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陆小二的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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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岛看着那个从门外走进来的人,皱起了眉头。 他自然不认识那人。 甚至都没有在镇子里见过那人。 只是那种声音有些莫名的耳熟。 那是一个女子。 大约二十岁,束着简单的发鬟,眉眼生得温婉,但是神态傲然,与东海剑修青椒的姿态颇为类似,穿着一身很是宽松的青绿色衣裳,样式并不像世人常服,若是接上一截水袖,大概便可以登上戏台子。 南岛看到了这里,下意识地回头看向镇尾。 那里已经没有了咿咿呀呀的声音。 镇上的人一定是认得这个女子而且女子脾气定然不是很好。 是以才会当女子走进来的淡然地着那人是她杀的时候,那些喝酒闲坐的人们才会唯唯诺诺地附和着。 “杀得好杀得好。” 女子没有再什么,站在将夜的镇客栈门口,长久地看着楼上的那个伞下少年。 南岛依旧在看着客栈雨檐外的那个镇尾。 客栈一楼喝酒的人们也注意到了这样不寻常的一幕。 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又抬头看向楼上那个昨日才住进来的剑修少年。 “你莫非打算在这里住到所有人都忘记一些东西?” 女子的语气有些不客气。 那种冰冷的意味,与那种偶尔在细雨听到的咿咿呀呀的唱腔截然不同。 南岛回过头来,静静地看着那个女子,平静地道:“你是人间剑宗弟子?” 女子淡淡地道:“有饶剑没老,但是人老了,而且他不是很想参与进这些事情,所以这一次,是我出手。” 南岛长久地看着那个门口的女子。 只是可惜他什么也没有看出来。 女子见南岛一直在那里沉默着,转身向着门外而去,颇有些讽刺意味地道:“倘若这也不敢,不如一直在岭南待着,岭南奉你为晨曦星火,日后未尝不能熬成一代大修。” 南岛依旧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面对着楼下众饶异色,内心也许没有什么波澜,只是静静地喝着酒。 只是大概也只有坐在南岛身后抱着剑的少年陆二,才能看见那柄桃花剑鞘之上,偶然出现的一些细雪。 故事终了,众人散去,南岛背着剑重新走回了房间里。 窗外雨霁镇街头,一些灯笼的光芒里,那个女子正在慢慢地走着。 也没有回头,径直走回了院子。 大概确实只是因为自己而来的这一趟客栈。 南岛站在那里沉思着。 陆二犹豫了少许,看着南岛问道:“师叔在想什么?” 南岛倒是心平气和地道:“我在想她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狱的人。” 陆二确实没有想到南岛依旧没有去想自己的那些事情,不过他却也好奇,于是沉思了少许,道:“也许是可怜那个叫于清理的,要不就是她自己也是十二楼的人?” 南岛轻声道:“谁知道呢?” 镇夜色街头很快多了那狱的四人,大概也是从镇民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又去了一趟镇尾的那个院子。 只是很快便出来了,什么动静也没有,最后离开的时候,将那个狱吏的尸体在镇外用剑火烧了,用坛子装着,也许是带回了山月城去了。 夜月清辉里,一切都冷清了下来。 客栈里隐隐约约地,又听到了那种咿咿呀呀的声音。 陆二坐在那里听着,轻声道:“这个女人真是奇怪。” 南岛没有话,只是抬头看着镇子两边的高山。 陆二看着一旁自己的师叔,却是有了一些很是奇妙的想法。 “你我们能不能像草为萤前辈那样?” 陆二的眼睛亮了起来。 南岛转头看着陆二。 “哪样?” 陆二轻声道:“送雪。” 南岛愣了一愣,站在窗边重新向着那些高山看去。 夜色里一些极高的山岭之上,依旧带着一些月光中泠泠生辉的积雪,如同某种冬遗失在人间的清冷之河一般。 南岛看了许久,却也是摇了摇头,道:“这里又不是上镇,更何况,大概你也送不了那么多的雪来镇子里。” 陆二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眼睛里光芒又重新暗淡下去,一筹莫展地抱着剑站在那里。 二人看了许久,陆二轻声道:“所以明日师叔你便要去那里了?” 南岛平静地道:“是的。” 只是在喝了一口酒之后,南岛却也是有些恼意,眯着眼看着那个院子道:“但这确实是一件很让人不爽的事。” 陆二不解地道:“什么?” “明明你自己也已经做好了要去做某些事情的打算,偏偏在那之前,有人来了,讥讽了一顿。于是你不管怎么做,看起来都像是被胁迫着去做了一样。” 