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余波 87 香港，司徒美登的动员会
第三卷余波87香港，司徒美登的动员会 美华公司高调宣布进入香港保险市场，已经成功收购英资旗昌保险公司，同时也做出了把旗下的中华电力公司独立的决定。 消息一经传出，在香港引起一阵小小的轰动。旗昌保险公司也算是香港一家不容小觑的公司，旗下还掌握电力公司、酒店、码头等产业。 前些日子社会传闻旗昌保险公司投资失败，近乎破产的传闻，但人们万万没想到一下子就被美华公司拿下了，让不少人都没有心理准备。 人们纷纷议论美华的强势，风头大有赶超怡和、汇丰等老牌财团之势，渐渐地也接受了美华财团成为和怡和、汇丰同等分量的存在。 香港某豪宅内，广东银行的股东们聚在一起讨论，李煜堂、陆蓬山、李自重等大股东也在，不过中心人物确实坐在一旁脸有得色的司徒美登。 随便插句，曾经安良堂的帮派公司安良堂置业公司也尾随美华公司入股广东银行，虽然股份不多，但确实代表美华财团，这司徒美登确实有自恃的资本。 “美华真是出手不凡啊！现在我们不也是那些洋鬼子的老板了？”陆蓬山笑道。 广东银行并入美华银行后，原来的股东也成为美华银行的股东，不过大部分股权还掌握在美华银行美国总部的手里。 陆蓬山的玩笑引起众人的一阵乐呵。他的话也是有些道理的。 “要我说，还是司徒老哥厉害，不声不响就做了这样的大事业，给我来来了个华丽的转身！话说这美华，也真够？？？？？可以的。 要不是你老哥跑来告诉我们这帮老朋友，我们还真不知道南洋竟然出现这样了不得的美华公司！”李自重对司徒美登叹道。 “谁说不是呢？我还听说最近广州的那些年轻人还和香港的何东家族、嘉道理家族合作，真是华洋双吃，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比下去了咯！我看那怡和汇丰也不过如此吧！”李煜堂道。 作为香港首富，他知道的东西要比其他人多些。随着美华近期大动作频出，他心里的惊讶越来越多。 司徒美登矜持地笑了笑，他何曾想道，自己一个帮派头子如今也比这些大商贾风光？ 小小地平复心里的感慨，司徒美登笑道：“今天来，有些事是要和老朋友人商量一二的。首先，我是代表美华公司，也是代表海外的华人，和大伙说明一些情况。 在座的都是我们广东人，也大多是出过洋，吃过国外的苦，虽然现在日子过得不错，但大家都知道，就算我们再有钱，也得不到尊重。 就拿我们脚下的土地来说吧，说句不好听的，也得看英国人的脸色，所以别看美华在外面挺风光的，但在背后，我们付出多少可能大家都不清楚。美华为什么总不设在美国旧金山，却要跑到南洋、跑回祖国大陆，那是因为我们在美国发展得越好，就越危险！” 司徒美登愤慨道。 原本他还不清楚这种感觉，但随着美华势力在美国的扩张，虽然能得到威廉财团的庇佑，但面临的阻力却越来越大，一些原本对华人友好的人士也开始表现出对华人的担心。 尽管毫无必要，但就是那样，归根还是？？？？？ 就连司徒南，在一战后，也不敢放任美华公司大量地从中国移民到美国了。 致公党在美国的发展策略更多的是提高华人的素质，比如投资教育，鼓励华人入籍美国，鼓励华人从事律师、医生、技术工人等中产阶级职业，同时也有意识地加强和美国的慈善组织联系。 一句话，移民策略从数量移民转向素质移民。 大力组织和鼓励中国青年留学美国也是致公党的政策，一方面是为国储才，也是为致公党本身储才。 千万不要小看这时代的留学生的爱国热情，也不要以为他们留学后像百年后争着头皮留在美国，所以致公党和美华公司组织和鼓励中国青年到美国、欧洲留学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具有正面的意义。 