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 破解
津门诡事录三百零六破解陈飞扬按师父说的,出去找东西,但大晚晌韩大胆儿要的东西实在不好找,陈飞扬只能敲开一家扎彩铺的门板,才买到了差不多的东西,接着又匆匆赶回现场。 陈飞扬将一捆白绸布交给韩大胆儿。这时扎彩铺里买来,人家用来办白事写挽联用的东西,和一般的白布不同,表面十分丝滑,有点像绢帕。 韩大胆儿把绸布撕开成长方形,宽窄和里外屋的门边差不多,然后从里间屋一直铺到外间屋。他让陈飞扬坐在里间屋的绸布上,背朝外面朝里,然后把那块大铁疙瘩放在陈飞扬两腿之间,然后在外间屋用力拉扯绸布。 由于这屋里的洋灰地面十分光滑,所以也没费多大劲,便把坐在绸布上的陈飞扬和铁疙瘩拉到了门边。然后让陈飞扬扶着门边,他双手有伤不便,就抬起双肘尽量撑在门框上。这里间屋的门原本就窄些,陈飞扬横向撑着手肘,正好能卡在门框上。 这时韩大胆儿用力一扯,陈飞扬坐在屁股下面的绸布,瞬间被扯到了屋外,只是那铁疙瘩在这一扯的惯性下,撞在陈飞扬裆部,幸好他及时夹住双腿,要不这一下,非把他撞得翻白眼儿不可。 韩大胆儿问道: “懂了么?” 陈飞扬捂着胯下,蹦了几下,龇牙咧嘴的点点头,然后道: “懂了懂了!不过师父,您动手之前好歹知会一声,我们家九代单传,差点就绝后了!” 陈飞扬缓了一阵,才又道: “您的意思是说,有人在屋里杀了那男人,然后设下尘爆机关,再关上门用这方法,把尸首和铁疙瘩拉到门边顶住门,最后从门下缝隙把绸布之类的东西抽走,是这意思吧! 不过有一点我不明白,这尸首已经死了,怎么能跟活人赛的乖乖坐在绸布上,然后被扯到门后顶住门呢!而且普通人的力气,能拉动尸首连带铁疙瘩么?” 韩大胆儿道: “我受伤未愈,气力不济都能拉动,对于一个正常的恶成年人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让尸首乖乖坐在绸布上,应该是凶手杀死死者之后,让死者靠着墙壁,等尸僵形成,尸身成直角坐姿之后,才开始动手布置现场,所以尸首的尸斑都集中的腰部臀部和大腿后侧! 尸首当时除了是坐姿外,双臂应该也伸直垂下在身体两侧,摊开手掌作为两侧支撑,防止在拖拽白布的时候,尸首侧倒。铁疙瘩当时应该是放在尸体两腿之间。 等尸首顶住门之后,再从门下的缝隙把绸布之类的东西抻出来。尸体就把门顶住,铁疙瘩朝下的一面十分粗糙,绸布被抻出之后,尸体重量和铁疙瘩重量,再加上铁疙瘩粗面和洋灰地之间的摩擦力,让人在门外要用力撞击,才能将门撞开。 这样一方面能伪造密室,另一方面,必须是撞击让门迅速打开,才能让绑在门下的洋火头,在地面粘的磷片纸上擦出火花,如果是缓缓推开,很可能洋火儿头和磷片纸无法擦出火花,点燃尘爆。 咱们刚才问过这房子的房东,房东也说,以前这房子也是普通的砖头墁地,单后自从租给这位租客之后,租客说喜欢干净,并且出钱让房东找人按要求,了洋灰地面,并且多用洋灰,抹好之后再打磨一边,让地面十分光滑。 光滑的洋灰地,是这个手法的必要条件,不然根本无法从粗糙的地面上,将绸布之类的恶东西从门下缝隙抻出来。 这也是门下必须留有缝隙的原因,不然他完全可以用封死门下缝隙,制造密闭空间,然后用白磷和带引信的炸药,制造一个更不易被发现的陷阱,不用费事搞出面粉尘爆的机关。” 