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烈阵峰（上）
烈阵峰，位于巨型仙鹤的右翼的边缘处，由几个连绵的羽毛状山脉构成。 “黑黑的少儿郎，圆圆的小脑袋” “爹爹的调皮蛋，娘亲的小情郎” “白天要上学去，晚上要吐灵气” “我是湘小最棒的少儿郎，啦啦啦啦啦啦” 威虎哼着湘小世界的儿歌，兴高采烈地走进了烈阵峰的领地。 路边的同门看到这样一个娃娃还哼着儿歌，都以为是哪个长老的后人，虽没人嗤笑，但皆是有些忍俊不禁。 威虎向几个人打听了一下烈阵峰的事情，在那几个同门诧异的眼光中，来到了烈阵峰的交易处。 交易处是同门交易用的，交易的物品可以用货币支付，也可以用宗门贡献点。 威虎打算淘一个一阶迷阵就行，顺便看看有没有二阶三阶的高级阵法。 据他了解迷阵一般五到二十个贡献点左右，换算成钱就是20克星辰铜，对一般的弟子来说，已经是一个月的资源额度了。 威虎虽然有三千世界币的巨款，但他还没去兑换成星辰金呢，实在是世界币价值太大，他这点境界很容易被别人盯上的。 现在手里只有族内给的一些资源，挥霍以后还剩2克星辰金，50克星辰银，上次吃饭几小粒星辰金0.1克都不到，已经是他最土豪的时候了。 0.1克星辰金，足够他买一堆低阶阵法了。 威虎找了几个干中介的弟子，将0.2克星辰金换成了1800克星辰铜，方便他日后办事。 弟子间交易自然不会是1克星辰金换10000克星辰铜，肯定收取额外的费用，不过威虎毫不在意，毕竟有钱。 威虎在各种摆地摊的弟子间穿行，看着他们在那吆喝。 烈阵峰的弟子是可以出售自己做的阵符的，这也是他们换取资源的一种手段。整个交易处，不大的一处山脚，摆满了烈阵峰弟子的摊位。 威虎一直在看着标价和阵法效果，感叹普通弟子赚钱真难，若是自己没有被收为闭门弟子，可能也跟他们一样要分散精力干些赚钱的事情。 越发珍惜起了自己能无忧无虑提升境界的这段时间。 有那么一点的愧疚之情，觉得自己平白得到的好处太多了，这些弟子拼命吆喝有些可怜。 这也不能怪威虎圣母心泛滥，毕竟他还只有10岁，甚至连真正的人都没杀过。 威虎看中了标价100克星辰铜的一个一阶迷阵，这个阵符可以覆盖方圆一公里，能隔绝越人境以下的查探。 当然完全无法抵挡妙游境的暴力破阵，却足够覆盖他的院子周围了。 “这位小师弟，这个阵法可是我自创的得意阵法，这是我在我那个小世界的时候创造的超级迷阵，完全可以镇守一方的！” 摊主添油加醋的吹嘘着，脸不红心不跳，只是个一阶阵法快被他吹上天了。 “这个我要了”威虎从手环中拿出100克星辰铜给了摊主，摊主点头哈腰的收下了。 威虎又去另一个摊位，买了一座二阶的杀阵，花了1000星辰铜。 逛了一圈愈发感觉一开始买的那个迷阵效果有点奇佳，便回去找那个摊主了。 “小兄弟啊，是不是还看上什么了，我看你第二次来了，哪个阵法还很合心意，我给你打八折！”，摊主笑嘻嘻道。 “你刚才那个迷阵的阵符还有没，我还要买几个，十个一共8克星辰银，卖不卖”，威虎道。 “卖卖卖，师弟稍等”，摊主当场取了几张没写的黄纸，用灵气镌刻着符文。 镌刻到最后一张时有些体力不支，出了点小差错，稍微有点美中不足，就当白送给威虎了，收了7克星辰银。 片刻后，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威虎非常满意。 突然，威虎见到一群人朝着一个方向涌去，有些好奇问了摊主，摊主说估计是有长老的亲传弟子来烈阵峰破阵了，大家都赶去看了。 威虎不感兴趣，便没有前往，到了烈阵峰别处去看看。 烈阵峰一处山脉，一个山洞内。 “怎么回事，我这边怎么会有人闯进来，守门的那两个杂役弟子呢。”，山洞内的长老感应到有人打扰了他布阵。 来人正是威虎，说的也巧，有亲传弟子来烈阵峰破阵，那两位杂役都赶着过去看了，这才让威虎钻了空子进来。 那两位守门的杂役弟子心想这地方是禁地，应该不会有哪个不开眼的来，谁还不知道这地方不能进来呢？结果碰巧是威虎这个新来的不知道规矩。 威虎进了这处山脉，感觉到不对劲。 “咦，这地方我不是来过了吗？”，威虎看到了前面的岔路，几分钟前他刚从岔路上走过去啊。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闯入别人的阵法里了。 但一般长老试验新阵法应该是有人把守着不让进的啊，心中纳闷。 开始小心翼翼地观察地形起来。而与此同时山洞内的长老也有些抓狂。 “这小子境界也太低了吧，万一跑杀阵里去，不是直接死翘翘了！”，但是放弃阵法…… 他对这个新阵法一点都不熟悉，阵法所用的材料就直接报废了，这可是一个七阶的综合大阵，杀阵，幻阵，迷阵，陷阵，一应俱全。 