯微微一颤仍被众人感受到，可见她对卓全钰的礼物异常心动。众人心中一沉，暗恨卓全钰肯定早就得知董水仙的到来，打探到她的喜好，提前准备礼物，投其所好。 马千里受歌曲所惑，反应慢了一拍，他暗恼被卓全钰抢了先，立起大声赞道：“水仙姑娘此曲只应天上有，千里得闻此曲，此生再无他曲。我愿送上一件上品金丝内甲及两匹千里名驹，以搏水仙姑娘一笑！” ...... 随后，更多人争相报上自己献给董水仙的礼物，以期打动、获得她的青睐。苏佑听着这些人生怕比别人慢，争先恐后喊出的价码，咋舌不已，这董水仙就像当世的超级巨星一样让人追捧，趋之若鹜。 良久，众人才报完赠品，几乎厅内所有公子都送上了礼物。董水仙妙目流转，一众公子心都提到嗓子眼，期待她能选中自己。 苏佑从一个着文士服的公子口中得知这首词的词牌是渔家傲。经此人之口，他记住了这首完整的词，渔家傲.雪点江梅才可可。此人送上一套似乎很名贵的文房四宝，也引得董水仙的注目。 董水仙妙目在一些公子身上流转，这时让公子们的心都悬起，这时连卓全钰都有些紧张了。 董水仙樱口轻启：“感谢众位公子对仙儿的厚爱，但既然是卓公子第一个开口，仙儿就选公子吧。” 卓全钰暗松了口气，微笑躬身，彬彬有礼。在一片哀嚎中，董水仙袅袅婷婷步到卓全钰的席位，乖巧的坐于卓全钰身侧，周围的人顿觉清香袭人。全场自问有资格的公子皆捶胸顿足，伤心不已。同席卓全方和卓全有等人，对董水仙的到来也有些战战兢兢，生怕唐突了佳人。卓全方对兄长得到佳人亲睐即痛且恨，却不敢溢于言表。 董水仙的美目隔着轻纱瞟了一眼卓全钰一眼，又迅速垂下，从袖中探出一只洁白玉手，执起一个酒杯含羞向卓全钰敬酒，惹的所有人一阵艳羡，不知在心里咒骂了卓全钰多少遍。卓全钰志得意满，还示威的扫视四周。当然面对董水仙时，他又是谦谦君子。 苏佑注意到卓全钰扫向自己时，眼中有得意和炫耀。不由为卓全钰的行为感到好笑，他到是觉得自己更欣赏飘音多一些，当然也是他不知道董水仙的名头。 飘音静立一旁观察众人的反应，听着众人为董水仙争的头破血流，心中志得意满，有种掌控大局的成就感，确不知道有人拿她和董水仙做了比较！ 董水仙只和卓全钰饮完一杯酒，就娇羞地盈盈起身，往后台行去。 飘音笑道：“恭喜卓公子！得到与水仙姑娘单独相处的机会，说不定能让她再单独为你唱一曲。” 她的话又引的群情激愤，如果眼神是刀的话，此时卓全钰已经被千刀万剐了。当然卓公子也不在意，反而意气风发，得意地哈哈大笑，起身就要追着董水仙而去。他忽又停下，反而转向苏佑这边走来。包括苏佑在内，厅内所有人都疑惑地瞧着他，不明白他此为何意？换人了谁得到董水仙的亲睐，还不火急火燎去追美人。 卓全钰来苏佑席前，俯视苏佑，神态睥睨，内含嘲讽，似乎这一刻苏佑已经是个失败者。他端起手中的酒杯冲苏佑道：“苏佑，我擂台等你！”然后一口饮尽杯口酒，再将酒杯摔到脚下，哈哈一笑，潇洒而去。 苏佑心中郁闷，你得意什么，我和你比了吗？有些观众也莫名其妙，知道卓全钰与苏佑将有场比斗的人不多，厅内绝大多数人甚至不认识苏佑。这些人只能暗骂一声：嘚瑟！也有不少人在仔细打量苏佑，记住他的样貌。 飘音美目落到苏佑身上，连即将行出大厅的董水仙也回眸瞟了眼过来。 人们不再看苏佑，目光追着董水仙而去。苏佑和白山打了个眼色，起身叫上黄金楼众人，乘机告辞！对于叫了女子坐陪的钟良，还有刘姜二人，他劝留了他们。刘主管就没有一同离开，只是坚持他来结账。 飘音上前挽留，见他们去意已决，才依依送别。深看了苏佑一眼，想着他说的“阅尽繁华万千，归来仍是少年”，似乎他能看透自己的内心？ ......... 因为中午时就向二老请了假，苏佑今日不用去秘室。回到商楼，他与姬长风众人分开，跟着白山、欧可仁回到他们的宅子。苏佑看着欧可仁不说话，直到他感到不自在，才转向白山。白山咳嗽了一下，笑道：“苏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 “我是看你们有什么想对我说？”苏佑眼神在白山和欧可仁身上转动。 白山对欧可仁道：“看到吧，我就说苏哥不简单，你还不信！”