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蘑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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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库拉索上次使用了“神明”的力量之后，她的精神变得好多了。不过她的五感有了一些细微的转变。 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除了在大厦将倾之时，谁又能察觉到稻草的份量呢？ 白天是如往常一般的采集时间，库拉索拿着手/枪准备宰杀几头鹿来换取一些有用的东西。但她被一个东西攫取了心神，几乎移不开眼。 那是曾经随处可见的蘑菇。 大型的蘑菇群就那样静静地长在角落，随着固定的频率起起伏伏，就像普通的生物呼吸一样。 她以前怎么没有注意到这些可爱的小生物呢？ 这些蘑菇看起来，好好吃啊。 * 谭雅手中提着她常用的蒙德拉贡M1908半自动步/枪，戒备着朝那头狼人指示的方向走去。 走在那条几乎已经被苔藓覆盖的废弃小道上，谭雅远远地就看见了几栋低矮的房屋，没有一家的烟囱有炊烟升起。 看来这里也已经沦陷了——真的会有意识清醒的活人吗？谭雅不由得有些疑惑。 不过无论如何还是要进去一探究竟，就算是已经荒废了的村庄，里面也一定会有不少还没来得及用尽的物资。 当然，谭雅也没有忘记那个荒唐的任务——树林的真相。 村庄的门口有一个谭雅十分厌恶但分外熟悉的东西——一座神龛，而且是一座被经常保养、很多人前来祭拜的神龛。 神龛前方被行人踩得稀稀落落的草地不难看出这里供奉着一位被村里人虔诚敬仰的神明。 谭雅强忍着内心的恶心走上前仔细端详了一番那座神像，但那如原始人做的粗糙模型却让她几乎忍不住发笑。 神像的头部是一颗石头，由树枝扎成的小人组成了神像的躯干。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白色蘑菇从神龛底部攀附而上，就像给这个小人披上了一层白色的衣纱。 “怎么说呢，意外的有种原始的粗犷美。”谭雅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确定这座神龛没有别的隐藏细节后，离开了此处。 村庄里的有不少野人，但白天的野人没有什么攻击性，甚至看到谭雅的目光还有些畏缩，完全看不出他们在夜晚的攻击性。不过你硬要在白天招惹他们，野人们当然会反击。 对了，我是不是还没有给你们描述过野人的相貌？ 并不是说野人没有什么辨识性，他们确实长得很奇特，但没有人能看清野人们具体的样貌，野人和野人之间几乎无法分辨他们之间的区别。 因为他们都用泥巴糊住了脸。 整张脸都是已经完全干涸的黏在脸上的泥巴，你甚至很难分清到底哪里是他们的五官，只有他们发出或愤怒、或痛苦地嘶吼时，你才能看见他们的嘴。 除此之外，他们的独特性还体现在他们脑后插着的用树枝做成的十字架，要不是谭雅仔细观察过他们的尸体，还真的以为这是从他们的脑后长出来的。 不怪她这么想，因为野人的身体或多或少都呈现出了一种“植物性”。 类似树木的根茎作为他们的血管穿插在手臂和腿部之间，谭雅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根茎正作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有力的脉动着，为他们提供生存的养分。只是不知道这种存在到底是寄生还是共生了。 谭雅只是远远地瞥了呆呆地坐在篝火前的野人们一眼，便没再理会他们。 由于没有村庄的详细地图，谭雅只能凭着感觉搜寻一栋又一栋的房子。 她在一间房子里看到一张满是脏污的油画宣传图，倒是很有东欧那边的特色。 一只肥硕的母猪躺在稻草铺满的猪圈里，几只小猪正挤在母猪的***处喝着奶，一旁看起来是饲养员的女性露出了属于农民丰收一般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看来这里以前的养殖业还不错。 谭雅默默地想到。