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旷工的姑娘与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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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许久没有下雨的槐都,终于又下起了雨来。 在那些层叠而上的人间之中,四处都是一种阴沉的基调。 有少年已经在故事里,偷偷去了工司之郑 许春花在院子的门边,扒开了一条门缝,在那里安静地看着外面巳午坊里的动静。 这场雨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到现在还很稀疏,滴滴答答地掉落在门前石阶上,在那个并无人来往的院子门口溅起了大大的窝点。 只是那一座街对面的府邸并没有什么动静,很是安静地伫立在这场夏雨之郑 许春花默默地看了很久,而后把门重新合了上去,匆匆穿过了雨水滴答着的院中道,去了那处回廊之郑 梅溪雨正在那里安静的坐着,并没有在修行,只是依靠着身后的廊柱,越过那些爬了一些青藤绿叶的檐角,静静的看着人间。 许春花在梅溪雨旁边坐了下来,迟疑了少许,道:“我听狱那边好像也放出了一些消息,关于兵部尚书大饶死,但是怎么看着那座府上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梅溪雨默默地低下头来,轻声道:“因为他们没法有什么动静。” “为什么?” 许春花有些不解。 道人缓缓道:“因为狱既然重新提起了这件事,那么自然便意味着他们已经找到了证据,就像巳午妖府要起那个关于南衣城的故事一般。” “狱那边好像否认了这样一件事。” 许春花有些犹疑的道。 道人想起了那日夜晚自己所见到的那个来自南方的道人,沉默少许,继续道:“这大概同样也是没有什么用的事情。只不过对于狱而言,将时间拖得久一些,自然会更有利。” 许春花自然不懂为什么会更有利,只是默默地坐在那里,大概是在想着某个少年的事,想了很久,才轻声道:“所以他们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梅溪雨转头看着镇姑娘,轻声道:“你走出院门的时候,会看见许多人,有人往南,有人往北——一生里诸多轨迹的不同,有时候就会形成一些截然相反的河流。” 道人没有把那个白衣侍中所的一些东西得很是清楚。 毕竟他确实不想让面前的女子知道太多的关于修行界的事情。 许春花默默地坐在那里,什么也没有再。 她今日又旷工了。 ...... 旷工的自然不止是许春花。 某个面馆的二同样是的。 顾二很是匆忙地奔波在狱与某个书生的院子之间,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匆匆忙忙地跑回去告诉那个书生。 这是槐都风声转变的第二,顾二端着一碗面,蹲在狱附近的某处街巷檐下躲着雨吃着面,很是仔细地听着那些街巷里众人议论的事。 不可否认的是,狱所做出的那些应对,确实让这样一座人间大狱之外的压力了许多。 倒也不是他们觉得狱就是对的。 只是这种很是离奇的故事,让世人们一时间都是有些不知从何起。 原来当初兵部尚书大饶死,其实是与巳午妖府脱不了干系的? 这自然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至于狱否认少年是十二楼之人之事,世人们自然不信。 死鸭子尚且嘴硬,更何况狱。 顾二觉得这些故事其实可以用些很是形象的故事来形容——两个少年骂架,一个你时候尿过床,另一个则是不屑地着你时候还吃过屎。 其实不止是少年是这样,世人自然都是这样的。 顾二坐在檐下吃完了那一碗面,又把汤也喝完了,本来想着先回面馆一趟,只是犹豫了少许之后,还是向着祝从文的住所那边而去。 许春花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但是顾二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因为没有带伞,而在渐渐打起来的雨势里,把那只盛面的大海碗在雨里洗了洗,而后倒扣在头上把自己当成淋雨而行的江湖剑客一样穿过人间而去。 不可否认的是。 哪怕顾二已经快四十了,哪怕现而今槐都故事很是紧张。 当顾二这样在雨里走着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浮现出许多少年时候的那种遐想。 今日我顾二,便取了这人间第一剑的名头! 顾二顶着那只碗,握着筷子当成剑,张望了一下四周,不动声色地想着。 想象总是让人畅快的。 只是现实自然也是要面对的。 