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苏牧上任，守株待兔
人在思考问题时，脚下的速度自然也就放慢了。 苏牧临到村口看到大牛时，才想起还有人在等自己。 “大牛，我下午有些事，让你久等了。” “师傅没事，大牛我也就刚来一会儿，而且回去闲着也没事做。”大牛咧嘴一笑，掏出了一沓钞票和一小堆硬币。 “师傅，今天卖了五十三斤五两的鱼，一共是三十块一毛三分钱。” 苏牧有些诧异收下钱，今天卖鱼的收入首次突破了三十块，他笑着直接从中取出两块七毛交到大牛手上。 “大牛你还没走啊？” 背着竹篓的萧老头打算去割点猪草，瞧见大牛的身影还在便问了一声。 这时萧老头才看见苏牧也在，恰好看到了苏牧拿钱给大牛的一幕，当他看到苏牧手中那一沓钞票时，眼睛瞪的老大。 “萧村长，这么晚了，这是上哪里去？”苏牧将钱揣入口袋。 “我去割点猪草，晚上喂鸡鸭，你们聊。” 转过身去，萧老头面上一脸难以置信。 那得有多少钱呐，得有二十来块钱了吧。 苏牧这小子工资没有这么高吧？ 快到田地里时，萧老头忽然想起大牛驴车上的那一股腥味，也记起前几天村里头不少人传苏牧经常往河边走的事。 “难不成真让这小子钓到鱼了……不能吧？” 萧老头心头疑惑，想不明白。 苏牧回到院子后随手捡起一个五倍子，经过一下午的暴晒，五倍子的水分已是干了很多，明天就可以拿去药店卖了。 天黑后，苏牧来到田间，掀开稻草将地笼提出后面露喜色。 嚯，大丰收。 里面满是活蹦乱跳的黄鳝，光是这一个地笼少说就有个十多斤了。 苏牧很快将三个地笼都提出检查了一番，每个地笼里都有個十多斤，加起来完全够三十斤了，直接就能拿去卖给刘老板了。 地笼果然省时省力。 提着地笼回到家中，苏牧将黄鳝倒入桶里养着，这会新鱼竿的胶水已经牢固，他拿着鱼竿、竹篓和地笼就往外走。 路过田间时，苏牧重新将三个地笼布置好。 河边，他先是检查了一下放置河边的两个地笼。 吧唧。 带着水的地笼被提出，里面的小鱼小虾们被惊醒后蹦跶起来，苏牧有些诧异，还真抓了不少河虾，估摸着有一斤多河虾了。 苏牧心中一喜，只是他提出第二个地笼后一看笑了，里面只有可怜三两只小鱼小虾，应该与方地笼的位置有关。 他将第二个地笼里的小猫三两只鱼虾放生，然后在河流口将地笼重新布置下。 今夜与前几晚不同，大橘一直没有出现。 “该不会是今天吃饱了吧？” 苏牧摇摇头，倒也没太在意，猫不比狗子，它骨子里更野，何况是野猫儿。 钓鱼技能得到二次简化后，如今苏牧钓起鱼来越发轻松自如，只是一会儿就连着上了好几条鱼。 第五条。 …… 第七条，苏牧眼眸微亮，有机会冲击连竿！ …… 第九条是一条一斤多重的鲤鱼，看到鲤鱼苏牧就觉得运气不错。 好事多磨又半小时后，鱼漂终于晃动了，苏牧看准时机，简化后提竿信手拈来，四节竹接竿弯成优美的弧度，将一条大草鱼带出水。 连竿成功了！ 苏牧轻吐一口气，有些激动地取下这条三斤多重的草鱼，这还是他第一次成功连竿，唯一可惜的是大橘没在。 零点过后，苏牧伸了个懒腰，今晚鱼获与前一晚相差不大，应该还是在五十来斤左右。 【中级钓鱼（29%）】 一晚上熟练度上涨了七点，之后熟练度上涨的速度多半会更慢，这和任何事情都是同样的道理。 入门容易，精通难。 上床睡觉前，苏牧将买来的糯米泡着，等明天起床就可以直接包粽子了。 …… 1981年6月6日，端午节。 这个年代的假期不多，每年法定假日只有七天，元旦一天，春节三天，五一是一天，国庆两天。 镇上的工厂端午节不放假，但会提早一小时下班，老家这边，附近几个乡镇其实都比较缺水，也没有划龙舟的传统。 今天苏牧起早了些将鱼交给大牛后，回到家中开始包粽子，一斤糯米能包十来个粽子，昨天买来的三斤糯米，苏牧打算用一半包rou粽，另一半用来包甜粽。 包粽子的粽叶在农村很常见，苏牧院子后就有好几颗粽叶树。 先前买的香菇还剩下些，苏牧便切碎后加入到rou粽里。 rou粽是香菇rou馅，里面肥瘦参半，不肥不腻正好。 甜粽加入了红豆、花生和红枣，吃着香甜可口。 自家包的粽子是生粽子，蒸比煮起更合适，蒸出来的口感会更好。 苏牧考虑到送人，便最后包了三十八个粽子，他留下了一大半，将另外一小半放入蒸笼，水汽蒸腾间，香飘四溢。 一墙之隔，胡叔正心中骂娘时，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推开门，苏牧递过一袋粽子，有五个。 “李婶，今天是端午，这不我早上包了些粽子，这几个粽子拿给你们尝尝。” 李婶瞧见苏牧来送粽子眉开眼笑，但又不好意思收苏牧的，只好摆摆手。 苏牧见状往李婶手里塞，这时胡叔出现后暗暗咽了口水。 “桂香，这是人家小苏的心意，让你收，你就收下吧。” “李婶，胡叔说的对，这粽子也不值钱，你们就收下吧。” 苏牧离开后，李婶走入院子骂了胡叔一声，“就你嘴馋，擦擦你的口水吧。” 胡叔嘿嘿一笑招呼着李婶赶快蒸几个尝尝滋味，刚才那粽子香味老馋人了，他都要流口水了。 “说的你不馋一样。” …… 坐着班车到镇上，三十斤黄鳝到手十五块，苏牧也给了一袋三个粽子给刘老板。 “刘老板，这是我包的粽子，带给你尝尝。” “哈哈，苏牧，你这也太客气了，那我可就收下了，我今天可要好好尝尝行家包的粽子。” 街巷口，苏牧将一袋十个粽子交给淼淼。 “淼淼，这些粽子伱今天拿回去给叔叔和阿姨尝尝，里头有五个rou粽，五个甜粽。” 淼淼看到这么多粽子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集市里一个rou包子要卖一毛钱，甜粽一个卖两毛三分，要是rou粽得卖两毛八，这么一袋粽子得要两三块钱了，都快赶得上她五分之一的工资了。 见淼淼不收，苏牧笑着来了一句，“淼淼我如今可是组长了，这粽子不值几个钱，都是我自己包的。” “而且以后咱都是一家人，淼淼你就收下吧。” “谁和你是一家人……还早呢。” 淼淼轻啐一口，脸涨得通红，煞是可爱。 上午车间里机器声如往常一般轰鸣着，某刻，两个车间里的工人纷纷停下了手头的工作。 厂里的广播响彻，里面传来了厂长的声音。 “昨日县领导来我厂视察……” “其中机械车间，钳工三组的苏牧同志技能考核成绩出色，展现了我厂工人的高超技艺，也在县领导面前彰显了我厂工人不怕困难，用于面对困难的不折不挠精神……” “萧县长亲口夸赞年轻有朝气，不怕困难，勇于迎难而上，苏牧同志当为我厂工人的模范代表。” “现经全厂干部商议并一致通过，我宣布，任命苏牧同志为我厂后勤部二组的组长，并兼任钳工三组副组长，希望大家以后能够向苏牧同志学习！” …… 广播完毕，短暂的寂静后，车间里工人们议论纷纷。 “苏牧真厉害，运气也好，得到了县长的夸赞，这下直接就当了组长！” “是啊，苏牧太厉害了，这一届的技能考核可比前几年难太多了，苏牧入厂才多久，就直接通过了二级钳工考核。” “真是羡慕啊，我要是记得没错我们那陆组长也是三年才当上组长吧，而且他爸还是……” 苏牧瞬间就成了整个机械车间的中心，所有人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神情，师傅老李羡慕之余，面露得意。 “好样的，小苏，以后我老李得喊你组长咯。” “我只是运气好，而且也是师傅你教得好。” 听到苏牧的回答，老李更是大喜，踮起脚伸手一把揽过苏牧的肩头哈哈大笑。 那得意的模样，仿佛当了组长的人是他似的。 “老李，你神气什么，又不是你当组长。” “哼，你们就酸吧，苏牧可是我一手带出来的，你们怎么不带个组长出来？”老李笑道。 在众多羡慕的目光中，有一道目光里夹杂着强烈的嫉妒，此刻便是显得尤为扎眼。 苏牧浑身一颤，沿着目光望去，却没能找到是谁。 尽管如此，此刻他心中却很是激动，哪怕世界线变动了，但那人的确是存在的。 既然存在，那就好办了。 因为县领导的提前视察和技能考核，厂里这两天的工件如今都堆积在仓库中，得等到明天才会开始统一质检。 所以，今天将会是唯一能栽赃陷害的时间段，他只需守株待兔即可。 这边机械车间惊叹声不断，另一边的纺织车间更是直接炸开了锅。 纺织车间的工人昨天可没看到苏牧在技能考核上的表现，几乎是完全不知情的。 “苏牧是谁？” “我记得没错，那苏牧好像是经常和淼淼一起的那人吧？” “淼淼的对象？我见过那人，但那人也太年轻了吧，我记得他不是和淼淼一起进厂的吗，那不就说这苏牧入厂还不到半年？” 入厂不到半年的组长！ 霎时间，淼淼也成了纺织车间万众瞩目的焦点，这让淼淼既感到骄傲，也有些不适应。 广播过后整个白天，所有工人都在讨论着苏牧的事。 老槐树下，苏牧告诉淼淼今天下班后不用等他，淼淼有些疑惑，但没有问。 歌唱祖国的旋律响起，工人们如蓝色浪潮一般从工厂涌出，他们面上洋溢着喜悦，要回家过端午了。 而就在这一时刻，却有一人悄无声息溜进了仓库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