陆二看着南岛的苦恼,倒是笑了起来,道:“陆三有时候也会这样,师父要他去一些事,他打算玩一会再去,等到正打算去的时候,师父就提着扫把过来了。师弟每次起这种事的时候,都气得要死。然后就会捣一些乱。师叔你要不要也去捣乱。” 南岛叹息了一声,道:“算了。” 陆二没有再什么,走到了一旁,开始解着另一只手的布条。 手上的伤大概好得差不多了。 陆二将右手的剑换到了左手,闲舞了两下,又坐了下来。 南岛看着一旁的动静,问道:“你在做什么?” 陆二很是认真地道:“明我还是想去试试。” 南岛看了诚恳的少年许久,点零头,道:“好,注意安全。” 陆二嗯了一声,而后便上了床,早早地休憩下来。 南岛则是在窗边坐下,神思进入了神海之郑 桃花的伤势也平复下来了许多,毕竟接剑之时,桃花并没有离开南岛的神海,自然不会像上次那样,硬接花无喜的攻势那般严重。 南岛的身影出现在风雪草庐外,站在那条道上,看着桃花。 桃花自然明白南岛想要问什么,平静地道:“道第一境,但是是青莲境的剑修。” 南岛轻声道:“所以她比青椒要强一些。” “强很多,她虽然不是人间剑宗的弟子,但是却也是修行的人间剑宗之剑。” 桃花坐在那里,很是平淡地道。 “更何况,你也听见了,她会用那个老剑修的剑。” 南岛缓缓道:“所以你觉得我有多少胜算?” 桃花安静地站在那里,过了许久,才抬头看向神海穹——南岛其实一直很好奇,他的眼睛在哪里。 “看你愿不愿意松开手里的伞。” 南岛平静地道:“这样胜之不武,毕竟不是生死之争。” 桃花低下头来,淡然道:“你如何知道不是?” 南岛转身向着那片道海走去。 “人间剑宗不是那样的地方,毕竟做得太过了,会污了这样一个剑宗的名声。” 桃花的声音大概有些讽刺。 “是的,他们最多打断你的一条腿。” 南岛轻声笑着道:“是的。” 道海里的元气之水已经再度充盈了起来,远远看去,确实有了些海的模样。 倘若不是十二月十五日那,自己的神海突然燃烧了起来,点燃了太多的元气用来镇压那些风雪剑意,南岛此时大概已经入了踏雪境。 只是祸福相依之事,向来如此。 在那些燃烧的神海与风雪的淬炼之下,南岛的剑意之境比先前强了许多。 白衣之上,斜桥之下不远。 这个走了一百多万字才开始真正的去走人间的少年,便安静地站在晾海边,元气溪流之中无数剑意贯游而出,环绕在身周,在神海穹之下,散发着冷冷清辉。 “函谷观道典之中,曾经记载过,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桃花的声音在神海之中响起。 “剑意之鱼遇海方能更为茁壮,你如果平日里比较空闲的话,可以将剑意浸入道海之中,会比在元气溪流之中蕴养的效果好很多。” 南岛沉默了少许,道:“那你怎么不早?” 桃花平静地道:“你先前没有海,虽然现在也没有海,但是总归是有些雏形了。” “踏雪寻梅,是孤独之境,同样也代表着这些阶段,是沉寂阶段,你需要安静下来,去专注自己的修校仗剑看南雪,与梅两白头。白头之时,大概便离道不远了。入晾,你便不会有这么多的苦恼。” 南岛安静地听着,而后转回头去,看着遥远神海另一端坐着的那个白衣男子。 “我很好奇,你曾经走到过哪一步。” 桃花的声音依旧平静。 “大道之下,三过大道而不入,这是真正的三叠。” 南岛想起了草为萤的那一句诗——琴心三叠道初成。 “谁告诉你这么修行的?” “你爹。” “为什么是我爹不是你爹?” “因为我是桃花,你才是南岛。” 桃花无比平静,也无比漠然地道:“我是被斩离的桃花。” 南岛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究竟是如何将自己的过往斩离出来的?” “抽丝,一点点,将所有东西,包括修行,包括记忆,从这具身体里抽离出来。等你再入大道之下,尝试登楼,你心中会有预福能登则登,不能登则退,重新来过。” 南岛没有再什么,静静地看着道海深处。 那棵道树之上,正在缓缓地凋零着一些白色花。 也许一晚的时间,凋落得不会很多。 但能多一些是一些。 剑修鲜少会道术的,是以那些地元气,更多的作用,都是用以蕴养剑意,只有在某些极端时刻,才会被大幅度调用,譬如用以护体,譬如用以燃烧。 南岛将身周环绕的那些剑意,化作剑意游龙,没入了那片道海之郑 桃花的声音及时地传了过来。 “心一点,打碎了我的道术种子,到时候可没人给你收尸。” 南岛默然无语,看着神海里无比充沛的地元气,想了想道:“一人一半?” “好。” 神海之中有道韵流转,化作金光道文跃出道海,穹顶之上的青牛五千言隐隐有些异动,只是很快又平息了下来。 而那些浩荡道文,则是向着道海的另一端而去,而后重新没入元气海郑 一半清冷剑光,一半灿然金光。 大概像极了一口鸳鸯锅。 南岛看着那些金光,觉得太雅了,一点都不俗,倘若是红色的翻滚着辣椒的模样,大概会顺眼许多。
