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好，炮灰
“清心的人也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神； 使人和睦的有福了，因为他们必称为神的儿女； 为义受逼迫的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我们应当欢喜和快乐，因为有主的爱陪伴著； 在世上要作光和作盐，让生命充满感谢。” 对于孤儿院的孩子们而言，今天是幸运的——因为有一位不会打骂，不会用冷漠的眼神看他们的“神父大人”带着他们最高的幻想来了。 一段简简单单的布道完毕，言峰蓟掏出餐刀开始切分箱子里的圣餐饼，指挥隐藏着些许不乐意的工作人员下发炸鸡后再把葡萄汁装在杯子里分给望眼欲穿的孩子们。 好吃的东西，可爱的玩具，鼓励和夸奖——这是这里孩子们微不足道却又遥不可及的梦——只是神父大人的话有些让人难以理解。 “神爱你们，孩子们。” 面对言峰蓟的照本宣科，孩子们中出现了一阵小小的低语躁动。 “可是神父大人，既然神爱我们，那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里呢？我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 在孩子们的眼神示意下，年龄最大的宫本晴美站出来问道。 对付起这些随时有可能血统失控堕落为死侍的【鬼】来，蛇岐八家向来丝毫不手软。这座孤儿院里关押的孩子们每天都要进行严格的血统检测，一旦有危险的迹象就要被施加更严格的手段乃至处死，直到四十岁方可自由——但一小半人生都被浪费，没有工作能力，没有生活技能的【鬼】又能做些什么呢？ 怀着这样的疑问，十五岁的少女宫本晴美这样问道。 “这不是你们的错，而是你们需要面对的考验。” 在【言灵·塞壬】和【替身·白蛇】的双重幻境影响下，言峰蓟都声音变得像美梦一样，轻柔而虚幻，就像是和分手的初恋一起吃过的棉花糖一样。 “【由我进入愁苦之城，由我进入永劫之苦，由我进入万劫不复的人群中。 在我以前未有造物，除了永久存在的以外，而我也将永世长存。】” 这不是圣经里的话，而是但丁的《神曲》中铭刻在地狱之门上的告诫。 “但丁经历了九层地狱，又攀登了七层炼狱之峰，最终到达天堂，孩子们，你们现在就处于地狱之中，但只要咬牙走过这段苦伤之道，天国之门必将降临在你们眼前·······” 言峰蓟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面具，耐心的为孩子解释道。 天道总私他奶奶说过，恶魔的低语听起来往往像天使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如果有，那就是为了【上天堂】的报偿，而言峰蓟自然也没有那个闲心去给一群孩子们讲圣经。 他的目的，在于下一句话—— “如果痛苦的话，就向神祈祷吧，来，我教你们一句祷告文，每天睡觉之前和心理不舒服的时候就念一念，会好很多。” 放下手里没喝完的葡萄汁，孩子们聚拢在言峰蓟的面前，如同羔羊蒙受主的恩典。 “来，跟我念：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这段祷告词不长，孩子们多念几遍就可以背的很流利了。 “言峰神父，您这祷告词是······” 在留下“下个礼拜再来看你们”的承诺之后，言峰蓟又去了周围的三个关押【鬼】的孤儿院，同样教授了那篇祷告词。 开车把言峰蓟送来的司机也是蛇岐八家培养出来的混血种，自然能听的出来言峰蓟教授孩子们的祷告词里巧妙的夹杂着几个龙文短语，与片假名巧妙的结合在一起，就连资深的教徒都听不出来。 “我在祷告词里加了部分吟唱【言灵·塞壬】的龙文短语，孩子们经常念的话有利于他们情绪稳定，对减缓血统失控也许有些作用。” 喝着车载冰箱里的草莓汁，言峰蓟慢条斯理的回答着。 言峰蓟的言灵·塞壬是【催眠】的上位言灵，具有制造幻象的作用，这一点是向蛇岐八家报备过的，因此司机没有提出反对意见——然而他并不知道龙文的含义。 人类迄今为止数千年的历史里，翻译出的龙文只有寥寥几十句，而其中绝对不包括言峰蓟拆分之后掺杂在祷告文中的这句： “赞美伟大的白皇帝伊邪那美，她是至善至美至伟的存在，以精神统治着这個世界······” 没错，这些孩子就是言峰蓟给伊邪那美准备的深层信徒。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被谩骂、被鄙视、被嘲笑、被冷落，总之是几乎被世界抛弃的状态，只要有一个人向他张开怀抱，说上几句宽慰的话，那么无论这个人有多么丑恶，多么阴暗，都会成为他心中的天使。 如果连这个丑恶的天使都不存在的话，那么这些人就会把灵魂出卖给神或者是别的什么存在，来换取最后一点慰藉，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在最后一次烧光了所有的火柴，最后带着微笑冻死在街上一样。 蛇岐八家对待【鬼】的态度一日不变，伊邪那美获得的信仰就会源源不断。 很好，接下来要解决的，就是上哪里去搞一具【龙骨十字】了······ 砰！ 子弹划破夜空的声音响起，在破空声消散之前击穿了汽车的左前轮。 接下来，更多的子弹飞来，防弹汽车的表面变得坑坑洼洼，但是尚在坚持范围内······ “【言灵·阴雷】！” 阴冷的少年声音响起，带着猫戏老鼠的得意与残忍。 爆炸声传来，接踵而来的是强烈的冲击波，汽车的左前轮被炸成了废铁，然后剩下三个轮子也彻底报废了。 司机从座位下面掏出一把武士刀，喊着“杀鸡给给”冲了上去，宛如一位招核时期的武士。 ·······然后被乱枪打死了。 “出来吧，橘少主。” 一阵硝烟过后，主事者出场了。 身着白色和服，眉宇间带着傲气的少年站在旁边的山顶上负手而立，颇有一番强者风范。 “猛鬼众【步兵】风魔袍辉，特来请橘家少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