嗯，有些跑题了。 看着司徒美登有些激动的样子，屋子里的一帮广东银行的大佬们心里感觉到今天的事情有些严重了。 “司徒老哥，有话就直说吧！我也在外头吃过苦，你说的我们都懂！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哪怕再大的事我也支持你！” 陆蓬山铿声道。他跟司徒美登关系最铁。以前在旧金山时，司徒美登帮过他不少。 “是啊！老司徒，大家都是自己人，有话就直说吧！”其他大佬附和道。 这些人要他们扛枪拼命不行，不过要说革命性还是有的，清朝不就是在在这些华侨商人出钱出力下，连续支持了同盟会的几次起义才动摇了清朝的统治的吗？ 只是辛亥后，民国的种种让他们失望，热情也冷淡下来了。对于商人来说，貌似想为国出力，也报国无门！ 真是混乱的时代！ “好！”司徒美登扫了全场一眼，缓缓道，“曾经有人跟我说，大陆太大了，不是一个人或者一群人可以收拾江河的。这个国家积贫积弱的事实一下子也难以扭转，我们做商人的就图个好环境，但是环顾宇内，真的找不到一片可以让我们有尊严的地方。 大家都出过洋，知道出洋的苦楚，在南洋，卖猪仔的事现在还有，英国人、荷兰人都欺负我们，我们的苦楚又得不到伸张，那怎么办？如果这个问题没有答案，那今天我们在生意场上取得的成就也不会再进步了。 说白了，我们这些人只不过比那些猪仔的境况要好点而已。” 司徒美登的话让众人心有戚戚然，他们暗暗点头，不由得回想过去的种种遭遇。虽然他们是幸运儿，经商能取得一些成就，但他们心知，华人资本要跟洋人比起来，就心虚了。 “没错！我们的生意做大到一定程度后，在洋人的联合绞杀下，大多数都纷纷落败。这例子太多了！” 李煜堂道，见司徒美登还有些藏捏的样子，他直接问道，“老司徒，是不是要打战了？！” 这方面李煜堂太有经验了，因为以前那么革命党人跑来忽悠他的时候，总会铺垫一大堆类似的开场白，语气也跟司徒美登差不多。 “老哥！是要打广西那些人吗？如果你找的人可靠的话，我肯定支持。妈的，孙大炮，就喜欢跟那些外省人纠缠在一起，引狼入室，真不是好东西！”还是陆蓬山，他直言道。 听他这样嚷嚷，众人心有所悟，心想这司徒美登估计跟哪路神仙搭上了，想在广州做一番事业。 这成吗？不会又是“车大炮”吧？ 虽然众人心里有些怀疑，但也表示支持。 毕竟这年代的人大多数都存有地域之见，而且商人嘛，也确实不喜欢在广州盘剥的桂军，不然也不会有来年的粤桂之战了。 对于桂军来说，广西太穷，养不起那么多兵，向外扩张也很正常。民国说是一国家，其实也比春秋战国好一点点而已。 “谢谢众兄弟的好意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是去跟桂军打战。只是，怎么说呢？还是美华公司，我们美华公司在南洋投资太大了，多到你们难以想象，实力也比你们想象中要强得多！ 我们自然也吸纳了南洋的华侨的大量资本，新加坡的陆家、张家、槟城的李家、锡业大王胡国廉、糖业大王黄仲涵等家族也加入了我们，我们有心在南洋做一番大事业！ 众位兄弟也有不少生意在南洋，应该懂得我们南洋的华人就像夹心饼，被白人和黑土著夹在中间，时不时都要留血吧！其中的悲惨辛酸，大家都深有体会！所以，为了让我们千万的侨胞有活路，为了让大家的生意有活路，我们可能要反了！” 司徒美登近乎咆哮道，张开的发丝如愤怒的雄狮，只见用力一锤桌子，抬头挺胸，握紧拳头，目光威严，有说不出来的悲壮！嗯，好像也很有信心似的。 “什么？” “南洋？” “造反？” 