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人影憧憧
等到那些人走进，张乐才发现他们也是一群和他一样穿着灰色囚服的人。不用说，他们也是暗室的囚犯。 『你等囚犯干什么？你不会是想拉拢他们一起攻击光与电之附庸吧。』 看着这些人高马大的囚犯满脸不解地望着这里，迟疑不定，默契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将张乐围在中间，自由终于不解地问道。 『不是，我只是想让他们帮忙做个定位。自由，你再帮我确认一下，这些人里有没有青铜的眼线』 自由翻了个白眼，扫视一周。 『没有。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是想靠他们的影子来定位光与电之附庸，那会很困难。因为那些附庸的运动方式比较......独特？』 张乐神色一顿，他不敢怠慢，连忙追问。 『什么独特，哪种独特？』 『它们是跃迁式移动，在每个位置停留一段时间，随后进行下一次跃迁。空间在他们眼里没有任何障碍，只要有光的存在，他们哪都能去』 『所以它们才能到青铜城？！』 等等......它们本身也是光源，这不是意味着...... 张乐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浑身汗毛耸立。 『那他们自带光源，岂不是意味着它们的跃迁速度可以等同于光速，距离几乎就是光在那段时间能够到达的地方？？？』 『你想什么呢？！哦，也你难怪你会这么想。你放心，它们跃迁是需要长时间冷却的，而且它们自身携带的光源散发的光线也是会随距离削弱的，哪怕是空气介质都能进一步强化这种削弱效果。你刚刚不是看见了么，它们连整个暗室都照不亮』 大概是，五百米的照亮范围么？ 张乐冷眼看着周围不敢靠近的囚犯。刚刚在第二人称的时候，张乐已经见识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浑身鲜血，宛若一个从地狱里杀出来的疯子。 神经病也会怕死？张乐心中暗道。 他没有做什么解释，也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扫视了一周囚犯后，把视线转向了一旁亮处。 在注意到了这一点之后，那些囚犯们开始sao动起来，他们议论着面前这个浑身鲜血的男人，同时也顺着张乐的目光看向亮处。 即使是神经病，也很快地就发现了那里的异常。 在距离张乐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有一块明显明亮于其他地区的空间。说实话，其实他们就是被这片明亮的空间吸引来的。 这些神经病总觉得有哪里很奇怪，但是说不上来。他们看看那团明亮的空气，又看看满身血污的张乐，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就是没人敢向前一步。 啧。 这些神经病比我想象中要胆小。 本打算让那些囚犯先一步动手，打破动态平衡，没成想这些家伙只是表面上凶神恶煞，真要轮到自己却每一个敢上的。 张乐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他缓缓看向那团发光的空气，握紧了拳头。 只能让我来开这个头了。 可就在张乐蓄势待发的时候，却突然听见什么东西倒在地上的声响。 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囚犯中间不知何时已经有个人不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整个面孔朝地，已经没了生息。 没有任何惨叫声，或者是预兆。张乐神色一凝，指着旁边的一个高个子光头。 “去把他扶正。” 光头想反驳，可当他和张乐的面孔对视时，那极端的平静和满脸的血污形成的反差让光头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 蹲下身子，光头颤颤巍巍的手指扒拉住倒下那人的肩膀，稍稍用力，将那人伏着的身体翻了过来。于是他的整张脸便暴露在众人面前。 或者说是，半张脸。 因为那半张脸上布满了大小一致的黑红色孔洞，这些孔洞分布不均，密密麻麻，已经将这半张脸蛀烂。当他被从伏身转向仰躺的时候，那半张脸就像是被撕开的披萨饼一样，自然地垂落到了地面上，眼球和血液组织也顺着那藕断丝连的面部血rou流到了地上。只剩下了半张稍显正常的脸，用完好的另一只眼球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当张乐见到这幅创伤性攻击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些孔洞，符合当时他的左耳遭受的攻击。 看尸体的表情，应该是压根就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攻击了。当时自己的左耳遭到伤害的时候，张乐只感觉左耳被一片羽毛碰到了。 也就是说这种攻击会暂时麻痹痛觉，再扩散伤口吗？ 还好当时自己不敢怠慢，猜到了这种攻击可能会扩散，直接献祭了左耳。不然要是等到创伤真的扩散到半张脸...... 张乐最后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攻击已经开始了吗？ 在哪里？ 囚犯们彻底sao动了起来，展现出了精神病们特有的混乱。一时间叫喊声笑声和骂声全部响了起来。他们作鸟兽状四散开，三五成群地离张乐远远地扎堆了。 混乱中，张乐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那种视线带着清醒的疑惑与思考，绝无可能是来自一个神经病。可当他试图去寻找那道目光时，却又只看到了一个个神色张狂的神经病。 烦死了，他妈的。 第一人称开启，周围的嘈杂声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呼吸之间，张乐四下观望，总算是在那个尸体上方发现了异样。 虽然很微弱，但是张乐依旧敏感地捕捉到了那块空气的光照明显要强于其他地方，就像是......哪里有一个看不见的光源。 『“它们从不单独行动”，“它们的数量，很多”』 张乐嘴里喃喃说道，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蝗群』 『什么？』 自由不知道从哪窜了出来，几乎是和张乐脸贴脸地问道。张乐在如此精神紧绷的情况下被这么一吓，手都打了个哆嗦。 『......我说蝗群。你不是说光与电的附庸不是数量很多吗？你看看那里』 张乐指了指尸体上方那片光亮的区域。 『蝗群如果数量很多，你就能看到黑压压的一片乌云。但是如果数量少了，你就能够仔细地观测到它们』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在最开始我看到的那道最亮的光芒，应该是数量最多的光与电庸属群。而现在，它们已经分开了』 低头皱眉沉吟片刻，自由恍然大悟道： 『我明白了！你在类比！』 张乐没绷得住，憋出一口内伤。 『这么形象，不愧是张乐！轻易地就能想到我想不到的比喻！』 什么？不对，你的重点？ 『等等，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早知道光与电庸属的真面目？』 『我知道啊』 自由一脸无辜。 『你怎么没告诉我......算了，他妈的，你还知道什么？！』 相比于那些“蝗群”，张乐现在更想手撕了现在这个站在他身边的贱人。他无法忍受有人用他的脸犯这种贱。 听罢此言，自由再次低头沉思起来，然后抬头讲道： 『听声辩位，跃迁』 『你都讲过了』 『嘶』 『你嘶啥？？』 张乐快崩溃了，他哭笑不得地冲着自由大喊，可是自由却噗地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你他妈的！！！！啊啊啊啊啊啊！！！』 而在那些精神病的眼中，张乐只是在对着一团空气又笑又骂，还扯自己头发，不知道他在嘀咕些什么。 靠着柱子，远处一个较暗的地方有两个囚犯一直在关注着张乐。 “老大，你让我盯他干什么，他不是个神经病吗？你看你看，他又在发癫，嘻嘻嘻嘻......” “你不也是神经病。” 被这个一脸痴呆的囚犯叫做老大的家伙看起来个子并不高，身材甚至像个小孩子......或者说他就是个小孩子。很难想象这小屁孩到底是干了什么才被关进了这所精神病杀人犯云集的紫水湾监狱。 被小孩骂了一通，呆子倒也不恼，只是傻笑着站在小孩的身边，佝偻着背，微张着嘴，挂着口水，陪着他的小孩老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远处越来越癫的张乐。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