但这没什么用，谭雅跨过宣传图，拉开矮柜的抽屉，企图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但里面只有一张草稿图。 谭雅皱着眉仔细端详着那张似乎是随意勾勒的草稿，半晌后不得不承认这里画的应该是一头猪。 倒不是这头猪画的有多么抽象，而是……过于诡异了。 没有哪个国/家的猪的背部会长满像肿瘤一样的脓包，也没有哪个国/家的猪的后腿会像昆虫的节肢一样细长而弯曲。 难道这个村庄背地里在搞什么生物实验？ 但看起来也不像，既没有相对应的设备，也没有预留足够隐藏的空间。 所以这应该是……变异？ 谭雅虽然很不想往这方面思考，但事实恐怕确实如此。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村民发疯，生物异化？ 每当谭雅深思至此就忍不住想要咒骂存在X，这已经不单单在考验她的生存能力，而更是在考验她的理智。 不过她才不会这么轻易言败，既然她上一次能够逼迫存在X食言，没道理这一次她会败在存在Y所“创造”的世界中。 这头猪，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点。 谭雅将稿图放回原位，翻遍这栋屋子里外一无所获后，前往了下一个毗邻的屋子。 下一间屋子还没进门，谭雅就很确定这里一定是关着那头猪的屋子。那股铺天盖地的腥臭味直冲脑门，哪怕是谭雅这种擅长忍耐的人都忍不住直皱眉头。 她适应了一下外围的臭气，憋住一口气打算速战速决。 在谭雅见到那头猪之前，她先看到了一具刚死去没多久的尸体。 从地上蔓延的血迹来判断，这位先生应该是被大型野兽撕咬时拼命逃出来的，不过可惜的是最后还是死于失血过多。 谭雅翻找了一下这具尸体上的衣物，发现了一本类似于日志的笔记本。 沾满血迹的字体不太好辨认，不过谭雅还是判断出死去的男人应该是那头猪的饲养员。 只不过日志中能看到的内容都透露出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7月11日 这头猪是神迹！我们村庄有救了！ …… 7月31日 那群怂蛋，说着要帮我分担，实际上想着上赶着想捞油水，呸！遭报应了吧！那头猪可不是这么好对付的。 …… 8月4日 村子里有吃不完的rou可不都是我的功劳吗！哼，那帮以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现在不还得好声好气的来提醒我去喂猪？ 不过这头猪是不是吃的也太多了……这简直是奇迹啊！ …… 8月21日 村子里的人去围捕那些畸变体了，不知道还有几个能活着回来呢……这都是神的指引，为了得到救赎，这都是我们应当做的！ …… 13月18日 我的女王！我的宝贝！多吃点，你可真是大啊，太棒了！这就是神对世人的恩泽！ ■■■■ 吾等皆为神的羔羊……我听到了……不对，我该去喂猪了……】 后面的字迹完全模糊了，倒不是被沾污了，而是只剩下了一堆意味不明的涂鸦和无法分辨的不知是否是文字的乱码，看得出这个饲养员已经完全疯掉了。 或许是听从了神的召唤，前往天国了也说不定呢。 谭雅恶意的想着，将笔记本丢回那个倒霉的男人怀里，准备离开了。 虽然自己对那头猪是否真的长成草稿里画的那副鬼样感到好奇，但从日志里也不难推断出这只猪的攻击性还蛮强的，尽管不知道为什么富有经验的饲养员也被那头猪咬死了。如果可以选的话，谭雅还是更喜欢准备万全再主动出击。 而且从这个日记本里谭雅已经得到了她所需要的情报，至于那头猪到底长得如何，反倒是最不重要的一环了。 她才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这里，万一留下了很糟糕的回忆就更得不偿失了。 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迟早都要面对的。 只是谭雅依旧不愿意相信所谓既定的“命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谭雅在猪棚屋的不远处找到了“鸡婆婆”的住所，毕竟畜牲散发出来的臭味都差不多。 “你好，陌生人。有什么事吗？” “我想找你问一些事情。”谭雅不想继续没有意义的虚与委蛇，直截了当地用枪指着对方的脑门，“告诉我，上锁房间的钥匙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