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前奏
清水回固执的摇头，他有些心灰意冷的说道：“所谓的真相会欺骗我，是因为我看到的本来就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我就要找出那个真正的事实，哪怕我不能接受，哪怕我很难过，就算现在这样，如果不这样的话，我既对不起枉死的人，也对不起我自己。” 张俊脚步一顿，盯住他半响，而后他狂笑出来。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说：“也许，你是对的，至少世界因为有了你这种人，才有了希望。如果太阳太瞩目，太刺眼，太灼热，我们就不去拥抱它吗？喂，清水回，你要坚持住自己啊——” 说着，少年张开了双臂，眯着眼睛道：“那样的你，一定光芒万丈！” 清水回吃惊的回头看他。 他第一次感觉到，刹那猛丸发自内心的认可自己。 两人相互望着对方，一股惺惺相惜涌上他们的心头。 这时，雾气里忽然传来脚步声，还有着人的呐喊。 “猛丸少爷！” 张俊撇开头，他揉了下鼻子，低声嘀咕道：“跟一个男的对视那么久，这成何体统，妈的，我这就去找夫人要安慰要抱抱，希望，他不会让人失望。” 浩矢从雾里钻出来。 他跑的满头大汗，一见到两人登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追不上你们了。” 张俊笑眯眯问：“是阿浩啊，你找我们什么事？” 浩矢说：“我和秋子商量了一阵，觉得不能就这样便宜了率太，我们打算上门，找夫人要一个说法。” 清水回瞪大了眼睛。 他下意识看向了刹那猛丸，哪知少年神色未变，依旧笑眯眯道：“你们要去找秀子夫人？你们可知道，如果不是万不得已，哪怕是三位大人，都不一定愿意得罪她，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听到这话，浩矢有些慌神，又有些畏惧的动了下，随后，强行镇静下去。 他涨红了脸，据理力争道：“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不讲道理吧！” 张俊赞同的点了点头，他鼓励道：“没错，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不讲道理，杀人就要偿命，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年轻人，你赶紧回去告诉秋子，这事，我和阿回都同意了，等我们从官署回来，我们就会亲自上门，为你们助威。” 浩矢感激的一点头，转身飞快的跑回去。 清水回用两眼蒙圈的表情看着刹那猛丸。 他震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等他回过神来，他大声说道：“你疯掉了！你居然让他直接去找夫人！万一这事，传到几位大人耳朵里，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我没疯，我清醒得很。”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我去抓捕香山率太！” “你要是将率太抓了，那你才是个疯批。”张俊鄙夷道，“你能给他定罪吗？你不能。不能定罪就上门抓人，你信不信人家夫人脾气再好都是一个大耳刮子过来，打得你晕头转向。” “那他——” “他不一样，”张俊轻声道，“他跟我们都不一样，我们既不能给率太定罪，也不能还他一个清白，但浩矢可以，呵呵，现在，我真是无比期待那一场好戏了。” ...... 泡在温热的星越泉里，张俊一下子狗刨，一下子蝶泳，他花样的游泳方式将清水回看呆了。 游了好一会儿，少年才用一条新毛巾擦干净身体，穿着温泉浴场的浴衣去见旅店的老板。 老板是个其貌不扬的中年人，眉毛比较厚，像是安了两支毛笔上去。 “客人可还满意？” “满意。” “我听阿回说，你是来打听浩矢的事情？” “对，我想知道，他大概多久来这里一次？” “唔，浩矢的话，他并不是常来啊，大概是每个月来那么三四次吧，每次都是在大晚上。” “那最近一次呢。” “最近一次？” 老板的两条浓眉挤在一起，他想了半天，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应该是一个月前，具体多久，我不记得了，不过那天下了雪，对，我印象很深刻，他是少数下了雪还来这儿泡温泉的人，毕竟咱们的温泉在大雪天温度不是很高嘛，按理来说，他不会来才对。” ....... “什么，邀请我去夫人家？” 四两掌柜差点没有将眼珠子瞪出来。 去香山秀子家...那是他该去的吗.... 四两掌柜也不是不知道，那位名满鹿儿港的夫人有多神秘，只是再神秘，也会泄露一点儿底细。 光凭着人家悄无声息的拿下了那块在南码头让人眼红的仓库用地，就已经知道这人的背景有多厉害了，更何况人家根本不当事一样，用商业用地建起住宅，这种挥金如土的气势，就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别说她还是三位大人的座上宾，有时候请都请不到。 神秘，低调，却又隐约可见背后的辉煌、狰狞的巨大黑影，这就是香山秀子。 他去她家干嘛... 那是他该去的地方吗.... 他怀疑眼前的少年想给他下套。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被人费尽心思下这种套的价值。 图什么，图他不洗澡，图他四两rou吗？ 张俊眯了下眼睛，他若有若无的看向了清水回。 清水回默契地从手里掏出了几张纸，他一递过去，四两掌柜拿着看了看，手里微微颤抖起来。 妈的，竟然是他之前给他们看了那些账簿，分毫不差。 四两掌柜愕然的望着清水回。 清水回微微一笑：“我看一遍，就全部记下来了。掌柜的，请吧，跟我们走一趟。” ...... 三上昌典坐在自己的藤椅里，昏昏欲睡。 他突然感觉有一道阴影投射下来，更过分的是，来人掐住了自己的鼻子，他忍无可忍，一睁眼，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张俊挑挑眉，环顾了四周，说道：“没想到，我离开了这么久，你还是一件货物都没有卖出去。” 三上昌典沉默了。 喂喂，你不要揭人伤疤揭的这么熟练啊。 张俊又摇摇头，语带笑意地说道：“你就不适合做生意。不过，每天零收入，亏得你能忍啊，要我，我宁愿把这摊子货全砸了，也不会愿意将宝贵的青春和时间耗费在这里。” 三上昌典安静地萎顿在藤椅上。 他低沉着嗓音开口：“这是最后的库存，卖完这些，我就没有金器和银器的储件了。” “也就是，卖完这些，你就关门大吉了？” “.....”