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来了
乔栀听到了她那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对于她的话并未放在心上。只是在水中摆了摆那最后一件衣裳。垂下來的发丝紧贴在有些汗湿的脸颊上。让人觉得痒痒的不那么舒服。将衣服拧干了放进了盆里。乔栀才像是听到了乔锦的话一般幽幽的开了口:“神经病啊。” 两岸的芦苇丛生。随着风欢快的左右摇摆。乔锦走在回去的小路上。心内别提有多畅快了。她最喜欢看到的就莫过于是乔栀过得不好。只要乔栀过的不如意。自己也就放心了。 ‘笃笃笃笃’马蹄声从远到近了。乔锦也听到了这马蹄声。一时之间有些讶异。自己这里是个乡村。虽说是个富贵村。但绝对沒有到了人们可以以马代步的地步。更何况。这个时候能骑马的都是县城里的人。只是不知道是谁竟在这个时候跑到了这样荒凉的地方。 乔锦的眉毛不由得皱起。看着前方马蹄声近了的地方止住了脚步。不过片刻。果然就见得那灰扑扑的小路那头出现了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四肢粗重有力的撒开了腿跑。那长长的鬓毛也上下跳跃在风中摆动。 不过吸引了乔锦所有视线的不是那匹一看便知是良品的大马。而是那个正骑着马在风中急驶的人。那是一位少年郎。不过十**岁的样子。广袖宽服一身白衣。一顶汉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发冠将那黑色如墨的发丝整整齐齐的束住。这一路上的快马急驶竟然也未掉落一根发丝來。 他剑眉星目。挺鼻薄唇。面如冠玉。俊美如月华皎皎争辉夺目。清贵若高山流川不怒自威。只是那双黝黑的眸子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一个人。是沈墨。 乔锦大吃一惊。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害怕。立时只觉得几乎要站立不稳了。转随间。那马儿已经仰着头从她面前跑过。扬起了一阵灰尘。这次乔锦却不会在乎那灰尘会不会脏了自己的衣裳花了自己的妆容。只是连忙转了身向那匹跑过了自己的马儿看了过去。目光紧紧的盯着马上的人。 那个背影是那样的雄壮宽阔。身姿是那样的挺拔。真的是他吗。如果不是他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骑着马跑到这个地方。可是。如果是他的话。他什么时候回來了得自己怎么不知道。也从未听旁人提起过。他不是走了吗。走了这么些年怎么会突然就回來了。 乔锦被满心的疑问和那个似是沈墨的背影惊得几乎要倒下去了。她只能张大了嘴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人。如果真的是沈墨的话。他來到这里的原因便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乔栀。 如果他在乔栀身边停了下來。并且相谈甚欢的话。那他就一定是沈墨。乔锦紧紧的盯着那株枝条生了许多的垂柳。看着马儿渐渐的慢了下來。一时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喜多一些还是悲多一些。 自己之前不是因为他走了而伤心了很久吗。可是。现在见到他回來了。惊喜之于为什么内心深处是那样的恐惧。自己恐惧他的回來。恐惧再次看到他对待乔栀是那样的好。再一次把她捧得高高的。高到自己永远也够不着。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自己才相着了一门这样好的亲事。眼看着就要成了。可是。乔栀这一出是要把一切都打破了。 手中的帕子被紧紧的捏住。修整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又染了颜色花纹的指甲深深的透过了帕子掐进了掌心的rou里。鲜血染的那原本整洁一新的帕子也满是血迹。不知过了多久。那马蹄声挺住了。手指突然送开。帕子应声飘落。又是一阵风袭來。不知将那丝帕卷到何处去了。 果然。那马是停在了柳树旁。乔栀方才洗衣服的地方。 沈墨大步下了马。眉眼里都带了笑的看着那水边小小的人儿。她似乎也讶异与竟然在这个时候这里见到了自己。吃惊得眼睛都瞪得圆圆的。然后。就笑了起來。 乔栀的确是沒有想到沈墨会在这个时候跑來。本來刚好洗过了衣裳的她正要端起了木盆上岸。就见得那近了的马蹄声带着一匹高头大马停在了自己的面前。那坐在马上的赫然就是他。一身白衣。笑的整个人都觉得面容柔和了许多。饶是向來不喜欢以相貌评论人的乔栀也不由得感叹了一声:果然是俊美极了。这般的男儿。才称得上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乔栀端起了木盆就往岸上跑。