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突围 （下）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上午9：25 骤降的大雪铺天而来将地面变成了一片白茫茫，雪很快也积到了脚踝的位置，大雪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冷风裹着大朵大朵的雪花扑打在泰瑞昂和军队身上。雪天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行军速度，每一步都举步维艰，泰瑞昂也被迫下马牵着马尔翰戴尔前进，可他心里暗暗窃喜，这场大雪来得正是时候，本来他还担心能否营救出安格瑞尔的军民，但现在他有了十足的把握，雪天正是难得的攻击敌人和突围的好时机，在这样的鬼天气敌人一定会松懈。按照正常角度来说，部队应该要停下原地休整才对，但现在需要争分夺秒地赶到预定进攻地点，出其不意地给敌人致命一击。 大雪盖住了道路，充当领头人的泰瑞昂拿着自己手中的地图，艰难地带领着军队向正确方向进发。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上午9：35 默读完信的内容后，泰尔斯又露出了那副忧虑的表情 “父亲，信的内容是什么？” “喏，给你。” 泰尔斯将信封递给了身旁的那名精灵贵族，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就是泰尔斯的小儿子泰纳斯。而马格纳斯在泰纳斯读信的时候凑到旁边和他一起看。 “所以，父亲您打算出城吗？” 泰纳斯率先发问，马格纳斯虽然没来得及说话，但是眼神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 “这···有待考量。” “父亲，我认为应该出城进攻。” 马格纳斯持赞成态度。 “哥哥，你没看到现在下着这么大的雪，行军本来就不方便，更何况信上还让我们带着所有人，那些伤员和妇女孩童会更加拖后我们的脚步，如果路上遇到敌人埋伏，或者是被敌人发现，遭到追击，那我们的处境就会变得特别危险，这简直就是拿所有人的性命赌博。” 泰纳斯持有的态度与马格纳斯截然不同。 “困在这里早晚也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去搏一把，说不定还有活命的机会！” “城中算上妇女儿童，足足有5000人，你告诉我怎样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撤出来！” “那也总比等死要强——” “好了好了，你们吵够了没有。” 听到父亲发话，兄弟二人也识趣地停下了斗嘴，双双向泰尔斯看去。 “其实就我的看法，我觉得还是出城为上。” “父亲，可是这大雪天不利于我方行军啊。” “但大雪天也不利于黑暗精灵，对吧。” “可是万一途中被黑暗精灵发现该怎么办？” “这雪天5米之外就看不见人影了，就算我们5000人数不少，敌人也很难发现才对。” “可是我们还要进攻一个黑暗精灵的营寨啊，我们在这时候出城行军，先不说能不能战胜敌人，怕是光是走到那个地方就会气喘吁吁，无法战斗啊。” “信上说让我们夜里进攻，本来夜里的戒备就会比白天要少，再加上下雪的影响，并且考虑到黑暗精灵都在熟睡，我们发起奇袭，还有泰瑞昂将军的部队，胜率不低。” “这···说的也是···” 泰纳斯被父亲说的哑口无言，出城之事也只能默认。 “但是仍有一点，这上面没有写具体的时间啊。” “泰尔斯大人，泰瑞昂将军是想让您挑一个合适的攻击时间，再由我传达给将军。” “进攻的时间，就定在凌晨的时候吧，在敌人戒备放松，都在睡觉的时候发动进攻。” “好的，我知道了，我定会将其如实传达给泰瑞昂将军的。” “嗯，那就辛苦你了。” 说毕，琳达跟三人道了别后，走出了议事厅。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上午10:00 琳达正朝着泰瑞昂所在的方向飞行着，虽然一般情况下想要在茫茫大雪中找到身披银甲的精灵很不容易，但泰瑞昂身上拥有着琳达记忆中初代凤凰王的气息，这也是琳达选择追随在泰瑞昂身边的原因。琳达心中很清楚，泰瑞昂生来注定要完成伟大的任务，重塑王国的命运，精灵吟游诗人皆称颂其为初代凤凰王转世，许多精灵都在私下里讨论他将成为新一代凤凰王，但即使让泰瑞昂听到这些闲言，他也不会放在心上。 很快，燃烧着炽热的火焰的巨鸟出现在泰瑞昂部队的上空，部队已经到达了黑暗精灵营寨10里之外，暂时停下了行军。