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爱情与责任

    “时空之门的能量已经充满，宿主可以到其他世界进行冒险。”确定了时空之门的状态，雷利开始选择想要进入的游戏世界。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去暗黑世界。要知道，尸体发火是圣休亚瑞位面最弱小的一个领主级怪物，连它都有传奇级别的实力，后面那些怪物只会更强。所以，雷利暂时不会到暗黑世界去了。

    “现在，我的时间有点不够用呢，读书、冥想、练习法术……这些都需要大把的时间。所以，找个危险度较低的世界吧。”看着光幕上的一个个图标，雷利很快地做出了选择。

    ——————————很久以前——————————

    人类在神明的庇护下立足于大地，过着富足的日子。然而，安逸的生活令他们日渐堕落，最终让神失去了耐心。

    神离开了，黑暗在大地上蔓延开来，无数个城市被毁灭，人类陷入了绝望之中。但是，在这种时候仍然有一个人在向神明祈祷。

    事实上，这个名为伊莲的少女从来没有忘记过祈祷。

    神接受了少女的祈祷，他让最后一个城市带着人们飞到空中，避开那覆盖着大地的黑暗。这个城市的名字叫诺瓦斯·艾蒂尔，而伊莲被人类称为圣女。

    人类再一次进入了和平年代，虽然不像以前那么繁荣，但文明在确实地延续着。

    五百年之后，悲剧再次发生了。都市的一角突然崩塌，将数千人吸进了黑暗之中，也有许多建筑变成了废墟。这个灾难被称为“大崩落”，在人们的心里深深地铭刻着。

    大崩落改变了都市的姿态。原本，这里被分为贵族居住的“上层”和平民居住的“下层”。然而，崩落带来的地震令一部分区域下沉，出现了一段地势更低的所在。

    四周的悬崖峭壁将这里和外界隔离开来，造就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牢狱。到处都有倒塌的建筑和死伤的人类，救援物资完全不够用。当然，治安什么的根本就维持不下去，这个地方陷入了一个毫无秩序的混乱状态。

    突然间，一个名叫不蚀金锁的组织迅速崛起，开始建立新的秩序。雷利知道，这个组织很快就会成为牢狱的统治者，所以他早早地找上了对方。

    “也就是说，雷利先生可以为我们提供一批粮食？”说话的这个男人是不蚀金锁的首领，波尔兹·古莱德。

    “而作为回报，希望不蚀金锁能给我提供一个不受打扰的生活环境。”雷利微笑着说道。

    “没问题。”波尔兹干脆地答应了雷利的要求。在眼下这个时期，粮食比黄金还要值钱，他怎么可能放过送到眼前的财富？

    就这样，雷利在牢狱中过着足不出户的日子，每天都在家里进行学习和研究。另一方面，他还通过不蚀金锁的情报网找到了一个十分中意的追随者。

    三年后，雷利已经从书本上学习了魔纹构装涉及到的四十六个基础学科，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还差了一点什么。雷利知道，必须找到自己所欠缺的东西，才能将学过的知识融会贯通。于是，他回到了深蓝。

    再一次见到艾琳，雷利发现她似乎有什么心事，小脸上流露出掩饰不住的阴郁。然而，少女却不肯把原因告诉他。

    “看样子，只能用钱来解决这个问题了。”于是，雷利找到黑金，向这个灰矮人购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原来，艾琳除了在当雷利的助手外，还接受了一份送饭工作，其对象就是雷利的另一个朋友：李察。

    朝夕相处的少年和少女迅速地喜欢上了彼此，但身份上的巨大差距让他们很难在一起。深蓝的执法者甚至专门下达了禁令，不许艾琳和李察亲密接触，而且还限定了她在李察这里停留的时间。

    “喵了个咪的，李察这小子在干什么？他居然让女孩子哭泣，简直是不可原谅！”雷利愤怒地走向了李察的居住区。

    随着夏季的到来，浮冰海湾展现出了最美丽的一面。平静的海面流露出绸缎般的光泽，天空像一块晶莹剔透的蓝水晶，植物们纷纷呈现出一年中最为鲜艳的色彩。来到这里的游客明显增多，在海边做日光浴的俊男美女们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过，李察没精神欣赏这一切，他的世界充满了黑暗。