说着韩大胆儿将铁疙瘩翻开,在铁疙瘩的粗面上取下两根,细细的深色丝线,然后接着说道: “铁疙瘩粗面在绸布之类的东西被抽走的时候,刮下了一些丝线织物,即便尘爆产生的火花和外间屋的二次爆炸,将铁疙瘩上挂着织物烧化了,也会留下少许痕迹! 我估计凶手当时用的是深色的类似绸布的东西,如果用像你拿来的这种白绫的话,在这片平房区,人多眼杂,这么显眼的白色难保不被人发现。” 陈飞扬挠了挠头道: “这大半夜,我也只有在扎彩铺才能找到类似的料子,除了药铺棺材铺纸扎铺,别的铺子,半夜人家也不给开门啊!” 接着又道: “师父,那依您说,死的这个是那个开膛手模仿犯吗?” 韩大胆儿把刚才那张用水粉画盖着的油画拿过来,说道: “这张水粉画下的油画,是死者的自画像,自画像应该是照着镜子画的,画中人是右手持笔,这说明死者画这幅自画像的时候应该是左手握笔! 根据现在已发现的三件剖腹案推测,凶手的惯用手是右手,如果男尸就是那个开膛手模仿犯,那他应该右手握笔才对! 除非他两只手都可以作为惯用手,否则他就不是那个模仿犯,而是被模仿犯找来的也会画画的替死鬼!” 陈飞扬问道: “师父,那如果他真的两只手都能做惯用手怎么办?” 韩大胆儿道: “我认为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为嘛呢?” “在防疫员我看过尸首,当时留意了尸首的手脚。一般人的惯用手会比另一只手稍大,因为平常经常使用所以肌rou骨骼也会更发达……” 说着韩大胆儿把自己双手摊开,给陈飞扬看。然后又继续说道: “如果是从事体力劳动的人,只要看两只胳膊的粗细,就能分辨出那只手是惯用手,经常用力的胳膊也必然比另一只胳膊要粗一些! 画画或是从事一些执笔工作的人也如是,只不过这种人不容易靠胳膊的粗细和肌rou差异辨别,但这种人经常握笔,所以在食指外侧和拇指位置,会磨出老茧或是硬皮! 再有惯用右手的人,和惯用左手的人,走路时候的轻重脚也不相同,细看的话,在足底也能发现端倪! 凶手怕调查的人发现死者惯用手是左手,所以行凶之后,将某些易燃物质,抹在了死者手脚上,尘爆和二次爆炸的大火,引燃了死者手脚上的易燃物,将死者手脚烧得炭化,这样就没法分辨死者的惯用手了! 这就是为什么死者被尘爆冲击波震飞,有经历二次爆炸引燃的火焰,手脚都有烧焦了,身上却只是烫伤和灼伤的原因,就算呢绒外衣浸了水,那露在衣服外面的面部和颈部,也应该被烧得炭化才对,可实际上却并没有!” 韩大胆儿的推理,让陈飞扬听得颇为入神,一边听还一边不住点头,眼神中全是崇敬的神情。 韩大胆儿又道: “之前看尸首的时候,发现了男尸手臂上的一道刀伤,而且还是道新伤,原本我还认为,这伤有可能是九指半在被模仿犯突袭的时候,用手里的刀还击所致,想找那把刀去比对一下,还有采集血液比对一下! 可刚才见这张自画像的时候,我才想到,男尸既然是左撇子,在出刀割破九指半咽喉的时候,九指半慌忙还击,最有可能用刀割伤的,是模仿犯的左臂,可男尸胳膊上的刀伤却在右臂,这必定是凶手故意为之。 而且最重要一点就是,九指半的刀只是普通匕首,虽然锋利,但杀害卢俊的时候,用刀切割过骨骼,所以刀刃有卷边崩口之处。如果是这把刀造成男尸手臂上的刀伤,刀口绝不会如此平滑,必然会有锯齿或是撕裂伤痕! 我想这男尸死之前,必定被捆绑手脚,在画室的里间屋被囚禁过一段时间,凶手在那时在死者右臂上故意留下刀伤!” 陈飞扬道: “师父!这屋子的木门就算上锁,能困住一个大活人么?”