琳达平稳降落在泰瑞昂身边后，变成了人形。 “他们愿意出城吗？” “是的，他们说要在凌晨时刻发动袭击。” 泰瑞昂点了下头，从腰间别挂着的布袋里拿出一个灌注过天堂系法术，可以在任何时刻准确显示时间的怀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便又放入包里。 “进攻时间是在14小时后，我们需要提前赶到才行。” 说毕，泰瑞昂用手势告诉身后的士兵，便继续前进，身后的士兵再传给自己后面的士兵，以此类推，整支军队便动了起来，向着黑暗精灵的营寨进发。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上午9:40 泰尔斯正在和12名精灵士兵在档案馆里面忙着整理文件，一些不太重要的或者是已经牢记于心的资料全部被丢进了火坑里，小部分的重要文件全部打包带走，坚决不能将如此重要的信息交给黑暗精灵，而泰纳斯则带着城堡内的卫兵召集普通民众，马格纳斯去召集士兵。 城中的普通民众也只剩下孩童和妇女了，但凡是个成年男性，不论是老人还是青年全部披上了铠甲，拿上了长矛成为了所谓的士兵，本来人口数以万计的大城市在黑暗精灵发动攻势后，算上伤员仅剩下5000余人，仅用了半个小时就已经集结完毕。虽然宝物室里堆放着的金币宝石留给敌人还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在这时候也只不过是累赘，比起宝物更需要带上毛毯和食粮这类物品。 所有人集中在了城堡大厅内和城堡外侧，同样的，各种必需品也堆满了整个大厅。有的人紧张地盯着时钟的指针，等待着夜幕的到来，有的人躺在毯子上熟睡，泰尔斯则坐在城主的宝座上默默不语，身边只有同样默不作声的马格纳斯。泰纳斯在大厅里安抚着一位怀抱着婴儿的母亲，大厅中时不时传来婴儿的哭声，但很快就又会是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表情凝重，因为今晚，必定是个无眠之夜。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夜晚10：00 看着由纯金制成的巨大时针慢慢指向了钟表上刻着的“Ⅹ”字时，泰尔斯知道是时候出发了，从已经坐了几十年位子上站了起来，泰尔斯深深叹了口气，马格纳斯也站起身，看向了他的父亲。 “是时候了。” 泰尔斯拍拍马格纳斯的肩膀，径直走出了领主厅，马格纳斯跟在泰尔斯后面，一起下楼来到了大厅里。 “所有人准备好，我们要出发了。” 此话一出，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泰纳斯，再然后是一众士兵。他们纷纷跑去通知平民，有些士兵帮着医护人员抬起受重伤的伤员。按照之前的分组，每100人就是一组，统共有20组士兵，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方案行动： 一组人去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摆放了一个稻草人，在5米之外就看不清人的天气下，一人高的稻草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同时这组精心挑选的精锐力量也负责最危险的殿后任务；还有一组作为侦察队，要在最前方寻找一条安全道路的同时也要防备黑暗精灵；两组人负责保护平民；有一组则要帮助医护人员转移伤员；剩下15组士兵是整支队伍的中坚力量，负责在与泰瑞昂夹击敌军时进行作战。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夜晚10：20 所有人以最快的速度从地道中出来，马格纳斯被分到殿后组，在队伍最后方保护着尾部。 泰纳斯带领着平民百姓和400名负责勤务工作的士兵沿着道路前进，泰纳斯尽量让自己的队伍和前面1500名士兵保持距离的同时也不至于落下，这是泰尔斯的吩咐，一来受过训练，体格壮硕的士兵可以为市民开路，二来在开战时可以不让平民被殃及。 侦察兵每100米就会做一个标记，来确认安全，泰尔斯走在最前面，领着士兵行走在侦察兵开辟出的安全道路。 队伍尽量保持着安静，防止黑暗精灵察觉异样，因此，所有人都出奇的悄无声息，在这大气都不敢喘的氛围下赶往约定地点。 凤凰历4528年一月三日夜晚11：55 大雪已经转为了小雪，但依然有浠沥的雪花落在一众士兵身上。 