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八字号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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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虫如星星之火粉饰草原,夜风摇摇欲坠,高夹狗尾草低头瞌睡。而此雅兴熟睡之景,却因疾风马影而来,萤虫漫天飞。 找到平时山坡后标记的据点,丰自谷立驱丫马飞驰。 出了万古长,便是塞外草原。草原不大,听古籍记载是战后人民手把手硬生生开荒出来,以便观察危机。 而往后,便是凌石山脉。万古长上塞建立于凌石山脉的山段,只不过是其山脉出口罢了。 驱过草原,没入古森,丫马强大的适应能力一下子体现出来,碎石叶路轻易跨越,不一会,便到了丰自谷的目的地—八字号营地。 向前部署战略营地是万古长一直以来延续的做法,五百多年来从未断过。大大小小二十五个营地从塞外草原,一直遍布到凌石山脉最高主峰嬷鸮(moxiao)峰。再往后,便是齐朵的侦查界了。 八字号营地并不是因为从塞墙往嬷鸮峰顺数第八个而得名,只是因为这里是八条峰顶路途的节点,为了方便取名之。 要是说随意,二十五个营地当中,还真属八字号营地最简单粗暴。 把丫马拴好在树旁,丰自谷拉了拉身上的风衣,走向营地。巡逻的守卫一看是丰自谷,笑着形式化的过过身份牌,没说什么便放行。这可不是多来几次就能享受的待遇。 只因三年前,丰自谷在这八字号营地呆过三年。年仅十岁便入兵营。十一便愿驻扎营地。这五百年来都是罕见之事。当然,王德诚自同此处,也驻扎三年。 而此后,丰自谷来此地,都有其目的。 越过鼾声一片的帐篷,丰自谷直行后方黑色大帐篷,揭帘,弯腰,入。 简陋,宽大,舒适,便是帐篷内的景象。正中盘到着一个浓胡粗衣大汉。佛窝酣睡。 “佟叔,别睡了,看看有没有缺什么。”把背在身后的大包放在了案台上,丰自谷看着睡的正香的佟虎,小声提醒道。 “嗯...嗯?”佟虎迷迷糊糊的睁开朦胧的眼隙,看清人影后,嘀咕道:“哎,咋每次等你俺都会睡着呢,真是年纪大了,不似以前,扛不住咯。” 丰自谷并未理会佟虎的自嘲,而是自顾自的从包里取物件。 “这是金疮药,给许三叔治腿的。” “这是马副散,夏季毒蚊虫多,这个马副散可是北塞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用此驱散之。” “这是盐息药,你信里不是说最近有些将士被铁器所伤吗,那得及时涂抹此药在伤口处。” “这是白岚药丸,上次阿宗哥跟我说这个药吃完了,晚些时候你记得拿给他。” “这是品鳗,我特意嘱咐医馆里的医师把其中刺骨取出,方便你们捣碎涂抹至双脚,看看你们那脚,都长多少泡了。” “还有这是川肋顶,你拿给全子他们上夜班的人用,天天盯着夜里眼睛不好使的,药纸背面写了使用方式,叫他们自己看。” “这是胶朊,夏季通往黄峰和妹峰的河床都得涨潮,别老让他们光着脚过河了,每次过河都得被那害人群鱼咬的全是血窟窿,把这个给他们,让他们抹在脚上,磕死那群鱼的牙。” “这是...” 等丰自谷把所有的物件都拿出来,宽大的案台上已堆积成了小山。 “自谷,俺信里不是就嘱咐你带你许三叔的药,额...阿宗的药和...和一些防止铁器伤口的药嘛,咋给俺整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币啊。”看着快比自己身子高的‘小山’,佟虎诧异道。 “你还说呢,要不是我每次离开军营时都去营地里走走,哪知道将士们还这么苦。” “这也没办法嘛,万古长本近些年来就物资钱币紧张,药物这种更是从往年七天一批次,到现在两个月一批次。我们也深知塞主难处,只是有些时候实在来不及,才向你写信,你可别怄气,药物的钱我们自己出,只是往后还得麻烦自谷多多帮忙俺。”佟虎不知如何解释,尴尬的摇了摇头道。 “佟叔你别跟我客气,你见哪次我收你钱了,最多最多意思一下,何况这对于我来说真就是小钱。你不必往心里去。”