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治疗
经过上次和陈露的谈话，顾明泽也不再生司马若曦的气，和司马若曦基本算是和好了，而司马若曦心里的事也压在了心底，不再浮于表面。 就这样，两个人的相处似乎和以前一样，不过，潜意识里，两人之间似乎还存在着一丝隔膜，没有了以前的亲密坦诚。 司马若曦就这样医院疗养院的来回跑，而顾明泽也叫小张把工作上的事送到医院，两个人相安无事很平静。 看着对嘉悦的治疗颇有效果，陈露便说现在可以试着让嘉悦适应外界的生活了，于是她提议带嘉悦出去一次。 “哎，你上次给嘉悦选的是什么地方，若是还不错，我们这次就去那儿。”陈露对司马若曦提议。 “上次，是去的一家农家乐。”司马若曦想起上次的事，虽然那次弄得很不愉快，但那地方的确是个不错的地方，于是拿来电脑，搜索出那家农家乐给陈露看。 陈露看着也比较满意，便决定就去那儿。 可一旁一直没说话的嘉悦，看到了电脑上一些熟悉的场景，又听到司马若曦她们说又要带她去那儿，突然却有点激动，说不去那儿，不去那儿。 陈露看着嘉悦不正常的表现，纳闷儿的看着司马若曦，而司马若曦看着嘉悦这么排斥那个农家乐，便想到了上次嘉悦失踪的事。 “上次就是到那个地方嘉悦失踪过，可能是害怕吧。”司马若曦向陈露解释这嘉悦的异常。 陈露却说：“上次的事也有司马日子了，嘉悦还能这么清楚的有反应，说明那个地方对嘉悦的中枢可以起刺激作用，对于现在的嘉悦，是有帮助的。” 司马若曦过去抱着嘉悦，安慰着她，说：“嘉悦不怕，我们这次去，我和露露姐会好好保护嘉悦，不会弄丢嘉悦的。” 司马若曦尽量安抚嘉悦，说服她去那个地方，可嘉悦没有被安抚下来，反而还一直激动地摇着头。 陈露看到这么激动的嘉悦，想着那次的失踪对嘉悦的刺激这么大，难道是还发生了别的。 “若曦，那次不是嘉悦自己走丢了吗？”陈露疑惑的问。 司马若曦也不知道嘉悦走丢后有发生什么，只知道最后是被沐青柠找到的，于是她摇了摇头，继续安抚嘉悦。 “嘉悦，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想去那儿？”陈露放轻了语气，问着嘉悦。 嘉悦紧张的同时，说道：“那儿有坏人，有坏人……”说着还紧紧的抱着司马若曦。 司马若曦听到嘉悦说有坏人，想着那次难道嘉悦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她急忙问嘉悦，“坏人？嘉悦遇到了什么坏人？” 嘉悦这时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激动，小声的对司马若曦说：“坏人就是，就是哥哥车上的那个人。” 顾明泽车上的那个人，那天车上除了顾明泽，就只有她，嘉悦还有沐青柠。听到嘉悦的回答，司马若曦心里咯噔一下，“沐青柠？” “不会是那个人让嘉悦失踪的吧？”陈露也这样猜想。 司马若曦其实早就该肯定的，沐青柠让她失去了孩子，还利用嘉悦得到顾明泽的信任，她的手司马可真是狠毒。 司马若曦将两件事联系起来，顾明泽知道她的孩子是被沐青柠害死的，而那次他又说自己生气不是因为她弄丢了嘉悦，现在看来，他是知道嘉悦是沐青柠弄丢的了。 但他却还是没有做任何的事，依旧袒护着沐青柠。司马若曦心真的是凉透了。 司马若曦满是心事的回到了医院，推开房门，顾明泽放下手里的工作，连忙问：“今天怎么晚才回来？” 司马若曦似乎没有听到顾明泽的问话一般，默默不作声，只是脸色不大好。 见司马若曦不说话，顾明泽又问：“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可司马若曦依旧不说话，闷闷的，气氛很压抑。 这下顾明泽有点急了，见司马若曦这般不说话也不搭理他，而且看上去脸色也不大好，急忙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一直没说话的司马若曦，突然冷冷的冒出一句：“沐青柠……你都知道是不是？”说完，两眼直视顾明泽，不愿逃过他任何的一个表情。 被司马若曦这么突然的一问，顾明泽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如何说，他的确知道沐青柠所做的一切，可…… 看到顾明泽不做任何解释回答，只是脸上的表情很复杂，又是这样，又是自己看不懂的表情，司马若曦顿时明白了，朝顾明泽激动地吼道：“你都知道！嘉悦的失踪是沐青柠害的，我的孩子也是沐青柠害的！这些事，你都知道！” 司马若曦终于把自己压抑了很久的事说了出来，这也是她疑惑了很久的事，虽然自己曾猜测出了一切，但现在，以为把事情说出来心里会好受些，但看到顾明泽默认的表情，无话可说的态度，司马若曦心里不知道有多痛。 