沈墨见了本就是笑意的脸上更是添了满满的笑。忙向着乔栀伸出了手。乔栀抬头就见得那两只伸过來的大手忍不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木盆慌忙的递了过去。另一只手自然是拉上了他伸过來的另一只大手了。 沈墨一只手端了那还有些湿漉漉的大木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手里软乎乎的小手。带了些劲就将人拉了上來。乔栀上了岸。忙接过了沈墨手中的大盆放在了脚边的地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方手绢递给了他。 沈墨看着她那一系列的动作。只是闷头笑了笑。现如今见她递过來了一方手绢。却也只是挑了挑眉头笑而不语。乔栀看了看他那还满是水迹的手只是无奈的笑了笑。一副认命的样子拉过了那只大手执着手绢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擦拭了起來。 沈墨感受着手里手绢來回抚过带來的柔软。还有那两只小手翻來覆去的捏着自己的大手时还带了些湖水的凉意。盯着她的头顶上的一朵绢花。面上的笑意是掩都掩不住。 乔栀一面给他擦着手。一年轻声问道:“你怎么在这个时候來了。这个地方你又是怎么找到的。” 沈墨轻轻地笑了笑。看着她那黑色的发丝被风吹乱了。想要给她捋一捋。只是手还握在她的手里。一时也只得作罢。“想你了。所以我就來了。” 原來是好不容易将最近的事宜都处理好了的沈墨。只是在案前爬伏了太久。待着别提有多乏味了。竹冬也更是陪在一旁快要发霉了。一个劲的督促着说到定要策马奔腾。出去玩儿。 林实也在一旁持赞同票。还说着哪儿都不如南山脚下來的好。不如骑着马到那儿逛上一逛。也可以上山打些猎物。自然是比什么都要好的。 沈墨听着两人的话却是连头都不抬一下。“那还是下次再去吧。今日这样我好不容易的了空闲。还是去找栀儿吧。回來以后。我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林实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笑着冷冷开口打击。“莫说是我打击你。栀儿如今可是到了可以仪亲的年纪了。你这样的儿郎在这个时候跑去找她。是否有些不太妥当啊。” 沈墨却是毫不在意。只是笑着看向了窗外的天色。“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也是好的。倒也不必一定要说得上话。只要知道她好就好了。” 竹冬无奈的喝了一口水。算了。他还是不开口了。去哪里还是他们说吧。自己负责听从就好了。 林实摇了摇手中的扇子。看向了沈墨的侧脸。“嗯。那倒也不错。远远的看上了一眼也可以知道离开了你的她过的怎么样。反正我又不去。随你去哪儿。” 沈墨淡淡的看了竹冬一眼。原本还在悠闲地喝着水的竹冬立刻浑身一激灵。慌忙放下了杯子猛点头。“公子。公子。我是肯定要誓死追随你的。这个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沈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出去。心内只是打定了注意要好好的梳洗一下。收拾干净。还有。栀儿说我穿白色的衣裳好看。那这次就还是穿白色的好了。不如就穿那件织锦缎的吧。 不过也是巧了。沈墨和竹冬跨上了马就往万家村赶。远远的就在村口见到了那垮了满满一篮子猪草的乔柳。正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坐在路边看风景呢。便立刻停在了一旁。 乔柳见到了停在旁边的人也是吃惊得嘴都合不拢。手里啃了一半的桃子更是从手里跌落咕噜噜的滚了老远。虽然和沈墨已有四年未见。而且他的确长高了很多。可是乔柳还是一眼就认出來他了。直到竹冬在一旁轻轻地叫了一声。她才像是惊醒了一样一下子跳了起來。一巴掌拍在了那正在打着鼻响的马儿。惊得马儿忍不住的窜了一下。 完全沒有看到正努力拉着马的竹冬。乔柳不自知的大喊了一声:“沈墨。是你吗。你中午回來了。”眉眼里满满的都是惊讶的笑意果然下一句就暴露了她的本性。“你是來找我meimei的吗。我现在就在后湖洗衣裳呢。就顺着我家屋后的那条小路一直走就到了。那儿沒有人。就他自己。你快些去吧。” 乔柳大声加在后面的一句话。忍不住的让竹冬也呛了一下。心道这二小姐果然是大大咧咧的。和那些子女孩子不一样。倒像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这般的生猛也是沒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