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占卜
你看到了什么？ 意识不断往下沉，模糊的景象逐渐变得清晰。 看到了。 “崭新的年灯映照出春节的气息，烟火在天空中绽放着缤纷的色彩，街上的人们有的穿着红色的新衣......有的穿着和服他们......”少年庆羽讲到这里时，语气停顿了下。 从话语中能听得出来是十分热闹的景象，但正被占卜中的庆羽这时却瞳孔缩小，声音也变得十分沉重: “他们在慌乱着！四处乱窜，正在逃离某个东西！”庆羽颤动。 “还有呢？”坐在庆羽对面，女占卜师语气平淡地问道。 “有人受伤了，中间的黑色物体凝视着群众，它是这世界不存在的生物。”庆羽继续说。 “嗯嗯嗯，还有呢？”女占卜师点了几下头，似乎对此很满意。 “死了很多人......”庆羽悲伤：“黑衣人出现，成功击杀了那头生物。” “除此之外，还有看到什么？”女占卜师问。 画面经历了几次转变，庆羽又说了皮球，天空裂缝等等字眼......占卜才结束。 女占卜师停止摇拽手中的吊坠，张开手臂，并向着围观的众人兴奋地说道：“各位看到了吗？这占卜结果通向未来！少年所说的景象将在不久后，在现实中确实呈现！” 这世界不存在的生物，黑衣人，皮球，天空裂缝...... 这些存在于小说中的词汇，未来将确实出现在现实中，那......那该是多么让人兴奋的事情！ 每个人都会有的幻想吧？ 如果这世界有什么改变，如果这世界拥有什么的话...... 而这些幻想，都将会变成现实。 透过伟大的占卜，提前一刻让众人知晓了这般未来，知晓了这令人欢呼的景象，在场的每个人都应对时间之神献上最真诚的敬佩之情，打从心底感激才是！ 女占卜师双手张得很开，一直没收回。 她坚决相信群众会对这一切感到震惊，并准备接受众人的喝彩，但理所当然的...... “我，呸！” “这是什么烂占卜，还不存在的生物，看电影看多了吧？” “高中还没毕业，就想来这里诈骗？” 目睹了占卜过程的围观群众，看来很不满意这个结果。 “欸欸欸，你们！”女占卜师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表情很快从自信变得惊慌，因为她看到有群众开始投掷物品。 有香蕉皮、鸡蛋、竹签、臭豆腐等等，其中在女占卜师对面的庆羽也难免遭殃。 对群众来说，女占卜师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宗教分子。 利用夸大的词汇，来欺骗老百姓相信某些虚假的东西，并借此诈骗他们的金钱。 一次占卜，50块人民币？ 见鬼去吧！ “小弟弟，你跟这诈欺犯是一伙的吧？”其中一名观众虎背熊腰型，身材壮阔的汉子看着庆羽问道： 如果不是一伙的话，很难相信会有人说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词汇。 庆羽的头上被丢了个香蕉皮，也确实地听见了那名虎熊壮汉的声音，但他没开口反驳。 毕竟以虎熊壮汉那绝对的语气，如果庆羽反驳的话，那马上会变成个肯定句吧。 “别骗人了，你就是跟这诈欺师一伙的！” 就像这样。 庆羽把香蕉皮取了下来，抬头看了被丢得更惨的女占卜师，一脸无奈。 庆羽不认识眼前的女占卜师，跟她也是第一次见面。 女占卜师穿着黑色的袍子，眼瞳是翠色的，给人一种神秘又奇特的感觉。 但庆羽不是因为女占卜师的打扮才找她占卜的，50人民币的占卜费用已经能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东西了。 能带着自己的meimei去吃美味的食物，又或是买好看的衣服。 会参与这次占卜，这全都是因为那个吊坠。 就是占卜时，女占卜师在庆羽眼前摇拽着的吊坠。 吊坠呈现透明清澈，闪耀着蔚蓝色的光芒，结晶状像极了美丽的宝石。 庆羽见过相似的吊坠，不过那是在游戏中的事情。 作为圣道具的未来吊坠，拥有透过催眠的方式，让被催眠者看到未来的功能。 就是因为这相似的吊坠，庆羽才花50人民币找这充满诈欺味的女人占卜的！ “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来跟这诈欺犯进行合伙诈骗！”那名虎熊壮汉见庆羽不回应，破口大骂道。 虎熊壮汉是那种像似见义勇为，实际上是借机会欺负弱者的类型。 但是在场没一个人阻止，因为他们都把庆羽当成跟女占卜师一伙的诈欺犯。 终究只是相似的东西吗...... 