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大家都说好

    众人口中的秦大厨，此时正在分盘，闷了一夜的大肘子，已经炖的很烂糊，熟透脱骨。

    不说别人，连秦小天刚刚试吃，都感觉味道超级棒，大锅做出来的肘子，就是比小锅做出来的味道好。

    秦小天这边装一盘，上菜的年轻人就端走一盘，菜做的太好吃，上去就被吃光盘。

    吃席的地方，大部分都在屋子里，还有空调和风扇解热。而临时搭建的厨房里本来就地方狭小，靠近火灶，那是热浪滚滚，上菜的小伙子们连忙带热，一个个那是满头大汗。

    秦小天昨天就对这种情况就深有体会，那真是跟桑拿房差不多。早早就用小锅熬了一锅绿豆汤，让人吊在水井里，现在已经放凉，招呼着这群人来喝绿豆汤。

    “就知道你们会热的受不住，都来喝点绿豆汤，已经在水井里放凉，清热解毒，止渴消暑。”

    年轻人就是不一样，放凉的绿豆汤，咕噜咕噜就是一大碗，喝完一擦嘴，说了一句：“爽，谢谢小天哥”，又继续去帮忙。

    端着托盘，穿梭在人群之中，嘴里喊着“借光、借光”，等人群散开空隙，走到桌前上菜撤盘。

    鱼前面已上过，却没什么人动，一是靠山村人家吃鱼都吃腻了，二是河鱼刺多，吃着麻烦，耽误抢菜发挥。

    鱼过后，肘子到了。

    “快快，把空盘子收下去，肘子没地方放了。”

    这肘子是最受欢迎的菜，端盘的人手还没落桌，来自各个方向的筷子便凑了上来。

    肘子盛在盘子里，先不说味道好不好，那叫一个烂乎，一筷子下去，不用撕扯就能夹下一大块，汁水淋下来，油滴到衣服上，也没人在乎。

    这群人里面，就那个喊着收拾空盘的人下手最快，扯下一大块rou。不过别的人也都是老手，这些套路都熟，没有被骗到，肘子来了谁还去管空盘子。

    肘子之后是羊rou，秦小天做的是红烧羊rou，羊rou特意切成小块，这是怕主家准备不够，到时也能多均出几桌应急。

    别看羊rou块小，大娘吃席那也是久经战阵，平时眼花手慢的大娘，夹羊rou时十几秒能稳准狠的夹走二十多块。

    这也是没办法，旁边还有小孩子等着投食，都是逼出来的手速。不手快多抢点，自己吃不到，小孩儿也吃不到。

    小孩儿吃不到就会哭，那样更是手忙脚乱，哪里还有时间抢菜，来不就是为了吃嘛。

    随着菜一样样上桌，那香味一个劲往鼻子里钻，原本矜持只吃眼前菜的人，也顾不得脸皮，凳子往桌边凑，开始伸手夹远处的菜。

    各式炒菜上桌，喝酒的那些人肚里有了铺垫，此时开始推杯换盏，席面也热闹起来。

    吃席要热闹，红白事都得热闹。当然，这个热闹不是嘻嘻哈哈，大声说笑。

    席面上的热闹要靠喝酒之人，乡下没什么好酒，一般家境不好的都是散白，瓶装的就算是好酒。

    喝酒的人不拘菜，有吃的能顺下酒便可。

    刚刚不好意思和大爷大娘老婶子小媳妇们争抢的男人，在对方吃的差不多后进行了第二轮抢盘。之前人们吃的少凉菜、鱼，此时也成了抢手货，这些菜，佐酒最佳。

    小媳妇凑一起那桌，争抢的不是那么激烈，其中有个大姑娘秀儿，这时候实在顶不住香味，开始伸长胳膊，夹桌子更远处的菜。

    那边鱼汤中布着一层鲜红辣椒，把那一片片白色的鱼rou衬得分外诱人，早就想吃，只是不好意思撅起屁股去夹。

    一口鱼rou进嘴，鲜香在口中爆炸，不由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真鲜，真好吃”