而顾明泽看着眼前激动的司马若曦，他却没了过去安慰解释的资格与能力，望着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因为，那些事是他否认不了的。 可他不想看到这样的司马若曦，他看着很心疼，过了一会儿，他开口道：“若曦，你听我说……” 可顾明泽还只说了这一句，就被司马若曦打断了，她冷冷的说：“不用了。”说完，她便转身离开了病房。 不想听任何解释，司马若曦心里烦躁急了，就像有火要窜出来一样，谁都无法灭掉。 看到顾明泽的反应，司马若曦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切顾明泽都知道，只是没有告诉她而已，没有告诉她真相而已。 她想不明白，顾明泽对她温柔，为她担心，陪伴她左右，这一切不都是恋人之间才该有的吗？可为什么顾明泽不告诉她真相？ 当初口口声声让她相信，说是一定要查清楚这件事的人，在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瞒住了所有人。 为什么呢？她那么相信他，为什么到最后最相信的人却骗了她。 口口声声说要留下孩子，坚持给孩子一个机会，为什么到孩子被人用计害死的时候他却无动于衷了？ 顾明泽，你是心善呢？还是故意包庇沐青柠？ 司马若曦感觉浑身都很冷，走在寒冷的冬夜，老北风打着卷儿从她脸颊刮过，感觉会在人脸上留印子一般。 脸颊上有冰凉的触感，先是如同羽毛扫过一样，然后冰冷的感觉细细密密的传了过来，到后来像水珠划过的感觉一样延伸到下巴。司马若曦抬手擦了一下，还真是水，可是自己没流泪啊，这水珠也不是温热的。 摊开手掌看了良久，知道一片白色的晶莹掉落在掌心之上，司马若曦才抬眼看向空中。 原来，是下雪了。 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司马若曦有幸第一个见到，有幸抓住第一片雪花。 司马若曦心里，觉得最好看的雪应该是在屋内看到的。小小的窗棱格子上贴着大红色的剪纸，屋子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导致窗户上糊了一层雾气，她嬉笑着跑上前去用手掌抹开一片清晰，看见外面正在大朵大朵的飘雪，这是想象中也是记忆里最好看的雪了。 此刻的她，终于能最近距离的感受雪的降临，却突然发现，原来一点儿温度都没有。原来，站在飘雪的冬天里，一个人显得可怜又孤独。 雪没有给司马若曦思考的时间，也没有给她慢慢欣赏的样子，不过几分钟，还细小的雪花变成砸下来一般，成一坨一坨的姿态往下坠。 路上的行人要不都撑开了伞，没伞的都开始跑，司马若曦快步走了两下，躲在了商家的屋檐下。 从医院出来，不想回家，也不想去宁宁家，更不想回司马家。这三个地方都会让司马若曦觉得有压力，她身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她现在只想一个人呆一呆，哪怕是在人来人往的街头。 愣神了很久，街上的行人已经越来越小，因为大雪开始裹夹着北风往人脸上砸过来，司马若曦的脸已经被吹的冻僵了，头发也微湿。 “美女，我们要关店了。”店门口，老板模样的人走了出来，看着一直站在这儿的司马若曦，不忍心的开了口。 “哦，不好意思啊，我这就走。”司马若曦回过神来，充满歉意的笑了笑，走进了风雪中。 “诶你..。要不要拿把伞。”老板似乎还在身后说着什么，但司马若曦不想回头，装作没听见径直往前走。 想她这样无家可归的人，现在应该没有第二个了吧，哪怕是乞丐都会有个秘密的遮风挡雨的地盘，可是她在这个城市似乎一无所有。 这个世界再大，也会有你的容身之所。司马若曦觉得可笑，如果真是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活不下去的人自杀了。 走了很久很久的路，走到司马若曦都觉得脚已经没知觉了，她还是没有走热起来，反而觉得更冷了，衣服都差不多湿透了。 司马若曦开始哆嗦，在这样她就熬不住了，冻死街头的都有。 正想着要不去住一晚酒店算了，一抬眼，司马若曦就看到了陈露一直住的那家酒店。 想也没想，她抬腿就往那边走，这个城市，能让她不顾形象雪夜狼狈投靠的人，也就只有陈露了，也幸好，还有一个陈露。 司马若曦现在真的狼狈到了极点，浑身湿透不说，脸上还被老北风肆虐的惨白，头发也湿哒哒的黏在额头上。 穿过酒店大厅直奔电梯，司马若曦摁了楼层之后才感觉到一丝暖意，中央空调总算是缓解了一下司马若曦被冻僵的身体。 “你！..。见鬼了，司马若曦？”