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章#183:艾米莉亚的忧郁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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艳阳染红的浓密的绿叶，夏天的气息渐渐靠近的下午 虽然城堡庭院的空气里带着些许暑意，但下午时分，从蔚蓝的天空中洒下的阳光就让人觉得十分温暖了。 一位穿着仿佛巫师一般黑色兜帽斗篷的赤发少女行走在雷霆领的商业街上，稚气的脸上比起平时的天真烂漫，更多的是一丝凝重。 “哟，这不是艾米酱嘛，这个时间怎么来这里了。” 才刚听到面粉屋前被染成白色的店主站在门口的吆喝，锻造屋里敲打着烧红了的铁块，穿着被炭火熏黑了的麻布围裙的大叔就放下手里的活满脸笑容的走了出来。 “来，跟叔叔们说说，来这里又干什么？只管张口。” “是啊是啊，jiejie这里有一批新到的布料，要不要给你做一身新衣裳啊？你这一天天的穿的跟个小巫婆似得像什么话” 跟着从服装店走出来的老板娘看着少女的身姿皱着眉头嘟囔着说道，好像她的打扮让她相当的不满。 “嘛，嘛，这个时间是该吃晚饭了，是不是饿了呀？” 面包店的大婶不知何时已经端着一篮子各式的面包来到了少女面前，一股脑的塞进了她怀里。 听见面粉店老板的吆喝，越来越多已经基本没什么客人，准备打样了的家店们聚集了起来，渐渐把少女周围围得水泄不通了。 你们这样我特地穿成这样还有什么意义啊…… 而位于这次sao动的中心，穿着黑色斗篷的‘少女’艾米莉亚无奈的苦笑了出来。 准确的说，比起‘少女’这个词，艾米所表现出的外貌还要更加年幼一些。 长生种，特别是天使，爱护小孩子是出了名的。 但是——这群人里，不光只有长生种还有其他的短生种。 而且——我也不是小孩子啦！ 她或许是想隐秘行动，但这周围的人好像早都把她这一套吃透了一样，一点效果都没有。 “姆——要是都像你们这么做生意，那还不饿死。” 长长的叹了口口气，艾米小声絮叨道。 “你说这话我就不满意了啊。” 话音才刚落，就被一个在坐在路边酒馆里喝酒的耳尖妖精听到了。 “要是像你这样给他们这群老不死的干苦力办正事，他们才给你这点东西，那么他们一辈子都吃喝不愁。” 好像是已经喝的微醺了吧，借着酒兴脸庞上染上一丝绯红的精灵半开玩笑的说道。 然后对着艾米摇了摇手腕上系着绳子的陶制酒壶 “要不要来喝两杯？” “卡——————多！！！” 这话还没说完，精灵就被一旁突然出现的妖精族妇人死死揪住了尖耳朵。 “你一天不学无术不思上进也就算了，教坏小孩子该怎么办？！还教小孩子喝酒？艾米那是能喝酒的年纪嘛。人家那么上进，跟你学坏了怎么办？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别，别揪耳朵，只有那里不行，我错了还不行吗！” 妖精妇人就这么苦口婆心的说教着，揪着精灵回家去了。 大家都露出微笑看着这一副闹剧，时不时还有一两声苦笑中。空气中飘荡着温柔和谐的气氛。 这样的感觉艾米觉得相当好，十分的好。 本来是来办正事的，但是不知不觉就变成这种情况了啊…… 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地方确实有这样的魅力。 原本凝重的表情缓和了下来，艾米在这时却想到是另一个拥有同样认真和凝重表情的少女。 要是……也能让她感受这样的温暖就好了啊。 虽然说是受到指派，也早已见过她的照片和资料，艾米初次见到艾莉西亚·泰斯特罗莎是在雷霆领的监牢里。 受某位大人的委托，艾米到了那个充满恶徒和流氓，同时也是所谓的怪人们的巢xue里。 但是在这群年资深厚的老油条们中间，有一个双脚随意的放在椅子下面，一脸认真的表情坐在椅子上读着书的少女，即使是在这个怪人集团中也显得分外夺目。 那就是艾莉西亚·泰斯特罗莎啊…… 甚至不用人介绍，艾米一眼就发现了她。 来路不明的旅法师，难怪那位大人会那么谨慎，不过看到本人后，艾米到觉得没有担心的必要了。 当我见到她时……艾米就完全信服了。