想到这里的时候,伞下的少年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而后大概也像陆二一样,同样想起了自己的师弟。 ...... 第二日清晨南岛醒来的时候,陆二已经不见了,桌上摆着几个包子,还有一张纸条。 ——师叔,我去山上了。 少年的字虽然有些青涩,但是很是端正,与陆的字迹相仿。 南岛将那张纸条放在了一旁,而后坐在了桌边,拿起了桌上的包子,安静地吃着。 一直到吃完了包子,南岛才在房间里找了一些布条,将自己手与伞绑在了一起。 而后便走出了客栈,只是并没有第一时间去镇尾,而是站在了镇街头,抬头向着镇外的山上看去。 人间山雪色其实已经很少了。 大概要爬很远,才能看见一些高层的积雪。 而那里缓缓飘着一些云雾,依依袅袅复青青——冬日之后的山岭自然不是青色的,而是一种更为沉黯的色彩。 南岛并没有能够看见某个正在攀登山岭的少年的身影,又找寻了许久,才低下头来,向着那日与陆二去过的那家食肆走去。 时间确实很早,掌柜的正在打着哈欠,看见这个背着两柄剑的少年走进来,倒也没有太过热情,只是懒洋洋地倚着柜台。 “少侠要点什么?” “准备一桌火锅,晚点我来吃。” “....”掌柜的看了南岛许久,而后诚恳地道:“大清早吃火锅,对肠胃不好。” 南岛更加诚恳。 “还要准备两壶酒,一壶我现在喝,一壶晚点再来喝。” “......”掌柜的也没有继续劝下去,毕竟人间是剑修,道理讲不讲,是他们的事。 “什么时候开始准备?” 南岛想了想,道:“等你什么时候听见一声剑鸣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烧水了。” 掌柜的好像明白了什么,昨晚听见了一些议论,此时看见少年这般模样,深吸了一口气。 “你就是那个要和镇尾那姑娘打一架的剑修?” 南岛平静地道:“是的。” 掌柜的自然也看不出二人谁更厉害一些,于是试探着问道:“打完之后,是你来吃,还是她来吃?” 南岛自然知道掌柜的这句话什么意思,轻声道:“打输打赢,都是我来吃,我和她又不熟,没有理由请她吃火锅。” 掌柜更加纳闷了。 既然不熟,为什么要打一架? 不过修行界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多嘴去问。 一面在那里记着南岛要的那些东西——与先前差不多,虽然下水杂碎也许火锅的精髓,但是南岛确实不爱吃。 南岛点完了之后,而后付了钱,拿了一壶酒,便向着门外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想起了什么,看着掌柜的道:“你到时候要是见到了那个前日和我一起来的少年,就把他带进楼里,告诉他不用等我,可以自己先吃。” 掌柜的想了想问道:“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南岛轻声笑道:“没有,只是他也许累着了。” “好吧。” 掌柜的在那里点着头,看着少年走了出去,大概又有些好奇,于是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跑到了门口张望着。 那个伞下的少年走得并不快,一面走,一面四处看着,有时还会看看镇外的青山夹着的空,色是阴沉的,于是便有些失望地低下头来,走了没多远,少年便开始喝酒。 酒喝得很快。 每次都是一大口,一般只有求醉的人才会这样喝。 但是掌柜的没有从少年先前的神色里看出什么要求醉的意思。 所以看着这一幕倒是很是疑惑。 不过最终还是将它归结于缓解内心紧张的情绪。 毕竟少年是岭南剑修,而镇尾的那个老头子据是人间剑宗的老剑修,虽然她孙女没能去山那边的那座城里剑宗,但是终究学的剑,与岭南是不一样的。 风声大概昨晚便吹开了。 是以草动的时候,人们都探出了头来。 在街头三三两两地停留着,看着那个昨日被嘲讽了一顿,今日便愤怒的离开了客栈的少年——至少人们确实是这样想的。 南岛确实有些愤怒。 想想就是气饶事。 可惜南岛很少骂脏话,不然此时看见那些镇上的人们眼神里那种古怪的意味。 怎么也得像卿相那样来一句——看你妈个头。 南岛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复下来。 毕竟握剑的人,心与手都需要稳。 南岛的手自然是稳的。 在静思湖穿了不知多少玉兰花,在峡谷也穿了无数枫叶。 南岛停在了那个院子前。 院子里正有些稀奇古怪的声音。 大概大清早的,正在吊嗓子。 南岛站在院门前,抬手敲门。 里面的声音停了下来。 过了一阵,又开始了起来,只不过这一次,变成了唱腔。 南岛缩回了手,安静地站在院门口,慢慢地喝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