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老汉
苏耀祖在街市的中间处找到一块空地，熟练地摊开硬布，拿出工具和糖果，成功摆摊。 “盗妻将军糖，充满奶味的糖，粒粒口味，丰富营养。” “一毫钱抽签喽，一毫钱，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即中即兑，绝无拖欠。” 苏耀祖刚吆喝了两句，生意都还没开张，便有个手持蒲扇，穿着白色背心，黑色裤衩，脚踏人字拖的精瘦老汉气势汹汹地杀到他面前。 这老汉看上去有70岁左右，身材矮小，但相貌奇特，其脸凹颧突，双目炯炯发亮，像猎犬一样警觉，眉毛粗且黑，自然卷往外翘，和他的络腮大胡子一样，最引人瞩目的是老汉奇大的兜风耳，像两块葵叶撑处脸盘两侧。 苏耀祖还不知道发生什么情况，就见这老汉在他身前，不耐地摇着蒲扇，一副嫌弃的表情朝他喝斥着。 “做什么？哦，原来是个小贩，走。” 苏耀祖客气地说道：“老先生，你这是？” 老汉拿着蒲扇随意地朝苏耀祖身后指了：“看身后的招牌。” 苏耀祖转身一瞧，发现身后的店铺挂着“老寒士多”的招牌，这臭老头可能是这家士多店的老板，再看看自己的位置，确实是他理亏。 苏耀祖随手抓起一把糖果，就往老汉手里塞，笑道：“阿伯，这是盗妻进口糖，香浓丝滑，我借贵地摆摊卖糖果，请多多见谅，多担当些。” 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苏耀祖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圆满解决了。 可这老汉蛮不讲理，也不接受苏耀祖的赠礼，直接推开苏耀祖的手，反而像赶苍蝇似地向苏耀祖扇着蒲扇，怒声喝道：“快走，不要影响我做生意。” 面对老汉的斥责，让苏耀祖没有一丝怨气是不可能的，但确实是他有错在先，占了老汉商铺的空地，确有可能影响老汉的生意。 “阿伯，借贵地摆个摊，卖完就走，没多少了。”苏耀祖边赔笑着，边将糖果继续塞给老汉。 “免谈，走，走。” 可惜，老汉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手中不停地摇着蒲扇，不耐烦地赶人。 苏耀祖无视老汉脸上的厌恶之色，耐下心来解释着：“阿伯，我这抽签卖糖果，说不定客人中彩头高兴了，就去你家士多店购物消费了，大家互惠互助。” 接着，苏耀祖决定扮可怜，一秒入戏，泪眼婆娑地望向老汉，带着哭腔说道：“阿伯，我家境困难，为了挣学费才出来卖糖果，请多体谅一下。” 老汉冷冷地看着苏耀祖的表演，暗叹，这靓仔演技不过关啊，你得循序渐进，先是悲伤，再是哀怨，最后才是失声痛哭，哪有你这样上来就放打大招的，一点都不自然。 “免谈！” 老汉冷漠地说道，这些都是他玩腻的手段，还敢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简直不自量力。 说完拒绝的话语，老汉尤不过瘾，竟然走动苏耀祖面前，拉扯着苏耀祖摊位上的货物。 你骂他可以，但是毁掉他的商品不行，那可是苏耀祖的钱啊，那是宝贵的命根子啊！ MD，今天苏耀祖被阿sir抓包本来就有怨气，现在又遇到个蛮不讲理的臭老头，这苏耀祖能忍？ 苏耀祖也不平日里的顾修养礼节，直接双手抱胸，语气阴森地低声威胁着：“臭老头，你要再敢继续拉扯，我可真会打人，我先告诉你，我不仅年纪小，而且在香江，我就孤家寡人一个，光脚不怕穿鞋的，你可别自误。” 老汉动作顿时一滞，立即收回手中动作，老实地站在原位置扇着蒲扇，仿佛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 他可还没活够，他这种人最怕苏耀祖这种一穷二白的二愣子，什么都没了，还怕什么？还TM是个小孩子，进局子也很快就能放出。 BUFF叠满了，他是真怕！ 也不等老汉继续说话，苏耀祖继续回怼着：“记住了，臭老头，马路是香江的，是你的嘛？你有证据吗？拿给我看看啊？有吗？” 苏耀祖本想说“没有证据，就给我滚进去”这句话，以及其他一堆会被和谐的话，但是真怕把老头给气倒，到时候还要他花钱送医院，香江医药费很贵的，他哪舍得花这个钱。 被苏耀祖一顿嘲讽的老汉，反而收起脸上的不耐，嬉皮笑脸地向苏耀祖说道：“马路是官方的，那警署也是官方的，那要不要官方门口摆，总督府要不要去试一试？” 果然贱人就是矫情，不给这臭老头三分颜色，还真当苏耀祖好欺负的，怎么现在知道好好说话了。 苏耀祖扬着下巴，望着眼前披着衣服的大马猴，说道：“老头，本来你不让我摆摊，要是好声好气地和我说话，我也会离开，大不了小爷我今天不卖了。” “可是你这混蛋如此神气，我这口气咽不下去。” 说完，苏耀祖边走近老汉身边，小声地说道：“所以我今天非得在你这摆摊，你要再赶我走，再拉扯我的摊位，我会直接滚地上，我会向所有人控诉你虐待儿童，让你有苦难言，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办？” 接着，苏耀祖直接不理睬老汉，蹲坐在地上，向着街市上的行人吆喝起来。 “哈哈哈，有趣。” 老汉见苏耀祖笑容满面地向周围行人吆喝，越发觉得有趣。 他本来听着收音机中小曲，百无聊奈地坐在柜台边走神。 突然听到外面玩抽签吆喝声，他就准备出来会一会那个不长眼的贼人，竟然敢到他头上耍把戏，真是太岁头上动土，找死，却没料到是个好玩的靓仔。 老汉确实中意靓仔的机灵，这靓仔反应极快，很快就知晓了反制手段，还有这臭小子竟然敢光明正大地威胁他，但是他又无可奈何。 挑他老母的，贼气人。 相比于靓仔的机智，老汉更佩服靓仔的耍无赖的模样，明明前一秒还是斯文礼貌，下一秒直接化身无理泼妇，也不知道哪个神通广大的师傅调教出来的，确实是个跑江湖的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