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在森林和原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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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桃乐丝在第一次被吹到奥兹的时候,所有的东西都那么的新鲜刺激。身边有多多、稻草人、铁皮人和受惊小狮相伴,远方,是充满怪兽和奇遇的森林和原野。 当她和小伙伴们历尽千辛万苦,齐心协力打败了西国魔女之后,她应该还不知道,那些奇怪的作家大叔的脑子里,还为奥兹的四周点缀了数之不尽的大小魔王、邪恶魔女、坏国王、jian臣、魔兽和危机。 而且,小桃乐丝将来还会注定偶然学会用穿越神器银鞋,不停地穿梭到奥兹,成为童话王国永远长不大,但却永远不停奔波还乐此不疲的小救世主。 就好像小爱丽丝第一次梦游仙境的时候,她也并不知道自己还会再回到那个惊险刺激的世界,而且,就算短命的作家大叔只把她送回去了两次,但之后还有无数的导演大叔,没有放过已经长大的爱丽丝jiejie和阿姨,还有将来的奶奶和老祖,在所有读者、观众、作者和导演的狂热、兴奋、喜悦和期盼之下,又把她送回去了不知道多少次。 也不知道爱丽丝知不知道,她每次回到那个疯狂的仙境,并没有狗狗和老友的陪伴,而只能再遇怎么看都不太正常也不太可信的帽子先生、睡鼠大哥和一大堆不但长相和思路精奇,而且随时短路的畜生(巧的是,奥兹也有个喜欢收集帽子的双重人格公主,和乐于助桃的鼠女王……呃,细思有点恐……),当然,还有严重狂躁、自卑和精神分裂的红心王后。而且,爱丽丝每次回归都会面临复数的死亡风险,面临未知的生离死别,或者,她知道自己就算再怎么接近死亡,都会出现匪夷所思的解决方法,无论哪个朋友,呃,好吧好像是没什么朋友的,那就角色吧,无论哪个角色的离去或消逝,都还会有新的角色闯进她的记忆。 不过,关键的是,如果两位小丝知道她们是会再无限回归仙境的话,那她们还会不会珍惜每一次与朋友或角色的重逢,每一次的冒险、胜利、荣耀和喜悦。是否还会珍惜与朋友或角色之间似乎永远不会消失,而只是不能掌控再遇的时间的永恒的感情。(呃,如果爱丽丝没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话,她应该不会怎么珍惜的吧……) 又假设两小丝在第一次回归的时候,还不谙世事,不知道原来在神奇的世界里,事情发生的因由并不受逻辑和时空的限制。那在她们穿来穿去,都能给地球织出几件毛衣的几十年后,再次回到异境,就可能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新鲜感,而是充满了怀念、感慨和担忧,或许永远长不大的小桃会天真地想:“天啊!太棒了,又能跟朋友一起去玩了。”而爱丽丝阿姨偶尔也会在异境醒来的时候问一下自己:“噢天!这次又是什么状况?” 然后,也许就有个声音会回答她们:“呵呵,快去做点什么而改变什么吧。” …… …… 明明川崎在东京更西南的地方,明明是在同一条干线之上,明明川崎还胜产又酷又快的机车……但川崎到名古屋的新干线,竟然比东京到名古屋还慢大概半个小时。唉,果然还是小地方的优先次序就是排不到顶级,肯定是要给一些特急、直行什么的班次让路的。不过,也就是两个小时多一点的车程而已。 而且,新干线列车里的一项过人之处,就是安静。其实不止是新干线,就算是普通的地方线列车,地铁里,甚至是公车上,岛国似乎都有不明文的社会共识和约束力,以致没有人大声说话,甚至有人讲电话的话,都会马上遭受四周围不只一道两道灼热目光的拷打。当然,不知道岛国是不是有什么相关的立法,或者铁路交通工具附例、规定什么的,确实地禁止大声喧哗或说电话的行为,加以适当的惩戒。但就算有的话,也应该不太可能效果好到岛国这种程度。真可谓是差不多整个社会共勉之、共恶之、共讨之的地步。 所以,每一次乘搭新干线的时候,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便可以将两个人的世界更有效地生成和隔离、维护。如果是一个人的话,也可以心无杂念地享受孤独时光,或者一觉睡到底,跟周公确确实实友好深入地交流一下。如果是一大帮人的话,呃,那就对不起了,就只好遭受这种能有效地将人际关系、声音和时空都切割开来的社会规则的切割和压制。这种规则,可不是潜而有力的那种,而是浓重地差不多好像是凝结成执法大妈大爷的身影,如有需要,就会出现在每个人的身边和心里的成了精的那种。 