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猿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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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牧青点点头,掌握了这个讯息后,写符箓时就可以对症下药,效果想必会事倍功半。 王侠老道更是亲热地拍了甄韶阳的肩膀,深感欣慰。 “甄老弟呀,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做事地道之人,对杨荷也算是情深义重,这小姑娘这一辈子也不算亏了。” 甄韶阳听完苦笑一声,亏,怎么就不亏了?那个命薄的少女,对他所付诸的情意,自己根本就没法子相提并论。 记得那是一个并不怎么寒冷的冬天,连一场雪也没有下,在一场表演完之后,他发现放在桌上的茶杯里被添了热茶,添茶加水原本只是寻常,但他被加的茶水却是放了柠檬香片和黄冰糖,味道独特,带着一股甜甜的果香。 喝下去,是恰到好处的温度,不会烫嘴,但心里会很暖。 接下来的每一次表演,他都发现了这个细节,对方几乎一次不落地执着地做这件事情,默默且脉脉,不言亦不语,好像不需要他知道,只要他喝下肚,就是莫大的欣喜。 其实当时的他对此有些头疼,一方面是由于自己长相还算俊俏,戏班子里来来往往的人中,不乏给自己示好的女子,但他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并不想要拖累另一个人;另一方面则很简单,他不是很喜欢甜的东西,这茶水,甜得有些腻人了。 之后,他稍微打听了一下,说是戏班子最近来了一个很年轻的少女,姓杨,单名一个荷字,长相身段都不错,嗓子也靓,但不知为何,总入不了杜班头的法眼,但这少女却天性执着,居然赖着不走,偏还极有眼色地开始打杂,见事做事,手脚麻利,机灵讨喜。 她家境似乎还不错,好几次她的父亲寻到戏班,跟杜班头说不必用心教,只随便教上几曲,就会奉上数额不低的束脩,至于唱戏,当然只是打发下时间,当做生计则着实没有必要。 他养得起这个女儿,也不愿女儿以后跟着戏班子讨生活。 直到有一天,杜班头狠狠将她端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说了几句很难听的话,大致是说她如果心思不在唱戏上,以后一句戏腔也不会再教她,不如早些嫁人享清福去。 杨荷哭着离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戏班,他也就没有再喝过那种甜腻腻的续茶了,虽然心中谈不上失落,但那么一丝小小遗憾,还是有的。 如果故事只到这里戛然而止,那么故事中的人,或许都会有不一样的命运和结局。 “你可听说过猿寿?” 阳牧青的话打断了甄韶阳绵长的回忆,他不假思索摇了摇头,这个怪异且文绉绉的名字,确实不曾听说。 “那关于‘山神’,有没有与之相关的来历与传说?” 甄韶阳作为当地人,看着又是个有学识的,应该掌握着不少趣闻轶事,就算不指望着能够像竹筒倒豆子一样如数家珍,只要能够捡几样典故说说,就很够了。 “需要来历吗?猿本就是我们的祖先,远古图腾里面,应该也有其一席之地。” 甄韶阳漫不经心的这句话,让慕容曌陷入了沉思,乱花渐入迷人眼,殊不知身在此山中。 佛家语曰“莫向外求”,那么凡人拜一拜猿大仙,似乎也是无可厚非。 阳牧青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带着三人离开了这个简陋的祭祠,正主已经不在这里,但总会在别的地方,比方说来此地时,引起他注意的那个山顶土砖房。 之前菩提子传信给他,说附近有歧瘴之人活动的轨迹信息,让他小心防备,顺手的话也可以除去一害,立下一桩不大不小的功劳。 歧瘴组织,一直是他心中驱之不散的心魔,不单是由于言酩休的存在,也不是由于问灵所的几桩案子都与之相关,更是由于他想不明白这个组织究竟意图为何? 有点像是猫捉耗子,又有点像是在布下一个大阵,等着鱼儿自投罗网。 就连谁是耗子,谁是鱼儿,都显得扑朔迷离,毫无根据可寻。 至于“猿寿”,也是菩提子在传讯中留下的信息,外加八个字“形容多变,诡计多端。” 后面还有个小括号(攻伐:三颗星;防守:四星半) 其实,这几个字的作用不在于警戒或教导,而在于间接告诉阳牧青,这个“猿寿”并不是特别难对付,他阳牧青应该可以搞得定,不必他菩提子大师亲自出马…… 当空中的残月渐渐变成半透明的颜色,山巅涌现鱼肚白的天光,黑漆漆的树林在视线中逐渐明朗时,他们一行人终于抵达山顶。
“真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喜欢爬山,是嫌自己平时还不够累吗?生活的苦,是没吃明白呀!” 王侠老道一把老骨头都快散架了,腰酸背痛腿抽筋,不免叫苦不迭。 “高处看风景,别有一番滋味。” 慕容曌倒是仍旧兴致勃勃,她一直就是个喜欢看风景的人,无论是这种秀丽山川,还是人间那些动人心的场景,如饮醇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甄韶阳没有说话,爬山一事,对他来说并不算太难,但也没那么轻松,衣衫尽湿,山风微凉。 “年轻人,你们这时候上山,是有什么事吗?” 微弱的晨光中,从土砖房后面走出一个手提竹篮的老妪,她的竹篮里面是刚采摘的带着露水的鲜花,姹紫嫣红,品相独特,十分好看。 这个老妪的面容已经十分苍老了,皱纹满脸,牙齿掉光,声音却尤其年轻,如果只听声音,会觉得不过是个半老徐娘,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长袍子,鬓边簪着一朵金灿灿的长寿菊。 一听到这个声音,甄韶阳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因为这个声音,他曾听到过。 阳牧青心有所悟,上前走了几步,将其余三人默默挡在身后,与之隔开。 “最近编的花环,还好卖吗?如果方便,我们来买几个,您开个价。” 他环顾四周,勘察是否还有其他气息,按理说,那个买花环的小姑娘,应该也在此处才对。 如果另有伏兵,那么,应付的对策可就要有所差别了。 “今天我还没开始编呢,托你们几位的福,我昨夜拘拿的魂魄太少,串不起这些来自幽冥之地的花儿,正苦恼得很。” 见来者不善,老妪不再客客气气说话,换了一副凶性毕露的面孔。 “既然你们如此识相,亲自送上门来,不如就留在山上与我作伴。” “再说,当花肥的滋味,未免就不好,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