庆羽没把香蕉皮丢在地上，而是拿在手里，再用另外一只手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青色的50币钞票放在了桌子上。 从椅子上站起离开，众人也让开了一条道路。 庆羽经过离开时，周围投向庆羽的目光充满嫌弃与鄙视。 坦白来说，庆羽也是受害者。 周围的人都以为庆羽是配合女占卜师演出，但实际上庆羽是真的看到了那些景象。 但是却不知道是透过什么方式看到那些景象，也不知道看到的景象又意味些什么。 也有可能单纯是催眠术，导致庆羽中邪了也说不定。 无法解释什么，因为庆羽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一个小女孩手握着棉花糖，从围观的群众中涌出，追逐在庆羽身后。 庆羽找到了邻近的垃圾桶，将香蕉皮随手丢弃。 很快地，有几个蓝色便服的警察跟庆羽擦身而过，朝后方的女占卜师大喊道： “喂，我说你这里没申请是不能随意摆摊的。” “啊，糟糕！被发现了！”女占卜师看见警察走来，连忙收起包裹直接狼狈而逃，嘴里咕哝着：“只赚到了一个人的钱，还被丢了一身sao味，有够倒霉的。” 围观的众人也因为警察的到来，而逐渐散去。 追逐在庆羽身后的小女孩，来到了庆羽的身旁。 “哥哥，你被欺负了。”看着庆羽身上被弄得脏兮兮的，女孩庆灵感到十分心疼。 庆灵眼睛大大的，吃着食物的脸颊一嘟一嘟，长得十分可爱。 “我没事。”庆羽欣慰地笑了下，想摸meimei的头，但发现自己的手有点脏，就收回了。 意识到这点的庆灵，用头往哥哥的身上蹭了蹭，一点也不在乎庆羽身上的赃污。 “哥哥，要吃香甜的棉花糖吗？”庆灵把木筷插着的棉花糖提到了庆羽的嘴边。 这里的棉花糖能做成特定的形状，像庆灵买的棉花糖就是兔子形的。 兔子的右边耳朵被庆灵咬了一大半，左边像是帮某人留着的一样，完整没动过。 庆羽将嘴靠近兔子的左边耳朵，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味道香甜，口感软糯，外表蓬松。 似乎忘记了刚才经历的事情，只想停留在这一刻的美味。 “好吃吗？”庆灵问。 “好吃。”庆羽答。 “嗯嗯！嘿嘿！”庆灵看到哥哥的笑容，也露出幸福的微笑。 看来庙会入场费二十人民币是非常值得的。 庆羽十七岁。 庆灵十四岁。 作为高中二年级与初中二年级的备考生，庆羽庆灵是一对感情很好的兄妹。 时值二月冬季，有些地方下着雪，天气比平时还寒冷。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阻挡人们渴望迎接新年到来的这份心情。外套包得厚厚的，脸上依然挂满笑容，享受庙会新年的气氛。 在这小小城市里，光是举办庙会的地方就有六七处，庆羽庆灵来到的庙会是从小便逛到大的地方，每次来庙会必买的就是棉花糖。 庆羽庆灵一人一口棉花糖，很快地就把兔子的耳朵吃没了，头也被啃成一大半。 “哥哥，最近是不是玩游戏了？”庆灵穿着白色干净的羽绒服，在交杂的人群中也显得非常纯粹。 “？”庆羽疑惑，怎么庆灵会问这问题。 “哥哥，你刚才不是说了什么不存在这世界的生物、黑衣人、皮球、天空裂缝什么游戏词汇嘛......”庆灵咕哝道。 刚才庆灵就在观看的人群中，所以也有听到庆羽占卜时说的话。 “那个啊......” 那就十分尴尬了。 总不能跟meimei说，自己中邪了吧？ 可是也不想被meimei诬赖在玩游戏啊，自己已经很久很久没碰过游戏了，随着年纪成长，已经不是那个会沉迷在游戏中荒废学业的小屁孩了！ 还是解释说自己最近在看小说，还是看漫画......那跟玩游戏有蛤差别吗？ 正当庆羽苦恼怎么回答的时候，庆灵看见哥哥烦闷的表情，开口说道： “那个哥哥，即使学业很重要，但偶尔玩游戏作为放松也是不要紧的，哥哥已经很久没欢笑过了......”庆灵的声音逐渐降低，说出这句话时似乎有些害羞。 打从一开始，庆灵就没责问庆羽的意思，语气里透着的都是关心。 温柔乖巧的meimei，让庆羽有时也不知所措。 “说什么呢，我现在不是在笑着吗？”庆羽道。 庆灵抬头看向庆羽，嘴角微微扬起，是笑着的。 也许多数时候，庆羽都已经很难单纯的欢笑了。 但跟meimei一起逛庙会，是一件让庆羽开心的事情。 由于meimei读的学校是住宿制的，所以没这么多机会能有两人相处的时间，新年一起逛庙会什么的，已经是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了。 “嗯嗯。”庆灵又将头往庆羽的身上蹭了蹭，像极了撒娇的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