星期一的早上八点半多一些,我在厨房里弄了简单的早餐和咖啡等妳,妳稍稍把时间再调得准了一些,刚好在我把东西都端到小圆桌的阳光里的时候,出现在我面前。一头直发,金色的部份像挑染一样自然地融入进整体的黑发里。妳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大衣,浅蓝色不知道什么牌子但厚厚的针织围巾,大衣里面是一件黑色低领丝绒马甲,马甲里是一件淡粉色的丝质衬衣,配高腰白色丝绒裙裤,看质地应该是冬季也会暖暖的,而且里面也一定穿了暖暖的衬衣裤吧。我觉得妳等会儿出门的时候,会穿一对深棕色的长靴。 我很想用一个长吻去赞美妳的美丽,在小圆桌旁的阳光里,不理别人的眼光,我相信我们的热力和光彩,不会输给已经精神饱满的骄阳。 吃完早餐,陆陆续续等齐了青之馆众人之后九点多出发,九点四十五分准时到达南川崎站,在站前集合了各方的一行十五人,除了核心团的德力、陈桑、赵桑、塞巴、佐治、我和妳之外,阿诗阿杰当然也不会错过这个蜜月旅行中的任何甜蜜之行。本来狄波拉一瘸一拐犹豫过到底去不去,但最终还是决定不能放弃这个宝贵的游学机会。所以,祖安娜和吉赛儿就变成了狄波拉的随身看护。另外,亚当和娜欧米本来是去的,但娜欧米临时有事,于是,他们的票就在辗转之下到了欧尔佳和尼古拉夫妇之手,他们早就说过名古屋的文化很有兴趣。虽然我心想,这次去虽然好像会赶上一个名古屋本地的什么嘉年华,但名古屋也就是岛国的一个二等顶多一等半的城市罢了,在大和差不多同质而且极富现代感的文化之中,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有欧尔佳夫妇同行,就好像家有一老如有一宝似的,而且这二宝都来自战斗民族,充满爱和毁灭性的安全感。最后一位,竟然是完全不理会气氛而执意乱入的白兰地。 此外,Masa和彼特虽然帮忙找到便宜团体票,但他们说要一起搭便车到名古屋,那就真的是有缘才能再见了吧……不过,也留了一丢丢机会率不大、存在感也不强的惊喜。 人齐了之后,德力几个人又一马当先堵在的售票窗外。原来,彼特他们之前买的十二人团体套票和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特价优惠票什么的,价钱是便宜了一大截,但美中不足的是,无论是团体套票或特价票,都是不能预先划位的。如果有人在当年这个时空用过这种票乘搭过新干线的话,就可能知道用这种票取票的时候座位是怎么编派的了,都是要到当日才能临时划位,而且是没有优先权的。而我,在后来虽然也用过不少套票,却只知道在取票的时候,票上面都已经编好了座位,感觉就好像随机编派似的。其实,我很想知道,如果两个人,或三个朋友,四个家人一起取票的时候,能不能跟售票员要求被派到相邻的位子。但记忆中却没有这个认知,也从来没有这种需要。因为,当年以至之后的我,都是一个人乘搭新干线的。 不过,这一次,我却仗着所有之前攒起来和带回来还有这次刚诞生的勇气和冲动,在德力他们取票划位的时候,找个空隙挤到前面,也不理德力他们奇怪得有点震惊的眼神,跟那个面无表情不知道在售票小箱子里呆坐了多少个世纪的大婶售票员说,请给两张相邻的窗口位。那个大婶听我用可能还不是太标准的发音用字说了要求之后,面无表情地用比那个好多年之后《动物乌托邦》里的树獭快了很多倍的慢动作看了看我,又好像睄了睄在我身旁身后,刚才还叽哩呱啦说了一堆话却突然被我打断的其他人,然后在慢动作中熟练地出了两张票给我,我拿过票一看,竟然真是两个相邻的座位号儿,但是不是窗口位子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管他的,我嘴角一翘,这个世界上,果然是“Noasknogain”不问就得不到。 在晨光之中,我也不管别人是怎样被静音的社会规则切割和压制。当然,其他人在被我突然的动作冲击了一下之后,也都很快熟练地收起了好奇心、不满和不甘,继续以团体嘻嘻哈哈的正常表象,有点儿扰攘地涌进了月台,找到了大家被随机归划的两节车厢,其中也包括我和妳虽然也是随机但却相邻的座位。反正,我拖着妳的手,走在大队的后面,小心快乐地确定着我们两个人的世界正在有效地生成。 上车之后,我们对着号码找到了向北靠窗的两个座位,妳坐进窗边的位子,我坐在妳身边。最近的是相隔了两排,坐在前面的欧尔佳夫妇。后面四排是让人有点不太舒服但应该视线被阻隔了的狄波拉、祖安娜和吉赛儿,好像是因为狄波拉见到我要求划相邻的位子,于是也要了个在同一排几乎相连的三人位。再后面一点是应该注定孤单的白兰地,他可能因为上次跟我们正面交锋的时候吃了“呵呵”的亏,所以这次出奇的安静,似乎是暴走前的平静……不管他。而其他人,都被划到了前面的另一节车厢里,顿时令我们这一节真真正正地融入静音的世界。 “Hon,妳知道吗?”子弹列车不一会儿便把横滨抛在了后面,转眼便冲进了小田原和箱根,几乎在东南部晴朗的天气里到处都可以眺望得到的富士桑,也在地平线上露出了白头。我指着那颗白色的平头,跟正在用手机打着短信的妳说道:“我其实计划在上完两个学期之后,在这边搭新干线到处走走。”这确实是我当年的行程,不过只是我一个人几乎漫无目的地瞎逛了两个多星期。