长老心中左右为难时，威虎已经闯进了幻阵之中了。“这小子自求多福吧”，长老无语道。 …… “威虎，威虎，醒一醒”不断的声响传入威虎脑中。 威虎迷迷糊糊得睁开眼，看到了自己的房间。怎么回事，我刚刚不是在山路上么，他的脑袋像裂开一样。 “快起床了，上学堂要迟到了”一个妇人站在威虎床前，双手叉腰道。“饭都要冷了，快点起床，老娘还要去干活呢。快点！” “娘……好，我马上去吃饭”，捏了捏双眼威虎翻身起床了。 拿清水三下五除二扫了扫牙齿，抹了抹脸，坐在木质的圆桌前咕噜咕噜地喝起了早粥，时不时得卷几个腌菜进嘴。 “娘，我去学堂了”，喊了一声便出门了。 威虎跟着几个街坊的小伙伴已经出门去了，他们比威虎大几岁，不是一个教书师父，只是上课一起去。 …… “虎子，昨天老师教的，你是不是完全没复习。”威轩牙龇牙咧嘴地笑着威虎。 威虎刚刚被老师提问识字的问题，一个没答上来，威轩牙也一样，此时两个人正在门外罚站着。 “你还笑我，你也不是不会，笑别人就是笑自己”，威虎扭过脑袋去。 那些事只是一个梦吗？这个孩子心中想着。 日月如梭，十年过去了。 “虎子，赶紧找个媳妇啊，你不会还想着去外面的世界吧，醒一醒那只是你当年的一个梦啊”。 威轩牙笑着，今天是他的婚礼，明显喝多了，摇摇晃晃的。 这些年，威虎的境界已经是凝神境了，没有资源，提升缓慢。 他现在是百祥庄的一把手了，护送商队的事情是他负责了，但他一直忘不掉那个儿时做的梦。 威轩牙也是凝神境，年纪轻轻接过他父亲的职位，已经成了放养灵兽的总管事了，还和从小结识的女孩在今天大婚了。 “牙子，我打算过几天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我想追求更高的境界。我娘，就拜托你日后多多照顾了。” 威虎内心挣扎了很多年，终于在今天告诉了这个从小长大的伙伴。 一日后，朝娘磕了三个头，出发了，他离去时看了娘的眼神，娘没有太多的感情，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 又二十年，威虎在烈星域站稳了根脚，取了烈星城城主女儿的闺蜜。如今他已经是妙游境了，二十年两个境界的提升已经算是天才了，他被誉为烈星域年轻一代第一人。 这一日接到威轩牙的传讯，告诉了他，他娘亲快不行了。 抛下一切回到家中，带着自己的妻儿，来到娘的床前。妇人朝他们笑了笑，没有多言，便闭上了双眼。 “我娘怎么会年纪轻轻就不行了，应该还有四十多年的光阴啊！”威虎向着威轩牙怒吼。 威轩牙低着头说：“是天外来客，说什么烈族，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伯母与他们发生了争执，之后便不见了，我再后山到伯母就已经是这样了。” “对不起，是我无能”威轩牙不敢直视威虎的眼睛，他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不能，是他不敢，那日的威压，他一句话都插不上嘴。 “烈？”他的心头一震，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失去了什么。 一个暮色降临的日子，他离开了，被那个他深爱的人泪眼相送。 世人骂抛妻弃子，他总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去做，他疑惑，他心中不痛快。 百年后，他历经千年万险拜入了烈羽宗，他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烈羽宗。 总觉得他要拜入这个宗门，既然娘的死与“烈”有关，那他就从烈的一处崛起。 一日，他在一处秘境执行任务，感受到了自己送给妻子的符牌被捏碎了，心中一丝悸动，他还是放不下。 抛下一切，被宗门视为叛徒，他来到只是出凡境的妻子身旁，陪她度过了人生最后的十年。 妻子临终前问他，为什么老是有心事一般，这样的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为什么不一直陪在她身边。 威虎说：“我觉得不痛快，我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 抱着自己深爱的人，看着她慢慢闭上眼睛，这个一百多年没哭过的青年流下了泪。 与子偕老，你已经迟暮，我却依旧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