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书院
罗瓖丽对此倒没什么异议，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 罗佟见她没有反对，似乎很高兴，从怀里摸出一只荷叶包，递到罗瓖婉面前：“莲儿meimei，这是我刚买的烤馍，还热乎着，你们尝尝。” 罗瓖婉犹豫了一下，想着留作晚饭倒也不错，便伸手接了，乖巧笑道：“谢谢佟子哥！” 想着让人家帮忙捎信儿，也不能白使唤，她又拉着罗瓖丽跑去不远处的摊贩那，买了两只烧鸡，两包蜜饯。 不一会儿，罗佟的叔伯们回来了，几人简单打过招呼，准备回家。 “大伯，莲儿她们明日还有事，今晚就不回去了，麻烦您帮忙告诉她家里一声，免得忠孝叔他们担心。”罗佟指了指罗瓖婉，对其中一个中年人道。 “啊？噢。”中年人瞟了眼一旁静默不语的罗瓖丽，面露狐疑的打量罗佟，突然似有深意的笑了。 “行，不过......佟子啊，你为啥不去？咱这几人里，就属你与那罗忠孝一家最熟吧？” 罗佟被问得有些脸红，努力表现出正气凛然的样子：“嗯，是啊，所以......我得留下，好好盯着她俩，免得遇到坏人，明儿我再回去。” 中年人听后点点头，随即哈哈笑道：“嗯，好，那我们这就先走了，放心，话儿一定带到。” “大伯！”罗瓖婉叫了一声，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侄女买了些零嘴儿留您几位在路上吃。” 中年人一愣，看了看同伴儿，迟疑地接了。 见他收下，罗瓖婉笑了笑，又将另一份递了过去：“大伯，这是我给舅舅他们捎的东西，还得麻烦您帮忙带回去。”话落，她又蹲身一礼。 没想到一个农家出身的小丫头，竟这般懂礼，中年人不由得赞道：“嗯，好，好好，好孩子，大伯记下了。你尽管放心，东西我一定带到。 那啥，佟子啊，晚上警醒着点儿，照顾好她们姐妹俩，我们这就回去了。” 难得见到一向严肃的大伯脸上露出笑模样，佟子倍感惊奇，回答的也格外爽快：“嗯，大伯，二叔，三叔，你们回去的路上慢点儿，牲口我已让人喂过了。” 待几人走远，罗瓖婉提议，先到客栈订房间，免得一会儿晚了订不到。 罗佟表示赞同，毕竟思遥城里的行脚商很多，到客栈留宿的每日都有不少，她们俩又是女孩子，须得寻个清静房间住下，鱼龙混杂的位置可不好。 两个人一拍即合，随即往临近的逸云客栈走去，罗瓖丽坠在后面，冲着罗佟的背影比了个中指：“哼，小爷要不是穿了你的衣服，没理由拒绝，早就把你牙打掉了，敢惦记我meimei，找死！” 夜晚，罗瓖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搅和的罗瓖丽也醒了。 她用胳膊肘撞了撞对方：“哎，你有心事啊？搁床上烙饼呢？” 吵醒了别人，罗瓖婉有些愧疚，努力让自己闭上眼入睡，但还是无济于事。 明日再这样卖肯定是不行了，一个是容易引起同行嫉妒，招致地痞流氓过来捣乱，再一个每块儿地方的购买力也有上限，虽然不至于饱和，但肯定不如今日卖的好。 今天她屡次进空间拿货，仗着人多拥挤才没有露馅儿，可明日人一少那可就行不通了，必须得有个长远方法才行。 突然，她想到了那个要定三十本书的中年人，若是能建立长久合作，说不定以后，她们只管印刷，然后挨家送货就可以了，比这样自己卖货要省下不少心。 “哎，你把我搅和醒了，凭什么自己睡？”罗瓖丽见她突然不动了，还以为睡着了，不甘的去捏她鼻子。 罗瓖婉一把挥开她，坐了起来：“哎，要不咱们进空间干活吧，我刚想起来，书还没印呢，裁剪装订什么的，也要废好一番功夫，有你在，肯定能快些。” 罗瓖丽顿时来了精神：“好啊好啊，那还不快去？” 于是，两人携手进了空间。 次日清晨，罗瓖婉精神抖擞的起床穿衣，等收拾妥当了，罗瓖丽也没醒。 “哎，该起了，我想了，咱们不如去思遥城的各大书院看看，那里识字的人多，说不定会好卖。”她走到床边，摩挲着罗瓖丽的头，哄孩子似的。 “哎呀，去那么早干嘛，街上根本没人好吗？你忘了前世那些商场都几点开门了？”罗瓖丽不耐烦的挥开她，翻身继续睡。 “咚咚咚”房门突然响了。 罗瓖婉跑去开门，外面站着罗佟。 “你们今儿要去哪儿？莫要耽搁太晚了，免得回村时租不到车。” “嗯，一会儿就走！”罗瓖婉点点头，站着没动。 罗佟有些尴尬，眼神瞟了下屋里，摸摸鼻子，走了。 一个时辰后，罗瓖婉终于将赖床的那位叫醒了，三个人走出客栈，人手一块儿烤饼，沿街走去。 “佟子哥，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书院吗？” “书院啊，有倒是有，离得也不远，就在街南面，盏茶功夫就能走到。”罗佟咽下嘴里的饼，指了指那个方向，“不过，你们去书院做什么？那里的学子都清高得很，除了书本能吸引他们，其余都不会感兴趣的。” 罗瓖婉甜笑：“对呀，我们就是要卖书。”她走近罗佟，将自己琢磨一晚上的借口讲了出来：“佟子哥，我知道你会木工，要不咱们合作吧。 我有个赚钱的好法子，不过得需要你帮助，若是事情能成，将来的利润咱们一起分。你来刻板，我来拟稿子，大姐负责提供纸张，咱们自己印书，怎么样？” “新书……卖给学子们？”罗佟有些不敢想，他没上过学，跟师傅学手艺时倒是认了几个字，可远没到看懂书的程度。 再一看眼前的罗瓖婉，年纪那么小，肯定更不认字了，两个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主儿，还要印书？简直是痴人说梦。 要么说玫儿没有搭话儿呢，原来早就看出来这事儿没谱儿了。也是，莲儿一个小孩子，她能懂什么。 罗佟自嘲的笑笑，暗道自己太傻，想赚钱想疯了。 罗瓖婉这边儿还等着信儿呢，见他不应话，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佟子哥，怎么样啊？保准有赚头的。” 罗佟爱怜的摸摸她的头，温声道：“莲儿meimei，你还小，其实赚钱的事，还远不用你来cao心，姑姑肯定也舍不得的。” 看他俩磨磨唧唧的样子，罗瓖丽有些不耐烦了：“哎，走不走，他不愿意赚钱，你还废什么话呀，知不知道上赶着不是买卖啊？” 罗瓖婉犹不死心，凑到她跟前悄声道：“你别捣乱，我空间里的书毕竟数量有限，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罗佟他会木刻，我想让他做活字印刷，如果成了，就可以把空间里的资料抄下来，由他来刻板，然后印成这个时代的书籍来买，这样既保正新奇，又不会穿帮，多好？” 罗瓖丽没想到她是打着这样的主意，不禁笑了，望着她娇俏的小鼻子，忍不住刮了下：“你倒挺会想！” “那是！”罗瓖婉见她听明白了，心下一松，暗自庆幸大姐也是穿越人，自己也算有个知己。 “那这样吧，你今晚上请我吃冰棍，我帮你搞定他！”罗瓖丽伸出一只小拇指，眼神撇了下不远处的罗佟。 “成交！” 罗瓖婉举起小胖手，与她勾了勾，最后还不忘盖个章。 具体那两人是怎么谈的，罗瓖婉不得而知，反正没到中午，罗佟就匆匆离开了，说是要选什么木头。 刚到书院附近，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罗瓖婉迫不及待跑过去，仰头就看到高高门楣上的几个大字‘恒山书院’。 白色门楣，朱漆大字，格外显眼。 罗瓖丽双手抱怀，靠着书院门口的廊柱，静静瞧着她扒门缝儿。 许久，她踢了罗瓖婉一脚：“哎，人家都上课呢，你怎么卖书？” “嘘，别说话，等放学不就得了。嘿嘿，你瞧，他们念书真的像电视剧里的老学究一样，转着圈儿的摇脑袋。” “什么人？”突然背后一声厉喝，吓得罗瓖婉咚的一下撞了头，难过的用手捂着，扭身去瞧。 临近门口的教舍瞬间安静下来，继而是一片喧哗，窗口处接连探出几个小脑袋，争抢着往大门处看。 书院台阶下站着位目光清冷的老者，下巴上几缕胡须随风摇曳，一身墨灰色长袍毫无纹饰，用料倒是不错，就是明显有些年头了，袖口和衣摆处已经洗脱了色。 “书院重地，岂是尔等之人能来的地方？”来人仰着下巴，满脸蔑视。 罗瓖婉恭敬一礼，温婉笑道：“先生好，请问您是书院里的教习吗？小女是过来找人的。” “呃……”那人明显一愣，不自觉垂了下头，再抬起时，已然换了和悦神色。“你们找谁？学子们都在上课，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出来的。” 罗瓖婉摇摇头：“多谢先生告知，我们在此处等着就好。不过，小女有一事不解，咱们书院里教授的只有四书五经吗？” 那人刚要讲等人可以，但不可扒门，就听到了她的‘狂妄之语’，立时又退了回来，冷声道：“小姑娘，我看你年龄不大，也就不跟你计较了。不过，我劝你还是谦逊一些为好，免得遭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