众人被司徒美登的话镇得有些晕，一脸惊讶地看着司徒美登，心道：这老司徒，疯了吗？！难道美华就是一群疯子？！ 气氛有些凝重，众人雀跃的心开始沉了下来，目光聚集在司徒美登身上，都在等着他解释。 司徒美登暗暗留意着众人的表情，怀疑、支持、佩服、迷惑兼而有之，更多的确实不自信。他心里暗暗叹道，有些明白司徒南以前说的话了。还好，不用指望这些人出多大力，就算美华公司和致公党也有足够的信心和把握成事。 还是心直口快的陆蓬山首先出言打破尴尬的气氛，他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老哥，你够种！兄弟也支持你，我出50万！买强卖炮，老子一把年纪了，虽然不能上战场了，但出钱出两个儿子也是义不容辞的。” 被陆蓬山这样一说，众人的心思也有了些变化，目光中也多了一种叫支持或者鼓励的东西。 司徒美登看了看鬓发有些苍白的陆蓬山，心里有些感到，他欣慰地点点头，摆摆手，缓慢而用力往下压一压，沉声道：“诸位，你的心意我明白！今天来，不是让诸人出钱或者出力的。只是说明一下我们的情况，也好让大家对我们有信心。 我们完全有实力对付荷兰人的！只是时机尚未成熟而已，一旦爆发，就会让南洋闹得天翻地覆，划疆裂土，自立一国，重振汉风！” 司徒美登用力挥手，似乎一拳就把荷兰人打回老家。 噫！！！ 众人心里吸了一口冷气，又如雷轰顶！看着气势爆棚的司徒美登，慢慢，他们冷静下来。 嗯，原来是对付荷兰人，没有英国人、美国人，他们悄悄地松了口气。 还有南洋的那些家族支持？ 那些家伙有那么勇？ 是真是假？ 不过如果美华纠集他们奋力一搏的话，只对付荷兰人，貌似有那么一点点可行性？！ 嗯，不用出钱不用出力，貌似也不会损失什么！那些老狐狸心里转了一圈，提起的心放下了大半。 “咳咳！”李煜堂清咳一声，刚刚他还以为司徒美登要化缘呢？这司徒美登说得那么悲壮动人，自己要是不支持一二也说不过去。 “还请司徒老哥哥直言吧！怎么说，你们也是一番义举，我等也少不了要支持一二。不过，你说的，你们，你们是谁？” 李煜堂话一落，众人的目光又聚到司徒美登脸上，他们隐隐想到接下来的话才是今天的重点。 “这个问题问得好！事到如今，我也要朋友们交代清楚了。我们是致公党，一个党派，宗旨是维护华人利益，重振汉风，鉴于大陆祖国革命无望之下，在南洋建立华人的国度，为全世界华人张目。同时也通过一个成立发展独立的华人国家来反哺大陆祖国！” 司徒美登解释道，把致公党的成立的经过告诉李煜堂、陆蓬山他们，同时也有选择地透露致公党在南洋发展的势力，好增加他们的信心。 至于司徒南一手打造的“汉民共济会”司徒美登知道一点，但也不是很清楚。 还有南洋基金会在未来几年，秘密筹建的一些工程项目他也不是太了解，只是知道就他知道的美华的部分实力应该能应付荷兰人了。 他还听司徒南提起过，万一事有不期的话，威廉财团会不惜损失部分利益来换取其他财团对美华更加过火的行动的支持。 具体的是什么，司徒南没有告诉司徒美登，但司徒美登依旧充满信心，因为在他心里，无论他把司徒南想象的多强，司徒南最后总会超出他的期待。 “我就说嘛？为什么最近几年，南洋和北美的华侨对国内那些革命党的捐款少了很多呢？原来你们有了自己的打算了！”李煜堂笑道。 他最近也被国民党烦，好不容易捐了一笔钱才打发那些难缠的家伙。有趣的是，那国民党不是要武力革命了，而是金钱革命，准确地说他们要用这些宝贵的经费去投资经营，用钱生钱，为革命谋取经费。 李煜堂突然插了一句，让众人不由得乐了，他们也有同样的遭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