“哦。”妳还在打着信息,我觉得妳如果听见了的话,可能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吧。于是我继续跟妳自言自语道: “大概两个星期吧,好像有一种两个星期的套票,任搭的那种。如果是川崎到名古屋这种的话,搭两三次就赚回来了。” “哦。”妳打完了信息,抬头望向我,因为坐在了窗边,妳还戴着墨镜,看不出眼神,但隐隐有个“川”字。 “妳看。”我见妳还是不太知道怎么回应,便指向窗外,既转移话题,又试着把话题带活。“妳看,那边,能看到富士桑的山顶了。” 妳顺着我指的方向望了过去,雪白的山顶像圆心一样,随着快速奔驰的列车缓缓地转动着,也慢慢地长高变大。 “嗯,好像很冷的样子。”妳望着雪山的时候,通常都会这么说。 “其实,我第一站就想去富士山,的山脚。”我连忙补充说明:“或者山腰吧。那边好像有个叫富士急的乐园。还有大片的森林,风景应该很美。” “嗯,不过,好像还要转乘地方线吧?”对,当年我就是转乘富士急线的两卡小火车,与当地人混在一起,穿着妳送的绒毛皮大衣,有点格格不入。妳皱着眉望向我继续说道:“而且,那个森林好像有很多人去寻短的……” “哦,呃,”我见妳有点把自己说怕了,便紧握住妳刚打完信息冷冷的小手说:“不会去那里的,一定不会去!我们可以从另外一边上山,其实也有很多条上山的路的。” 虽然,当年我是在一个阴雨天,一个人也没看清地图就误闯到传说中的自杀森林的附近一个旅游区了。下车便是林间的某个车站,真的就是在一片每棵树都有二三十米高的树林间。但车站前的一片树林,已经被开发了一大片,分散着几间看上挺豪华的酒店,随便选了一间,就walkin了进去。当年想不到那些鬼故事,好像也还没有那么多人慕死而来,我只是拖着又倦又冷的身躯,想赶快找间有暖气的房间睡死过去。于是,现在回想起来,在那个阴雨浓雾的傍晚,我走进大堂空无一人,只有一个中年女接待员不是太热情的为我登记入住。整个酒店,就好像《闪灵》的感觉,好像在走廊的尽头,随时就会有血色的洪水冲出来,或者什么灵体会飘出来吓唬人。不过我天生还是怀着唯物的科学精神,如果真的有好兄弟姐妹出现了,惊吓之余,也可能会有某种失常的兴奋感觉,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问一下那位的故事和身后的世界,毕竟,沟通的道理还是应该尝试一下的。如果成功的话,还可以结伴而行,或者做个向导什么的……这应该是一个极端孤独的旅者才会做的疯狂行为吧。反正,现在想起来当年的这个小片段,只是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我们?”正在我瞬间乱想的时候,妳终于听到了重点,回应道。 “嗯,”我瞬间回归,抓紧这个之前没有的机会:“不知道妳到时候有没有时间,一起?” “唔……”妳认真地想着,然后摘下墨镜,抿着嘴说:“不知道呢,那么久之后的事情。而且应该还要上学的。” “哦,”我早想到了对策,继续游说道:“不一定全都一起的,可以周末或就着妳放假,然后我去接妳,反正我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最远就打算去姬路。”其实当年我还去了广岛,不过,我相信妳对那个充满伤痛的地方应该没什么兴趣。 “嗯……”妳还在想。 “还有京都、奈良、和歌山……”我把当年妳和我最喜欢的地方说了一遍,当然有些是我去过妳没去过的。虽然,妳去过而我没去过的地方,还不存在于我的记忆之中。 “或者,”我见妳还在思考着,便放出最后的诱导弹:“有什么妳想去的地方,我可以陪妳去。反正我这行程也没哪里是一定要去的。” “嗯,Hon,”妳似乎终于暂时思考完毕了,微笑着,但认真地望着我。那种认真,汇集了所有的感情的认真,让我觉得要用所有的感情去聆听和记忆:“其实,我只想和你去一个地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