丰自谷连忙解释道:“我自是知晓塞主品行,只是前线药材货物之事,并不是万古长的问题,而是商贸之事。” 一谈到药材货物这些和营地有关的事情,佟虎连忙坐直,耐心听道:“此话怎讲?” “其实也不是什么博大精深的推测。其中缘由便是两个字——安逸。”丰自谷盘坐下来,手撑膝盖,前倾道。 疑惑瞬间跑上心头,佟虎连忙问道:“安逸?不应该是好事吗?” “安逸自是好事,但是对我们将士,便是坏事。”丰自谷讲一半,望见台旁原来有茶壶,举起便仰头灌。实在是因刚讲话太多,渴得要命。 佟虎也不急,看着丰自谷打了个响嗝,才拍大腿催促。 见佟叔心切,丰自谷接道:“其实说白了,安逸太久,城中的大家贵人,名门强者,都觉得前线军营只不过是装装样子,我自知说出来佟叔生气,但是事实便是如此。每年来前扎营地的新兵都没多少就足以让这些人留心。再者长年累积下来繁华的商贸,让很多物价货物都得到了不同的升值贬值,那原本半个五行币就能吃到的阳鱼面,现在都要两币,何况其他物件。而塞主又碍于面子,不想强加征税,自是造成如此现状。” “这些人才!真是欺人太甚!俺们军营将士在前线受苦受累,一句话不说。饥寒交迫的时候,一句话不说。寒冬酷暑,一句话不说,药物紧缺,一句话不说,扫除危机,一句话不说。现在倒好了,给他们这些人才说闲话了!”佟虎气的直抖抖,捏的茶杯就是清脆满地。 “就拿你看到的,三叔为了驱赶异兽,把腿折了,前些时日魔教半囚又来军营放肆,伤了我们将士数十余,其铁器全是烧炭毒,恶毒无比。还有阿宗,要不是阿宗拼死拼活的去冰河里取出堵塞的巨石,怎会落下喘不了气的病根,他北塞城外的庄稼又怎会如约盼得来年的春灌水。”
“佟叔莫激动,别因此上火伤了身体。”丰自谷连忙安慰道:“其实之前几次我不跟你道出缘由,不仅是怕佟叔你生气,而且佟叔你嘴不严,要是不小心让将士们听到,那更是让将士们寒心。” “哦,那今日为何又和俺说这些?” 看着闷闷不乐的佟叔,丰自谷笑道:“那自是因为此事得到了相应的解决。佟叔可知最近塞外发生的事情?” “你是不是看不起你佟叔,这塞外的事情岂能逃过我的眼?” 见佟叔回答的这么爽快,丰自谷心想着镖师之事有着落了,嘴上却道:“正因为塞外的一些风波,让北塞城里怕死的达官贵人大族武者纷纷如墙头草一般,自愿捐款于万古长。那这些物资药物问题不仅一并解决了,可能还有许多余钱置办点新装备。” “此事当真,娃娃可不许骗我。”佟叔高兴的抓住丰自谷手道。 “放心吧,我可是再三同雨部司确认后,知晓确有其事才告知于佟叔你,你放一百个心。只不过...” “只不过啥,自谷你别天天和王德诚那老小子一样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扭扭捏捏的像个娘们一样,生怕我告诉别人你刚入军营那会屁股上老长痔疮是吧。” “佟叔!你还不是学王哥揭人伤疤呢。”丰自谷牙痒痒的对着佟虎干笑道:“其实也没啥事,就是前几日我听王队说塞外有镖师惨死,不知你能和我具体说说此事?” “吼,我当啥大事。这件事是发生在北左营地的附属聚集地上,我听老九说那里的好像没什么事情,估计是那群镖师自己玩火,被什么新出山的异兽开了刀。我记得王德诚他们好像也不是追查此事,你是不是被王德诚那混账小子忽悠了。”佟虎笑眯眯的望着一头雾水的丰自谷道:“王德诚估计也是怕你担心他,毕竟那件事确实很蹊跷。” “佟叔可就别卖关子了,不然我这些药可就全当是送给白眼狼了。” 佟叔一听这气话,蹬鼻子道:“你这小娃娃,竟然也学会这般无理取闹之举,看来我得亲自教育教育那王德诚,这都把好苗子带歪憋了。哼,行吧,行吧,具体我也不好和你说清,反正就是凌石山脉深处好像有新的道兽问世,其实力强悍,很可能会打破这久违的安逸。” 望着丰自谷丝毫不离去,佟虎只好摆摆手催促道:“我的丰哥,我就知道这么多,你再刨根问底的话我真不知道是你先问出来,还是这天先亮咯。” “。。。” 走出黑色帐篷,四周鼾声已平缓消迹,这暗示天,快要亮了。丰自谷没去和谁告别,没去打扰守夜的士兵,绕了小路,骑马回程。 夜里站岗的士兵纹丝不动,笔直伫立远方,看着那越渐模糊的人背马影消失于天际,全子才嘴角小声道: “多谢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