    这鱼rou质细嫩，汤酸香鲜美，微辣不腻，鱼片嫩黄爽滑，酸、辣、鲜几种味道奇妙的混在一起。

    舌尖上的美味！秀儿心里默默赞了一声。

    秀儿很奇怪，这些人怎么对鱼不感兴趣。看了看，别人根本不在乎她撅起屁股夹鱼，也逐渐放开。最后甚至把鱼换到自己面前，专心对付这剩下的半条鱼，也不嫌弃鱼刺多，在那慢条斯理的挑刺。

    女人很奇怪，很多事没有迈出那一步之前，假假咕咕的，一旦越过那条线就如脱缰的野马，令人瞠目结舌。

    尤其是未经人事的大姑娘，特别在意别人的眼光，直到变成妇女，又特别能放的开，有些比男人还要胆大开放。比如张雯雯，和男朋友都是大学生，成年人。早就越过了那一步，除了没有本本证书，跟夫妻也没什么区别。每当陆俊杰抢到菜，就送上一个香吻，这一幕，看的同桌妇女直撇嘴。

    人们吃的欢乐，桌子下的猫狗吃的更欢乐，它们的嗅觉可比人好很多，早就被香味馋的受不住。

    吃剩的骨头，掉落的饭菜渣，对狗来说都是很好的美味。

    有的狗，甚至为了争夺食物互相发出恐吓的声音，被吃饭的人踢一脚，夹着尾巴跑开。

    等了会，又跑回来继续，为了口好吃的狗也不容易。

    秦小天新收养的小白就要幸福的多，小白还有点小，不好喂太油的食物，这肘子里的油水都进了汤里面，吃点也没事。

    从大锅里捞出一点rou渣，就足够小白吃饱。

    吃饱了的小白，躺在小天的脚下，雪白雪白的小小一团，小短腿四脚朝天，呼呼大睡，那模样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想撸几把。

    菜都上全，秦小天也能空闲一会儿，在人群里溜达一圈，听到很多夸赞饭菜的声音。

    “这菜一上桌，光看菜色就让人非常有食欲，而且香气浓郁，非常诱人。酱羊rou口感脆嫩，爽滑，浓郁的酱汁包裹着食材，咬下去酱汁充满口腔。嘶！不行，说着说着又馋的流口水，这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大席。”

    “我看你们都不爱吃鱼，是因为鱼刺多吗，其实鱼做的也非常好吃。”

    说话的是大姑娘秀儿，半条鱼下肚，吃美了，这是个喜欢挑刺的姑娘。

    “要说还是肘子好吃，整个肘子软烂如豆腐，都不用嚼，入口即化，我家小孩甚至可以用小饭勺挖着吃。”

    “肘子做的确实好吃，肥而不腻，瘦而不柴，猪皮糯软，味道鲜醇，说起来刚刚就抢到一点点，大娘们战斗力实在太强大。”

    陆俊杰也发表了一番评论，稍稍点出大娘们的抢菜太疯狂。

    大娘们根本懒得理他，看都不看他一眼，话里带刺肯定听的出来，不过不抢怎么吃得饱？这么好吃的菜不抢还让着你不成。

    “我家闺女考上大学，想办一次升学宴席，只是咱们农村不流行上学办席，你说我家办席会不会有人说闲话。”

    “想办就办呗，管别人干什么，正好老秦家小天手艺这么好，我们也跟着借光吃点好吃的菜。”

    “行，回去和家里男人商量商量，我也是想着小天刚开始干这行，还不是那么忙，就把酒席办了。

    要不然，等小天厨艺好的名声传开，到时候都来请，再办席人家小天也不一定有时间。”

    听到人们的夸赞，秦小天还是很开心的，嘴角都咧到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