3000名精灵士兵在黑暗精灵的营寨外围蹲伏着，形成了一个半圆形，为了不引人注目，所有士兵蹲得特别分散，每个队长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可以模仿出山雀叫声的哨子，一旦听到有人吹响这个鸟哨，就说明进攻开始了。随便一嗅就可以闻到的紧张气息弥漫在全军。 泰瑞昂单膝跪在地上，手拿着怀表，盯着分针的走向，又时不时的观察黑暗精灵在营寨内的动向。 已经有不少士兵因为大雪而失温了——精灵可以在各种极端条件，例如中暑或者失温的情况下行动，但会大幅度减少作战能力，再不行动的话，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娜瑞斯蹲伏着从泰瑞昂身后走过来， “将军，现在几点了？现在战士们都被冻的瑟瑟发抖，再等下去恐怕就会彻底丧失作战能力了，我们早点进攻吧？” “十一点···五十五，马上就要进攻了，让士兵们做好准备。” 娜瑞斯点了个头，吹响了脖子上挂着的鸟哨，随即便得到了依次的回应。他们并不担心会被黑暗精灵察觉异样，毕竟这哨子发出的鸟叫声逼真的吓人。 泰瑞昂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娜瑞斯也将自己的宽刃剑拔了出来，打破寂静的鸟叫声后，响应它的是一阵阵走动声，所有蹲伏在雪地上的精灵士兵一齐向黑暗精灵的营寨前进。 等到了射程范围内后，弓箭手张弓搭箭，向营寨里射出了箭雨，精灵的强大臂力再加上正在睡觉的黑暗精灵没有穿铠甲，每一发箭都能造成黑暗精灵的残疾甚至死亡，第一轮箭雨就射死了百余名黑暗精灵，站在岗哨上的哨兵也都被弓箭手一次射下。每一支箭矢都可以称为死神的伟大杰作。 大门没有受到过加固，只是单纯的原木制成而已，十几名精灵士兵一齐撞开了大门，随后就是千名士兵涌入进去，许多黑暗精灵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一矛贯穿全身，有的离大门比较远的黑暗精灵急忙穿上了盔甲，匆忙地持起短刀就奔出帐篷冲向精灵士兵，无需手势或者命令，精灵士兵在一瞬间相互掩护作战，就好像，每个精灵士兵都是精心设计好的计划的一部分，两三下就能杀死一名黑暗精灵的民兵。 黑暗精灵的民兵构不成威胁，真正棘手的是黑暗方舟海盗，他们在睡觉时也不会脱去铠甲，听到喊杀声立马就从帐篷里奔出来，手持双刀不要命地向精灵士兵杀来，先是左手向右挥击，在精灵士兵用长矛招架时用右手的刀刺穿精灵的喉咙，每个黑暗方舟海盗都会用这种方式杀死三名以上的精灵长矛兵。 泰瑞昂和娜瑞斯冲进了营寨里投入到战斗，泰瑞昂基本可以用一击就杀死一名敌人，娜瑞斯虽然武艺不如泰瑞昂，但解决一些敌人的民兵也不成问题，琳达则是变成凤凰从空中砸向地面，掀起的冲击波震飞了几名黑暗精灵，随后就遭到了围攻，不过黑暗精灵的普通武器无法刺穿琳达看似柔软的羽毛和皮肤，但琳达却可以用尖如枪矛的利爪和锋如刀剑的鸟喙杀死大片敌军，挥动翅膀扇起的热浪能够灼烧黑暗精灵。 而营寨中的阿拉塔尔被厮杀声搅醒了美梦，在愣住的时候，他的副官冲进帐篷里。 “大人！不好了，有敌人杀进营寨里了！” “什么！我营寨中的士兵足足有8000人！哪个不知死活敢来进攻？！！” 副官不禁为阿拉塔尔的自负和智商感到叹息，但奈何面前这个傻小子——阿拉塔尔的副官甚至都比阿拉塔尔本人年纪大——是自己的长官呢？ “可现在他们已经来了啊！快点准备战斗吧大人！” 刚说完话，副官就跑回到了交战处，只留下阿拉塔尔一个人。 阿拉塔尔虽然对副官的贸然离去感到愤恨，但还是打算在解决入侵者后再做处置，起身披上了黑紫色铠甲，拿起摆在武器架上的单手弩和长剑走出了军帐。虽然没有经历过一场战斗，但是阿拉塔尔经历过无数次的训练，就算没有相应的实战经验，击败精灵长矛兵也是游刃有余。 阿拉塔尔抬手向自己右方的精灵士兵射出一箭，弩失不偏不倚地射中了面部，当场毙命，阿拉塔尔射完一箭就提刀冲向了正在激烈交战的地方，两名精灵长矛兵注意到了这个显眼的目标，迅速调整好姿态，互相掩护着接近阿拉塔尔。阿拉塔尔起脚飞踢，将其中一名长矛兵的银制盾牌踢得凹陷下去，又抓住朝他刺击过来的长矛的杆，顺势将其插入另一面长矛兵的肋下，在那名被抓住长矛的精灵士兵失去平衡的时候一剑砍下了头颅。 这样的动作在以前每天都要被自己的父亲逼着训练一百多遍，今天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接下来就是要砍下敌方将领的首级，让那个老东西见识到自己儿子的强大。阿拉塔尔这样想着，一边快速扫过整个战场，渴望能找到一个像是指挥官的家伙。 