对，没有任担心的余地，完全地信服了。 ————她绝对不是个坏人。 原因是她的眼睛。 赤色的瞳仁仿佛透明的红玉，但其深处却熊熊燃烧者青白色的火焰。 那火焰没有指向任何人，只是单纯的指向这个世界。 燃烧着自己，也燃烧着世界。 那种眼神艾米再熟悉不过。 因为——没有比同类撞见同类更熟悉的事了。 拥有这样火焰的人绝不会是坏人 但是，这位少女，眼神里更多的是一种空虚。 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而努力的样子，艾米心中不禁一阵触动。 ……虽然有目标……但是却失去了方向……吗 还有就是，未曾感受到身边大多数人给予的温暖。 这份空虚艾米当然读得懂。 记得曾经有人对她说过：“不光是为了其他人其他事，偶尔你也应该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战，小丫头” 但是已经找到自己信仰的艾米这时却想对这位少女说的是： “不光是为了自己坚信的东西，偶尔也该为了身边的某些人某些事开始做起。” 是啊，如果不把目光稍微转移从一点一滴开始认真做起，那么任谁也会失去放向吧…… 嘛啊，就让我这个人生的前辈，来好好指教一下这个不懂事的后辈———— “我跟你说哟，红线区的那些个小妞那个胸啊啊，啧啧啧……” “诶，是么，可是我觉得小的比较好啊。” “你懂什么？！没c以上根本不能算是女人！” 就在艾米神气的这般想到的同时，一阵不堪入耳的粗鄙之语传入了艾米的耳中。 艾米感觉原本的清爽精神，逐渐被黑色的东西以加速度涂抹破坏。 ——啪 艾米感觉自己哪根神经崩断了 她此时浑身散发出的不知名的气场，把一同来送饭的卫兵吓得浑身发抖。 “艾，艾米莉亚大人？” 连说话也不知不觉带上了敬称 然后艾米就这样前发遮住眼睛，背负着rou眼可见的漆黑气场，营造出非常危险的气氛的情况下—— “借我一下” 从他手里不知何时夺走了运送饭菜的桶和大勺。 “怎，怎么能让您做这种事……” 但是卫兵话没有传到少女的耳中了。 只见她突然挂上满面春风的笑容来到了那俩说出粗鄙之语之人的监牢。 然后 “开饭啦————” 铛—————— 随着开朗的稚气的声音，传来的是一阵劲风和铁质大勺敲击栏杆的巨响。 这一声传出去老远，而作为目标的两人，则像是被台风吹过贴在了墙上，整个人翻着白眼失去了意识。 “喂！臭小鬼！你干啥！” “老子在睡觉呢！” “活腻了么！” 这一下也惊动了不少囚犯 不过心情大好的少女没空鸟他们一般，挂着笑容转身来到了那个关押重刑犯的监牢前。然后敲了敲门。 “吃饭咯？” 而卫兵有些傻眼的看着刚才被敲过的那根经过附魔强化过的超密度合金铁柱，好像有些弯了？ 事后，那位卫兵拿着那根大勺琢磨了好久 “怎么可能……这么个铁嘎达竟然毫发无损把能完全承受十级的攻击柱子敲弯了？” 估计他还当个宝看了吧。 笨蛋笨蛋笨蛋！当时我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初次见面第一句话竟然是‘饿了么’艾米就对自己的交际能力感到绝望了。 “唉……” 什么时候带她来这里吧…… 艾米这时也只能这么想了，这些大叔大婶们围追堵截的功力艾米可是有所领教的。 “嗯——？” 突然艾米又想到一件事。 怎么说，通过这几天的接触，艾米了解道，艾莉西亚·泰斯特罗莎这位少女的私生活与其说是随意，不如说是不怎么会照顾自己。虽然这方面自己也彼此彼此，但是姑且还是要比她好一点———— 比如说穿着打扮方面。 平时她就穿的很随意了……那身由魔导器编制的战斗服艾米说实话不满意。 倒不是说那身米德魔导师的衣服不好看，只是不适合她 太显老了。 她应该更适合更有朝气一些的穿着的。 想到这里，既然人家有成人之美，艾米就不辜负人家的好意咯。 “那个，希恩jiejie，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艾米向一旁的服装店老板娘搭话道 “嗯，怎么了，要什么样的衣服？” 穿着时尚的精灵女性马上回道 “不是我拉，是我想给我的一个朋友订一套衣服，她平时不怎么会打扮的样子……” “喔？