    雷利坐在李察的对面，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是不是喜欢艾琳？”

    “是啊。”李察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然后又露出惊讶的表情：“哎？你也认识艾琳？”

    雷利翻了个白眼，骂道：“没用的东西！你连这都不知道，居然还敢说自己喜欢艾琳？！”其实，他这话说得很不讲道理。就算是一般的丈夫，也很少会一个个地认识自己妻子的朋友，更何况李察和艾琳连情侣关系都还没有确定下来。

    “我……”李察满面羞惭，说不出话来。事实就是他对艾琳的情况一无所知，这让少年在雷利面前很自卑。

    “李察，你知不知道艾琳是个贵族？”

    “我不知道。”李察摇了摇头。

    “你知不知道艾琳来自哪个国家？”

    “我不知道。”李察抿住了嘴唇。

    雷利掀翻了面前的茶几，怒道：“那你知不知道艾琳的父亲一心只想把她卖个好价钱？！”

    “我……不知道。”李察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唉……”雷利叹了口气，然后递给李察一张纸，说道：“看看吧。”

    李察接过来看了一会，旋即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是……”

    “艾琳的资料，价值……”说到这，雷利露出一个嘲讽般的笑容：“五百金币，也就是一瓶魔力恢复药剂的钱。”事实上，李察已经不喝这种普通的魔力恢复药剂了，他现在喝的是价值三千金币的强效魔力恢复药剂。

    李察的心在不经意间抽紧，有些是因为艾琳的困窘，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少女的价值竟然低到这种程度。也许，只有他才会觉得她是珍贵的。

    李察忽然觉得自己很肤浅，很无能。

    雷利拍了拍李察的肩膀，一言不发地朝着门外走去。

    李察仔细地看着那张纸，似乎要把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印到心里。

    和许多故事的主人公一样，艾琳出身于一个小贵族家庭。父亲是位世袭爵士，拥有一块包括了两个村庄的小领地。老爵士对艺术情有独钟，并且热衷于上流社会的交际，可他偏偏不擅长经营领地。日子长了，债务便逐渐积累成一个天文数字。

    从十岁起，艾琳就被送入深蓝学习魔法。按照爵士领的标准，她的魔法天赋还算不错。但在深蓝，少女根本就什么都不是。她很快便花光了积蓄，从家里得到的资助也越来越少，艾琳只能自己想办法赚取生活和学习的费用。事实上，那位爵士根本资助不起一个在深蓝中成长的魔法师，他也没有那种想法。这家伙真正的意图是把少女打上深蓝的光环，然后卖个好价钱。

    所以艾琳拼命地赚钱，让自己留在深蓝。因为她知道，一旦回到家族，自己就会被当作政治婚姻的筹码。另一方面，爵士的债务已经到达临界点，随时都有可能被收走领地，所以他也没有逼迫艾琳。

    债主们之所以没有向巡回法庭提出申请，让爵士强制破产，是因为他们会认真考虑一个能够留在深蓝中学习的少年魔法师的前途。他们不愿意为那点金币得罪一个未来的大魔法师甚至大魔导师。只要艾琳还留在深蓝，债主们就不会太过分。当然了，如果她肯回去的话，债务问题也会迎刃而解。已经有一位上了年纪但是资产丰厚的丧偶子爵表示愿意为爵士承担债务，前提是艾琳同意嫁给他。

    李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这张纸收进口袋里。

    得到艾琳的资料后，李察对她观察得更加仔细了。虽然少女还是用灿烂的笑脸面对自己，但是他能看到笑脸的后面还有另一个艾琳在抽泣。李察很想说他可以替她承担债务，却又怕伤到少女的自尊。

    回过神来的时候，李察已经坐在了雷利的面前。

    “我该怎么办？”干涩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少年的眼神简直像是一个迷路的小孩。

    “你必须变得强大！”雷利冷冷地说道：“作为一个男人，你要有力量！只有这样才能够保护自己喜欢的女人！既然选择了艾琳，你就有责任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她的程度！如果你不能以最快的速度变强……”雷利猛地抓住了李察的头发，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就会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