很快就找到了目标，是一名女性，与普通士兵的蓝色边角铠甲不同，这名女性的铠甲镶有金边，很明显是指挥官一类的人物，并且她现在正在与两名方舟海盗纠缠，斩下她的头颅简直易如反掌，如此明显的目标，阿拉塔尔想都没想就提剑冲了上去。 娜瑞斯这边正在忙于应付两名黑暗方舟海盗，舍弃掉防御，纯粹追求暴力的不要命攻击方式非常难防，娜瑞斯只能被动接招，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正向自己攻来的阿拉塔尔，在阿拉塔尔挥剑的时候，另一把剑挡住了攻击。 阿拉塔尔见马上就要到手的功绩被拦下，愤恨地向这把剑的主人瞪去，这是一个身材壮实，眼神坚毅，散发着强大气场的男性精灵，总觉得非常熟悉，但阿拉塔尔绝对不会认识这样的精灵。 阿拉塔尔的身体不自觉的开始发软，但也仅仅是一刹那，很快他就调整好步伐，用后撤步拉开了距离，好像同样是被泰瑞昂的气场所震慑，那两名方舟海盗也后退了起来。泰瑞昂则走到娜瑞斯的身后，面对着阿拉塔尔，护住了娜瑞斯的身体。 在双方都僵持着的时候，泰瑞昂有了一丝时间询问娜瑞斯的状况。 “怎么样，能撑得住吗？” 泰瑞昂并未回头，娜瑞斯也一样。 “我还好，勉强可以对付的了这两个家伙，将军您应该不成问题吧。” “嗯。” 还没说上几句话，娜瑞斯那边的两名方舟海盗就攻了上来，泰瑞昂自然也不能闲着，向阿拉塔尔挥剑冲去。 泰瑞昂以rou眼仅能勉强捕捉到的速度向阿拉塔尔劈下一剑，阿拉塔尔迅速用长剑招架，泰瑞昂迅速变招，将剑顺势划下，剑尖直指阿拉塔尔的脖子，在刺去的同时，阿拉塔尔踉跄的后跃躲开了攻击，泰瑞昂紧跟着向前跃起横砍向阿拉塔尔，阿拉塔尔连忙用剑招架，巨大的力量直接将阿拉塔尔击飞数米，落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后才勉强爬起来。 泰瑞昂一副势如破竹的动作，看起来并未使出全力，这更加让阿拉塔尔恨得牙痒，从最开始到现在，自己都只是在被动接招，连一个出手的机会都没有，显然这是场从一开始就已经定下胜负的战斗。阿拉塔尔喘着粗气，冒着热汗。 虽然很想冲上去把泰瑞昂大卸八块，但理智告诉他这不过是自寻死路，或许一开始来到军队里当领主就是个错误的决定，阿拉塔尔开始后悔，后悔导致他处在现在这般地步的每一个决定。但也不是没有生机，求饶会有用吗？他看起来不像那种仁慈的家伙，或者说用情报作为交易···也不行，这样就算逃回去也活不成。 “差不多可以结束玩闹了吧，拿出你的真本事来。或者说这就是你的极限了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去死了。” 说毕，泰瑞昂箭步上前，一个撩剑向着阿拉塔尔杀来，阿拉塔尔想要举剑防御，但一切都晚了，泰瑞昂的剑已经砍中阿拉塔尔的身体，黑铁制成的华丽铠甲就像是纸片一样阻挡不了剑的劈砍，剑刃在阿拉塔尔身上留下了巨大的裂口，鲜红的血液喷涌而出，阿拉塔尔倒在了地上，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痛苦而无助的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划破了暗淡无光的夜空，泰瑞昂很不耐烦的踩在阿拉塔尔身上，阿拉塔尔的嘴巴喷出了一口血块，被血块堵住的喉咙发不出来叫声，只能沙哑地呻吟。 “闭嘴吧，烦死人了。” 平静的语气过后，手起刀落，阿拉塔尔的头颅被砍了下来。 不远处的一些在和精灵交战的黑暗精灵听到惨叫声后都纷纷注视过来，本就遭到夜袭士气低落的黑暗精灵，看到了他们的主将阿拉塔尔已死，全部喊叫着逃窜起来，喊叫声被别的黑暗精灵听到，阿拉塔尔死亡的消息被逃兵的喊声传开，整个营寨的黑暗精灵民兵都炸了锅，扔掉手中的武器纷纷逃离营寨。 如果他们逃出去，将这里的消息告知给了黑暗精灵的大部队就糟了，泰瑞昂很快意识到这一点，想要赶快组织士兵拦截逃兵，但是精灵长矛兵全被方舟海盗缠住，一时抽不出身，这样下去就要让黑暗精灵的民兵跑掉了。 在第一个黑暗精灵民兵的脚踏出营寨的时候，一根箭矢射来，扎在了黑暗精灵的身上，随后就是几百支箭射向要逃跑的黑暗精灵。山坡上缓缓呈现出了人影。 是泰尔斯，安格瑞尔城的军民来了。一排精灵长矛兵出现在了山坡上，整齐的列好队，举起了盾，架起了矛，黑暗精灵的脚步停住了，开始渐渐后退。 “奥苏安的守护者们，歼灭所有踏入伊泰恩神圣土地的入侵者！” 随着一声令下，精灵的号角声响起，之后便是千名精灵呐喊着向山坡下冲锋，还有数百根箭矢。 那一晚，是血腥的一晚，是杀戮的一晚，是不眠的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