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衣人
在杀死黑犬后，庆羽很像看见有一个光点进入自己的眉心中。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但庆羽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很像没什么变化。 虽然不如庆灵对动物的情绪共鸣能力，但是庆羽或多或少还是能感受到野兽上传来的感情。 像黑犬身上，传来的就是哀伤的气息。 在死之前，黑犬一定很痛苦吧，至少自己也算为它解脱了。 “好歹是一起玩了半小时的玩伴，帮你挖个坟也不是不行......”庆羽看着倒在地上的庞大身躯，思考着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手上只有一些树枝，但庆羽也没真的打算帮黑犬挖个坟墓。 黑犬的体型比较大，真的挖个坟要不少时间。 庆羽想了想，顶多在黑犬的尸体上洒落一些雪和土吧，这样横死街头终归不好。 但是庆羽才刚扫个没半分钟，就听到了些微脚步声传来。 “重力，压制！” 随着话语一出，庆羽的身子就很像被重力压过了一样，扑街在地完全不能抵挡。 “尼玛的......这时候才出现！” 这种感觉就很像被人压在地上吃雪一样，而且庆羽还是处于极度疲劳的状态。 至于来的人是谁，庆羽当然知道。 黑衣人。 占卜的画面中，最终击杀了黑犬的黑衣人。 “你是谁，什么身份？” 说话的声音十分清脆，是个少女的声音。 庆羽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人交叉在后，手腕还被人用大腿膝盖紧紧压着，完全不能反抗。 凝雪茹制伏庆羽后，拉着他头发将吃雪的脸提起。 “呼啊啊——”庆羽喘气。 “为何会在这里出现？” “为何出现？哈，当然......当然是来逛庙会。”庆羽勉强笑着回答。 现在庆羽处于很疲劳又很弱势的状态。 女上男下。 凝雪茹的大腿稍微用力扭转下，庆羽就能从手腕感到一阵疼痛。 这种时候，庆羽是不敢反抗的，只能笑呵呵地尽量敷衍......尽量回答凝雪茹的疑问，然而...... “说谎。”凝雪茹说着，又将庆羽的头压进雪里。 凝雪茹眼神凌厉地打量着庆羽。 对于这全身上下都被血液侵染，还一副嬉皮笑脸的少年，凝雪茹可不会相信他的什么鬼话。 如果是来逛庙会的，那少年身上为何沾染着血？ 这黑犬的尸体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一个平凡人，那这少年又是如何击杀魔兽的？ 许多问题都无法解释，如果凝雪茹没猜错，庆羽其实是那个邪恶组织的人。 “给你再次回答的机会。”凝雪茹再次把庆羽的头提起。 “呼哈呼哈——妈的，有......有人死了！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受伤了，如果你早一点来的话，根本就！”如果说庆羽刚才还能勉强欢笑，现在是真的笑也笑不起来了。 庆羽无法忘记在眼前被咬死的人，以及庙会上因为各种原因而造成的伤亡以及哭泣声。 坦白说，如果不是庆羽的话，会伤亡的人数一定会更多更多。 明明是这样...... 为什么这么努力去帮助，去拯救其他人的大功臣，我现在要被这样压在地上？ 就凭着你力量比我强？ 凭什么？ “如果你早一点来的话，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死。”庆羽用尽力气喊道。 “很多人死？你在说什么鬼话？”凝雪茹不明白，整个庙会听说只有少部分的受伤，还有一个人死亡罢了。 跟这名少年说得完全不一样。 但是庆羽可没说谎！ 庆羽回想起占卜时看到的画面，被染成纯红色的雪地。 半小时以上的时间，足够死上上百个人了！ 很疲劳，但庆羽还是在挣扎。 越挣扎，凝雪茹的大腿就压得越紧，庆羽手腕上的痛楚就传来得越鲜明。 但即使这样，庆羽还是不服气。 “你妈的！”尖叫般的怒吼。 “真粗俗。”凝雪茹皱了眉头，嫌庆羽太吵，再次把他的脸压进雪里。 明明反抗是毫无作用的，难道这少年不明白？ 越是抵抗，越是疼痛。 话说回来，凝雪茹发现这人好弱啊，不管是力气，还是技能什么的。 凝雪茹很像也没看到庆羽用技能。是无法用，还是在这场合不适合用？ 我是来逛庙会的。 又或者是...... “呼呼哈哈！”庆羽还在挣扎着，但是几乎是用婴儿般的力气在挣扎。 凝雪茹突然觉得有些不解。 印象中，那些组织的成员都有些疯疯癫癫，像邪教徒一样崇拜某些信仰...... 但眼前的少年虽然也很疯，但又很像有些不一样。 难道真的只是来逛庙会的？ “不可能，只是逛庙会的普通人是不可能轻易击杀魔兽的。”凝雪茹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然而，在凝雪茹身后，疑似她的同伙在检查完黑犬的尸体后，走向这里。 “雪茹，那个很像只是普通人。”黑衣男子，戴尔说道。 “普通人？”凝雪茹惊讶。 “的确是普通人，他的魔力含量还没达到觉醒的标准。”戴尔又说道。 正常人都会有些魔力存在于身体中，但只要没超过一定的标准都只能被称为普通人。 看来这黑衣人有着区分普通人的手段。 “那他又是怎么杀死魔兽的？”凝雪茹督了一眼黑犬的尸体，语气不解道。 在完全清除庆羽的嫌疑之前，凝雪茹压制住庆羽的手与大腿都不会松开。 “魔兽的身躯都没其他魔力的残留，很像是本来就受了伤，撞到树枝死的。”戴尔说道。 “受了伤？”凝雪茹问。 “对，的确是之前受的伤，应该不是这少年造成的。”戴尔解释道。 如果黑犬没有受伤的话，即便作为普通人的庆羽握有刀剑什么的，都难以破开黑犬的皮rou。 所以凝雪茹才不觉得庆羽只是个逛庙会的普通人。 然而，现在这疑问也被解开了。 如果黑犬本来就受了伤，那被普通人破开血rou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虽然这里戴尔说错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黑犬的确是被庆羽杀死的，在看透黑犬的行为模式后，用树枝杀死。 但不妨碍凝雪茹承认，这少年的确有可能只是个普通人。 在这样压制住他，也没意义了。 “起来吧。”凝雪茹松开庆羽，转身往黑犬的方向走去：“把魔兽的尸体带回去，然后......” 既然魔兽已经死亡，把尸体带回去之后，黑衣人就能收工了。 但是...... 庆羽拖着疲累与受伤的身体，站了起来。 凝雪茹是个穿着黑色西装，还有黑色丝袜，绑着马尾的少女。 大概一百六十五公分的身高，雪白的皮肤，在配上冰冷的表情，可以说是非常冷艳标配的冰山美少女一个了。 换做是平常，庆羽对这样的美少女还会有些兴趣。 但是现在庆羽只要想到，那穿着黑色丝袜圆嫩的大腿，就是把自己的手腕压住的那只，还有那传来的痛感之后，什么兴趣都没了。 庆羽的眼神很冰冷，盯着眼前的两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站住！道歉......给我道歉啊！” 庆羽知道对方比自己还强大很多，甚至比黑犬还要强大。 但是自己不应该受到这样对待。 明明自己才是那个付出最多，最努力救人的那个。 不应该这样被对待......这句道歉，就当是为了帮努力的自己争口气也要讨来。 凝雪茹跟戴尔相望一眼，他们其实也很意外竟然有这么倔强的少年。 该说是勇气呢？还是...... 戴尔望了望伤痕累累，就连站着也十分困难的庆羽，他倒是没凝雪茹这么冷血，问她道：“你怎看？” 凝雪茹往后督了庆羽一眼，淡然道：“走吧。” 在黑衣人走之前，凝雪茹往庆羽的脚边丢了一个小罐子的东西，并告知说：“那是能恢复你伤口的药剂，就用这抵消吧。” 与其说是道歉的补偿品，不如说更像是...... 看庆羽可怜，才施舍的东西。 直到他们离开前，庆羽都没有听见半句从凝雪茹口中说出的对不起。 庆羽捡起了那个小罐子，里面放着绿色的液体。 越想越气，庆羽直接举起小罐子往雪地上扔：“妈的！死都不用你们给的东西！” ...... 庆羽喝了药剂之后，大伤口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些小伤痕。 “这小罐子还真神奇。” 庆羽把小罐子拿在手中，摇了摇里面残留的一滴液体。 液体是绿色的，在月色照耀下还发着光。 庆羽在刚才喝了药剂之后，外部伤口以rou眼可见的方式速度见效。 神奇得像是，不是这世界的东西一样。 更像是玩游戏时，用来恢复血量，像是回复剂一样的道具。 “啊！”庆羽惊讶了起来。 因为庆羽亲眼看到手中的小罐子，在喝完一阵后，化为碎片飘散于空中。 ！？ 这罐子是会立刻遭到细菌分解的东西吗？还是像气泡一样会瞬间蒸发的东西？ 庆羽察觉到已经不能用现实里的逻辑来看待这现象了。 其实庆羽也没感到太意外，毕竟今天发生的意外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既然伤口已经复原得差不多，那体力也因此恢复了些。 该干些还没干完的事了。 庆羽把黑犬残留下来的几根毛发捡了起来，然后全部聚集起来准备用雪埋葬。 因为只需要埋毛发，所以比起刚才是轻松了不少。 先把毛发全部丢在这里，然后将雪一层一层地叠上去，做成一个小山峰。 庆羽看了一下，总觉得很像还缺少了什么。 嗯...... 右手锤向左掌，庆羽瞬间明白了，缺少一个墓碑。 不过这里没有墓碑，庆羽将杀死黑犬的树枝插在小雪峰上，然后双手合掌祈祷了一下。 这世界不存在的生物。 这其实也是庆羽第一次手刃的生命，除了昆虫之外。 庆羽不知道黑犬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 但身为这世界的居民，庆羽觉得自己要尽一些地主之责。 “愿你在那个世界可以安息。” 大年初二的夜晚，皎洁的月光照向全身染着血，并默默祈祷着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