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2章 天亮了

    “暖儿，你从不必责怪自己。”

    “可偏偏的是我造成了今天的一切。”

    无言，寂静。

    像是雷雨来临前夕的遮天蔽日的阴霾，沉沉的压在那儿让人只觉得胸口好闷，闷的险些要喘不气来。

    “我们说好了的，咳咳。”

    “恩？”

    “你和我都只有明天了，准确的来说，咳咳，你我都活不过一天了。咳咳，走到今天这一步来之不易。本是说好了的，什么都不去想，什么都不去管，仅仅的顾好眼前，过好现在的……咳咳，这一天，最后的一天，不是吗？”

    “过好……”

    “或者，你是终于还是后悔了。咳咳，我早是说了，这样的行为太过的大胆和放肆，简直的是不经过头脑思考的行为。你不该服下那丹药的，咳咳，生命……你的未来分明很长，你不该。”

    “不，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秦暖的心忽然的漏了一拍，怎么，玡是以为我后悔了吗？

    听，他的口吻是多么的忧伤而又浓郁，像是那被打翻了的蓝墨水，nongnong的铺散开来仿佛是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给吞了下去。他是在自责了，他的言辞满是竭力的伪装却是并不难发现的失落甚至是绝望。

    他和自己之间恍惚的出现了一道天堑鸿沟，不经意之间便是令彼此之间像是一双平行线一样渐行渐远。秦暖突然的觉得，玡哥哥要离开自己了。并非是那种物理的离开，而是更加的深刻的、更加的来的刻骨铭心的多的，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疏离。

    不，绝对不是，自己从不是像他想象的那样，临时的改变了主意、最终终究是对当初的决定而后悔的。并不是那样，根本不是那样。自己从下定了决心的那一瞬开始，便是已经彻彻底底的做好了安然赴死的准备。她并非是一时兴起的随意之举，她更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冲动而已。

    玡哥哥，我是认真的，我对于你所作出的决定，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正如同你对我好的几乎要用蜜糖将我淹死那样。我也能够为了你付出，甚至是不惜用着一辈子的绵长仅仅的换取区区的一天，只为与你相守。“真的，玡哥哥，你别多想。”

    “果真？”

    “你能够为我付出，我亦是可以毫无保留的为你舍弃。”

    “我从不需要你为我做些什么，咳咳，怪只怪，你本不该知道这么多的事。那个女人，咳咳，如果她没有多嘴，如果……”

    一截纤纤玉指堵住了他的唇瓣，明眸、俊面、玉指，当那样的靠近的接触的时候，才是忽然的惊为天人。乖乖，他当真的是无暇的让人羡慕嫉妒恨，正是这样的一枚无论是心思还是外貌都绝佳的无与伦的主儿，任何的让他伤心或者蹙眉的举动和言语都是一种犯罪呢。

    够了够了，真的够了。

    秦暖清楚的知道他即将脱口而出的字句，然而偏偏的她是不想听，她感觉它浑身裹着锋利的尖刺儿一样，她宁愿佯装无知的让它消磨在无声，也不希望被刺痛。“不，玡哥哥，你别多想，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不后悔，也不是临时的冲动。若说有唯一的缺憾，仅仅是我醒悟的太过的迟。”

    “咳咳，可你……”

    “不说了，我不说了，玡哥哥你说的极是，我倒是不该思索这些有的没的，今天是你我的大喜的日子，该是想想高兴的事情的。”秦暖不敢再多说下去，赶忙的转开了话题。“嘿，玡哥哥，你是从哪里寻来的这衣裳呀？一十三年，你这一走便是这么长的时间，你一定是去了很多的地方吧？”

    “嫁衣？”

    “是呀，是这嫁衣，我当真的是意惨了这衣裳呢。即便是我公主的眼界和尊崇自是见惯了稀罕的，可是……”

    “嘿嘿，那是自然……咳咳，这可是花再多的钱财也买不到的呢。想当年……”

    当空，阴暗的幕布渐渐的变淡，像是被岁月洗刷了去的岩石表层的痕迹而变的斑驳。

    从浓郁的墨化作了深灰，尔后渐渐的演变成为土灰，再往后一些，灰当便是夹杂些许的白了的。苍穹随意的错落的几点星像是也困倦了似的，连本微弱的好像一不小心要忽略了去的光亮也懒得去撑了。应付似的打着哈切，一点一点的埋进渐白的云彩之。瞧那小心思，倒是像极了的早晨赖着不愿意起来的孩子，自欺欺人的耍着无赖，将整个身子越发的向着被褥藏。

    时间，在这样的渐变定义渐渐的模糊起来。

    分不清时辰、刻度，尔后的便是不确定了，只觉得冥冥之有一个巨大的轮子在一刻不休的转动着，你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在被催促着似的迅速的流逝，然而再具体一些却是无从探知和判断了。有点像是在河道飘着的小船，卑微的力量完全的无法和这样超然相抗衡，可以做的便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动的随波逐流，而且能够做的也仅仅是这样而已。

    周遭的轮廓，渐渐的从阴暗剥离出来，洁白无瑕的汉白玉长廊漂在河流，一片翠绿和崎岖的假山怪石环绕着，像极了那曝光过度的相片，过度的白看去使得它往常的任何时候都要来的白皙的多。

    仰首，忽然的一缕金色不期而至的狠狠的刺了过来，尔后整片的天空忽然的彻底的变成了纯白。那原本的占据了全部的天空的阴暗那么诡异而又迅速的消失的一干二净，算是应付但是好歹撑起了一丝丝的光明的星辰咋这一会儿完全的寻不见影子了。嘿，它们倒是好，是耐心到了极致甚至是连这样子的客套的伪装都懒得去维持了吗？

    “天亮了。”

    “恩，亮了。”

    “第二天了……或者，咳咳，说是最后一天来的准确些。”

    “暖儿，我们马要死了，咳咳，你怕吗？”

    玡的声音从耳畔缓缓的传来，暖暖的，

    /book/html/40/40365/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