韩大胆儿道: “老苏检查过尸首的胃肠道,发现他死前几天都没有进食,一个人被饿了几天,手脚又被捆住,就算想逃也没气力了!至于男尸手脚被捆绑的痕迹,烧焦手脚可以说是一石二鸟,既能抹去死者是左撇子的实事,还能掩盖遭遇过捆绑的痕迹!” “哦!不错的确如此!” 陈飞扬想了想又问道: “师父,那这油画自画像上为什么会覆盖了一层,嗯……那个什么……” “水粉颜料!” “对对水粉!为什么覆盖了一层水粉颜料呢?” 韩大胆儿道: “我想,死者和开膛手模仿犯认识,或者是朋友还是什么其他关系,死者画了这张自画像之后,因为某些原因,不想被这个模仿犯见到,所以才用水粉颜料,在油画上再次作画,将油画的自画像盖住! 凶手,也就是那个真正的恶模仿犯,没有注意到这张画,要不然早就被凶手拿走毁掉了!也不会落在咱们手里! 至于死者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要等查清死者身份和社会关系之后,才能弄清楚了!” 陈飞扬道: “这房子的房东不是说,租房子的就是死者么!再去审审他或许能有收获!” 韩大胆儿却道: “得让房东去认认尸首才行,凶手完全可以花钱找个中间人,所以房东见到的未必是死者或是凶手本人!” 韩大胆儿骑车驮着陈飞杨,带着那张油画,离开爆炸现场的路上,还在分析线索,谁知半路上却下了一场雨。韩大胆儿猝不及防,一通忙活身上又是伤又是汗,再淋了雨,回到总厅就开始发高烧。 高烧持续了三天,这三天梅若鸿一直在身边照顾韩大胆儿,可等他逐渐清醒,他一早托白崇伟约好的,和小型拍卖会主办人的见面的事,却已经耽搁了。 韩大胆儿的身上的伤口不几天,就基本愈合了。这时候,眼看还有几天,小型拍卖会就要开始了。可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擒拿模仿犯上,也顾不上拍卖会的事了,这两天他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察访,调查男尸身份。 画室的房东看了尸首,却说租房的并不是这个人。 那具坑中干尸,妓女秋燕,曾经想勾搭一个在附近出没,像是学生的年轻人,反被人家报警举报,还关了几天。和秋燕一块的暗娼认出,画室里这具男尸正是当时被sao扰报警的男人。 从警察所报案登记信息得知,这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学生,名叫杨明。他酷爱绘画临摹世界名画可以十分传神,后来受到了一个画商的赏识和资助,画商找人在南开这片租了个房子作为画室给杨明,并给他报酬,让他专门按照要求创作油画。 而那个画商从来没露过面,开始的时候只是找了个委托人,给钱资助,画室也是委托人代为租赁的,之后杨明创作出的油画,也是委托人送到指定地点,画商再去自行接收。 韩大胆儿在画室也见过,画室里的画作,也不知道那些画是不是杨明画的。不过他也不太懂艺术这些东西,对油画更是一知半解,也看不出个好坏来。 后来画商和杨明见过一面,此后就画商就跳过委托人直接和杨明联系,那个委托人其实都没见过画商本人。可奇怪的是,那个委托人看过杨明的画,可这些画却从来没在市面上出现。 就在韩大胆儿调查画商底细的时候,却有人在英租界后身,华界的一个水坑里,发现了一具被冰封住割喉而死的年轻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