这样啊” 有着别样韵味的精灵女性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到店里来吧，就想要的风格设计和身材三围你跟我详细说明一下。” “是~~” 结果，聊完已经是半晌之后了。 “说起来……艾米你在这方面还是意外的有天赋呢。” “哪有啦。” 希恩时装店，虽然在泛大陆说不上多有名，但是至少雷霆领里贵族女性一半以上的礼服和日常衣物都是出自于她之手的。 店里摆放着各式设计的方案图纸，布料，还有已经完成的作品，再加上装潢的富丽堂皇，给人走入梦幻世界般的幻觉。 而这家店的老板娘，正坐在待客用的茶桌对面。 “不过，这样的孩子么……” 看着终端里艾米传来的金发少女的照片，希恩长长的沉吟 “也难怪会和艾米成为朋友就是了。” “那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 希恩对突然发起小孩子脾气的艾米苦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既然是你主张的风格和设计，那我就按照这个基础再完善一下就开工了。” “嗯姆，拜托jiejie你拉。那我还有事，就先走咯？” “一如既往的忙呢……嘛，我也会按照你的方案设计一套类似的给你穿哟？” 艾米前脚肛抬起来，后脚就被希恩这一句话定住了。 “那是……什么意思？” “阿拉，难道不喜欢和朋友穿情侣装？妖精之间可是很常见的哟？” “笨蛋笨蛋笨蛋！你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好啦，过几天派人来取吧。” “姆——希恩姐就是喜欢乱来。” 虽然依然不满对方的自作主张，但是艾米也已经没有办法了。只能闹着脾气鼓着脸从店里出去了。 走出店们，街上已经是太阳马上就要落山的时候了。街上归家的行人们熙熙攘攘，在连接着西门和东门的道路上，到处都是聚集的人群，时不时还会发出欢呼声。就好像庆典刚刚结束，有种在安静的气氛之中飘荡热闹的余韵的感觉，让人发紫内心感到一丝温暖，雷霆领商业街的就是这样，这是在其他地方所没有的的。 看着这副景象，艾米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家乡————帝都。 那里完全就是另一个极端的世界了。 倒不是说帝都不好，但帝都该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大家为了钱而勾心斗角，倒不如说是为了生存和欲望竭尽所能的处心积虑 而雷霆领的商家们，从她们脸上的笑容来看，除了过活之外，更多的是一丝惬意和队生活的享受，可以看得出，他们很幸福。 这种气氛对老一辈人来说还好说，但在年轻人们里面是相当少见的 或许是长期和长生种们相处日子里，多多少少感染了他们的达观和豁达 这是长生种们的特性，艾米清楚的很，而这种达观和豁达，混合了人们特有的热情和创造力，就造就了雷霆领在这百年里崛起欣欣向荣的景象 所以说先辈们的精神和意志，总会在不知不觉间传承给我们，在我们们不知道的情况烙下印痕迹，这种或许并非是由文字传承下来的精神和意志叫做文化，而文化创造的却是——文明 虽然来雷霆领不久，但是艾米确实从这里尚处襁褓之中的文明中看到了一丝光明，看到了一丝希望。 那就是————长生种和短生种能够和谐共处的桥梁，以及所有种族能够互相扶持，互利互助创造美丽新世界的可能 或许在常人来看，艾米这番想法太过自以为是，但是本身就身为两个种族边缘她并没有多少族群观念，不因身为人类而骄傲，也不身为天使而自豪，只是想默默的守望着自己所看到的这个未来，而两个种族的特性也确实体现在她的身上，人类的韧性，热情和创造力，天使的善意，坚决和固执 这些特性不光在艾米身上有，在这雷霆领里大多数人身上也有 不因为他们也是混血 只因为他们亲如一家 星星之火或许不足以燎原，但点点灯火亮如繁星，就可以逆转日夜 这也是艾米看到希望的原因 这里不光是艾米这样处于边缘的种族的容身之地，更是大多数行走在边缘人们的庇护之所。黑暗中的明灯。 不过，就在近期，这份希望上面，蒙上了一丝阴霾。 “躲开——快躲开——！” 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sao动。sao动由远及近。到了跟前人群散去，可以发现是一个浑身黑衣蒙面打扮的人，在被两个天使卫兵追着。 普通人哪里躲得过天使的追击的速度，但是天使迫于波及无辜的民众，卫兵只能在人群中缓慢前进。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他！” 蒙面人好像也知道自己走投无路，突然一把抓住了路边嬉戏玩耍的人类小孩。把小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莱昂！” “求求你，求求你别伤害他！” 卫兵一时束手无策，孩子的父母在一边苦苦的恳求着。而人群也逐渐围着他们散开了一个真空区。 “切——” “杂种！” 其中不乏看到这番景象义愤填膺的路人们。但是迫于行动可能会造成不必要伤害，所以也都姑且按兵不动。 这也是其他地方少有，这里令人欣慰的地方。 ————混乱将会毁灭文明 孩子么………… 此时的艾米悄悄的把圣法气集中在了脚下。 现在能够解救那个孩子的方法，就只有在蒙面人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准确的一招制敌。 而这恰恰是艾米所擅长的。 她要做的是——跳跃 虽然相距三十米左右，但要跳到那个地方对强者来说并非难事。 但是这还不够，正如上面所说，要在对方反应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招制敌。所以要做的就是‘飞行’而且还要是超越人类视觉感官的极速飞行。 灌注了强烈的信念凝视着这个企图夺走大家希望的恶徒，寻找他的空挡。 “你们怎么还不躲开！再不躲开我就动手了啊！” 蒙面人拿着小刀四处比划威胁道 义愤填膺的人群们虽有不甘，但也只能让出一条路来。 而艾米等的就是这个瞬间—— 所以说，我就说不喜欢大人们总是用这样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来接受这种无可奈何的选择呢…… 一！ 就在人群让开一条路，蒙面人挟持着孩子分神警戒着四周走过去的瞬间———— 轰—————— 赤影奔驰 翻卷的气流划破大气，从而产生了近乎爆炸的破音。 然而比这声音更快的是————静如止水，动如雷霆的一击。 “——————” 等人们反应过来时，只见空气中残留着残影和某种东西烧焦的味道，而原本在那里的蒙面人，不知何时已经被突然出现的人影抓住脖子拖出数十米远离人群的地方一把砸在了地面。看地板上辐射状的龟裂来看，他连惨叫都没有发出，当时就翻白眼失去了意志。 到这里人们才了解到，其实响起的巨响并非一声，而是两声。 一声是眼前穿着被烧焦的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进行超越音速移动时撕开空气的巨响。 另一声则是蒙面人被抓住脖子砸下去时，与地面碰撞时产生的巨响。 只因为时间几乎重合，让人产生只有一声巨响的错觉。 而能够做到这一切的人 以及现在唯一屹立在那里，穿着因为和空气摩擦而烧的差不多的黑色斗篷的娇小身影。 他们都无比熟悉。 “艾米莉亚！” 不知道是谁开始第一个高呼出了少女名字。接着整个人群都了起来。欢呼声，呼唤声，还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轻快的口哨。响彻了整个商业街。 而艾米只是苦笑的把已经烧的差不多的斗篷解下，回头为受到惊吓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受的小男孩披上，然后对仍在发愣的天使卫兵们道 “把那个人带走。” 然后不顾抱着得到解救孩子母亲感激的眼神，前来道谢的父亲恭维的话语，以及人们的欢呼声，默默离去了。 果然……我不习惯应付这种场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