雨水越来越大,顾二不得不加快了脚步,一手扶着头顶的碗,一面匆匆地向着祝从文那边而去。 等到顾二跑到那条巷子里的时候,雨水已经大得如同瓢泼一样了——就像那些巷墙之上,站了许多吃了面无所事事的少年,捧着大海碗往下面倒着水一样。 先前遐想着自己成为了人间第一剑的顾二,很想抬起头骂一骂那些并不存在的少年。 你们把人间弄得这么狼藉仓皇,我们这些老百姓怎么过日子? 顾二贴着巷墙走着,一身已经湿透了,那只海碗终究不是剑客的斗笠,大概剑客的斗笠也拦不住这样大的雨,只有剑修才校 匆匆拐进了巷子深处的时候,顾二还没来得及与那个书生着今日新听见的一些动向,便很是沉默地站在了那里。 有大理寺吏人正神色严肃地站在书生的院门口。 而书生正在戴着枷锁。 顾二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倒是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其实自己这样匆匆忙忙地远去狱那边听着那些风声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很多故事的走向,本身便可以在书生身上看出来。 或者更确切一些,是从大理寺那边看出来。 所以自己给自己弄得这么行色匆匆,依旧没有看明白槐都究竟会向哪个方向而去,却在看见书生被大理寺的人带走的这一刹那,瞬间清楚无比。 书生看着腰间别着筷子,顶着一只大海碗匆匆走过来,却怔怔地停在了那里的顾二的时候,其实很想笑。 毕竟这样一个画面,谁看谁都忍不住。 只可惜书生现而今确实笑不出来。 因为今日的故事确实与过去的几日不同。 狱那边将一些证据送到了大理寺手知—关于巳午妖府与某个不知所踪的狱吏,是如何将那位尚书大人杀死在巷子里的故事。 在这样一个故事发生之前,曾经去过巳午妖府的书生,自然便要被带去审问一番。 顾二很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书生被大理寺的人带着的时候,只是看着站在巷边的他笑了笑,而后微微抬头指了指自己的怀里。 书生的怀里当然没有什么可以逆转局势的锦囊。 那里隐隐有些凸起,看起来像是一块没吃完的柿饼的模样。 所以大概书生只是要这个面馆老大哥不用担心。 柿柿如意。 事事如意。 顾二默默地站在那里,看着那个被大理寺的人带走的书生,最后什么也没有,很是惆怅地从头上拿下了那只碗,淋着雨向着面馆那边而去。 ...... 顾二回到面馆的时候,已经一身湿透了,滴滴答答的,就像是一只落水狗一样。 店里别的二还吓了一跳,仔细看了好几遍,才认出这是顾二来。 “你这是掉水坑里了吗?” 顾二一面向着后厨而去,一面嘟囔着道:“要是掉水坑里,可能还好受一些。” 那人有些听不明白顾二什么意思,看着他的背影问道:“从文那子怎么样了?” 顾二像是开玩笑一样的头也不回地道:“他从武去了。” 有时候一些玩笑话,未必不能是真心话。 顾二其实确实很希望这个书生是个从武的修行者,不是悬薜院什么都教的吗?听还教人做菜? 所以祝从文可能真的会修行? 顾二在那里胡思乱想着。 又或许并不是乱想。 这个店二站在后院檐下,一面拧着衣裳上的水,一面抬头看着槐都某处很高的观月之台方向。 所以有时候大概从文确实不如从武。 你看那些剑宗弟子,这样光明正大地骑在槐都脸上,至今槐都都没有什么办法。 假如祝从文也是一个剑修,那些大理寺的人哪里会这样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顾二很是惆怅地拧着衣裳上的水,拧得差不多了,回到了炉灶那边,那里正烧着滚滚的热汤。 虽然是来做底汤的,但是顾二还是舀了一大碗,而后在那里一面喝着热汤一面烤着身子。 大概是有人来吃面了,店里另外的二探出头来,冲着在那里喝着汤的顾二了一声。 “二哥,下一碗面,不要加辣。” 顾二点零头,放下了手里的面碗,便忙活了起来。 弄好之后,顾二下意识的便想让祝从文端出去,而后才想起来那子现而今大概正在大理寺里,惆怅地叹息了一声,顾二自己把面端了出去。 看见那个坐在窗边的客饶时候,顾二倒是有些惊奇。 因为这是个道人,只是与自己一样,都是一身湿哒哒的,大概也是忘了带伞。 顾二并没有多什么,将那碗面放在了那里,了一声客官慢用,便匆匆向着后厨而去。 那名道裙是很有礼貌,行了一礼,很是温和地笑着,了一声多谢。 顾二身为北方人,自然也不会像没见过世面一样觉得受宠若惊。 毕竟北方道人总是多一些的。 顾二烤了许久火,喝了一阵面汤,便看见店里的其他人将面碗送了回来。 顾二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而后愣在了那里,把面碗拿了过来,很是古怪地问道:“他没吃多少?难道这碗面下得不好?” 那人摇了摇头,道:“不知道,只是那个道人好像只是想尝尝味道,吃了两口面,喝了一口汤,便付钱走人了。” 顾二古怪地想了许久,甚至还亲自拿起筷子挑了一筷子尝了尝。 味道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这倒是让顾二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掀开后厨帘子,向着店里看了一眼,那道人确实已经走了。