开门的时候，陈露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被这样子的司马若曦弄得措手不及。 司马若曦朝她扯了扯僵硬的唇角，回应她，“露露，先让我进去。” 反应过来的陈露赶紧让开了身子，司马若曦一边脱掉湿衣服一边往里走，嘴唇都有些紫了。 “你逃荒啊？”陈露被她这幅模样吓得不轻，赶紧到了一杯热水给她。 “等会儿给你解释，让我先缓一缓。”司马若曦接过热水小口的喝着，让暖气慢慢的渗透五脏六腑。 趁这个空当，陈露赶紧把棉被拖过来裹住她，然后往暖气旁边儿一放。 司马若曦知道冻僵的人该怎么处理，所以她退了开来离暖气正常距离，让自己慢慢的回温，显然陈露比她着急。 “你到底干什么了？怎么这幅德行就过来了？这都几点了啊！”一连串的问题从陈露的嘴里蹦了出来，她瞪着司马若曦眼珠子都不带眨的。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杯热水，司马若曦终于盘腿往沙发上一座，闷闷的说，“我从医院出来的，不想回家，就来你这儿了。” “外头下这么大雪呢！你难道是走过来的？”陈露又问。 “恩。”司马若曦看了眼窗外，回答。 果然啊，从屋里面看，雪还是那么纯洁美丽，就像有温度一样。 “你傻啊！你不知道打车啊！”陈露简直要被她气疯了，这女人平常看着挺冷静精明啊，今儿看来是冷静过头了，脑子都转不动了。 司马若曦收回视线，苦笑了一声，“我忘了。” 其实本来是没打算来陈露这儿的，她只是没有目的瞎转，想让自己冷静一下，后来遇到大雪没办法，只得往这儿来了。想起来打车的时候，都已经到地方了。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陈露总算是看出来了，司马若曦不再医院陪顾明泽也不回家，铁定是两人之间出了什么事儿了。 司马若曦拿被子把自己裹得牢牢的，只露出两只大眼睛，看着陈露不说话，像是在乞求她不要问了。 “得了吧，你什么表情什么意思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好歹我俩也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了，就把我当一回垃圾桶吧。”陈露靠在沙发上，和她肩并肩的半躺着。 是啊，一直没有人诉说，憋在心里司马若曦感觉自己都要憋坏了。既然这么难抗，那何不分一点儿出来呢，有朋友在，不就这点好吗？ 沉沉的声音在温暖的房间响起，尽管这地方是酒店，尽管房间也不大，但司马若曦却觉得窝心的很，因为身边有陈露，最了解她也永远不会离开她的人。 “这个沐青柠是个什么人物啊，我怎么觉得他俩关系不一般呢？”听完司马若曦长达半小时的叙述之后，陈露发表了自己的第一个观点。 要不怎么说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呢，陈露的第一句话就把司马若曦给噎死了，眉头瞬间就皱到了一起。 司马若曦也曾想过，顾明泽为什么能对沐青柠有如此强大的忍耐力，能够一次又一次的包庇她，就算她是顾明泽什么初恋的meimei，可是沐青柠上伤害了自己的爱人和最亲的meimei，难道这两点还比不上一个初恋的记忆吗？ 每次想到这里司马若曦不敢继续往下想，她害怕，害怕想象是真的，害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付出的感情都是笑谈。 所以当同样的观点从陈露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她愣住了，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若曦哪，你也别介意我口快，我到现在为止就和顾明泽见过一次面，可就这一次见面，他给我的感觉就是太精明了。哪怕是在生病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都时刻藏着警惕，这样的人，你怎么斗的过呦。”陈露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睛时不时的注意着司马若曦的动静。 见她始终不搭话，陈露起身拿了罐牛奶倒了两杯，然后放进微波炉热了热，随后端过来递一杯给司马若曦。 “我没想过和他斗，我一直以来只想平静的过一生。”司马若曦接过牛奶，淡淡的开口。 她的愿望太卑微，简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哪怕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帮她实现，可她偏偏选了顾明泽。 “是啊，你最平凡的愿望，却偏偏选了个最不平凡的人。”陈露感叹一声，再一次说出了司马若曦的心事。 司马若曦听到这句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暖烘烘的让人昏昏欲睡，陈露碰了碰司马若曦的胳膊，“你今晚不回去，明天呢？以后呢？都不回去了？” 这个问题司马若曦还真没想过，她就想冷静一下才跑出来，不知道去哪儿，还是误打误撞的来到陈露这儿的。 关于回家的问题，明天再说吧。 “你不会赶我走吧？”司马若曦喝着牛奶，歪着头笑着问陈露。 “我能赶你走吗！我俩这好多年的关...”陈露正激昂的表述这自己个司马若曦的关系，一旁的手机响了。 两人眼睛同时扫了过去，发现是司马若曦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三个字，肖沐。 “怎么是他啊？”看到来点显示陈露啧啧了两声，有些失望。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顾明泽打来的电话吗？自己老婆走了，他连个电话都没有，就这样不闻不问的，不怕老婆生气跑了就再也不会来了啊。 “接吗？”陈露看司马若曦没动静，捏起了电话朝她晃了晃。 司马若曦犹豫了片刻，还是拿过了手机，如果不接，肖沐指不定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儿呢！虽然她现在也的确是出了点事，但是还必要弄得人尽皆知。 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司马若曦划开了接听键，“喂。” “若曦.。。你，最近怎么样？”肖沐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上次在酒吧和顾明泽又打了一架之后，他就一直担心司马若曦，所以总想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今天总算是熬不住打了过去，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其实想问顾明泽有没有经常陪你？他对你好不好有没有冷落你？但是想想这似乎是司马若曦的私事儿了，他没有权利过问。 所以，就只能以朋友的语气问一问，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司马若曦也没想到肖沐特意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心里有些诧异。 “你，还在忙嘉悦的事儿吗？”肖沐继续问道，听的出来语气有些停顿。 司马若曦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只得按他的问题回答，“是啊，露露回来了，我和她一起在给嘉悦做治疗。” “陈露回来了？要不，一块吃个饭？”肖沐问。 房间里安静一片，所以司马若曦跟肖沐的童话陈露也能听的清清楚楚，肖沐说这句话的时候陈露连忙捣蒜似的点点头。 司马若曦无奈，只得对着电话那头说：“好吧。” 挂断电话，司马若曦还没来的及细细思考肖沐这个电话的目的，一旁的陈露就凑了过来。 “我说，肖沐还对你挺好的嘛。”陈露将下巴搁在司马若曦的肩膀上，问的十分暧昧。 “你瞎想什么啊，我跟他，早就过去了。”司马若曦戳戳她的脸，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闪躲。 陈露却是看着她笑，盯了老半天知道司马若曦终于别扭的转过了头，她才又问：“真的过去了？我觉得他挺好的，比顾明泽靠谱。” “为什么？”听到肖沐比顾明泽靠谱这样的言论，司马若曦很是诧异。 顾明泽看起来不稳重一些吗？肖沐给人的感觉就是浪漫多情的大家公子，理应看起来是没有顾明泽这样稳重的。 “因为啊.。。”陈露看她反应这么大，特意卖了个关子，“因为他不是顾总，这个理由够了吗？” 顾总这个头衔，就注定了顾明泽不会平凡的一生，就注定了他生活的波澜起伏惊涛骇浪，这种风云诡谲的生活是不适合司马若曦的。所以就这一点上，肖沐相对来说比顾明泽靠谱。 司马若曦沉默了，她身边的所有人，只有露露看的最透彻，只有露露说她不适合顾明泽，或者说是不适合顾夫人这个位子。她性子太冷淡，根本就做不到和别家夫人小姐逢迎巴结，也不适合商场上的勾心斗角，所以跟顾明泽在一起，就注定了好活的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