他再转向苏佑，“那苏哥看出什么？” 苏佑看着欧可仁道：“仙音楼和你们什么关系，莫不是你们火卫开的？”又盯着白山道：“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果然！苏哥真看出来了。我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白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静的反问。 苏佑道：“可仁与飘音认识，而且应该还是挺熟的关系吧！” 白山正色道：“苏哥观察入微，可仁你要引以为戒，苏哥能看出来破绽，别人就也能从你的眉眼中得到信息。” 苏佑深有同感，自从那天他听到易族的说话，就形成了观察别人的习惯，特别注意一些不经意的细微处。 白山道：“我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潜伯、可仁以前不告诉我这些，直到我下定决心要争夺皇位，他们才向我和盘托出在帝都的实力，并不是有意瞒你！” 欧可仁道：“自从联系上少主，我们一直在观察少主。如果少主没有雄心，而是安于现状，我们就会把所有布置永远埋藏，直到公主的回归！少主能够立下夺位之志，甚至以云泽、鑫浩合二为一为目标，我们火卫都非常兴奋！我们知道苏哥一直在帮助、鼓励和支持少主，谢谢你！少主对你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仙音楼一直是我们的情报来源。仙音楼投其所好，与各国达官贵人、大家族的公子少爷保持良好关系，从他们身上打探消息。有专人负责疏理收到的碎片信息，再从中推断该家族和上层势力的动向，从而制定应对策略。我们欲行大事，自然是情报第一！不过仙音楼并不是我们火卫成立的，它在三十年前就存在了，乃是公主的母亲一手创建的，她早就为公主出嫁到鑫浩提前做好了准备！现在由公主的姆娘田贞美在执掌，田掌司自小就随在老主母身边，公主也对田掌司如母亲一样的尊敬！” 得他解释，苏佑才明了。想想也正常，手上没点实力凭几个火卫就敢到鑫浩来救人，还敢拥护白山争位。应该还有一些其它隐藏的实力吧。苏佑没有盘根问底，他不可能参与到他们行动的细节中去，他只要在身边坚定的支持白山就行。 白山道：“来到帝都后，我很想摸进皇宫去见母亲，潜伯却阻止了我。我知道宫内守卫森严，囚禁母亲的地方肯定更是飞鸟难入，否则火卫早就将母亲救了出来。但是明知道母亲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正在深受苦难，我却无法救她，甚至缘悭一面，很自责、很不甘心，真是愧为人子！” 苏佑理解这种无法与亲人相见的感受。拍拍他肩膀道：“你母亲已经被软禁十六年，十六年都过去了。她都能等，相信总有一天能脱困，你更应该保持信心。现如今，你只要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积蓄力量。在此之前唯有隐忍，直到你破茧而出的契机出现。” 欧可仁看着白山，目光无比柔和：“同样十六年没有见到公主。我自小被公主收养，与她分开时我还很小，但公主的音容一直深镌于心，她就是我的亲人。我也恨不得能马上攻入皇宫，将她解救出来！” 白山沉默，只是拳头握得更紧。 “欧公主嫁到鑫浩，是怀有云泽国的使命任务吗？”苏佑转移注意道。 苏佑其时对云泽与鑫浩的前身永昊帝国很是好奇，他听过不少关于永昊帝国为何分裂成两个国家的各种说法，不知道哪个版本是真的。可仁是云泽公主身边的人，他的答案或许更准确。 这两个纠缠了千年、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国家互相之间到底是怎么看待对方的，两国人对融合的意愿究竟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