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知难行难
说到练兵，不得不提及钱粮的问题。 说到钱粮，墨彦也挺头疼的，这里的上千号人，人吃马嚼，简直就是无底洞。还好这个时代的人，并不是一定要军饷，否则墨彦可能也撑不了多久。还好有百越宝藏，让墨彦能顶住。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值得庆幸的是，鸿门已经拓展到了南阳。作为韩国的粮仓，南阳的食物挺充足的，外加鸿门的生意慢慢也做起来了，给墨彦增加了一点补贴。而墨家庄中，待到耕种时节到来，这群人就可以勉强自给自足了。 墨彦离别了梅三娘以后，立刻骑马回城，而梅三娘与焰灵姬则决定留在墨家庄。对焰灵姬来说，一来焰灵姬是通缉犯并不方便乱跑。二来焰灵姬终究是百越人，对百越还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而梅三娘则简单的多，除了夜晚有时候会回城，其余的时间，梅三娘都会在墨家庄中留守。 等到墨彦回到城中的时候，一名鸿门弟子立刻迎了上来。 “陈武，你怎么来了？” 墨鸦看着此次的情报竟然是由陈武亲自护送，立刻有些惊讶。 “目前唐门主正在门内主持事物，因此才让我来通知公子。公子，最近新郑来了许多神秘之人，公子你可要注意下。这第一个，是一个男子，手中拿着黑色的剑一直在城内打听我们的消息，我们跟踪的弟子每次都被甩掉。第二个是城南的一个房子里出现了诡异的声音，房间里面出现了许多人的声音，但是兄弟确认只有一人进去过。当时我亲自带队，立刻察觉到有危险，退了出去。目前兄弟们都离的远远的。第三件事，血衣侯从雪衣堡归来了。还有一件事，我们弟兄曾见到一个身着暗蓝色长裙的女子一闪而过，随后不知所踪。还有一件事，秦国的使节到了新郑了，而且此人正是公子你的二师兄李斯。” 墨彦听到陈武像糖豆一样，不断的从嘴里冒出一条又一条的消息，眼睛立刻晕晕的，待听到李斯的时候，墨彦此刻神情终于有了兴趣。 “陈武。通知唐七，所有的弟兄开始收缩。你说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不像是善茬，这还是被发现的，暗中的还不知道有多少。然后告诉唐七，查看一下以前修建的暗道的安全情况，我有预感，我们可能会用到，务必保证到时候能用。不过之前，我想我还是先见见你说的那个手拿黑剑的人为好。” 陈武不解的看着墨彦，不明白为什么要先见那个男子。只见墨彦指着一个黑衣男子说道。 “你说的那个人是他吧？” 陈武一看，一个头戴斗笠，身着黑衣的男子此时正在前方的茶棚喝着茶，看到墨彦与陈武的目光，还对着两人举起手中的茶杯。 陈武见此，愣愣的点点头。 墨彦拍了下陈武的肩膀。 “去吧。这不是你能参与的”。 说完墨彦将马栓在一边，慢慢的走向男子。 只见男子此时已经将斗笠放在一旁，左手放在左侧，右手端起茶杯正轻轻的微泯，此人脸上有着一道伤疤，留着络腮胡子，面容刚毅而充满硬汉的气息，一席黑色披风覆盖在身上，好一个潇洒的游侠之风，令人不自觉的充满敬佩。此时正用一种欣赏的目光看着墨彦。 墨彦看着眼前这个没有任何内息波动的侠客，自然不会觉得此人乃一般人。 突然，墨彦想到一种境界‘返璞归真，天人合一’。 想到此处墨彦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随后墨彦左手在外，右手在内，抱阳守阴，握拳询问。 “前辈，不知找在下何事，如果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请直言。” 而男子此时微微的抬起头，看向墨彦。 “你就是墨彦？” “若无他人同名，则正是在下” “何为兼爱” 墨彦闻言一愣，随后立刻意识到此人在考教自己。 “众生一视同仁，国虽有界，人却无界。” “你觉得对吗？” 墨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的观点。 “错。我可以爱众生，但我却无法让众生爱我。所以我只能爱那些爱我的人，对那些不爱我的人，我最多做到视而不见，却不会去爱他们。” “很好，至少我看到了你在新郑的所作所为，对得起你说的这一番话” 男子看到墨彦似乎很高兴，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如何看待这个天下？” 墨彦听完，缓缓地道来。 “大周八百年，自春秋而入战国。在下认为，是时候统一了。” “哦。那你认为哪个国家最可能实现” 墨彦对此不假思索的说道。 “秦国。” 男子，沉默了一下。 “你就这么笃定？秦国苛政猛如虎，你觉得秦国统一了，天下就会稳定了吗？” 墨彦闻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完。随后缓缓道来。 “秦国必定能统一天下，只因为大势在秦。至于统一天下以后，无论是否动荡，至少一统的观念会深入华夏骨髓，无论如何百姓们都能获得休养生息的时间。况且，前辈，若我再入秦国变法呢？” 男子此时有些吃惊的看着墨彦。 “什么？” 只见墨彦坚定的说道。 “待我此间事了，我欲前往秦国一趟，为秦国谋一条康庄大道。商鞅之法虽好，然时过境迁，此时已经不再适用于秦国，唯有再次变法，外圣内王。以法为骨，以儒为心，辅之以诸子百家，勤修身而习武艺。踏九州而出关山。方可扬华夏威名” 男子听到墨彦的话，心中不由一动。 “你想收服诸子百家？” 墨彦听完，淡淡的摇了摇头。 “不，诸子百家的存在，都有其道理。如果收服了，就不会再有创新，文明的光辉就会黯淡。只有让他们依旧在各自的舞台上尽情的舞动，才能有着更多的文明之光涌现。况且，天下有九州，但九州非天下，北有匈奴，南有百越，西有异族。东有广袤无根的大海，这些都是华夏的敌人。世界如此之大，天下如此之大，灭诸子百家犹如自断一臂，得不偿失。只有引导诸子百家的力量为华夏源源不断的培养人才，终有一天，华夏文明会覆盖在全世界。” 男子看着墨彦侃侃而谈，似胸中早已有沟壑。不禁感叹后生可畏。 “既然如此，你为何来韩国？” 墨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 “在下终究凡人。虽明知天命在秦。然终究有些意难平吧。” 男子听到墨彦这句话，嘴角露出些许的戏谑的神情。 “那现在呢？” 墨彦黯然无语。 “徒劳无功，意更难平，终究难抵人心。” 男子看着有些黯然的墨彦，轻轻的拍着墨彦的肩膀。 “有时候，知难且行更难。” 说完男人慢慢的沿着街头离开。 “看来这位前辈对我并没有恶意。” 墨彦看着消失的男子喃喃道说道。同时墨彦心中已经有所猜想，但是并不敢确定此人是谁。 墨彦向着第二件事情而去，城中来了不明身份的人。无论如何墨彦都要查看下是敌是友。尤其是这种明目张胆的人，更是需要确定来意。 墨彦来到了城南之时，只见鸿门的弟子此时都远离此地，看到墨彦其中一名弟子立刻走了上来。 “公子” 随后指了指一件房子。只见房子的窗户有着人影的出现，还冒出来不同的人的声音。 墨彦认真的看向了房子，在墨彦的眼中，此时的房子不断的往外散发着紫色的诡异气息，但墨彦也只感应到一个人的身形。而房间里却传出多个人的声音，着实诡异。 墨彦对着鸿门弟子招招手。 “你们离开这里” 待众人离开后，墨彦才慢慢的走上前。只见房子里面的人似乎感受到外面来了一股奇怪的气息。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在下墨彦，今日冒昧打扰，不知可否一见。” 良久，房间里都没有任何的回应。 墨彦于是慢慢的打开房门。见房内空无一人，墨彦慢慢的走了进去。 突然，一道冷冽的刀光自墨彦的头上砍了下来，墨彦瞬间后退一步。只见地面被砍的木屑横飞。墨彦趁此机会，一脚踢了过去，来人立刻用剑对着墨彦的脚砍过去，墨彦脚瞬间变向，以脚后跟踢中剑的剑身，随后一拳对着此人就是一击，瞬间此人被墨彦打到了墙边。 墨彦看着右拳，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之人。 “这个实力与我感知的不同啊。” 在墨彦说完的时刻，只见对面的人的气息瞬间一变，脸上露出了猥琐的表情，但其速度却异常的快，趁墨彦一愣神期间，就从墨彦的身旁溜走。 墨彦见到此人竟然不打就跑，立刻抬起地上的一刻石头，瞬间砸到此人身上，此人瞬间倒地。 而这个时候，此人身上的气息又发生了变化。只见此人的气质竟然由原先的猥琐变成了一名气质超凡的贵公子，言行举止之间，竟让墨彦都感觉到不可思议。 “这位仁兄，为何伤我？” 墨彦看着此人的行为实在诡异，见其可以沟通，也松了一口气。 “在下新郑令墨彦，仁兄此来新郑行为诡异，在下为防范未然，因此特来拜访。谁知仁兄见面就对在下动手，在下迫不得已，还手而已。” 男子，谦恭有礼的对着墨彦拜了一下。 “刚才一时情急，以为遭遇歹人，方才出手，请恕罪。” 墨彦看着眼前气息多变的之人。刚想请其到鸿门中做客，只见此时在城门东北角竟然发生了爆炸声。 墨彦见此，以为又发生了大事！决定先放下眼前之人，立刻前往东北角！ “在下有事，今日先告辞了。” 说完，墨彦不等此人回复，已经快速的离去。 当墨彦来到东北角的阁楼的时候，只见此时爆炸的声音已经平息。而此时在废墟之上还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万年冰山卫庄。而另外一人，墨彦恰好也认识，正是曾经在秦国朝堂之上看到过的那个英俊的剑师。 在墨彦看到两人的时候，两人也自然看到了在房顶快速移动的墨彦，对此卫庄并未有任何的表示，而英俊的男子却对墨彦充满了恭敬之意。 卫庄淡淡的看着墨彦， “你怎么来了？” 墨彦看到卫庄那冰霜脸，立刻翻个白眼，懒的搭理卫庄，随后转过头认真的观察英俊的男子。 “在下刚才听闻此地爆炸声，以为歹人作祟。没想到竟是两位在练剑。不知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这个帅哥比起卫庄，显然更成熟，立刻躬身回应。 “在下鬼谷盖聂，先生不必见外。” 墨彦看着盖聂的气质，语气，明显比卫庄都更成熟，也更好交谈。 “鬼谷纵横，今日有幸一见。实乃幸事。然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盖聂先生可愿一解？” 盖聂看着墨彦，好奇的问道， “先生，不知所谓何事？” “吾曾有缘于秦国朝堂之上见过盖先生，当时盖先生持剑，立于秦王之身侧随行。今日竟在此地见到盖先生，莫非？” 听到墨彦的话，盖聂不由得佩服墨彦的观察敏锐，难怪被嬴政这么推崇。 原来，在来韩国之前，盖聂曾问嬴政， “王上，来韩国何为？” “见两个人。” “何人值得王上亲自一见。” “韩非，墨彦” 回到眼前，看到盖聂那皱起的眉头，墨彦立刻阻止了盖聂接下来要说的话语。 “我已明白。在下先行告退” 说完墨彦已经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