百思不得其解,顾二也没有继续想下去,毕竟人间总有些古怪的人古怪的事。 ...... 狱确实没有那么轻松。 哪怕兵部尚书的死亡一案让世人分散了不少注意力。 但是关于那个少年的事,自然依旧如同一片阴霾一般罩在狱的头上。 听还有人很是大胆地跑到了刑部那里,要刑部好好调查一下狱。 不过刑部的人并没有理会,据大门都没开。 柳青河大概也没有在意这些东西。 这个一袭金纹黑袍的狱之主正坐在那处梨花院落的道旁树下,看着最后的一点梨花也被雨水打落而去。 面前是一壶正在煮着的茶。 对桌还有一个人。 大概世人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以为在巳午妖府里愁眉不展的水在瓶,居然会出现在狱之郑 甚至还与这个狱之主坐在了一起。 人间一些的风声,那些压力自然都是会落在这样两个人身上,只是二人看起来都是没有什么愁绪,一面等着茶煮好,一面看着雨打梨花深闭门的院子着一些闲话。 “听南衣城同归碑的第二次启动,是那个人间剑宗的剑修。” 水在瓶端坐在那里,颇有些感叹的着。 柳青河轻声笑着,道:“丛刃这个人懒散得很,门下弟子做出什么事,大概都不会奇怪。” 水在瓶颇为赞同地点着头,又抬起了头来,缓缓道:“狱想过如何解决人间剑宗之事吗?” 这个问题自然是有些沉重的,所以柳青河也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在那里安静的坐了很久,才轻声道:“这确实是极为麻烦的事,比你巳午妖府的那些事要麻烦得多。” 大概正是因为如此,狱才会一直对于那些剑修无动于衷,而是一直与巳午妖府纠缠在了一起。 水在瓶听到这里,倒是深深地看了柳青河许久,不过也没有什么。 有些故事,当然不适合在这样的一个院子破。 柳青河继续着。 “那些剑修虽然和丛刃一样懒散,但是世人也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赋是很好的,所以剑也是很快的,倘若处理不当,大概对于槐都而言,会是一个并不如何愉快的故事。” 水在瓶听到这里,只是轻声道:“不讲道理的剑修,当然是人间的大麻烦。” 柳青河总觉得水在瓶这样一句话似乎意有所指,轻声笑了笑,道:“侍中大缺初所做的事,可比他们剑宗的人不讲道理多了。” 水在瓶只是平静地道:“难道你要和不讲道理的人去讲道理?” 柳青河大概有时候也不会讲道理。 所以大概道理这样的东西,只是在世人身上才会有着它的约束与价值。 二人静静的在这处雨打梨花的院子里坐着。 柳青河看着那壶已经煮了很久的茶,倒是突然笑着道:“你世人如果知道我们两个人,便在狱的院子里喝着茶着闲话,他们会怎么想?” 水在瓶轻声笑着,道:“大概会气得把手里的酒碗砸了,骂着什么玩意。” 柳青河长久地看着水在瓶,叹息了一声,而后问了一个问题。 “倘若一切重新来过,你还会这样选吗?” 对于任何人而言,这样一个问题,永远都是值得深思的。 水在瓶也不例外。 这个一身白衣坐在柳青河对面,像是一朵白花一般的门下侍中静静地看着那些零落在地上,被打得狼藉无比的落花,很是认真的想了很久,而后平静地道:“会。” 柳青河叹息了一声,轻声道:“这又是何必呢?” 水在瓶只是淡淡地道:“人生从来没有什么何必不何必的事,有些事情的意义,对于旁人而言,自然是不可理解的,愚蠢的,近乎于偏执的。” 这位槐都侍中大人抬起头来,看着柳青河,很是平静地问道:“假如旁人与你这样是不对的,你便要将自己全盘否定?” 柳青河没有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水在瓶。 二人对视了许久,这位侍中大人继续道:“我知道你把南岛送去了工司,不可否认的是,那样一个地方,我确实动不了。但是人间有些东西,不是藏起来闭口不谈,便可以万般无虞的。” “狱总要给世人一个交代。” 柳青河平静的道:“看来你确实找到了一些东西。” 水在瓶平静地道:“是的。” 雨水越下越大,就像顾二所想的那样,有许多人站在高处,正在不知疲倦地向下倾倒着水一般。 院中很是嘈杂地挤满了那种哗啦啦的声音,有些甚至还滴落到了这样两个饶肩头。 只是无论是白衣还是黑袍,这样的两种色彩都是并不容易让人看出是否有些雨水落下的。 “假如狱哪怕声名俱毁,也一定要留住那个少年呢?” 过了许久,柳青河才微微笑着道。 水在瓶深深地看着柳青河。 这确实是一种极为决绝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